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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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年飛雪的蒼梧峰大殿緩緩升起了一個碩大的繁復封禁法陣。

莊呈帶著溫初和海生平過來的時候,被狠狠攔在了外麵,直到三日之後,那法陣才慢慢的融開一個口。

裡麵傳來顧眠涼疲憊的聲音:「進來。」

這種封禁法陣極其耗費靈力,若非施法者同意,非大乘期修士不可破。

見這種陣勢,莊呈臉色發沉,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三人一同從那融開的洞口進入大殿。

但現實情況往往更加糟糕。

拂知躺在床上閉目沉睡,他身上的痕跡被顧眠涼仔仔細細的全都抹了藥,但殷嶺西留下那些痕跡使了魔氣,石洞裡的那幾日,拂知的身體沒少被魔氣灌溉,所以即使是有靈藥,短時間裡也消不下去。

溫初精通醫術,自然知曉這是什麼,她美眸當即紅了一圈,看向沉默不語的小師叔,顫聲道:「小師叔,拂知師弟…那魔族少皇……?」

空氣一時寂靜的可怕。

良久,向來寬和的掌門莊呈將掌心攥的喀喀響,怒道:「魔族,欺人太甚!!」

海生平嘴角的笑消失了,他掂了掂手裡的算子,冷著臉往外走。

顧眠涼低啞的聲音響起:「去哪?」

海生平聲線冷硬:「我實力弱,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這推演天機的斷命術,」他眼睛發酸,不忍去看自己小師弟的樣子,「豁出去我這條命,我也要將魔族的命數斬去幾分!」

「阿拂的道心生了裂隙。」

平靜的一句話,卻讓海生平再動不了一步,他倏地轉身:「小師叔?!」

「怎麼會這樣?」溫初去探拂知的脈,卻被他周遭的守護法陣彈開。

顧眠涼睜開眼,臉色更加清雅蒼白,漆黑的瞳仁掃過來,「你們三人留在這裡照看好阿拂。」

莊呈忍不住道:「小師叔,道心裂隙不是小事,我們要不要請道深子師父出山?」

「用不著師兄,」顧眠涼站起身,「我暫且補好了。」

「……」

莊呈幾人麵麵相覷,心下震驚不已。

海生平見顧眠涼要走,忙道:「小師叔,您去哪?」

顧眠涼腳步一停,平淡的一眼看過來,卻含著莫名的血腥氣,他唇邊竟揚起了一抹笑,輕聲道:「去魔族一趟。」

——

意識昏昏沉沉,拂知夢境淩亂,在神界時的記憶和在這個世界裡的記憶糅雜成針網,靈魂分裂造成的疼痛讓他頭痛欲裂。

阿軟安安靜靜的給自己主人平復痛感。

麵容冷清的劍尊眉間隱約多了一抹銀色的印紋,他緩緩睜開眼,眼前的景象由模糊慢慢變得清晰。

阿軟:【主人,你醒了,睡的還舒服嗎?】

拂知:【還好,說說現在的情況。】

阿軟乖乖將拂知昏迷這五日的情況挑重要的說了說,拂知聽的眉梢微挑,在心中捋了捋下一步該怎麼走。

片刻後,他眉間舒緩,嘆道:【接下來的每一場戲,都不好演啊……】

拂知調整了一下神情,飛速進入演戲狀態。

……

莊呈三人寸步不離的守在蒼梧大殿之中。

「師弟還沒醒嗎?」

溫初搖頭:「單單是……洗淨魔氣就已經耗費不少時間,師弟此番不僅靈識又損,身體也損傷巨大。」

海生平神色糾結,「其實,前些日子,我曾給師弟算過一掛。」

莊呈:「大凶的那一掛已經應驗了。」

「不是這一個,」海生平沉吟,「要更早,是在師弟眼睛反噬那段時間,我偶然算出,師弟修道之路上生出了一無根紅線。」

無根紅線就是孽緣之意,莊呈臉色不太好看,「為何不早說。」

海生平:「我以為我當時算錯了,畢竟師弟的命數本來就極為難測,但……」他看了看自己剛算的那一掛,語氣微微凝重,「我又算了一遍,原本這紅線還是極淡的一縷,現在竟變成了血紅色。」

