第94章 第 94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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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許久,悠悠終於能重新操控泥人。

午後一片寂靜,側臥在書案角落的小泥人,懷裡抱著株不知名的靈草。

清風拂過,幾片花瓣從窗前飄落,淡淡的花香伴著草藥香在空氣中彌漫,泥人兩隻小手微動,慢吞吞坐起來。

四周不見顧赦身影的悠悠,低頭看懷裡葉片輕搖的靈草,疑惑地嗅了嗅。

這是乾嘛。

草株透著股香甜氣息,倒是好聞。

陌生的書房內空無一人,她放下靈草,操控泥人翻出軒窗,落在一片鬆軟草地上。

這裡是座極大的府邸,亭台樓閣錯落有致,蜿蜒長廊穿插其間,入目雕欄玉砌,賞不完的四季美景。

悠悠走了許久,卻沒看到任何人,富麗堂皇的府邸十分寧靜,最後,在座水榭間看到了顧赦。

天色灰蒙,透著風雨欲來的氣息,站在欄前的顧赦,手裡握著枚墜著明亮珠玉的域令。

蕭善木握劍站在斜後方,低聲說著什麼。

瞥見水池邊探頭探腦的小泥人,蕭善木微止了止聲,繼續道:「公子是說把消息放出去,再讓阿塵來一趟天墓。」

顧赦指腹摩挲著域令上的「荒」字,淡應了聲。

「殷寒陵與清筠的關係,查清了嗎。」

蕭善木低聲:「難以查到蛛絲馬跡,或許隻能從他身上知曉一二。」

「直接動手,」

顧赦餘光掃過池邊踮腳夠蓮子的小身影,眼神莫名。

「對了,讓人多準備幾間空房。」

蕭善木愣了愣:「公子是說」

「撲通——」

一道落水聲打斷蕭善木。

靠近池邊的水麵泛起點點漣漪,小泥人在水中起起伏伏,拚命撲騰著。

「先生救我——!」

它嗆著水,朝這邊使勁吆喝了聲。

蕭善木握緊劍,欲言又止地望向前方,見顧赦頭也不回道:「先生看我做什麼,它叫的,可是先生。」

蕭善木不再猶豫,身形一閃下刻已站在岸邊,將濕答答的小泥人放在地上。

一片烏雲飄過,涼颼颼的雨滴劃過。

悠悠咳了兩聲,心有餘悸地吐出點水來,小泥手裡捏著兩顆碧綠的蓮子。

差點「死」掉。

泥人終究隻是靈泥捏成的,怕水這個習性改不了,她甚至來不及操控,浸了水的泥人便沉甸甸地往水底落去,危機時刻,還好她及時向蕭善木求救了。

滾圓的小泥人抖了抖,試圖把水珠甩乾淨,一邊抖一邊脆生生道謝。

「多謝先生,」

蕭善木微微頷首,見水凝在泥上難以弄乾,俯身遞去一張方帕。

「為何是向我求助。」

悠悠從善如流地蹭了蹭手帕,聞言瞅了眼隻剩一道殘影的顧赦,誠實道:「我以為,先生救我的幾率大些。」

她沒把握顧赦會施以援手,但蕭善木不一樣,有原著伴身,她知道對方品性,而且見麵之後,她就從蕭善木身上感受到一種與師兄相像的氣質,那是唯有從小被精心栽培,根正苗紅的仙門子弟才有的仁厚溫良。

