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第 112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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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山別墅。

loyal悄無聲息的進來,在宴鉞耳畔低語:「先生,比您想的快了很多。」

宴鉞坐在沙發上,微微訝異:「來了?」

「查到了不少東西。」

「哎……與一年前相比,確實是長進不少。」

宴鉞漫不經心:「或許會有警犬來這裡,乾擾動物嗅覺的的噴劑處理好,我下去一趟,人來了叫我。」

「是。」

……

地下實驗室。

紀知聲被注射了使人昏睡的藥,但偏偏大腦一直被電流刺激,察覺到他撐不住想睡覺的時候,就會傳來尖銳的刺痛。

感官被最開始注入體內的東西無限放大,他能聽見自己心髒的跳動聲,聲音大的幾乎震碎耳膜,他甚至懷疑自己會因為心髒爆炸而亡。

被催化的焦慮逐漸化成腦中的燥鬱和瘋狂。

偶爾的窒息卻變成了詭異的愉悅,紀知聲眼神失焦,眼底布滿了紅血絲,情緒肉眼可見的變得不穩定。

宴鉞進來的時候,手裡捏了一隻小白鼠,他蹲下來,和紀知聲對視。

紀知聲目光落在他身上半晌,視線才有了焦距。

宴鉞將小白鼠遞到紀知聲的手邊:「想睡覺嗎?你捏死它,我就允許你睡十分鍾。」

孱弱的小白鼠在紀知聲手邊,顫抖著。柔軟的脖子就這樣暴露在空氣中,發出無助微微弱的吱吱聲。

溫熱的血就在那薄薄的皮肉之下,最容易喚醒施-虐欲的柔弱,它身上的溫度似乎燙到了紀知聲一般,被扣在金屬扣裡的手腕猛地往後縮了一下,磕碰出一道血痕。

「滾……」

「這是很劃算的一件買賣,」宴鉞說,「你很輕易就能殺了它。」

「你是想殺的,別違背自己的本能。」

紀知聲眼睫抖顫,他沉默片刻,忽的笑了下,冰冷的指尖點了點小白鼠的腦袋,低弱著聲音開口:「……你知道人和畜生有什麼區別嗎?」

宴鉞笑容不變,「你繼續說。」

「咳……人能控製自己的欲望,畜生不能。」

實驗室安靜了片刻,宴鉞思索了一下紀知聲的話,竟頗為贊同的點了點頭,然後輕聲道:「可惜,人本來就是畜生。」

「所以,畜生的心髒,好吃嗎?」

他彎彎眼睛,滿意的看著紀知聲身體驟然緊繃的樣子,然後趁著他不注意,握住他的手,狠狠一用力。

咻嗤——

紀知聲的手指掐進了小白鼠的喉嚨。

滴答。滴答。

「……」

溫熱的血染紅了指縫。

鮮活的生命在指尖流逝,他甚至能感覺到微弱的脈搏跳動慢慢消失。

紀知聲的腦中有一瞬間空白。

血從處刑椅上滴落,宴鉞附耳在紀知聲耳邊,溫柔道:「看,你殺了它呢,真棒……」

「乖,睡一會吧。」

他關了電流,紀知聲眼前頓時混沌下來,潮水般的睡意瞬間沖垮了他的壁壘,渾身的肌肉都軟了下來。

身體給他傳遞了一個無比清晰的信號——

隻有殺了小白鼠,才會擺脫痛苦。

隻有眼前這個人,才能讓他獲得放鬆。

紀知聲竭力抵抗著這個時隔一年不斷被加深的暗示,但是卻違背不了身體和藥物雙重作用下的反應。

他垂下頭,靠在宴鉞肩上,在低沉的哄睡聲音中,睡著了。

宴鉞笑了:「真乖。」

——

半個小時後,宴鉞戴上變聲器,換了一身衣服,迎接席矜以及身後的警局人員。

小劉對他簡單的說了事情的經過之後,就開始例行問話。阿軟不知什麼時候從車上溜了進來,對著房間裡各處東嗅西聞。

席矜:「事情就是這樣,請問宴先生,紀教授從你這裡離開之後,有沒有什麼異樣表現?」

