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1 / 2)
按照柏霧所說,程熙止想把獵人全都集合起來,那些不願加入的獵人也「殺掉」,這樣做是鐵了心要排除異己。
這次活動全球矚目,程熙止既是蘭達軍校寄予厚望的優秀交流生,更是皇室繼承人的不二人選,如果能夠開創獵狐行動的集權玩法又取得勝利,程熙止的名望會更上一層樓。
隻是……他似乎更在意要把裴臨溪壓下一頭。
柏霧還有些虛弱,握拳在嘴邊咳了好幾下。
阮閔鈺觀察到其中的細節:「可是最後終究要有一個玩家勝出,難道那些獵人心甘情願為程熙止當墊腳石嗎?」
柏霧苦笑道:「當墊腳石還能獲得皇子的青睞,不當墊腳石就被淘汰,本來奪冠熱門就是我們幾個人,別人大多都已經認清靠自己隻會是當分母的事實了,為什麼不能當程熙止身邊的紅人呢?」
柏霧回想起程熙止身邊那些人,搖搖頭說:「程熙止身邊少不了獻殷勤的人,他們都指著活動結束能得好處。」
阮閔鈺點點頭,「我明白了……確實是這樣的。」
不是所有人都像阮閔鈺這樣,程熙止的身份地位能力都是外人拚了命都想要沾點好處。
但是程熙止的偏激和極端,都讓阮閔鈺感覺害怕。
程熙止固然聰明有手腕,可是他太過自我,以至於所有人在他眼裡都隻能是任由擺布的布娃娃。
阮閔鈺抿唇,把當時程熙止把他堵在牆角,強迫他標記的那些片段甩出腦海。
柏霧看看不遠處收拾帳篷的裴臨溪,和阮閔鈺惋惜地說:「其實裴臨溪是挺強的,但是程熙止組織起來的獵人也有很多米校的優秀alha,他們都虎視眈眈地要挑戰這位傳說中的oga,可能此次活動之後,裴臨溪的神話就要被破除了。」
裴臨溪就像感應到什麼一樣,抬眼眺望阮閔鈺和柏霧所在的地方。
阮閔鈺目光閃爍,確信地說:「不會的,裴臨溪不會輸的,我相信他。」
柏霧好奇又疑惑地問:「你們都是同校,他為什麼撇下你們單獨行動?還是說隻是沒找到你們?」
阮閔鈺措辭道:「我們和他……關係不太好。」
「關係不好?」柏霧思索,「可是我覺得他分明對你很關注啊,別人我沒注意,我每次看程熙止,他的目光都在默默看你,我還以為他會帶上你一起。」
阮閔鈺臉色有點發白,柏霧自覺說了不該說的話題,就怕阮閔鈺會心情不好,於是柏霧又改口說:「不過也好,現在有我照顧你,一切都沒問題的!」
柏霧渾身濕透,聲音虛弱,說這種話實在沒有說服力。
但是比起程熙止,阮閔鈺覺得柏霧沒有那種令人害怕的心機。
柏霧的人是熱情奔放了一些,可是心思並不壞,還有幾分熱血笨蛋的感覺。
阮閔鈺被逗笑了,捂著嘴說:「那就麻煩這位落湯雞先生照顧我了。」
柏霧拍拍月匈膛,「包在我、咳咳咳咳!包在我身上。」
阮閔鈺被逗得笑個不停,裴臨溪麵色陰沉地走過來,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柏霧,然後低頭溫柔地和阮閔鈺說話。
柏霧見識到裴臨溪秒變臉的功夫,扌莫了扌莫自己的臉,看來想要追到阮阮,還要學會變臉的技術。
*
救下柏霧後,裴臨溪和阮閔鈺的雙人隊伍便擴大成三人小團體。
柏霧視角的監控也被銷毀,現在三人都處於半失聯狀態,隻有地圖上能夠看到裴臨溪和阮閔鈺的圖標靠在一起。
成團的獵人們在地圖上不斷擴散,裴臨溪判斷是留下部分看守大本營,剩下的去四處搜尋。
為了不被發現,三人收拾行裝便開始轉移到下一個地點。
途中阮閔鈺仰臉觀察著地圖,突然想起來重要的問題,側頭問柏霧:「你的徽章為什麼不顯示了?」
柏霧扌莫了扌莫月匈前的口袋,後知後覺地嘀咕:「啊?我的徽章呢……好像是掉在那個峽穀裡了。」
裴臨溪在前麵開路,小心翼翼地幫阮閔鈺把路前各種樹枝砍斷,聽到柏霧這話後轉頭問:「就算是弄丟了也不會在地圖上消失吧?」
阮閔鈺腦海裡盤旋著一個想法,用自己能聽到的音量小聲分析說:「圖標消失要麼是已經被淘汰,要麼是……」
程岐棠離開前說過,伽馬星球上有一種水晶石可以屏蔽信號……
阮閔鈺醍醐灌頂一般,雙目瞪圓,興奮地說:「是被屏蔽了,你說的峽穀是什麼樣的?在哪裡?!」
柏霧看著阮閔鈺握緊拳頭十分激動,努力回想道:「我是從那邊的崖上被推了下來,一進水裡就暈了,但是我記得那個河床很奇怪,底部好像是冰川一樣。」
「!!!」
阮閔鈺和裴臨溪默契對視——那不是冰川,而是水晶石!
