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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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的一方驕陽從樹梢一躍而下,透過窗欞來到床頭的時候,蕭見深已披著床單站在了自己的寢宮之中。

一刻鍾之前,在睜開眼睛的那一剎那,他似乎還置身於昨晚置人暈眩的夢境之中:他全身□□,被花與水,被另外一個人的肉體團團包裹著,他走在由極樂繃成的一道細細絲線上,不管如何探索,都一望無垠,沒有開端和結尾。

一刻鍾之後,他已回到現實。昨夜的佳人芳蹤已渺,整個宮室一片淩亂,抽屜裡的衣衫變作碎片如殘花蝶翅落了一地,桌案上的書冊和清玩,零零總總都掉了下來,好在春日寒涼,地衣還未撤去,這些東西總算沒有俱都摔成渣滓。

蕭見深本想靠自己回憶起昨夜之人的麵孔。奈何對方麵容始終籠罩曖昧的雲霧之中,不管如何都不能窺探一二。

此刻反正找不到一件可穿的衣服,他索性披著床單,揚聲叫了王讓功進來。

王讓功飛速出現了在蕭見深麵前。

這大太監總能分清楚什麼時候自己需要快速的出現——好比現在,什麼時候自己最好絕不出現——好比昨夜。

然後他就聽見蕭見深問:「昨天來這裡的人是誰?」

王讓功卡了一下殼。

蕭見深有一種熟悉的不好的預感。

這預感在下一瞬就被驗證了。

王讓功異常肯定說:「昨日奴婢見七位公子都往這裡來了!」

蕭見深:「………………」

後院裡的這七位公子……

說實話,蕭見深的心情有一點復雜。

他本以為他們全部都隻是奸細,沒想到其中一個竟是還算美味的奸細……這樣的感覺就近似於鐵樹開花水倒流一樣叫人不可置信。

但不論如何,人總是要麵對現實的,所以蕭見深在王讓功的帶領下,去往了後麵那七個男侍中的第一個人的院子。

正是當初為蕭見深守在灶下兩個小時熬出了一碗肉鞭湯的那位張爭流張公子。

張爭流名中既然牽涉了一個『水』字,難免要在水邊住下的。

蕭見深還是第一次來到對方所住的院子,因此當他看見一棟依偎於東宮湖邊、幾乎四壁空曠隻懸掛重重垂幔、依稀雲遮霧繞的屋子時,也不免頓時升起諸多森寒之感。這樣的森寒在他見到張爭流之際達到了巔峰,隻見對方身著白衣,屋內懸劍,容色似萬年不化的玄冰一樣蒼冷。

對方正正坐於桌案之後,見了蕭見深也不過一點頭,道:「殿下來了。」

這聲音如長劍鏘然出鞘,鋒利四溢。

蕭見深擺了一下手,王讓功就在外頭等候,他走進了這與其說是屋子不由說是水閣的地方,坐在張爭流身前,一邊打量著對方,一邊覺得如果昨夜真是對方……自己似乎不用做到那個程度,光光看他一下就能夠冷靜下來了。

「可住得慣?」蕭見深用著最普通的問句打開了兩人間的話題。

「甚好。」張爭流道。一低頭,便將桌上的一杯白水遞給了蕭見深。

坐在對方身前,蕭見深隻見對方衣領一動,脖頸間隱隱綽綽的紅痕痕跡便露了出來。

這紅痕……?蕭見深略略遲疑地回憶了一下,好似那人的肌膚確實欺霜賽雪,觸手生涼。這樣一看,果然有幾分相似。他的目光在對方脖頸上停留了一會,便不由道:「昨夜……」

張爭流並未答話,目中卻流露出詢問之態。

蕭見深拿不定主意,便道:「無事。若這裡住得不慣,你自擇其他無主院子替換。」

「無礙。」張爭流道。

此後便再無餘話,兩人相對沉默一時,蕭見深懷揣著些許復雜,落下一句「日後若有事可來找孤」,便起身走了。他這時既覺得對方是昨夜的人,又覺得對方不是昨夜的人,剛準備回寢宮好好拿拿主意,就在路過東宮花園之際碰到了另外一位公子。

這位公子倒不似剛才的張爭流那樣冷漠。相反,他不止不冷漠,還熱情得過了頭,遠遠的就以一種又似渴慕又似委屈的目光看著蕭見深,在蕭見深一行人經過的時候還略追了幾步,隻是體態顯得僵硬,腳下還有點趔趄。

蕭見深見著了這麼明顯的一幕,也忍不住將麵前的人和自己的回憶相互照應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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