「對於小知的事情我表示很抱歉,」宴鉞深深擰眉,「我也是昨晚被秦言通知到的,本來想去看,但咳咳……哎。」

他身後的年輕管家給他倒了杯水。

宴鉞緩了緩:「異常的行為我沒有發現,小知走之前喝了兩口紅酒,但是度數很低,絕對不會醉,應該也不是因為醉酒……」

紅酒。

席矜目光一閃:「紅酒可以給我看看嗎?」

宴鉞示意年輕管家去拿。

確實是如宴鉞說的那樣,這紅酒喝下去沒什麼醉的可能性。席矜將紅酒瓶在手裡轉了一圈,微微皺眉。

「我身體不太好,所以紅酒都是定製的,因此沒有什麼牌子,」像是看出席矜在想什麼,宴鉞補充了一句。

「紀教授沒和先生說過,他不能看太多紅色嗎?」

席矜想起之前紀知聲和他說過的,平常的時候沒事,但他在情緒極度不穩定的時候,是不能看見紅色的,會很受刺激。

「這……小知沒有和我說起過,」宴鉞說,「難道他真的是因為這紅酒出事的?」

「但是不對啊,他離開的時候,還好好的……」

阿軟著急的轉悠著。

太奇怪了,明明它能感應到主人就在這裡,可是……怎麼就聞不到呢。這裡它的嗅覺像是被阻隔了一樣,麻麻木木的。

正聞著,它被年輕管家拎著後頸皮直接提了起來,塞進了警務人員的懷裡:「請看好你們的貓,掉毛很難清掃。」

阿軟被限製了自由。

這裡並沒有什麼異樣,席矜心頭的疑慮卻更深了,莫名的直覺叫他並不願意離開,但是小劉已經在催了。

他吐出一口氣,「好,我們先走了。」

宴鉞站起來:「小知的那裡我不方便出麵,但是他沒有什麼親近的家人,葬禮我會參加的。」席矜並沒有告訴他紀知聲隻是失蹤而已,現在這件事正在保密調查。

「嗯。」

出了別墅,席矜停了下來,阿軟死活不願意走,它胖的離譜,鬧起來一般人還真的治不了,席矜彎月要直接抱起來,「你也感覺那裡不對了?」

雖然和一隻貓說話,在別人看來也很離譜,但席矜卻不覺得可笑,有時候動物比人類的直覺更可怕。

阿軟喵了一聲。

「你知道你主人在哪嗎?」

阿軟遲疑,貓頭扭過去看了一眼別墅。它感應到主人,但是找不到。

於是席矜也吐出一口氣,四下看了看,忽的目光一頓,視線落在別墅花園裡繁茂的薔薇花上。

越過那薔薇,邊上的樹乾上綁著一個看著很老舊的攝像頭。

席矜心頭一跳,忙拉了小劉一把:「聯係周圍的物業問一下,看看那裡的監控能不能調出來。」

——

眨眼就到了下午。

處刑椅下麵已經匯集了一灘血。死去的小白鼠被草草的扔進絞肉機裡。

紀知聲越來越困,半隻腳已經踩在了失控的邊緣線上。

宴鉞知道他狀態不好,但是這就是他想要看到的。先前他以為紀知聲像一株玫瑰,需要好好的護養才行。

但是一年前那七天的人格摧毀失敗,叫他明白了一件事——

紀知聲並不柔弱。

相反,比起玫瑰來,他更像薔薇一樣堅韌。

他需要用更加強硬的手段,在紀知聲的靈魂深處,永久的打下他的印記。

「那群警察來過這裡了,但是很不幸,他們沒有發現你,就像是一年前一樣。」

宴鉞覺得十分可惜,改造紀知聲實在是個很難的進程,隻能在段時間裡摧毀他的精神防線,再長期誘導,才會真的建立屬於他的信仰吧。

不過很可惜的是,現在給他的時間太短了,先完成一部分,等到g市的封鎖結束,或者鬆了一點,他就可以帶著紀知聲出國了。

「你是不是還心懷希望,等著人來救你?或許說的更直接一點……你想席矜來救你?」

紀知聲聽見這個名字,終於有了點反應,他微微彈動了一下指尖,嘴唇輕輕張合,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是由於沒有力氣,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算算時間,他已經被捆在這裡快30個小時了。

