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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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子大婚但新娘變新郎的最終結果是怎麼樣的?

蕭見深告訴你,後續的一應事宜,比如說親迎之後的朝見、醴妃、盥饋、謁廟、群臣命婦朝賀等等……全是必須要收拾的爛攤子,好在蕭見深收拾爛攤子已經收拾出心得體會來了。好比說在進宮之前他一直在想以什麼樣的理由來解釋自己的太子妃從孫若璧變成了一個男人;而進宮之後他發現自己完全不用解釋,他隻需要說我娶到了一個男人,然後所有人……

都一臉「你正該如此」的表情。

蕭見深也一臉「我正該如此」地將事情給定下來,取消了之後太子妃要參加的種種儀式。

駱皇後無可無不可:「也罷,依你就是,反正生不出血脈,來年也不可能母以子貴。這樣要廢要立都是一句話的功夫。」

「……」一臉「正該如此」的蕭見深頓時打了一個寒噤,全身的雞皮疙瘩如韭菜一樣掉了一茬又生一茬,頓時也不在駱皇後這裡停留了,匆忙便起身告退,連駱皇後之後的那句「我兒不要太子妃參加命婦朝賀就罷。反正此等隱私之事也無人敢宣之於口;但我兒可要安撫好孫將軍,人家為了你連一生清名都不顧了——」也沒聽全。

而後他又回到了太子東宮。

南運河沿岸諸多知府被殺的消息此刻已從運河那邊一路長了翅膀似的直飛京師,流言甚囂塵上,雖事情還不至於連販夫走卒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但便光隻是在三教九流中流轉,也足夠蕭見深頭疼萬分了。

這時傅聽歡便依前言和蕭見深一一分說江湖中的事情——那一次的對弈顯然是他輸了,但他並不以為意,這事上若非要贏了才是無有趣味。

他這時亦是在蕭見深的書房之中呆著。

蕭見深伏案批文,他便在旁賞花品茗,信口而笑,閒言指點:「現在江湖中比較看得過眼的,魔道是釋天教,釋天教起於南方瘴毒之地,教眾信眾俱信大苦大難大慈大悲無極釋天尊者,凝聚力堪稱武林第一,又因為地理位置的因故,教中醫文毒卷堪稱一絕。但釋天教中排位不以武功才智論,而是以對釋天尊者的信仰堅定論,加上其教文條條框框數不勝數,終究不過龜縮南方的鼠輩,不提也罷。」

蕭見深奮筆疾書。

「至於白道,三十年前算是問道宮,三十年後便算歸元山莊吧。」傅聽歡吃了一顆葡萄,甜膩的汁水在舌尖炸開,他滿足地眯起眼睛,懶洋洋說,「這歸元山莊的莊主傅清秋乃是一時人傑,從一介人人可欺的豬倌到而今威風八麵的白道領袖……嗬嗬,除了心計手段之外,一大半歸了他那軒然霞舉、英英玉立之態吧。」

蕭見深依舊奮筆疾書。

「其他什麼三山劍派七十二水湖舵主不過土雞瓦狗,不值一哂。」傅聽歡說,「倒是有兩位曾獨行於江湖的風流人物,奈何近年行蹤渺渺,不能再見其天顏。」

蕭見深繼續奮筆疾書。

「他們一位是『天獨』聶齊光,一位是『浪子』蕭破天……」傅聽歡刻意停頓了一下,沒見低頭的蕭見深有什麼反應,略有些不甘心,念頭一轉,又含笑道,「這兩位都是世上一等一的性情人物,奈何天獨年紀太大不似個男人,江湖中竟沒有聽說過有什麼紅粉佳人藍顏知己;而那蕭破天又太像個男人,浪子一詞,道盡所有。不怪江湖中有一段時日老流傳著『做人當做蕭破天』這樣一句話。」他主動出擊,問道,「太子可聽過蕭破天這個人?」

