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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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見深道:「將軍可有話要與孤說?」

孫將軍又是一番猶豫,而後猛一咬牙說了實話:「老臣女兒乃蒲柳之姿,不堪為殿下良配;老臣的些許微末名聲,也實不足掛齒。太子妃自今日起便是老臣家中之人!但殿下身在九重肩負天下,這子嗣繁疏乃乾係國運之大事……」他本想叫蕭見深臨幸幾個女人什麼的,後來一想這話豈是他這個『太子妃長輩』好說出口的,便自認機智委婉說,「太子還是要早與太子妃育有麟兒才是。」

蕭見深:「………………」

這從腳趾尖到頭發絲的焦酥之感!

同樣的焦酥之感同時出現在了另外一位聽見這句話的人身上。

雖然以太子妃這樣的身份和蕭見深出來,但傅聽歡這樣的人……怎麼可能真認了這身份就坐在那邊任由女眷覲見跪拜。因此他甚至也懶得找理由,直接在甩開眾人之後就仗著武功大搖大擺地來到書房之外偷聽,還沒正經偷聽到兩句話,就剛好聽見了孫將軍機智委婉而石破天驚的一句話。

他……

他一直到在離去之時見到蕭見深的時候都還覺得有點不對勁,忍不住就用目光掃了一下蕭見深的臉,再掃了一下蕭見深的肚子;又掃了一下蕭見深的肚子,又掃了一下蕭見深的臉……

這時他已經暫且過了被雷得外焦裡嫩的狀態了,於是那一個念頭就徐徐地從腦海深處浮現出來:假設蕭見深為他生了一個孩子,為他親自生了一個孩子……

這感覺還是讓人外焦裡嫩。

但好像焦出了香氣。

傅聽歡沉默了很久。很久以後。可恥地承認了自己居然挺期待這回事的。

蕭見深從遠處走來的時候就注意到傅聽歡怪異的視線。他莫名奇妙,像對方做的一樣,掃了一下對方的臉,又掃了一下肚子;掃了一下對方的肚子,又掃了一下對方的臉。

「你在想什麼?」傅聽歡頃刻就如同被踩著了尾巴的貓一樣警惕起來。

「你在想什麼?」蕭見深不答反問。

「我什麼都沒想。」傅聽歡瞬間鎮定下來,如同一個正派之人那樣道貌岸然回答。

「……」一看就知道你正在想什麼。蕭見深。

他們沒有打嘴仗,雙雙上了車。

太子車駕平緩前駛。

蕭見深憶起了剛才在將軍府中和孫將軍交談時他略有疑惑的一點,便問:「孫姑娘究竟在哪裡?」

「她?」傅聽歡滿不在乎一笑,「你覺得她還能去哪裡?當然是被我殺了。」

蕭見深定定地看著傅聽歡的麵孔。

傅聽歡麵帶微笑回視蕭見深。

蕭見深了然收回視線:「原來是她逃婚。」而不是你害了她。

他沒有說這後麵一句話,隻前後梳理一番,果覺事事暢通,隻暗想道:難怪剛一進門將軍府就全家跪迎,接著孫將軍又說女兒蒲柳之姿不堪為妃。

傅聽歡大為掃興。但見蕭見深麵色平平,不由又有些奇異:「你竟不生氣?」

事情都發展到這個地步了,再討論這件事有何意義?

蕭見深隻道:「冥冥之中自有天定。」主要他確實沒想過會有人逃婚……

但傅聽歡乍聽此等箴言,卻忽地如飲醍醐,瞬間明白了蕭見深的意思!

這天下間多少的女兒想要嫁給蕭見深而不可得,怎麼蕭見深隨便一指,就指出了一個非要逃婚的?再加上蕭見深在迎娶之前就認出了他,後來又直接在將軍府中指他為太子妃,已算天子之「指鹿作馬」……

那麼想來這從頭到尾的樁樁件件,全不過是蕭見深引他成禮的引子的罷了。

還真是——

傅聽歡麵色微變,雖因這樣被人牽著鼻子走而心生惱怒,但他敢博卻敢輸,此刻也不過長笑一聲,語含些微諷刺:「奈何殿下實是跌了些麵子,還是找點回來為好。」

蕭見深再次莫名地掃了傅聽歡一眼,不明白對方哪來的這同仇敵愾之情。

他問:「茂卿年方幾何?」

傅聽歡一挑眉:「丙寅年戊戌月。」

原來尚差五六月方才及冠,還是個孩子而已。

蕭見深淡定地想,竟從內心深處找到了一點慈和之感,然後……

傅聽歡又粲然一笑:「若換做是我,有人看了我不愛他看的,我便剜了他的眼;有人碰了我不愛他碰的,我便剁了他的手。有人做了我不愛他做的——」

「我便叫他再做不出一絲半點叫我不高興的事情來!」

蕭見深看著傅聽歡。

他在深沉的思索自己究竟要怎麼回答對方這如此幼稚的話語。但他隨即又想對方搞不好真有這樣的本事。

而且畫風還從頭到尾清奇得不忍直視……

他最終還是沒有想好要怎麼回答,於是隻平靜道:

「回去,休息。」

傅聽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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