胃空盪盪的,根本沒有東西。

一直接受刺激,他精神已經快要到極限。

宴鉞湊過去,仔細去聽,可剛一挨過去,他頸側就傳來劇痛,紀知聲被金屬扣勒到窒息,牙齒卻深深的刺進了宴鉞的血肉裡。

宴鉞隻是愣了一下,卻沒有推開,反而溫柔的扌莫著紀知聲的頭發,安靜的等他先喪失力氣。

紀知聲泄了力,月匈口半張臉全是血,宴鉞頸側被咬的血肉模糊。

他絲毫不惱,甚至幫紀知聲擦乾淨了臉。

宴鉞說:「原來你喜歡吃我的肉,早說……」

他沉思了一會,慢慢走出了實驗室。

紀知聲臉色慘白,仰麵閉眼,他在咬宴鉞之前,心裡模模糊糊閃過一個念頭——

不能讓席矜被盯上。

好在宴鉞的注意力很容易被轉移。

一個小時後,宴鉞麵色微白,手腕上纏著滲血的繃帶,俊美的臉上帶著奇異而溫柔的笑。

他手裡端著一個盤子,上麵放著一塊薄薄的外酥裡嫩的皮肉,和用高腳杯裝著的一杯血,血腥氣和肉香氣幾乎瞬間充盈整個地下室。

他微笑著,蹲在紀知聲麵前:「這個都要吃光哦。」

「……」

紀知聲眼睫抖顫,已經是連乾嘔的力氣都沒有了。

恍惚間,他仰頭看著頭頂冰冷的金屬,鼻尖一直縈繞著那股混合的令他作嘔的味道,以為自己身在無邊地獄,周圍都是即將將他吞噬的濃黑。

他沒有再次求救,也沒有再次寄予希望的勇氣了……

起碼,別讓宴鉞的注意力落在席矜身上。也不知道那家夥看見他的『屍體』會不會哭鼻子……應該也沒有再見麵的機會了。

就是,他突然好想再看一場煙花。

——

天色漸黑。

源山邊上老物業監控區。

「這裡其實很久沒有住人了,隻是有人經常過來打掃修剪,那家別墅的主人常年定居國外的。」

一五十多歲的老頭將席矜他們領進去。

「而且,現在源山這邊其實不吃香,因為離市區實在是有點遠,尤其是這兩年開發,監控都許久沒有檢查過了,我不保證還能用。」

電流滋滋啦啦,席矜屏氣站在旁邊看著顯示屏,黑白的畫麵裡逐漸顯出人影——

紀知聲從宴鉞家出來,但是身影被花園裡探出來的花遮的模糊,隻能看的見一雙腳,還有他打開車門彎月要進去的半個身子。然後就是開著車離開的畫麵。

沒有什麼異樣。

席矜反復看了幾遍,眉頭深深皺起。

最終他按下暫停鍵,將某一個畫麵放大,隻去看畫麵上人的鞋子。

小劉看著他的臉色:「哪裡不對嗎副隊?」

「紀知聲走路很規矩,這個是不是有點外八?」席矜又往後調了調,「還有上車的時候,紀知聲習慣先進右半個身子,這個……確實先探了上半身,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要是在自己車上,還會像這樣顯得很生疏一樣找東西麼。