「聽過。」蕭見深麵無表情。

「太子以為如何?」傅聽歡笑道,「這樣的男人當能做天下所有男人的偶像才是。」

「……無甚感覺。」蕭見深終於抬眼瞥了傅聽歡一下,「他有的我都有,他沒有的我也有。」

傅聽歡也不由一愕,幾乎當場失笑。

蓬鬆的陽光正好在這時穿透窗扉,給窗邊的人套上了一層溫柔的金圈兒。

蕭見深盯著那沐浴在日光中的人看了一會,冷不丁說:「好了,該和我回你家了。」

幾乎要笑起來的傅聽歡挑起了一邊的眉梢。

蕭見深補充說:「孫將軍府。」

傅聽歡挑起了另一邊的眉梢。

太子迎娶太子妃之後的一應俗禮雖因為種種理由而直接取消,但太子妃的娘家——至少理論上的娘家——還是必須處理的。

兩人輕車從簡的來到了孫將軍府,一道中門,就見孫將軍領著全家跪迎太子。跪在最前麵的正是這一家的主人,有著一把美髯的孫將軍。

蕭見深不由被這樣的陣勢給震懾住了!

一怔之間,就見孫將軍膝行上前,平端一柄寶劍,鏗鏘有力說:「請殿下賜臣及全家一死!臣近年來參與的諸多公務,早在書房整理完畢,待會便由我這小廝帶殿下去整理收繳;府中一應器物也已造冊,當歸於國有。」言罷又哀懇道,「然府中下仆與臣門客並不知臣府中所發生一應事故,還請殿下寬膺一二,容他們自行離去……」

蕭見深冷靜問:「將軍乃孤之長輩,今日如此所謂何故?」

孫將軍緊咬牙根,說:「臣之女兒已——臣愧對太子——」

原來這事還是傳到了孫將軍的耳中!蕭見深覺得自己心口都被扯了一下地透不過氣來。他心想要說愧對,實乃招惹了傅聽歡的孤愧對於將軍與令媛,但此時重點乃是南運河邊數位死了的大臣與那消失的乾係萬千黎民的貢船。

蕭見深不好詳說就中種種,隻得先暫時描補道:「將軍在說太子妃?太子妃今日不是與孤一道來了……」說著便抬手向自己的身側一指,直接指上了傅聽歡所在。

正要領死的孫將軍和在旁邊看戲的傅聽歡都震驚了!

傅聽歡下意識地說了一個「等」字,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反駁的是「我不是太子妃」還是「我沒打算真做太子妃」。

而這時孫將軍已經忍不住虎目含淚,用力反握蕭見深扶住他胳膊的手,擲地有聲道:「太子說的是!不管如何,太子妃都是我孫家出去的——」他說道這裡突然卡殼一下,飛快逡了蕭見深旁邊的傅聽歡一眼,硬生生將那個『女兒』變作了,「孩兒!」

蕭見深長出了一口氣,把臂用力將人扶起,隻道:「將軍日後除國禮外再不可如此。諸位都起,將軍與孤進書房詳談。」

然後他頓了一下。

又頓了一下。

再頓了一下。

方才說:「太子妃……就由將軍夫人攜府中眾女眷……在內官服侍下,覲見吧。」

這一句話說完,麵對屍山血海也曾從容來去的蕭見深幾乎喪失了麵對眾人視線的勇氣,於是一馬當先,目不斜視地朝著前方走去,其神色冷淡之處更顯威儀,倒叫身後諸人越加不敢直視天顏,連在自己的府邸裡也和皇太子一起走錯了路。

蕭見深和孫將軍來到了書房中。其餘人等早被屏退,蕭見深不想說家事,便隻談國事,尤其著重地說了南運河那邊發生的慘案給孫將軍聽,最後才狀似漫不經心地稍帶提了提傅聽歡的作用。

孫將軍乍聽之下也不由怒發沖冠,狠狠一拍桌子道:「豎子安敢猖獗!」而後一發與蕭見深保證道,「殿下放心,臣即刻就前往南運河道,著手處理一應事物!」

蕭見深頷首:「便勞煩將軍了。」

孫將軍不怕對方勞煩自己,隻怕對方不勞煩自己,聽得此言立刻連連謙虛,隻說為殿下分憂乃人臣本分。但他說完之後,也不免看著蕭見深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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