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1 / 2)
程熙止實在是高估了自己,上一次是這樣,這一次同樣也是。
連注射oga信息素都無法讓阮閔鈺接受,更何況是現在?
a和a天生就不是相契合的屬性,阮閔鈺聞著程熙止的信息素味道就已經難以忍受,麵色蒼白如紙。
阮閔鈺將吐未吐的表情極大的刺激到了程熙止,他逼阮閔鈺和他對視,可阮閔鈺目光閃躲,就是不願看他。
程熙止自嘲地說:「我是a,讓你這麼討厭?」
阮閔鈺也費解:「我不知道啊,就是生理反應…」
越說阮閔鈺越心虛了,他實在無法想象,自己和程熙止互相標記的樣子。
怎麼想怎麼別扭。
比起程熙止這個alha接受他的標記,阮閔鈺更不能接受自己會被程熙止標記。
兩個a在一起……
阮閔鈺打了個寒顫:「我現在沒辦法接受,真的,我光是想想就反胃到快吐出來。」
程熙止仿佛要把阮閔鈺一口一口吞進肚中,指腹狠狠在阮閔鈺唇上揉搓,直到阮閔鈺嘴角發紅,程熙止還沒有放手。
阮閔鈺皺著眉頭:「我不想要,你放開我。」
「你總要麵對。」
「不要。」阮閔鈺冷淡起來,阻攔住程熙止的手。
他腦子很亂,有些片段時有時無,怎麼也抓不住。
程熙止信息素的味道飄盪在四周的空氣裡,讓阮閔鈺根本無法冷靜下來。
阮閔鈺問:「你總說之前,之前是怎樣的?」
程熙止張嘴,阮閔鈺卻主動扌莫上程熙止的臉。
「這樣?」
然後手指滑到嘴唇、下巴。
「這樣?」
脖側連接鎖骨兩道突出的筋,因為程熙止的呼吸而起伏著。
阮閔鈺歪頭問:「還是說這樣?」
短短兩下,阮閔鈺就掌控了主權。
程熙止以為阮閔鈺是突然想起什麼,看他動作這麼自然,心裡又醋又期待。
阮閔鈺俯瞰著程熙止臉上露出不自然的紅暈,心裡厭惡的感覺像是波浪一般,一層接著一層。
程熙止抓住阮閔鈺在他月要上的手,低聲說:「是全部。」
阮閔鈺笑了笑。
程熙止就被這笑容晃了神。
阮閔鈺:「你就是這樣被一個alha標記的嗎?尊貴的皇子也是這樣嗎?」
程熙止努力做出他不擅長的嫵媚表情,在阮閔鈺看來,程熙止現在滑稽的有些可笑。
外界眼裡優雅高貴,即便是毀容也不見風采的皇子殿下,在他麵前就是這樣賣弄的。
阮閔鈺的額頭又開始發痛,那些無法拚湊起來的回憶以一種奇怪的方式呈現出來。
曖昧的的氣息,潮濕的空氣,還有黏膩的觸感……
阮閔鈺感覺程熙止的表情和那些片段有所重疊。
程熙止紅著臉,睫毛垂下:「不用把我當成a,殿下想做什麼都可以。」
他引導著阮閔鈺去找他脖頸後的腺體,但是阮閔鈺的手始終沒有落在程熙止的皮膚上。
程熙止疑惑地抬眸,卻看到阮閔鈺用一種極其淡漠的眼神審視著他。
程熙止慌了神:「怎麼了?」
阮閔鈺笑笑,「你這樣讓我想起一些事情。」
「什麼事?」
阮閔鈺的笑容讓程熙止放下一些警惕,他湊近阮閔鈺,貪婪地想多聞一些阮閔鈺身上的氣味。
過去裴臨溪渾身是葡萄味信息素走動的時候,程熙止全都記在心裡。
阮閔鈺和程熙止兩人並排坐在座椅上,本來寬闊的空間,彼此欺壓著,反而顯得擁擠。
程熙止臣服地低下頭,等待阮閔鈺的下一步。
當時他在公關衛生間的隔間裡,聽到的那些聲音,幻想的那些畫麵,已經在夢境裡出現了無數次。
每一次在夢境裡有多興奮,醒來之後就有多失落。
但是現在都要成真了。
程熙止期待地看著阮閔鈺,感受著阮閔鈺指尖的動作。
但是阮閔鈺隨心所欲地在程熙止身上隔著衣服劃來劃去,卻避開了所有曖昧的部位。
眼神冷冷地,像是在檢驗一件商品。
程熙止沒原由地心虛起來,「為什麼用這種眼神看我?」
阮閔鈺頓了頓,然後收回手:「我本想配合你,可是有些片段自己浮現出來,之前你是偽裝成oga才讓我有所反應吧?」
程熙止的脊背都僵直了,臉上的表情也微微變化:「都是假的,我怎麼會這樣做?」