那就說明,這無根紅線他沒有算錯,而且拂知師弟和這無根紅線的孽緣越來越深了。

海生平心裡隱隱有個猜測,他看著莊呈,「師兄,我覺得,你給師弟收徒的決定,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溫初微驚:「你是說,小師弟的孽緣是他那叫殷嶺西的徒弟?」

「不可能!」莊呈拂袖,斷然道,「師弟最是本分,師徒亂倫之事他絕對做不出來!」

「師弟的性子自然是不會明說,」海生平冷靜分析道,「但他無論是上次的反噬,還是這一次被魔族少皇羞辱……」

「師兄。」

清清淡淡的兩個字,叫海生平當即閉上了嘴,他愣然轉身,看著不知什麼時候從寢宮出來,站在大殿中央的拂知,「師弟?」

站在那裡的人麵色微白,清冷的臉上多了幾分羸弱的病氣,黑長的眼睫安靜垂著,散著一頭墨發,簡單的披了一件長袍,修長的手指攏住衣襟,身形顯得有些清瘦。

三人頓時緊張起來,海生平想想自己剛才說了什麼話,恨不得打自己一耳光,他小心翼翼道:「師弟,對不起,師兄我一時激動……」

他語無倫次,張了張嘴,最後頹然的嘆了口氣,莊呈和溫初也相顧無言。傷害已經造成,他們再如何心疼如何補救,都為時已晚。

空氣漸漸沉默,宛如一雙無形的手,攥的心髒生疼。

最終,莊呈上前,握著拂知冰涼的手腕,低聲道:「師弟,我不會放過魔族少皇的。」

然而拂知卻將自己的手抽了回去,「師兄,你在說什麼?」

莊呈愕然。

拂知眉間的銀紋輕微一閃,指骨上還能瞧見齒印,眼中卻清澈依舊,他疑惑道:「魔族少皇是誰?」

這句話落下之後,卻恍若寒冬席卷,讓心頭發涼。

「沒有誰。」

大殿的門忽的被打開,顧眠涼踏步進來,他身上裹著凜冽的寒意,隱約可以聞見一股說不清的血腥氣,但又被青竹香壓了下去。

他先是探了探拂知的脈象,心中的石頭終於落下,才溫柔的揉了揉拂知的頭,聲音篤定。

「他們說錯話了,你不過是去一個幻境救了你徒弟,所以才受傷修養的,哪來的魔族少皇。」

拂知皺眉細細回想,卻隻能想起來零星的一些看不清的片段,想得越深,識海裡的鈍痛就越明顯,他臉色漸漸蒼白,「我想不起來……」

「沒關係,」顧眠涼溫聲安撫道,「你這次傷的實在是太重,我在你體內留下了一個修復法陣,」他指腹扌莫了扌莫拂知眉心的銀紋,眼神微沉。

「就在這裡,萬不可輕易去動它,知道嗎?」

「多謝師叔,」拂知眉間稍緩,「嶺西沒事吧。」

顧眠涼一頓,片刻後,聲音如常,「沒事,阿拂,你先去休息,我待會叫他去見你。」

拂知疲倦應聲,聽話的回去休息了。

等到他關上了寢宮的門,顧眠涼才收回視線,隨手布下一個隔音法陣,看著臉色不對勁的海生平三人,淡聲道:「有什麼問題,趕緊說。」

莊呈眉頭緊皺:「師叔,小師弟他的記憶?」

顧眠涼:「關於魔族少皇的記憶,我全都用陣法封印了。」

「什麼?小師弟可是接近合體期了,記憶豈是說封印就可以封印的?」

顧眠涼閉了閉眼,良久,聲音微啞,「我封印的時候,基本沒有遇到阿拂識海的反抗。」

一般來講,越是強大的修士被強製封印記憶的時候,他們識海的反抗會十分劇烈,若是沒有抗拒,就隻能說明……這段記憶對他們來講,是十分痛苦去且願意逃避的。

莊呈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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