蕭善木啞然,見顧赦已離去,索性蹲下來幫她將水漬擦拭乾淨。

「你這信物倒是」

想了想,他道:「聰慧。」

「嘿嘿,」悠悠得意地笑了兩聲,隨後反應過來。

「什麼信物?」

蕭善木垂眸:「公子與路姑娘的定情信物,你不是嗎。」

悠悠在帕上翻滾的動作一頓。

「欸???」

*

午後,一道與聖墟有關的消息,猶如插了翅膀,飛快傳遍九域,引得各方蠢蠢欲動。

原本處境堪憂的天墓,剎時雪上加霜。

「到底是誰泄露了消息?誰?誰!」大殿中,回響著天墓魔君怒吼。

靈魔界九域,太古與天墓所處之地最為優越,不似荒澤曾經那般,隻有一片貧瘠荒涼之地,他們兩域所在,曾是上古魔族聚集之地,域內多是大能者遺留下的寶地與傳承。

聖墟便是位於天墓域內,其中一個從上古流傳至今的遺址。

前不久,聖墟有異動,魔君派人前去查看後得知,竟是失傳近萬年的至寶魔鱗。

他第一時間派人封鎖了消息,準備待魔鱗出世後,悄無聲息收入囊中,誰知不到一下午的時間,整個靈魔界都知道了。

氣急敗壞的魔君,從高座起身,臉上一陣紅一陣青。

「君上息怒,」

站在大殿前列的炎魔使重焱,緩緩開口。

「既然消息已經泄露,當務之急是想對策,魔鱗非同一般,另八域必派人來爭奪,眼下又值荒域兵臨城下,需萬事小心。」

魔君稍作冷靜,想起午時邊城來報,荒域大軍有異動,臉色變得格外難看。

「如今大軍壓境,魔鱗又現世在即,諸位魔使如何看。」

魔鱗這個傳說級別的魔族至寶,他早已垂涎許久,偏偏這個時間現世,倘若在平日,東西在天墓,他多派些人去守便能收入囊中,任憑其他魔域來多少人,難道敵得過他的大軍。

但眼下,有荒域大軍威脅,天墓一大半魔兵都趕赴邊境,主城的防衛本就缺乏人手,騰不出過多的人來爭奪魔鱗。

重焱身後的魔使,出列答道:「君上若不想將魔鱗拱手讓人,不如將看守天鼎的」

「謬言!」未等他說完,一直未出聲的殷寒陵,厲喝打斷。

「天鼎乃鎮域之物,不能有半點差池,必須重兵把守,莫忘了,魘魔在大殿上的放肆之言。」

「寒魔使說得不錯,看來荒澤又是大軍壓境,又是派魘魔挑釁,表麵為域鼎,實為魔鱗啊,」

重焱長嘆了聲。

「可惜了,傳聞那魔鱗內有上古大能者留下的傳承,想必釋荒主也對其有所覬覦,午時荒域大軍在邊境的動靜,就是他對魔鱗勢在必得之心,君上就打消念想吧。」

天墓魔君遲遲沒說話,眼神閃爍不定。

魔鱗內有萬古傳承,這誘惑就太大了,倘若他能得到,修為必能大增,說不定還能多活個幾百上千年。

「本君實在不舍,諸位魔使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

重焱搖頭:「哪有多出來的魔兵,天墓隻有這些人,又不似古域,得先祖庇佑擁有強大的魔物鎮守邊域,天墓什麼都沒有。」

「慢著,」魔君微抬起手,電光火石間,臉上露出喜色。

「焱使倒是提醒了本君,天墓也有祖輩傳承之物!魔俑,看守禁地的魔俑!那般強大,定能助本君奪得魔鱗!」

殷寒陵臉色一變,天墓有片自古以來的禁地,如傀儡般的魔俑守了數十萬年,不許任何人涉足。

「君上萬萬不可,倘若魔俑被召走,禁地該」

「你給本君住嘴!」魔君忍無可忍,

「看守禁地的魔俑有千百餘,本君調走些許,有何不可。何況那禁地就是一片廢土,半點用都沒有,若真有稀貴之物,為何荒澤、太古、滄海都派人來奪魔鱗,而不是去闖禁地,孰輕孰重都分不清,蠢鈍如豬!」