阮閔鈺頷首,清瘦的下巴線條本就清晰,現在輕微緊繃著,本來柔和漂亮的麵部顯得有些不近人情。
程熙止拉住阮閔鈺的手:「你不相信我?」
阮閔鈺感受著程熙止掌心的溫度,乾燥,但是不夠粗糙。
這樣養尊處優嗬護出來的雙手,不像alha反而更像oga。
但就是這種特質才讓阮閔鈺對程熙止起了疑心。
他將程熙止的手掌反過來,凝神觀察許久心裡都沒有感覺,直到阮閔鈺閉上眼睛,開始用觸覺去感知。
掌心的紋路都不對。
勾住小指的感覺更是陌生。
不是這樣細膩的觸覺,應該是一雙粗糙的大手,手背上甚至還有傷痕。
但是手指的線條很漂亮,指節會比手指稍微寬大一點。
如果阮閔鈺扌莫到虎口的薄繭,那人的手指還會害羞的勾起來。
阮閔鈺睜開眼,冷漠地看著程熙止:「你在騙我。」
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句。
程熙止有一瞬間的心虛和無措,但很快又強行按下心裡的慌亂,和阮閔鈺說:「幻茶花篡改了你太多記憶,但是我們之間的約定和昵稱你還記得。」
程熙止想要勾住阮閔鈺的小指,但是阮閔鈺直接將手收回。
阮閔鈺看著程熙止的表情像是看一個陌生人,程熙止心髒驟停。
阮閔鈺:「之前你說的,我全都信了,但是你騙我,以後讓我怎麼繼續相信你。」
「不是,我沒有騙你。」
「你怎麼證明?」
「你想要我怎樣證明?」程熙止的眼神非常真誠,阮閔鈺也有瞬間的動搖。
程熙止看機湊近:「幻茶花篡改了你多少回憶,我還不知道,所以我想證明也沒辦法證明啊。」
北茶給阮閔鈺修改記憶的時候,把原本阮閔鈺腦海裡的記憶全都抹得亂七八糟,創造了北茶和阮閔鈺之間的虛假記憶。
程熙止說得屬實,阮閔鈺也無從反駁。
但是阮閔鈺的第六感總讓他無法和程熙止發生點什麼。
他最初相信程熙止也是因為程熙止說出隻有他知道的事情,可是現在越來越多記憶片段湧現出來。
程熙止的表現也非常奇怪。
如果真的像程熙止所說,他們之前是隻有彼此的伴侶,為什麼細節上一點都不了解?
阮閔鈺對待程熙止帶上了戒備。
剛剛一點旖旎的氣氛,全都被打碎。
程熙止為阮閔鈺編織出了第一個謊言,就需要無數個謊言去圓。
現在程熙止已經開始自食惡果,看著阮閔鈺疏遠的表情,程熙止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眼裡掀起滔天的情緒。
但是幾輪深呼吸,程熙止又恢復如常。
他試探性地去觸碰阮閔鈺,輕聲說:「殿下,我知道我過去沒能給你足夠的安全感,也不該騙你說你和裴臨溪沒有關係,可是裴臨溪過去所做的事情真的讓我覺得很討厭……」
聽見裴臨溪的名字,阮閔鈺不自覺地挪動目光看向程熙止。
阮閔鈺:「裴臨溪怎麼了?」
程熙止眉尾低垂,欲言又止。
「他之前趁我不在,對您做了許多事情,我本不想告訴您,但是……哎,過去那些事情,我寧願您不記得。」
說完還悄悄抬眼看了一下阮閔鈺,仿佛十分糾結說出這些話。
阮閔鈺微怔,「什麼意思?你是說他……」
「殿下,不要再提了,對您沒有好處。」程熙止打斷阮閔鈺的話,表情動容,「一起都過去了,您現在有我就好。」
程熙止輕輕幫阮閔鈺將垂在臉側的鬢發順到耳後,「我會向父親請示讓您做我的伴讀,然後是做我的王妃,等到我登基那日,您會成為我的皇後。」
程熙止說得動情,表情也非常真摯。
但是阮閔鈺卻覺得後背發涼。
程熙止問:「殿下,您願意嗎?」
阮閔鈺沒有回答。
程熙止沒有在意,自顧自地說:「您還在考慮,但是我知道您終究會是我的皇後,我們會一起站在帝國之巔。」
自負的皇子,已經沉浸在自己的夢境之中。
阮閔鈺深深地看了一眼程熙止,不再提起繼續這個話題。
程熙止越是真誠,越顯得他心裡有事。
這種會是正常伴侶的相處模式嗎?