小劉心頭一跳,「意思是說,紀顧問可能從這時候就被掉包了?」

「但是我們的人查了,沒在那間別墅找到什麼東西。」

席矜黑眸幽深,他沉默片刻,忽的開口道:「這片別墅的電源總閘在哪?」

「在源山下麵。」

席矜轉身,「去聯係隊長和林局,就說很可能找到紀教授的下落了,我要請求這次行動的總權限。」

——

是夜。

21:01:09

地下實驗室反而隻開了一盞很暗的燈。

紀知聲恍惚想不起來自己是誰,他被迫醒著已經很久了。隻有捏死小白鼠的時候,他才會獲得片刻的寧靜,然後在一道溫柔低沉的聲音裡入睡——

這聲音,恍若神明,救贖遭受苦難的靈魂。

紀知聲知道自己應該反抗,但是長久的精神刺激之下,他的自我意識已經開始在逐漸瓦解。

宴鉞:「困麼?」

紀知聲眼神失焦,順從的眨了下眼。

這種黑暗的環境下,更容易激發人的睡意和疲倦。

宴鉞憐惜道:「你要是一年前跟我離開,我也不至於等到現在再來。可惜的是,我時間不多了。」

他蹲下來,「小知,我不會傷害你的,我隻會讓你變得更加強大。」

紀知聲沒有任何反應,身體因為偶爾漫過的電流而輕微顫抖,發絲貼在黏膩冰冷的脖頸上,在幽微的燈光下襯的格外蒼白。整個人呈現出一種易碎的質感。

恰在這時,loyal推門進來,「先生,外麵有動靜。」

宴鉞眉梢輕揚,片刻後,站起身,在處刑椅後麵按了個按鈕,椅子動彈了一下,變成了可以推著走的輪椅。

他走到實驗室的右側白色金屬架旁邊,按了開關,推著紀知聲走了進去,「今晚可能有變動,你攔著,除非你死了,否則別讓人進來。」

loyal恭敬點頭,「是。」

語罷退了出去,守在別墅中。

宴鉞推了紀知聲進了實驗室裡間,這是一條彎曲的通道,將整個別墅的空間利用的淋漓盡致。

盡頭有一扇門,中間有個麵積不小的圓台。連接它們的是條筆直的窄路,距離下麵的地麵有三米的高度。

下麵不是平整的地麵,而是一條條豎起來的尖銳鋼條。像是被破壞的地基。

宴鉞將紀知聲推到中間的圓台上,扯過旁邊的燈,然後將一個箱子放在圓台的桌麵。

高溫箱裡放的是紋身用的工具,擺開一排,在燈光下閃爍著冷光。

處刑椅慢慢放平,紀知聲身上的金屬扣被解開,他不適宜的眼睫一顫。

宴鉞撩開紀知聲身上暗紅色的衣料,平坦緊實的小腹暴露在空氣中,溫熱而具有活力的皮膚。

宴鉞指腹摩挲了片刻,俯身在紀知聲麵前,「後背的紋身還在吧。」

他並沒有去看紀知聲後背的紋身,早在換衣服的時候他就已經看見了,宴鉞嘆息一聲。

「我總覺得當初紋玫瑰給你紋錯了,你明明比它堅韌的多。」

「沒關係,我再給你紋一朵薔薇。」

宴鉞毫不擔心紀知聲會完全崩潰,變成瘋子,他哼著歌,開始調染料,優雅的給紋身針消毒。

紀知聲身上的束縛已經被除去,但是宴鉞似乎一點也不擔心紀知聲會怎麼樣。後者也確實如此,像是控製不了自己身體的木偶。

