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西域男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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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所周知,在大禹西邊的關外有一片很大很大的荒漠。荒漠裡住著很多的人,很多的國家,但無論國家多少,荒漠有多大,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信仰,一個無冕的王。

那個掌管著西域聖教的男人,玉羅剎。

沒有人知道玉羅剎從哪來,也幾乎無人知道他長什麼樣,知道的隻有他的神秘,他的可怕,可怕得光是站在那裡便足以駭死心懷反意的宵小之徒。

他人常年駐於關外,但他的名聲卻早已傳遍整個江湖。沒有人見識過他的武功,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早已到了那傳說中武學頂峰的宗師之境。

他不濫殺,但也殺過很多人,早在三十年多前,他以一己之力覆滅了當初如日中天、統領著西域百年之久的教宗,幾乎殺光了教宗央廷中所有的人,建立了如今的聖教。

有人說他是被教宗迫害之人的後人,也有人說他就是教宗那被當作神之祭品扔進萬蛇窟中的聖子。

但無論他是誰都改變不了一個事實,他,玉羅剎,是如今懸於西域眾生之上的王。若是他想,他甚至可以隨時登基稱帝。

但他不想,一點都不想。

特別是在一次心血來潮潛入大禹禦書房,見識過那堆積如山的奏折和那姓顧的皇帝老兒痛苦扭曲的忙碌身影後,他甚至連聖教教主都不大想當了,連夜用庫存中千年的古玉製作出一塊玉牌,並取名羅煞,隻道此牌便是聖令,誰拿到此牌誰就是教主。

此牌一出登時在江湖上引起了驚天的轟動,沒有人敢挑釁玉羅剎,但每一個人都在等待羅煞牌的流出,尋找著它的蹤跡。

然而,野心勃勃的人們永遠不會知道,他們日思夜想的羅煞牌就在萬梅山莊,那個早中晚都在使用的餐桌腳下,用於穩住桌角。

羅煞牌,一個大名鼎鼎、代表著權力和財富的玉牌。它毫無如它名聲般響亮的排麵,不但每天被壓在桌腳之下,而且還要承受著它的主人、少主人黑臉時按桌的大力。

雖然它並不會碎掉,但,是真的好沒麵子喔。

哦,它突在桌腳外的邊邊還會被心虛的鈞哥踢。

好悲傷哦。玉牌上刻著的飛天悄咪咪地帶上了痛苦的麵具,它恨不得現在是深夜,好去找田裡自閉的人參寶寶們訴說自己的苦。

但它不可以,現在真的不可以。不僅是因為現在並非夜深人靜,一動就會被人發現,而且還因為現在的桌上同時坐著三個男人。

一個即便臉上糊了黑霧又糊了易容卻還是遮不住滿目陰沉的狗主人玉羅剎,一個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低氣壓的天山雪蓮狗少主吹雪,還有一隻雖然內裡心虛外表卻依舊理直氣壯的狗劍修顧鈞。

這到底是什麼修羅般的場麵啊?三個人一起走,誰先開口誰是狗嗎?

羅煞牌的飛仙姐姐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臉。

然而桌上的三人卻不知飛仙姐姐的苦。

玉羅剎陰森森地盯著和吹雪並排齊坐的鈞哥,那眼神是如此的冰冷,如此的犀利如刀,就好像一個被甩過的苦情中年男子一回家竟在他的漂亮兒子身邊發現了那個欲圖不軌、還甩了他的的無恥登徒子。

而一切的罪魁禍首,登徒子本人鈞哥卻好像對此一無所知,乖巧地坐在吹雪的身邊,霍霍著麵前的水煮蛋。

這原本是吹雪的早餐,但好像是他半夜溜走之事讓吹雪很是生氣,剝奪了他早上吃鹹鴨蛋的權利,換給他兩個水煮蛋還不給醬油。

天吶,水煮蛋不沾醬油,這簡直邪|教。

他才不要。

於是,剝好雞蛋的鈞哥看了看吹雪那邊流油的鴨蛋,乖巧地將蛋放進了吹雪的碗裡。吹雪看了看碗裡凹凸不平、麵目全非的蛋,又斜眼看了看好兄弟真摯中又帶著些許期待的眼。

他,優雅地揀了起來,然後平靜地塞進了鈞哥的嘴裡。

這麼醜的蛋還好意思拿來獻寶,吃屁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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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糊住嘴的鈞哥:……

獻寶卻沒有得到回報的鈞哥悲傷地垂下了額頭上翹起的碎毛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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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孤獨的老父親玉爹看不得這種溫馨和睦的場麵,重重地放下了筷子,試圖引起吹雪的注意。

然而,並沒有什麼用。

雖然玉爹化身吹雪的叔伯前來探親,順勢坐上了他們萬梅山莊的飯桌,但身為主人的吹雪明白這個看似有些小俊的中年男人並非什麼遠房叔伯,而是他那向來屁事巨多的老父親。

西門家有一本厚厚的族譜,就放在山莊的後堂。一開始上麵除了西門吹雪的名字外什麼都沒有,但自他長到六歲,每過幾年就會一個又一個親戚上門拜訪。每一次上門,阿福都會偷偷跑去加上一個名字。

阿福悄咪咪寫族譜的樣子是那麼的小心,那麼的謹慎。謹慎得自稱是普通管家的阿福,每一次去寫都會用上水上漂般輕功,還有那普通人不可見的速度和仿舊的筆記。

阿福知道他的少爺吹雪沉迷練劍不可自拔,從不在乎所謂的家族,平日裡也從不查看所謂的族譜。但年邁的阿福並不知道,他的少爺有時會記錄下自己的練劍心得。

吹雪自幼便知,劍修的路是無盡的長,即便是偶爾記錄也終會記下很多很多,於是當時還很是幼小的他便找了莊內最厚的本子——

一個,書麵上寫著族譜二字卻一片空白的本子。

並從最後頁開始寫字。

如果此時的阿福從後翻閱一下,就能發現原來空白的族譜上有一半吹雪的劍法。

然而,他並沒有。因為他的老兄弟玉羅剎是那麼的飄忽不定,那麼的神出鬼沒,每一次來都突然出現不給他一點點反應的時間,以至於他每次偷寫都很是捉急,就怕吹雪發現。

啊,玉羅剎,你真是個好生磨人的男子啊。

阿福頭禿。

阿福掉頭發的樣子是那麼的狼狽,易容而來的老父親那時男時女的表演是那麼的沉醉。

吹雪每次都默默地看著,從蘿卜頭看到少年,從不揭穿,就靜靜地看著兩人笑嗬嗬的演。

他習慣了,他早就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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