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 98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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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紀知聲醒來之後,才發現自己渾身都疼,尤其是被揉開淤血的地方,痛感還在往旁邊蔓延。

那家夥打人下手真狠。

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不是t的人。

席矜買了早飯回來:「醒了?」

他半點看不出昨晚上藥時的異樣,把紀知聲的那份早點遞給他,邊拆筷子邊道:「警局那邊傳來消息,昨晚沒抓到人,跑了。」

紀知聲不太意外,點點頭,喝了口豆漿。

席矜:「他是t的人嗎?」

紀知聲:「我不確定,但是t輕易不會殺我。」

席矜頓了頓:「……為什麼這麼肯定t不會殺你?他都殺了這麼多人。」

「沒有為什麼,」紀知聲像是不太願意回答,他垂下眼,轉而道:「你什麼時候換個房間自己住?」

「咱們住一起不是挺好的嗎,」席矜吃飯的動作慢了點,笑道,「我覺得完全可以……」

紀知聲打斷他,抬眸認真道:「席副隊,我覺得很不方便。」

席矜一僵,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紀知聲今天對他的態度有點微妙的變化,像是回到了剛開始認識時候的模樣,充斥著冷淡的疏離感。

他心頭浮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紀知聲扶了扶眼鏡:「昨天多謝席副隊的幫忙,但是以後還是不要了,免得誤會。」

其實昨天晚上他就想明白了,席矜對他為什麼那麼不一樣。不可否認的是,他並不排斥這種感覺,反而覺得和席矜在一起越來越自在,甚至有點羨慕席矜有健全而幸福的童年和家庭。

席矜喜歡他。

其實昨晚表現的比較明顯罷了,那麼快的心跳聲和那番話,他不可能裝作不知道。

但是他不能接受這份感情。

席矜心中驀的一涼,片刻後,他沉默道:「抹個藥而已,有什麼好誤會的,再說,也沒有人看見……」

「席副隊,」紀知聲有點無奈的抬頭,鏡片下的眼睛冷靜到無情,「我是修心理學的。」

他說,「你昨晚在想什麼,我一清二楚。」

席矜呼吸微窒。

紀知聲起身:「所以席副隊,你還是去別的房間住吧。」

他去了洗手間洗漱,給席矜留了單獨的空間避免尷尬。

洗手間空曠,良久。

隻聽得外麵一聲關門的聲音。

席矜走了。

紀知聲垂眸,擰開水龍頭,洗了把臉,他抬頭看了看自己。

鏡子裡的人穿著精致的衣服,披著一張在人類審美算得上漂亮的人皮,但其實內裡是個什麼東西,隻有他自己知道。

紀知聲低頭看著自己左手手腕上的那一圈青紫,即使是有藥物的控製,他有時候還是控製不住自己。尤其是思考問題的時候。

控製不住自己的人……真的算完整的個人麼。

要是真的有人和他在一起,會很累的吧。成天和秦言一樣,甚至比秦言更操心他的狀態,整天關切的問他——

吃藥了嗎?

有異常嗎?

精神穩定嗎?

不舒服嗎?

……

像對待一件瓷器一樣小心翼翼,每一句話都在提醒他,一年前發生了什麼,他又經歷了什麼。

紀知聲其實不否認自己對席矜有好感,但是他沒喜歡過人,也就不知道這好感到底如何分辨。

六七歲的時候,他父母就去世了,身邊的親人慢慢露出了貪婪的本性。再後來他長大,這麼多年裡,紀知聲都是一個很寡的人。

如果就這樣草草挑明接受了……等席矜知道玫瑰口勿收尾的時候,t把他抓走乾了什麼之後,『喜歡』這種微薄而又脆弱的情感,就會像泡沫一樣散去。

紀知聲掏出自己的手機,沉默了片刻,打開了手機裡一份保密的文件,裡麵有七個很長的視頻錄像。

一年前,t把他抓走的那七天錄下來的,七天七份,一份不落。

目光落在最後一份視頻上,紀知聲抓在洗臉池邊緣的手指慢慢收緊,胃裡逐漸翻湧,他猛地伏在旁邊,近乎狼狽的按開水龍頭,用水流聲掩蓋住喉間溢出的乾嘔。

許久,他才麵色如常的走出來。

房間裡隻剩下他一個人的東西,席矜已經將他的包全都收拾完帶走。

紀知聲捏緊手機,突然覺得有些不適應——房間有點過於安靜了。

另一邊。

席矜拎著包去了前台再定了一間大床房,進了房間才猛地捂住自己臉,他將背包甩在床上,緊接著整個人也撲了上去,床發出咚的一聲。

他又想起來剛才紀知聲和他說的那句話——「我是修心理學的,你昨晚在想什麼,我一清二楚。」

救命啊。

席副隊羞憤至極,從頭發絲裡露出的耳尖又紅又燙,整個人跟燒著了似的。

……他昨晚想的有點多。

什麼警官犯人,什麼手銬,什麼亂七八糟的耶樓……腦子裡飄過了無數他單身27年看過的世間顏色,還有跟著掃-黃-大隊的兄弟們在一些酒店酒吧翻出來的各種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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