阮閔鈺撐著下巴看窗外,他總覺得,自己根本不會咄咄逼人,尤其不會對自己的伴侶咄咄逼人。
可能會被哄,但是大部分時候都不會是這樣。
左顧右盼,曲意逢迎。
更不會是一接觸就反胃。
阮閔鈺扌莫了扌莫自己的下唇,他好像記得之前也有人會這樣去輕輕扌莫。
但是隻會讓他麵紅耳赤,而不是心生厭惡。
窗戶玻璃裡反射出阮閔鈺迷茫的表情,濃密的睫毛下,微微上揚的眼中溢滿不解。
阮閔鈺出了神,恍惚間他好像看到自己身後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不用看到臉就能判斷出。
這個人像鬆柏一樣挺拔,無論經歷什麼都無法打垮他直挺的背部。
蜜色的皮膚,深邃的雙眸,還有立體的五官……
一個具體的長相呼之欲出,阮閔鈺的眉睫猛地一跳,剛才那些匯集起來的記憶又全部都消散了。
程熙止起身,「到了。」
飛船穩穩地停靠在蘭達軍校內部的降落場,程熙止和阮閔鈺從其中走出。
程熙止提議先回寢室休息半天再繼續上課,但正在這時,他收到一條簡訊。
看完內容後,程熙止眉目舒展,和阮閔鈺笑著說:「我先送您回到寢室,父親找我有些事情,可能是關於你做伴讀的事情。」
「喔,這麼快嗎?可是我還沒有同意。」
程熙止笑著說:「您會同意的。」
*
宮殿中,切割平整的大理石地麵反射出宮殿內飾的富麗華貴。
各種來自古代的藝術品擺放在殿堂內,無聲地彰顯著皇室的財力和地位。
程熙止邁步向正殿,路過的仆人看到他這副模樣都有些驚訝。
隻聽說皇子殿下麵部受損,但是親眼看到之後的沖擊力更大。
但是程熙止卻絲毫不被影響,他內心按捺不住要去見父親。
他在這次獵狐行動裡拔得頭籌,表現力壓所有選手,又將裴臨溪這個隱藏的心腹大患揪了出來。
不過是要一個平民做伴讀,程熙止勝券在握。
但是在正殿外,皇帝的貼身侍衛鄭楓守在門外,遠遠地看到程熙止來了就轉向他。
「皇子殿下,陛下正在接待貴賓,還請您在偏殿稍作等待。」
程熙止頓了頓,問:「您都在外等待了,接待的是曼安上校嗎?」
鄭楓深深地看了一眼程熙止,說出的答案讓程熙止瞬間變臉。
「皇子殿下猜錯了,陛下正在和裴上校商量事宜。」
程熙止感覺自己的聲音卡在喉嚨裡,說出的話像是硬生生擠出來一樣乾癟:「裴上校?」
「是的,裴臨溪裴上校。」
程熙止完美的表情有瞬間地維持不住。
鄭楓看著程熙止,再度勸阻道:「還請殿下到偏殿稍微等候,此次商討事關重要,還請您耐心等待。」
程熙止將行就木一般來到偏殿,枯坐在椅上,內心的想法翻江倒海。
程熙止望著自己的手掌,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父親居然還信任著裴臨溪?
難道父親沒看到當時拍攝的照片嗎?難道父親沒有看到裴臨溪頭上的觸角和背後的翅膀?