一年前的回憶瞬間被喚醒,被打上烙印的無力和絕望感再次席卷而來,紀知聲無神的睜著眼,眼底空盪盪的。

他就要被打上第二次烙印。

——

21:10:17

「a組已就位。」

「b組已就位。」

「通道已封鎖,c組就位。」

冷靜壓低的聲音通過耳麥傳來,源山的監控室被臨時改成了指揮所,席矜聽完各組的匯報,心中稍定。

他一身乾練的戰鬥服,月要上別了槍,將護腕戴好,望向旁邊的人:「金隊,謝謝你。」

金隊搖頭:「不客氣,這是你自己掙來的,但你給的證據實在是有點牽強,這次行動要是不是像你推測的那樣,你估計留在警局的機會不大了。」

「林局的意思是不要這麼著急,畢竟……」

席矜:「金隊,紀教授已經失蹤很長時間,真的不能再等了。」

金隊嘆了口氣,拍拍他的肩膀:「那還是按照原來的計劃,你先去探探情況,如果真的發現什麼不對勁,再放信號。」

席矜點頭,飛快離開指揮室,到了宴鉞別墅的左側,二樓有處窗戶,可以爬上去打開跳進去。

他低聲道:「就位。」

下一秒,整片源山別墅區的瞬間陷入一片黑暗,總閘被警局的人切斷,沒有一絲光亮,安靜的近乎荒蕪。

席矜沉眸,扯下夜視鏡,攀住牆,無聲的翻了上去。片刻後,二樓窗戶處出現一個人影,席矜推開,翻身躍了進去。

落地無聲。

這是一間書房,書架上都是一些關於心理方麵的專業書籍和案例,席矜掃了一圈,手指按在門把手上,輕輕一壓。

外麵鋪著低調的灰色地毯,樓梯呈螺旋狀,整個別墅安靜的沒有人。

與此同時。

loyal進入一樓地下的實驗室暗道裡,向宴鉞報告停電了這件事。

這時候,宴鉞正在紀知聲小腹上刺進了第一針。他紋身的手法與正常的手法很不一樣,非常殘忍磨人,紮的力度卻控製的很好,顏料也不知道是什麼做成的,一旦深入皮膚裡層,就永遠都不會褪色。

數十年如一日的鮮艷。

「嗯,我知道了,可能有蒼蠅進來了,你注意點。」宴鉞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紀知聲腹部的皮膚上。

loyal:「您還是從後麵的門離開吧。」

「不急。」

宴鉞輕輕的親口勿了一下紀知聲的小腹,滿意的看著他的身體敏感的一顫,然後偏頭,目光冷了下來,「還不滾。」

loyal沉默片刻,青年清秀的麵龐依稀能看出幾分柔和的神色,他有些貪婪的最後望著宴鉞的臉,隨後恭敬低頭。

「是,先生,您不要玩的忘記了時間。」

他轉身出去,在門口背著光,無聲躬身,黑色的燕尾服影子落在地上,被拉長到扭曲。

……

席矜搜索完畢二樓,正在往一樓走,一樓早在今天下午的時候,已經被阿軟聞過了,但是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別墅裡絕大部分的地麵都鋪著地毯,無形之中方便了席矜行動。

