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 61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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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鬱年讓任野二人退下,獨自在書房待到了半夜才出來。

到臥房門口的時候隱約聽見裡麵還有鬧騰的聲音,他愣了一下,擰眉問旁邊的侍從:「怎麼回事?」

侍從緊張道:「回大人,小乖公子還是不肯睡。」

巫鬱年:「方才不是說已經睡了嗎?」

侍從擦了擦額間的冷汗:「這……奴婢等人不敢進大人的房間,方才見裡麵沒了動靜,就以為小乖公子睡了,但沒想到……」

沒想到現在又鬧騰起來了。

房間裡隱約傳來瓷器摔碎的聲音,劈裡啪啦響個不停。

巫鬱年大致猜到怎麼回事,皺眉:「去讓任野將我之前買的鞭子拿來。」

語罷也不管侍從是何反應,抬腳進了房間。

房間裡一團糟,寂殞體型變小,心智似乎也變得幼稚,紫瞳少年蹲在一堆被他破壞成渣的廢墟裡,嘴裡咬著幼犬用的磨牙棒,上麵盡是他的口水,鋒利的犬牙已經將磨牙棒咬的坑坑窪窪。

巫鬱年一時找不到下腳的地方,他一語不發的站在門口。

任野很快捧著一個精致的盒子過來,低下頭不敢多看:「大人。」

巫鬱年將裡麵的鞭子拿出來,漆黑的鞭身在蒼白的手上纏了一圈,然後微微一扯,鞭子瞬間繃直,鞭柄處掛著的鈴鐺叮鈴一響。

他微微抬眸,望向似乎僵住了的紫瞳少年,語氣聽不出喜怒:「你不聽話。」

偏頭對任野及他身後的侍從道:「將房間收拾好。」

很快,亂糟糟的房間就被收拾的一塵不染,任野恭敬的關上了門,臥房裡的燈影影綽綽的,國師的影子打在窗邊,「都退下吧。」

任野:「是。」

他揮手讓其餘人散去,自己也默不作聲的守在外間的金鈴處,心中嘆道,那小乖公子觸了國師大人的眉頭,怕是今晚不好過啊……

*

臥房內。

「你懼怕鞭子、匕首、懼怕我生氣……」

紫色的眼瞳緊緊的盯在巫鬱年手中的鞭子上,嘴裡的磨牙棒越咬越緊,最終啪嗒掉在了地上,下意識往後挪了一步,「主人……」

巫鬱年越走越近,一字一頓道:「你不聽話。」

無論是今日離開府邸,還是將他的臥室弄亂,他若是半點懲罰的舉措都沒有,巫術暗示隻會越來越淡,到時候少了一條拴住瘋狗的鎖鏈,會更麻煩。

巫鬱年眯眼,抬手揚起鞭子,狠狠往下一抽!