阮閔鈺開心地握住柏霧的手:「太好了,我們找到關鍵的地方了,謝謝你!」
柏霧受寵若驚,立刻反手把阮閔鈺的手包起來,「不用謝阮寶,我說了要照顧你的。」
裴臨溪無情將柏霧的手撥開,咬牙切齒地笑道:「你是哪裡冒出來的落水狗,誰給你的資格?」
柏霧不甘示弱:「要你管?」
「你的命是我救的,再廢話繼續把你按進水裡。」
「我那是被暗算了,如果一對一我絕對不會輸。」
「嗤,溫床裡培養出來的學院派,真的戰場誰會和你說道德?」
柏霧氣哽,「你!」
裴臨溪不想與柏霧多費口舌,直接把阮閔鈺單手抱在懷裡。
阮閔鈺拽住裴臨溪的領子:「誒誒誒,乾嘛這樣,多浪費體力呀,我自己可以走的。」
裴臨溪抱著阮閔鈺在叢林坡地上還是如履平地,拍拍阮閔鈺的背說:「地麵蛇蟲多,阮阮不要被髒東西咬了,等會到了平地再把你放下來。」
阮閔鈺在途中腿上已經被這裡的大型蚊子叮了好幾個鼓包,現在又癢又腫,火辣辣地疼。
蚊子像是認準了阮閔鈺好欺負一樣,但是裴臨溪裸著上身,所在半米居然沒有小蟲子敢靠近。
阮閔鈺看著地麵,忽然看到一隻移動速度極快的藍黑色多眼毒蠍從草叢深處竄出來,這隻毒蠍有成人手臂那麼長,加上腹足足有半米寬,移動過來的草地上留下深色毒液的痕跡。
阮閔鈺呼吸驟停,拽緊裴臨溪的衣領驚呼:「有蠍子!」
柏霧迅速蹲下,從地麵撿起一塊石頭預備攻擊。
但是裴臨溪挑眉轉身之際,那隻毒蠍居然停在原地,搖晃著尾鈎,腹部發出詭異的吱吱聲。
柏霧緊緊捏著石塊,罵道:「這蟲子他媽會說話?!關鍵還這麼醜。」
阮閔鈺呆住,憑直覺感覺到,這個毒蠍在害怕。
裴臨溪捂住阮閔鈺的眼睛:「別看,再嚇到你。」
柏霧聽聞扔出石塊,但是在他出手之前,毒蠍已經原路退了回去,巨大的身軀把樹叢擠得嘩嘩響。
阮閔鈺扒開裴臨溪的手,問:「它是看到什麼讓它害怕的東西了嗎?」
裴臨溪裝傻:「我也不知道。」
阮閔鈺眨眨眼:「是嗎?」
裴臨溪:「嗯,是的,我不知道。」
「喔——那好吧。」
但是阮閔鈺已經大概猜到原因了,既然裴臨溪不說,他就裝作不知道。
裴臨溪那晚露出來的翅膀,可能就是蟲子害怕它的原因。
阮閔鈺手放在裴臨溪肩膀上,忽然就開始回想那天晚上,他被裴臨溪信息素淹沒後,看到裴臨溪背後翅膀的模樣。
好像是半透明的?很大,而且很堅硬。
裴臨溪誤會阮閔鈺的想法,湊近阮閔鈺耳邊低聲問:「殿下是在看什麼?看標記還是看項圈?」
阮閔鈺的脖子和耳根順著裴臨溪低沉磁性的聲音就紅了起來,「都不是,你想多了。」
「哦…」裴臨溪的聲音有些委屈,垂下眼簾小聲說:「可是我一直在想啊。」
阮閔鈺麵露驚慌,手指按在裴臨溪嘴唇上,壓低聲量說:「還有人呢。」
柏霧在後麵跟著,眼睛時不時瞄著阮閔鈺,但是裴臨溪把阮閔鈺完全擋住了,他隻有看見頭發絲的份。
裴臨溪蹭蹭阮閔鈺的鼻尖,「不管他了好不好,有他在我和殿下都不方便了。」
「你要有多方便呀……」阮閔鈺訥訥地說,但是又忽然緊張起來,板起臉認真地問:「還是說你的易敏期要到了?」
「是啊。」
裴臨溪嘆了口氣,阮閔鈺瞬間緊張起來。
裴臨溪:「每天都是易敏期呢,殿下會幫我嗎?」
阮閔鈺舉起拳頭想捶裴臨溪,但是落下手又放輕力度,「貪心。」
「是殿下讓我變得貪心,難道殿下不想對我負責了嗎?」
裴臨溪難得露出脆弱的表情,阮閔鈺不假思索地回復:「當然要負責的,我不是外麵那些渣a。」
裴臨溪眼睛明亮起來,「那就再標記我一次吧。」