越搜查,他心裡不對勁的感覺就越重,因為這裡實在是太安靜了——明明白天的時候,還有管家和宴鉞在。

可是現在猛一停電,這裡非但沒有任何的反應,他進來也沒有聽見什麼動靜,就像是這裡沒有人居住一樣。

但是他們蹲守在這裡的人分明報告說,今天並沒有人出去過。

正在此時,席矜後背忽的發毛,他立即警覺的停了下來,蹲在沙發後麵。

紅木質地的酒櫃緩緩向兩側分開,出來了一個穿著燕尾服的青年,他挪開一瓶酒,露出裡麵的密碼鎖,按了六下——

不同數字聲音不同。

席矜心沉了下去,紀知聲在這裡的確定性又增加了兩成,試問,有誰會在自己不常來的別墅裡還要安裝暗門和密道。

滴滴滴的按鍵聲傳進耳裡。

席矜上過密碼課,當即在心裡得出了密碼:711907

青年管家走出來之後,並沒有在原地停留,而是徑直去了二樓,過了片刻,樓上傳來一聲關門的聲音,好像是管家進了房間。

良久,都沒有再傳出來動靜,席矜壓著自己心裡的沖動,冷靜的低聲報告了現在的情況,確定管家沒有下來的傾向之後,才小心的走到酒櫃前。

他挪開那瓶酒,一個個按下了密碼。

低微的按鍵聲音在安靜的別墅裡被放大了數倍,席矜後背出了一層冷汗。

他心跳速度越來越快,不是害怕自己,是擔心紀知聲真的出了什麼事。按下確認,酒櫃緩緩移開,裡麵是一道全是金屬的幾米短道。

席矜落地即使再輕,也難免留下聲音。

他進去之後,身後的門就自動關上了。

而在他進去之後,二樓的拐角處慢慢出現一道黑色的剪影,loyal握著槍,麵無表情的裝上了□□。

另一邊,席矜下了台階,裡麵的空間一覽無遺。這是一間地下實驗室。

冷冰冰的試驗台旁邊並沒有放太多東西,都是一些很基本的器材,與其說是實驗室,倒不如說是一間空殼子。

實驗室燈光黯淡。

席矜擰眉,摘下了夜視鏡掛在脖子上。

肉眼可見的,這裡沒有人。

難道他真的猜錯了……一樓二樓都沒有,會是在三樓嗎?但是心裡一股前所未有的直覺叫他腳底下生了根,釘在了這間實驗室裡。

忽的,席矜視線一凝,目光落在了地上幾滴血上。他順著這血跡走過去,在右邊的牆旁,有個絞肉機,上麵甚至還有一隻死去的老鼠。

牆上還有兩個卡扣,像是……

席矜隱約覺得有點眼熟,他蹲下來仔細看了看,手指伸過去比了一下。

這卡扣好像是椅子上的。

卡扣前麵還有滴落的血滴,不是噴濺狀,是滴下來砸開的血花。

席矜心裡頭忽的一寒。

然而還未來得及瞎想,身後就傳來毛骨悚然的危機感,他近乎狼狽的就地一滾——

砰!

子彈毫不留情的射穿了他剛才所在的地麵。

loyal不知何時已經到了實驗室,他歪頭微笑,槍|口再次對著席矜:「還真的混進來一隻蒼蠅。」

席矜飛快冷靜下來,黑眸沉沉,一瞬不瞬的盯著loyal的動作,手扌莫向後月要,蓄勢待發。

「你們果然有問題。」

loyal:「我們沒有問題,狗來偷食,我隻是負責驅逐。」

說話間,他已經連開三槍,席矜每次都險險避開,飛快反擊。但他很快發現,這個和他交手的人反應能力極強,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培養出來的。

席矜眼神一狠,以迅雷之勢躍過試驗台,猛地把loyal撲倒在地,一拳狠狠的砸在他手腕上,loyal吃痛,手一鬆,槍瞬間被席矜踢出去很遠。

席矜順勢將自己後月要的槍扌莫出來,抵在loyal腦門上,狠聲問:「人在哪?!」

loyal顯然沒料到席矜竟然這麼能打,眼中閃過一抹冷厲,下一秒,腿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彎折,死死勒住席矜的脖子,用力一擰,伸手去奪席矜手裡的槍。

「死了你就能去找他了。」

這話落在席矜耳裡,他微微一晃神,手中的槍險些被奪走,他驟然暴怒,宛如一頭發怒的狼,一把打開loyal的手,槍也脫手而出,青筋凸起的拳頭猛地落下,重重錘在他臉側。

「你說什麼?!」

砰!

loyal毫不留情反擊,腦袋狠狠撞上席矜的鼻梁,電光火石間形勢翻轉,他右邊臉都是麻木的,吐出嘴裡的血沫子,壓在席矜身上,死死掐住他的脖子。

「你找的人死了。」

「要不是實驗室屏蔽信號的功能,你以為你會有進入實驗室的機會嗎?」

席矜神色恍惚一瞬,想起剛剛地上的那灘血……

之前在晚蘭江邊發現『紀知聲屍體』的恐懼再一次侵襲,兩次疊加的情緒,叫他心裡升起一股近乎冷酷的殘暴。

他眼底漸漸攀上紅血絲,瘋了似的,黑瞳深處湧起強烈到極點的波動,像是什麼恐怖的東西即將出來,一時間,周圍的空氣都有點扭曲。

轟隆——!

濃黑的夜幕,驚雷爆響。

極其反常的現象瞬間驚起無數飛鳥。

遠在監控室緊張等待的阿軟忽的炸了毛,一雙貓眼瞪得溜圓,飛快的竄到床邊,看著宛如天空裂痕的紫色驚雷。

一瞬間,它心裡的擔憂到了頂點。

不是吧。

拂枝二主人的氣息竟然泄露了,而且隱隱有突破他自己封印的意思,竟然引得這低級小世界的驚慌。

到底怎麼了。

拂枝二主人怎麼會突然情緒波動這麼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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