殷寒陵還欲再勸,魔君不容置喙道:「就這麼定了!」

魔君拂袖離去,大殿眾人散去,殷寒陵站在門口待重焱走過,臉色沉沉:「你故意激君上。」

「寒使所言,我聽不明白,」重焱瞥了眼他,笑意不達眼底。

「今日天未亮,城外一處山莊被寒使暗法夷平,我還未稟報君上,寒使若以為我所言不妥,向君上解釋此事時再作勸告吧,」

話落,重焱冷笑離去。

*

另一邊,悠悠也得到魔鱗出世的消息。

世有神鱗,亦有魔鱗,兩者雖都是上古遺留之物,用處卻截然不同。

神鱗有護身之用,魔鱗雖不失為殺器,但最吸引人的,還是其中包含的萬古傳承。

悠悠得到消息,心情平淡如水。

魔鱗為魔族至寶,正如魔修難以使用靈器,仙修也無法驅使沾染魔氣的東西,此等傳承有再大的造化,與仙修有無關,她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坐等九域眾魔齊聚聖墟,鬥個你死我活。

但這抹悠然沒多久,就被萬裡加急的傳信打斷。

是慕天昭。

悠悠收到法軸,一邊打開一邊感嘆師兄是多不放心她辦事,竟然在渡化神劫時,一心兩用交代事宜。

打開卷軸,入目一道雷擊的痕跡,左下角殘留著幾點血。

悠悠神色微變,指腹落在血跡上。

慕天昭渡劫似乎並不順利。

悠悠視線落在左掌,掌心處有抹宛如煙灰粘上的灰痕,這是當年她強行滅掉夢魘香,將慕天昭從夢魘中拉出來時留下的痕跡。

近日掌心微燙,不知是不是與慕天昭渡劫有關。

慕天昭修為足夠抵抗雷劫,但對於修士,越往上,最難渡的反而是心劫。

悠悠抿了抿唇,眉間浮現一縷憂色。

慕天昭入清筠前,幼時曾遭魔修滅門之禍,親眼目睹親人變成魔修刀下亡魂,心魔本就比常人重,化神劫中的心魔劫於他而言,必然極其難熬。

倘若沒能渡過,渡劫失敗,後果難以想象。

「師兄渡劫沒問題吧。」悠悠忍不住問了句。

她知道係統一直向著師兄,談及師兄,十之八九都會回應,之前便是係統信誓旦旦說師兄渡劫肯定成功。

「他、他當然,」

不像之前的自信,似乎察覺到渡劫的情形,係統有些磕絆道。

「應該反正最後應該沒問題。」

悠悠聽到它緊張的語氣,心下微沉,果然不樂觀。

但她此刻人在靈魔界,何況就算在修仙界,也幫不了慕天昭什麼,隻能按下擔憂,低頭看卷軸。

慕天昭抗著雷威,給她傳來的信裡提及了兩樣事。

第一件便是魔鱗,其他仙宗主傳信告知了他魔鱗出世的消息。

上古時候能保存至今的傳承,在整個三界都是鳳毛麟角,非同小可,一旦魔鱗內的傳承被魔修拿到,世間恐再出一個如釋九陰般的大魔,修仙界不能讓這樣的事發生,幾大仙宗決定派人來破壞,但趕來還需要些時日,不知能否趕在魔鱗出世前抵達。

