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2)
葉汝真:「!」
「恭喜葉大人!」劉理露出大大的笑容,「今日便可以上值麵見天顏了!」
葉汝真:「……」
你覺得你把嘴角笑到耳根上我就會相信這真是恭喜嗎?
*
起居郎,從六品,隸屬起居院,侍從皇帝,記錄皇帝言行,兼修起居注。
正兒八經的天子近臣。
多是王公子弟踏入仕途的第一站,先在皇帝麵前混個臉熟,後麵再委派別的差事,可以稱得上是一架接近皇帝的青雲梯。
葉汝真已經換上了官袍官帽,成為一枚新鮮出爐的起居郎,跟著齊公公往宮城去。
三省六部及其屬下各官署,皆在皇城。
穿過皇城,以隆正殿為界,便是宮城。
那是天子的居所。
葉汝真忐忑地向齊公公打聽前麵的張大人和李大人是怎麼被罷官的。
齊公公名叫齊昌,雖隻是個傳話跑腿的,但好歹在禦前伺候,自持有點身份,原本是不願意搭理的。
但葉汝真給的太多了。
葉汝真遞過來的是一隻小荷包,荷包看著不起眼,接過來的時候齊昌手上一沉,立即分辨出來,這不是銀子,是金子。
「陛下要看起居注,張大人便將起居注交給陛下過目,陛下認為張大人瀆職,所以免了張大人的官。」
葉汝真默默記下,哦,原來起居注是不讓皇帝看的。
「那李大人呢?」
「李大人是因為據理力爭不讓陛下看起居注,被陛下以違命之罪當廷罷黜。」
葉汝真:「……」
葉汝真:「那到底該給看還不給看啊?」
此時此刻葉汝真還不知道,她問出了一個困擾起居院多年的難題。
階前有幾名官員正在交談,遠遠看見齊昌領著一名穿六品青綠袍的年輕官員向禦書房走去,都露出了同情之色。
「這一個,不知又能撐幾天。」一人道。
「說來也是奇怪,陛下樣樣都好,怎麼偏偏待起居郎如此嚴苛?」
「會不會是因為薑大人……」
有人提醒:「聖心難測,諸君慎言啊。」
*
禦書房靠近禦花園東北角,皇帝在退朝之後,會和朝臣在此議事,算是小朝會。
葉汝真跟著齊昌悄悄進門的時候,隻見門內一片朱紫之色。
正一品服紫,正二品服朱,能參加小朝會的基本都是重臣,從這裡走出去的人,隨便跺跺腳,京城都要抖三抖。
此時卻是低眉順目,聽禦座上的人問話。
起居郎的位置與內侍接近,處於能隨傳隨到但又不能讓人一眼就看到。
在禦座之側,大佬們站位之旁,有一個角落,有案有幾,有筆有墨。
齊昌把葉汝真領到這個位置。
從她這個角度可以從側麵看見禦座。
皇帝……相當年輕。
百姓心目中的皇帝總是接近於戲台上的形象,頭戴皇冠,麵掛長須,但葉汝真眼前的皇帝最多不超過二十歲,不見全貌,隻見側麵一道線條極為流暢。
從額頭到眉峰,到鼻梁,到唇珠,再到下頷,如山巒般起伏。
下頷線極其鋒利,像是感覺到了葉汝真的視線,他回過頭來看了一眼。
這一眼不帶任何情緒,眸子冷得像是峰頂積攢了千年的雪,仿佛是仙人從雲端看向地上的凡塵。
葉汝真立即縮起了脖子,低頭奮筆疾書。
半日,事情終於議完了,大臣們正要散去。
皇帝忽然開口:「座下起居郎何人?」
葉汝真連忙離席,行禮:「臣葉汝成叩見陛下。」
皇帝忽然笑了一下,「葉卿甚是年輕。」
這一笑像是化開了千年積雪,使人有春花初綻之感,葉汝真道:「陛下您也一樣。」
天地良心,她這句話真心實意,順口而出,全沒料到,整個禦書房內一片死寂,正準備離開的大佬們像是全被施了定身法,頓住了。
「葉卿甚有膽識。」皇帝的手指點了點桌案,他的手指修長,大朝服上的刺繡濃墨重彩,更顯得膚色近於蒼白的程度,「起居注記得如何?呈上來看看。」
作者有話要說:(臨時通知,第二章內容已經放文案,下一章看不到可以回文案看,給大家添麻煩了抱歉!)
葉汝真:給看,還是不給看,這是一個問題。
抱歉抱歉,本來說好昨天開的,但昨天寫完感覺不對,今天重寫了一章,起居郎正式跟大家見麵啦。
準備了一百個紅包,祝大家新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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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家是世間第一門閥,權傾天下,薑宛卿是家主庶女,生得風流裊娜,美貌驚人。
上一世薑宛卿遭人算計,與太子風昭然有了肌膚之親,風昭然不得不擱置下與薑家嫡長女的婚事,娶了薑宛卿。
但風昭然心儀的一直是她的長姐,哪怕是歡好之時,他脫口而出的也是長姐的名字。
這一世,一睜眼,薑宛卿又躺在了那張她永遠也不會忘記的大床上,醉醺醺的太子正扣著她的手,拔下她的發簪。
談笑聲自門外傳來,長姐與貴女們即將推門而入,馬上就要發她和太子的奸情。
薑宛然:「!!!!」
百忙之中,她隻能下策——裝瘋!哪怕是瘋了,也比在東宮當他人的替身好得多。
隻是手剛掐上風昭然的脖子,就被人翻身壓在了身下。
素來俊雅高貴清冷如天邊月的太子低低一笑:「原來你好這一口。」
薑宛卿:「…………」
不對,上一世不是這樣的……
一個不慎,薑宛卿重蹈覆轍了。
嫁入東宮的大婚之夜,她拉住風昭然的衣袖:「我可以助你登上九五之位,到你榮登大寶那一日,能否答應我一件事?」
風昭然雖貴為太子,卻不得聖寵,又有強敵環伺,東宮之位岌岌可危。
他看著薑家塞給他的太子妃替身,似笑非笑:「這便要看你的表現了。」
等到了風昭然登基之時,薑宛卿向他辭行:「陛下還記得答應過我的事嗎?」
她以為她終於可以獲得自由,卻被風昭然像那日一樣按在了床上,他的目光也如那日一般危險:「卿卿,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答應,隻有這一樁,你想也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