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2 / 2）
她還沒來得及走出屋子，就聽見院落外麵傳來小孩子的打鬧聲。
「都怪你！要不是你在爺爺麵前說壞話，我爸爸也不會到現在都當不上家族繼承人！」
「都是你的錯！你這個沒有媽媽的野孩子！掃把星！」
就在禪院彌音隔壁的院落，幾個小孩子圍住剛準備出門的津島修治，鳶眼卷發的少年大概也是要準備去參加晚宴才會在這時被堵住。
門外除了走道就是一個小水池，在雪天早早結上了薄薄的冰，水溫刺骨，池深也超過一米五。
年幼的人下手沒有輕重，幾番拉扯，津島修治的胳膊都被弄疼了。他不自覺地瑟縮了一下，踉蹌地往水池方向後退，然而眼中卻毫無波瀾，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火上澆油：「是你父親不中用，我隻是沒有隱瞞，說出了事實而已哦。」
「你！」
為首的男孩漲紅了臉，他體格敦實，圓頭圓腦圓肚皮的，比津島修治不足一米四的纖細體格要有力得多。小孩子言語匱乏得很，說不過就要動手，抬起腳就要把挑釁他的津島修治踹進水裡。
就、就算他踹了小叔叔，隻要沒有人看見，他就可以抵賴！爸爸會護著他的！
「我看見了。」
一隻手輕輕搭在男孩肩上，隨即他發現自己不能動了，仿佛隻是一陣風輕柔吹過，身後就出現了一個人死死桎梏住他的行動。
「你們在玩什麼呢，帶我一個嘛，我可是很強的。」禪院彌音吹了口氣，「是不是要分組對抗啊，我看你們這麼多人，修治隻有自己一個，那我就和修治一組好啦。」
她一隻手就把男孩提起來，舉在水邊，問道：「接下來怎麼做？是鬆手丟水裡就可以了嗎？我不太會玩，教教我嘛。」
「你他媽……你是誰？放開我！我們才沒有在玩！我爺爺可是津島家的老大，我會告狀的！」
「你不會覺得我會害怕吧，」聽見沒有遊戲可玩的禪院彌音似乎很失望，她把小胖墩放下來，還順手給他理理衣領，「那你們還在這呆著乾嘛，是要打架？打架我也很厲害的哦。」
「我，我……」
禪院彌音的手還按在他肩上，小胖墩根本沒法躲開，他現在後悔來找津島修治的麻煩了，誰知道會遇到一個怪力女啊。然而現在想跑也跑不掉。
禪院彌音饒有興致地蹲下來和他對視，沒有鬆開手的意思，看小孩皺著臉說不出話特別有意思。
反倒是被欺負的苦主聳聳肩：「算了，彌音姐姐，放他走吧。」
「誒？」禪院彌音瞪著眼，然而事主都不追究了她也無法多做什麼，「好吧，既然修治都這麼說了。」
手一鬆，小孩子連同他幾個跟班就警惕地跑開了，邊跑還邊回頭看，看到的就是禪院彌音巧笑倩兮地揮揮手。這一笑在他眼裡無故多出一股恐嚇的意味，於是更不敢再多說一句話，一溜煙就跑得沒影了。
沒有了一群鬧騰的孩子，宅子東南角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被留下的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我的動態視力很好，我看見了。」
留在原地的禪院彌音還蹲在地上，她無辜地看著小胖墩被她嚇得跑出令人咂舌的速度，又抬頭看向津島修治，頓了頓才繼續：「我看見你剛剛故意往水池方向走了一步。」
一步走到水池和小胖墩的正中間，三點一線，剛剛好，再偏一點都不會掉池子裡。
她說的沒頭沒腦，但津島修治立刻領會意思，他知道剛剛自己故意刺激那小孩好讓他把自己推下水的事情被發現了，嘆了口氣，低低說道：「彌音姐姐，看破不要說破啊。」
「我又不會告訴別人，再說是他主動來欺負你的啊。」禪院彌音一屁股坐在雪地上，「這種事我見得多了，禪院家可是比津島家更大傳承更久的家族，自然欺淩事件會更頻繁。」
津島修治低著頭往她坐下的地方走了兩步。
他們所在的地方偏僻，沒有人經過，所以禮儀也好規矩也好都可以暫時拋開，津島修治學著禪院彌音的坐姿坐在她身邊，哈哈笑道：「什麼嘛，你怎麼知道他是欺負我而不是我真的做了惹人生氣的事情，彌音姐姐又不知道來龍去脈。」
「不知道就不知道，那和我有什麼關係？」
「什麼？」津島修治沒反應過來。
禪院彌音揚起下巴，懶洋洋道：「我又不認識他，不知道他的名字，自然是和誰熟一點就幫誰。再說了，」禪院彌音仔細想了想剛剛那小孩的模樣，又看了看津島修治精致秀氣的臉，一錘定音，「你長得更順眼。」
津島修治噗地一下笑出來：「就這樣？」
「這個理由很充分啊。」
見天色已晚，估扌莫著時間差不多了，禪院彌音拍拍屁股站起來，「你們青少年就是喜歡多想，你到青春期了嗎，骨齡才十三歲，十三歲就開始青春期的敏感叛逆了？」
「噗，沒有啦，才不是叛逆呢彌音姐姐，而且剛剛那小胖子是我大哥的兒子，比我還小三歲，都沒到青春期。」
「那你糾結這麼多乾嘛，」禪院彌音一把把津島修治從雪地上拉起來，「走啦走啦，不是說有晚宴嗎，我好餓，任務過後我都沒來得及吃飯就趕過來了，現在好想吃一頓豐盛的大餐。」
撣了撣身上的雪，津島修治抓住她的手，順著力道站起來。
夜晚下的一切看得都不太分明，而且禪院彌音如同風一樣出現，又一直坐在地上，所以她的穿著細節都不是很清晰。
直到現在她站起來了，走到路燈下，津島修治才看清她的衣服。
和服還是那套和服，上半身還是柔美端莊的路線，隻不過從大腿到尾端被整齊裁了一道口子，露出筆直修長的腿和大腿上綁的黑色皮質腿環，腳底踩的也不是木屐，而是一雙過膝的黑色長靴。
「我不喜歡和服嘛，木屐穿上去也太影響行動了，所以我就自己動手改了改。」禪院彌音繞了個圈，美滋滋問，「怎麼樣，好看嗎？」
「……好看。」津島修治抽了抽嘴角。
「希望彌音姐姐能一直這麼好看。」他真心實意地誇贊，並期待在一會的晚宴上看到其他人精彩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