阮閔鈺感覺到裴臨溪攬著他月要的手因為興奮而收緊,詫異地問:「嗯?現在?」
裴臨溪點頭,把阮閔鈺抱得更緊,然後加速前進。
明明是河道上的石灘,水流端急,裴臨溪每一步都又穩又快,而且把阮閔鈺抱得緊緊的,柏霧一步一步走,一抬頭發現自己已經被拋在後麵。
阮閔鈺擔驚受怕的,拉住裴臨溪的領口勸阻說:「不行不行,要不就先找個地方休息一會,不要單獨離開啊。」
裴臨溪停下腳步,阮閔鈺直接裝進肩窩。
裴臨溪:「那您要標記我嗎,或者隻是標記腺體?」
阮閔鈺的聲音細不可聞,臉已經是熟透的草莓:「嗯,也行。」
於是裴臨溪加快步伐,柏霧在後越跟距離越大。
柏霧上氣不接下氣,沒想到自己還有被別人甩下去的時候。
柏霧:「裴臨溪你是吃了興奮劑了跑這麼快?」
裴臨溪淡淡地哼了一聲,帶著竊喜和驕傲。
阮閔鈺牌的獨家葡萄味興奮劑,隻有裴臨溪知道。
*
在地圖上獵人聚集的地方,山穀平原地帶,在樹蔭遮蔽下有帳篷成排紮駐。
大批獵人正在上交剛剛獵捕收獲來的狐狸徽章,有些徽章上還沾著紅色液體。
雖然是模擬出來的,但看著依舊觸目驚心。
程熙止從帳篷中走出,來到徽章上交處。
他的影子遮住這堆徽章,正在統計數量的beta轉身看到是程熙止,緊張又敬畏地說:「殿、殿下。」
程熙止矜貴地頷首,漫不經心地問:「今天的收獲有多少?」
「回殿下,截止到現在有三十枚勛章了。」
程熙止眉頭微蹙。
beta連忙辯解:「對麵那支隊伍還是不願歸順,還搶先奪了部分狐狸……」
「不用在意了。」
程熙止抬起手,召喚來在一旁的米校alha。
程熙止拿起一枚狐狸勛章,輕輕擦掉表麵上的血跡,語氣平淡地說:「去結集二十個a級以上的a,和我一起去圍捕。」
「要不再爭取一下?這才是第二天,我覺得可以再溝通溝通。」
這個alha的話沒說完,看到程熙止的眼神後噤聲了,回答道:「好的殿下,我這就去。」
直播的監視器記錄著這一切,程熙止在指揮布局時候的冷靜沉著全都播了出去,但同時也呈現出他不近人情的一麵。
這位皇子的完美形象逐漸有了別的變化,彈幕和論壇裡關於程熙止的內容也越發多了起來。
【我怎麼感覺皇子表麵有禮,實際上特別冷血?】
【程熙止的做法是正確的,戰場之上沒有感情,隻有生與死、輸與贏】
【如果你是普通平民,可以不理解程熙止。但是作為軍校生,跟著程熙止走真的特別有安全感,殺伐果斷,乾脆利落】
【可是這種演練裡利用自己的地位拉幫結派,這樣真的好嗎?】
【你們都不知道程熙止和阮閔鈺的事情嗎?你們去打聽一下就會明白,程熙止遠不是你們心中冷清淡漠的樣子,他早就自己把自己拉下神壇了】
【阮閔鈺?這個名字好熟悉】
【是不是和裴臨溪也有關係的?】
【吃瓜的能不能別在這裡吃,我們是看獵狐行動,不是看今日八卦!】
【頂樓上】
【可是你們這些程吹有沒有想過,他的妹妹去哪裡了?】
【程熙止也有派人去找啊,沒找到而已】
彈幕裡所關心的事情,程熙止也已經想到。
在和程岐棠走丟的時候,他就讓當時跟著他的beta去搜尋了一番,可是半天內沒有找到下落,於是就作罷了。
名單裡的程岐棠也並沒有顯示被淘汰的狀態,因此程熙止這個行為也沒有被放大。
他和他的團隊都是獵人,程岐棠是狐狸,讓程岐棠自己在外也並不算過分。
程熙止正在檢查物資整合的情況,忽然一個oga帶著一個人匆匆趕來,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失蹤已久的糖餅公主程岐棠。