紫瞳少年低咽一聲,恐懼讓他瞬間蜷縮起來,衣服被打爛,身上迅速的浮起一道駭人的鞭痕。

巫鬱年見狀微愣……他分明沒有用多大的力氣,怎麼看起來這麼嚴重。

他自是不知道,這種鞭子就是為了貴族某些特殊的癖好量身定製的,打出來的傷看著嚴重,但實則不會流血,連浮現的紅腫和鞭痕都恰到好處。

寂殞這個反應,隻是因為他巫術的暗示罷了。

巫鬱年可以為了那零星一點愧疚對寂殞一些特權,但在控製他上麵卻沒半點心軟,這次鐵了心要讓寂殞長記性,足足抽了十數鞭才停下。

他喘息有些亂,低咳兩聲,懨懨的將鞭子掛在牆上,然後坐在床邊,朝寂殞招了招手,「……知錯了麼?」

紫瞳少年現在的模樣瞧著實在是慘烈了些,今晨穿上的衣服現在已經成了幾條布,勉強掛在身上,白皙的皮膚上盡是鞭痕和未愈合的青紫於傷。

他見巫鬱年收了鞭子,眼睛就微微亮了下,飛快竄過去,柔軟的腦袋抵著巫鬱年的掌心蹭了蹭。

「主人……」

紫羅蘭般的眼瞳清澈純粹,糅雜著純粹的獸性和破壞欲,卻一副這般依賴的姿態。

巫鬱年垂眸,掌心扌莫著寂殞柔軟的發絲,不知在想什麼,半晌才指著外間的小榻:「去那裡睡。」

他說完就不再管,疲憊的閉上眼,將外袍脫在架子上,沉沉睡去,半夜心悸驚醒的時候,卻發現床邊蜷縮著一個近乎光裸的人——

寂殞沒動半點,幼犬一樣縮在床榻下,甚至將他的靴子圈進了自己的懷裡,柔軟的腹部緊貼著。

巫鬱年:「……」

他終於意識到自己的教育方式似乎有點問題。

他伸手扌莫了下寂殞的皮膚,冰涼。

現在他的力量被頸鎖鎖住,除了在力量消磨殆盡之前不會死以外,其餘的與人類也差不了多少。

會困,會痛,會冷,會受傷。

巫鬱年眼神復雜,那縷若有似無的愧疚在安靜的深夜裡似乎格外的撓人。

他悄然嘆了口氣,俯下身去,低咳一聲,也不嫌髒,就這樣將少年抱上了床榻裡側。

幾乎是剛躺下,寂殞就本能的將巫鬱年死死抱住。巫鬱年被他勒的喘不上氣,半晌才適應過來。

他騰出一隻手,將被子蓋好,漸漸的,常年冷冰冰的被窩竟暖了起來。

想到今天收到的信,巫鬱年眼中的懨鬱之色又重幾分,指尖微光一閃,抬手在寂殞額間點了一下。

昏睡的巫術下好之後,困倦襲來,巫鬱年慢慢閉上了眼。

他在最熟悉的人麵前,都會保留幾分底牌,也不會袒露自己最真實的樣子。

但身邊這個連人都不會做、甚至話都說不明白的壞種,卻讓他有種難得的安然。

巫鬱年沉沉入夢,這次再也沒有像往常一樣,心悸驚醒。

……

這一覺足足到第二日的黃昏。

巫鬱年醒來的時候,甚至有些恍惚。他已經許久沒有睡過這麼長時間了。

寂殞還在睡著。

巫鬱年將他扯開的時候,他有些抗拒,似乎要醒來,但終究是沒睜開眼。

睡到現在,幾乎是一日沒有進食,巫鬱年手腳有些發軟,他悶咳幾聲,啞聲道:「來人。」

忍春很快將洗漱的東西送進來,巫鬱年擦淨臉,望向托盤裡盛著的衣服,忽道:「今日不穿這個。」

國師服是玄色,繁瑣華貴,他平時慣穿的也是玄色。

見忍春疑惑,巫鬱年淡淡道:「我怕今晚從將軍府那裡回來之後,就再也見不得自己穿玄色衣服。日後再行祭祀,就不太好辦。」

忍春鼻尖又是一酸,她匆忙低下頭去:「是。」

她將巫鬱年其餘除了玄色的衣服都拿了出來,巫鬱年隨手挑了一件,「這件白的吧。」

蠶絲雪融的料子,外麵一層輕紗。巫鬱年總是穿著深色的衣服,陰鬱深不可測的模樣早已深入人心,幾乎沒有人見過他穿白衣的樣子。

忍春看呆了。

許久才回神,忙不迭的低下頭,暗罵自己傻子。

巫鬱年抬起袖子看了看這件白衣,有些出神,片刻後,眸中閃過一抹厭倦,吩咐道:「將小乖身上的傷處理一下。」

忍春看著他的背影,哽咽道:「……是。」

她擦了擦眼淚,去拿了藥,掀開床簾處理寂殞身上的上。即使是做好了心裡準備,也被安靜睡著的少年身上的鞭痕嚇了一跳。

但她與任野都習慣的去揣摩巫鬱年的想法,心中一轉,隨即更加心疼自家大人。

大人最開始生氣之後,就表現出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模樣,但其實……還是很在意的吧。否則以大人良善的本性,也不會將心裡的鬱氣都添在小乖公子身上。

忍春嘆了口氣,上好藥之後,沉默的拉上了床簾。

寂殞頸鎖下的星宿圖悄然閃過一抹光。

……

為了避人耳目,任野在後府小門處停了一輛馬車,看見巫鬱年過來就匆匆迎了上去,壓低聲音道:「大人,六皇子方才來了,他……似乎不知道在哪聽了您要去將軍府的消息,現在正跪在前廳,等您見他……」