故而,阻止魔族奪得傳承的重任,暫時落在了悠悠身上。

悠悠輕嘶了聲,繼續往下看,另一件是關於殷寒陵,師兄囑咐她鼎力相助,力保對方在天墓的地位,但

剩下的話,慕天昭說得極為隱晦。

靈魔界不乏有會搜魂邪術的魔修,倘若無力回天,救不了人,便在殷寒陵落入他人之手被搜魂前,讓其解脫,不能讓他有關清筠的記憶被旁人得去。

收起卷軸,悠悠有些頭痛。

原著雖未詳寫九域眾魔奪魔鱗的盛況,但以魔鱗現世的轟動程度,搶奪之激烈可想而知,據她所知,荒澤、古域、滄海為首幾域都派了人來,對傳承勢在必得。

她就算搶到魔鱗,魔鱗也不會任她一個仙修把控,更別提裡麵的傳承。

悠悠苦想對策的時候,身後傳來一陣懶懶散散的腳步聲。

蒼舒孑叼著根靈草,本是路過,見她愁眉苦臉,湊近好奇道:「乾嘛這副表情。」

悠悠嘆口氣:「魔鱗。」

蒼舒孑露出驚訝表情,隨即興沖沖地用胳膊肘杵了下她:「野心不小嘛,還以為你像我一樣鹹魚,」

悠悠瞥了眼他,沒說話,蒼舒孑已開始飛快地替她分析起來。

「有點難啊,據我所知,無論哪一域的人你都不是對手。太古來人最多,不僅魔使,還來個殿下,就是以後要繼承古域魔君的那個,滄海也不容小覷,連與天墓常年爭倒一倒二的銀夜,都會派不少人來。」

話音落下,見悠悠一臉苦惱,蒼舒孑又笑盈盈道:「不過別灰心,獲得傳承又不是誰強誰行。」

悠悠:「什麼意思?」

原著對魔鱗描寫的太少,她知道的實在不多。

「你不知道嗎,」蒼舒孑訝然,解釋道。

「魔族可是最注重血脈傳承的,魔鱗內的傳承,來自上古魔族內的大能者,這些人不可能讓傳承落入非魔族後裔之手。別看來這麼多魔修搶,真正有資格獲得傳承的,隻有九域王脈。其餘非真魔者,要想得到魔鱗認可幾乎是不可能的。」

悠悠啞然,那她不是更沒戲了。

蒼舒孑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感嘆地搖搖頭:「沒做過弊嗎,那大能者再厲害,也不過是早已隕落的存在,魔鱗作為能打開傳承的大門,畢竟是無靈識的存在,你要是真想得到傳承,隻要偽裝成魔族後裔,騙過魔鱗便是。」

悠悠恍然大悟:「你是說」

蒼舒孑點頭,伸出食指尖:「你以為魔鱗靠什麼識別魔族人,是血,」

他勾唇一笑:「隻要你拿到魔族後裔的血,往上一滴,不就行了!」

悠悠眉頭舒展開來。

有道理。

她沉思之際,蒼舒孑忽然想到什麼,提醒道:「九域魔脈也分強弱,一般覺醒魔脈者獲得的力量越強大,獲得魔鱗認可的幾率也更大。」

說到這,他微微一頓,瞥了眼悠悠。

「至於當今誰魔脈最強,你應該知道,你要是能把那人的魔血要過來,我想收服個魔鱗不是啥問題。」

悠悠沉默。

蒼舒孑隱隱發笑:「你不是說與他同門情深嗎,找人要幾滴魔血,不難吧。」

悠悠瞪了他一眼,好半晌,咬牙切齒道:「那是以前了。」

她現在也扌莫不清顧赦,貿然找其要血,怕不是自尋死路,要一域之主放血,哪是這麼輕巧容易的事。

蒼舒孑幸災樂禍笑了兩聲,隨後正經道:「我也覺得莫要找他要比較好,要魔血,可以就近找天墓王族中人。」

事實上,九域除了荒澤一脈,因釋淨那瘋子殺了個精光導致孤苦伶仃隻剩顧赦以外,其餘各域的真魔後裔都人丁旺盛,抓幾個拿點血不難。

悠悠沉吟片刻,若要得魔鱗認可,當然還是顧赦覺醒過的魔血最有把握,其他人的,血脈裡魔性不夠強大的話,拿到也無用,魔鱗照樣不會吐出傳承。

好半晌,悠悠皺了皺臉。

「我且試試。」

先用泥人在顧赦那搏一搏,實在不行,再抓天墓王族的人。

打定主意,悠悠附在小泥人上的神識重新活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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