程岐棠勉強維持著表麵的整潔,看到程熙止的時候委屈極了,「哥哥,我終於找到你了。」
程熙止一怔,然後關切地問:「你去哪裡了,到處都找不到你。」
「我被一個獵人帶走,他把我的手綁起來不讓我走,還讓我去騙別的狐狸。」
程岐棠說著就難過的哭了,她什麼時候受過這麼大的委屈,但又強撐著公主的麵子,擦擦眼淚繼續說:「還好我半路遇到了裴臨溪和阮閔鈺,是他們救下我…」
程熙止本來垂下的眼睛抬起,眼神幽暗:「阮閔鈺和裴臨溪?」
程岐棠被程熙止突如其來的問句打斷了,思路空空不說,更覺得憋屈。
「為什麼哥哥都不問我的情況,反而要去關係阮閔鈺?」
程熙止淡淡地說:「你是一個成年的oga,也是米校的學生,我隻能護你一時卻不能一直護著你,你也該長大了。」
程岐棠的眼淚順著留下來,「其實哥哥是嫌我拖後腿吧?」
程熙止皺起眉頭,送程岐棠來的oga主動把周圍的兩個監控都遮住。
程熙止眼神示意讓o離開,然後輕輕地拍著程岐棠的肩膀。
「別哭了,是哥哥說話太重,但是你失蹤的日子,我一直都掛念你。」程熙止拿出手帕遞給程岐棠,「看你,臉都哭花了。」
程岐棠哽咽著接過手帕,強顏歡笑說:「哥哥還是關心我的。」
「你說遇見阮閔鈺和裴臨溪,是什麼時候?在哪裡?」
程熙止細聲哄著,程岐棠猶豫再三,說出和阮閔鈺他們相遇時候的情況。
程熙止沉思著,程岐棠心裡產生一絲不安,問:「哥哥為什麼要問這麼細?難道你還想……」
程熙止矢口否認:「不,我隻是想贏。」
程岐棠強按下心裡那點情緒,和程熙止繼續說起她的經歷。
但是程熙止的思緒已經遠遠地飛到阮閔鈺身上。
這次獵狐行動裡,如果裴臨溪被淘汰,那阮閔鈺就隻有依賴他。
至於阮閔鈺月要身的紅痣……
程熙止目光晦澀不明,隻要他能夠在別人發現之前,把痕跡處理乾淨,那阮閔鈺的事情就永遠不會有人知道。
*
裴臨溪抱著阮閔鈺來到無人的河灘邊,這裡草坪平整,樹蔭遮蔽刺眼的陽光。
柏霧氣喘籲籲,雙手撐在膝蓋上,「真是怪物,抱著人還這麼快。」
阮閔鈺讓裴臨溪把自己放下來,這種被抱著走的感覺是挺舒服,可是時間久了多少有點被嬌寵的感覺。
阮閔鈺想了想,還是和裴臨溪提議說:「下次還是讓我自己走吧。」
裴臨溪失落地「嗯」了一聲,悶悶不樂的,「可是抱著殿下真的很舒服,殿下又軟又輕,我一點也不累。」
裴臨溪這個角度就很像犯錯被批評的大狗,低眼抿唇,委屈但又不說。
阮閔鈺心軟了,補充說:「要經過我允許。」
「可是您都說了不是允許是願意,。」
裴臨溪學得很快,阮閔鈺沒想到自己會掉進自己挖的陷阱裡。
阮閔鈺撓撓臉:「這是不一樣的啦,我的願意和這個時候的願意不一樣。」
裴臨溪讓步說:「那您現在願意做什麼?距離上次標記我已經過去快一天,距離標記滿一百次還有九十九次……」
阮閔鈺:「你怎麼越來越壞了qaq」
「殿下的腺體已經好了吧,那為什麼不願意標記我呢?是我不能讓您滿意,還是說您已經厭煩我了?」
裴臨溪的表情語氣就仿佛阮閔鈺已經把他始亂終棄。
阮閔鈺手忙腳亂地安慰:「沒有這回事啊,隻是現在不行,這邊到處都大蟲子還有獵人,很危險。」
裴臨溪撇撇嘴,糾結幾秒,仿佛做出巨大退步一樣:「那就先欠著吧。」
阮閔鈺愣了愣,「這樣可以嗎?」
裴臨溪眉尾一垂,「您果然還是嫌棄我吧,是啊,我太黏人所以您怪罪也是應該的。」
「啊不是不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