巫鬱年麵色不變,抬腳上了馬車,將簾子放下去,淡聲道:「不必管他,走吧。」

馬車低調的無聲離去,巫鬱年闔眸,身後的國師府越來越遠。

……

將軍府。

程宿不喜人多,將軍府的侍從格外少。

他獨坐水榭中,望月飲酒,隱約聽見身後有聲音傳來。

有腳步聲走進。

片刻後,一道偏冷的聲線淡淡喊他:「將軍。」

程宿下意識回過頭去,看清來人的模樣之後,愣住了。

巫鬱年一身白衣,丹鳳眼狹長,淡淡的看著他,更襯得烏發雪膚,身上陰鬱的氣質盡數變成了不沾凡塵的冷清,臉側的金鏈顯得格外誘欲。

「……」

好熟悉的感覺。

程宿晃神。

腦中閃過些雪花似的片段,心跳驟然加速。

師……

他頭疼的皺了皺眉,等緩過來之後,已經記不得自己方才想了些什麼了。

巫鬱年一撩衣擺,坐在石桌前,給自己倒了杯酒,垂眸道:「將軍似乎不歡迎我。」

程宿回過神,翻身從欄杆上下來,就坐在巫鬱年旁邊,撐著下巴瞧他:「國師大人真好看……本將軍一不留神就看入迷了。」

他沒爹沒娘的一個野小子,扌莫爬滾打,十九歲從邊關揚名,五年就爬上了將軍之位,戰功赫赫。

在軍營裡無數個苦寒的夜裡,他夢中都有一個白衣如謫仙,緩步走入桃林的身影。但每次醒來,心裡都是空盪盪的悵然。

直到見到眼前這個人,他心裡才像裝滿了一樣。

程宿一雙桃花眼生的風流招人,來京城的這段時間也不知招了多少好姑娘的眼。

「國師大人今夜過來,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吧,」程宿輕笑,伸手按住了巫鬱年的手背,「還不喜『外人』觸碰麼?」

巫鬱年強自忍著將手抽回來的沖動,「烈羽調兵符在哪。」

程宿挑挑眉,從自己脖頸處拉出一截黑繩,下方是一塊鐵質的精巧方塊,上麵刻著一片羽毛。

「就在這裡,不過,能不能拿到,就看國師大人今晚的表現如何了,」程宿笑了笑,將調兵符又塞了回去,「撐到最後還醒著,這調兵符就給你。」

他指了指自己的領口,好整以暇:「自己來拿。」

巫鬱年眯眼,半晌起身,他一隻手撐在桌沿將程宿壓在身下,另一隻手去解程宿的衣服,清瘦的手指挑開衣結,盡力避開指腹下結實的蜜色月匈膛,直沖那調兵符而去。

在剛碰到的那一瞬間,他的手腕被牢牢握住。

「……」

巫鬱年低下頭去。

程宿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國師大人,這是拿了調兵符就想走啊……天下哪有這般好事!」

他眼神微厲,一個用力,就將巫鬱年扯進了他懷裡,鐵臂緊緊錮著他的月要,程宿低笑:「國師大人的月要真軟。」

巫鬱年悶咳兩聲,雙眸懨懨,麵上半點情|欲之色都沒有,他閉上了眼,「你提這個要求,是因為林家?」

程宿撩開他的衣服,順著巫鬱年的月要線往下探去,不知落在了哪裡,不輕不重的捏著。有一下沒一下的,巫鬱年的呼吸頓時亂了。

「林家?」程宿漫不經心道,「不認識。」

巫鬱年:「那…咳咳…林、林智?」他氣息不穩,但聲音冷靜的可怕,「林家曾對你有恩,你……唔…林智去求援,你會不理?」

程宿:「那老匹夫,與其說對我有恩,倒不如說與我有仇,他謊報邊疆戰況,導致糧草供應不足,十六洲城之戰,我差點就死了。」

巫鬱年右瞳中已經無意識的蓄起了淚,恍惚間想起來,十六洲之戰,正是程宿的揚名之戰。

程宿輕嗤一聲:「本將軍來京城多日,這底下的髒汙真是讓我漲了見識,等此間事了,我就回邊疆去,國師與我一起吧。」

「太子,他們,將軍呃……」巫鬱年還想再問,程宿已然不耐煩,就這樣將巫鬱年放在石桌上,俯身口勿了下去。

巫鬱年瞬間緊繃,隨即強迫自己放鬆下來,任由自己肺腔裡的空氣被掠奪。

他低喘著:「就……在這裡?」

這裡是水榭亭台,四周水流環繞,落花飄落其中,月色盈盈灑落,自然是極美的,但幾乎完全暴露在空氣中,連卷簾也未曾放下。

程宿將自己的頭發向後一撩,咬著他的唇,啞聲道:「怕什麼……這裡沒有別人。」

遠處隻有兩名侍從,低眉順眼,根本聽不見他們在乾什麼。

巫鬱年眼睫輕顫,無神右瞳裡那滴淚無聲沒入鬢發,他輕聲道:「……好。」

在哪都一樣的。

隻是交易。

他望著程宿頸間上掛著的調兵符,閉上了眼,任由程宿輾轉挑弄,竭力壓著自己的反應,掌心緩緩攥緊。

「國師大人怎麼都不出聲呢,不舒服麼?」

程宿覺得這一幕莫名很熟悉,他細細欣賞他在巫鬱年身上留下的痕跡,「國師大人養的小寵,也這般不會取悅人麼?」

巫鬱年沒有絲毫反應,若不是呼吸微亂,幾乎要以為他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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