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五(2 / 2)
他想著,要怎麼,殺了麵前的這個……
蕭見深突然從傅聽歡身上爬了起來。
他抓住對方的手臂,一拉一揚,如同丟一件大型垃圾一樣一氣嗬成地將傅聽歡從自己的床鋪上丟到了窗戶外邊。
然後在沉重的□□砸在地麵的悶響聲中,蕭見深翻身坐起,在床沿冷靜。
他的人生觀正在遭受前所未有的挑戰。
他的精神世界正岌岌可危。
他,竟對,一個男人……?
……不不不不不。
蕭見深連著用五個「不」否定了自己的那個可怕的念頭。最初的震驚之後,他總算可以冷靜思考了。
從武學的理論來講,功行全身必然氣血充盈;從身體的角度來講,耳鬢廝磨之下,就算心中沒有想法,□□也總是又感覺的。
所以——他頓了一下,有點釋然,在心中和自己解釋說:這不過因為剛才兩個人打鬥得太激烈又太貼近的緣故,隻是不慎摩擦到的關係而已……
正在蕭見深百般給自己找理由的時候,被蕭見深摔到了屋外的傅聽歡因剛才的岔氣,沒來得及穩住身子,而是結結實實地用自己的背部和地麵親口勿了一下。這一下親口勿倒正好撞通了他剛才堵塞的經脈,他翻身而起,扭頭嗆咳,一口血便劍似地吐到了地上。
這一下也不知是身體還是精神,亦或兩者都有,傅聽歡隻覺得自己從身到心的放鬆下來,這樣的放鬆甚至讓他保持著跪坐在地上的姿勢就悶聲笑了起來。
他抬眼看了下自己跳進去又被扔出來的窗戶,又看著天上那尖尖著角,勾人心魄的明月。
他拖長了聲音:「見深——殿下——殿下——見深——」
叫魂呢,不管他,待會就好了。裡頭的蕭見深仔仔細細地穩定自己的人生觀。
外頭的聲音果然在片刻後安靜了下來,就和蕭見深想得一模一樣。
但他猜中了開頭卻沒有猜中結尾。
隻聽外頭突然傳來了:「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又唱,「常羨人間琢玉郎,天應乞與點酥娘——」再唱,「金鞭美少年,去躍青驄馬——」
正在穩定世界觀的蕭見深:「……」
窗外著聲音還是漸漸歇了,但不多時,又再一次起來,這一回變作了:
「思悠悠,恨悠悠,恨到歸時方始休——」和「相思似海深,舊事如天遠——」
蕭見深來到窗戶邊。
傅聽歡依舊懶洋洋盤腿而坐的姿勢,唱完了情詩唱怨詩,還準備著再從自己的記憶裡翻些熟悉的東西呢,就見屋內人影一晃,蕭見深已經出現在他麵前。
他揚眉一笑,得意洋洋:「舍得出來了?」
蕭見深:「哪來得這麼多怨憎癡恨。」簡直像個男鬼。
傅聽歡臉上的笑容稍稍一收,轉瞬又化為他臉上的漫不經心:「我唱功好。」
蕭見深:「今夜真要呆在這裡?」
傅聽歡:「這還有假。」
蕭見深:「那就乖乖呆著。」
傅聽歡:「沒有問題。」
蕭見深本要走了,但他再掃了傅聽歡一眼,又補上一句:「先去沐浴淨身。」
傅聽歡:「……」
他微妙地瞅了太子一眼……片刻後,道了一聲「好」。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兩人依次去淨房沐浴,外頭的宮人則進來整理一應雜亂之處。等蕭見深再自淨房中出來的時候,殿內已經大略整理完成,床上的帳子也放了下來,正虛虛沿著背後的事物。
麵對著這一張毫無威脅且自己極為熟悉的床榻,蕭見深罕見地遲疑了一下,繼而才進了床帳。
明黃色帳子之後的光線有些黃蒙蒙的黯淡。
換了身衣服的傅聽歡已麵向裡邊睡了下去,似乎閉上了眼睛,正在小憩。
就像之前那一次一樣……蕭見深給自己做著心理準備。他像往常一樣擁被躺下,平平整整地在自己這半邊躺好之後,剛閉了眼睛,就覺一條滑溜的魚蹭過自己的手臂,跳進了自己的懷中。
他還沒來得及睜開眼睛。
一個含著淡淡血腥味的輕口勿就落在他的口中。
然後是傅聽歡低啞而平和的輕笑:「真奇怪……好像每一次,你都能知道我在想什麼。」
「那——」他說,「你真的知道,我到底在想什麼嗎?」
蕭見深沒有回答。
他突然間好像沒有辦法自欺欺人了。
他感覺到了再鮮明不過的欲/望。
對著傅聽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