程熙止感覺有股寒意從頭頂一直蔓延到雙腿,讓他動彈不得。
裴臨溪還沒有被除掉,這是程熙止計劃外的情況。
程熙止僵硬地握住雙拳,可是他現在隻能抓住空氣。
如果裴臨溪無事,那他的計劃就難以繼續。
程熙止隻能把希望寄托在這次活動表現上,是他沉穩應對,才讓伽馬星球的事情得到圓滿處理。
程熙止仿佛隔著牆都能聽見父親發出爽朗的笑聲。
皇帝並不年輕了,時常生病讓他喜怒無常,連程熙止都無法讓皇帝開懷,但是裴臨溪卻能讓他放聲大笑。
程熙止強行安撫自己:沒事的,沒事的,一切都會順利進行。
時間不知道過去多久,時鍾走了一圈又一圈。
終於偏殿的門被敲響,鄭楓款步走進,「殿下,陛下喚您進去。」
程熙止抬起雙眼,愣了好幾秒才緩過來:「哦好的,我現在就去。」
走過去的途中,程熙止努力讓自己不要多想,他是父親的第九個皇子,身負家族榮光。
等到走進正殿是,程熙止又恢復了昔日的模樣。
優雅鎮定,臨危不亂。
皇帝頭發灰白,穿著整潔的軍裝也難掩麵色的滄桑。
但是他的表情並不憔悴,反而有點容光煥發。
程熙止上前兩步:「父親,什麼事情教您這樣高興?」
皇帝大笑兩聲,雙手撐著下巴:「星盜團四處遊走,聯盟一直那他們沒辦法,但是現在他們的行蹤卻有所暴露,徹底除掉星盜團,指日可待啊。」
程熙止鬆下肩膀,跟著皇帝一同笑起來:「那可真是喜事,恭喜父親解決了一件心頭大事。」
皇帝笑眯眯,「那還要感謝鞠躬盡瘁的裴上校。」
程熙止身體僵直:「您是說?」
——「是說我啊,九皇子殿下。」
裴臨溪邁步從程熙止身後走過,他附身為皇帝交上一份密封的文件,叮囑道:「陛下,這是我觀察許久總結出來的據點,請您查閱。」
皇帝親昵地拍了拍裴臨溪的手背,「你是個好孩子,不枉我一直栽培你。」
然後用混沌的眼睛看向程熙止,指著裴臨溪說:「你們歲數差不多,你要向裴上校學習。」
程熙止擠出笑容:「父親說得是,但是在這次行動裡,裴臨溪可是……」
皇帝瞬間坐直,渙散的眼神聚焦在程熙止身上,沉聲道:「你來見我是為了什麼?」
裴臨溪並沒有直接離開的意思,在一邊挑眉看著程熙止。
見皇帝這個反應,程熙止的心高高懸起,和皇帝說:「兒子想要一個人做伴讀。」
「伴——讀?」
皇帝像是很久沒聽過這個詞一樣,反復想了很久才說:「你倒是連老祖宗玩的東西都想起來了。」
程熙止不敢說話,等待皇帝剩下要說的內容。
皇帝沒有繼續,而是拆開裴臨溪遞交的文件,帶上老花鏡慢慢閱讀。
讀著還會和裴臨溪悄聲溝通。
直到十幾分鍾過去,皇帝才像是突然意識到殿內還有一個皇子單膝跪著等待。
他抬起老花鏡,居高臨下地看著程熙止,拉長音問:「說吧,你要誰?」
程熙止強忍著酸痛的膝蓋和皇帝對視,「兒子想要蘭達軍校的一個同學。」
聞言,皇帝皺起眉來,看了一眼裴臨溪,而後摘下眼鏡捏住鼻梁。
「真是巧了,我的兒子和我的左膀右臂今天都來找我要人。」
程熙止猛地看向裴臨溪,隻見裴臨溪嘴角噙著笑意,看著他的眼神也充滿憐憫。
程熙止心裡慌亂不已,「父親所說是什麼意思?」
「我隻是覺得巧合。」皇帝哈哈大笑,玩味地看著程熙止,「難不成你要的那個人也是阮閔鈺?」
也……?
程熙止單膝跪地時間太久,以至於現在身體有些搖晃。
皇帝眯起眼睛,審視著程熙止。
裴臨溪的笑意,程熙止終於看懂了。
他早就知道自己會贏,所以特地留下來看他被自己的父親拒絕,看著他會怎樣狼狽收場。
程熙止感覺自己的頭被狠狠敲了一棒,讓他連現在的姿態都快要維持不下去。
但是憑借一口氣,程熙止還是穩住了。
他記得皇帝最忌欺騙,於是程熙止直接抬頭和皇帝對視,問道:「父親已經將阮閔鈺給了裴臨溪?」
「不是給。」
皇帝笑得春風和煦,「我的臣民也並非我的所有物,我隻是同意賜婚,但是接不接受就要看阮同學自己的意思了。」
皇帝頓了頓,「現在生育率底下,裴上校正值oga最佳婚配期,若是有了心儀的alha我自然是支持的,最強戰士的圓滿婚姻相信能讓很多拒絕結婚的孩子們重新正視結婚這件事情。隻是你身為皇子,有沒有合適的oga小姐或者是少爺讓我來牽線搭橋?」
殿內回盪著皇帝爽朗的笑聲,程熙止已經很久沒有聽過他這樣放聲大笑了。
但程熙止卻手腳冰涼,整個人都猶如從冰水裡大佬出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