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九(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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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誤會如此讓人難以忍受。

並且就算不是誤會,哪怕從來一次,知道蕭見深在乾什麼,傅聽歡自忖自己也絕非能夠容忍之人,隻怕照舊會進去一掌將對方拍死,隻是不會在拍死對方之後依舊與蕭見深動手……或者不會動手得那麼厲害。

傅聽歡自詡天下第一等聰明之人,雖自矜自傲,卻並非一葉障目隻見他人不見自己之輩。

他很快就想到了重點:「同心同意蠱?此蠱非從血液進入人身體不可,你是在那一夜破廟之中被我所傷……」

蕭見深頷首道:「是。當日方謙心提水為我擦拭傷口,想必蠱就是在那時種下的。」

傅聽歡便閉上了嘴。他的神色陰晴不定,既多少後悔於自己當時的動作過快,又覺得自己那日並沒有做錯,一切正該如此,否則他怎能以小博大,一點消息都不走漏的就連奪三樣東西?蓋因他在計劃之時連自己身邊的人都騙過了!

然後他忽然一頓,醒悟過來:

……他連蕭見深都騙過了。

他騙了蕭見深。

弄明白了這一點,傅聽歡心中一時五味雜陳。他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此刻有什麼話好說,就如同他既覺得自己做錯了些什麼,又覺得自己所作所為再正常不過……他一向是這樣衡量、考慮、決定所有事物的。

那麼若如此對他的是蕭見深呢?

傅聽歡又想。

光隻是想想,他就覺得心髒處泛起了一陣細密的疼痛,好像真有一柄劍在無聲無息間刺入月匈口,攪得他不能安生。

他停了許久還是開口說話。

他問:「你將我鎖在這裡……為何現在才出現?你若隻是想問出一些我知道的事情……為何還要留著我的武功?」

前一個問題是傅聽歡想問的,後一個問題是傅聽歡已知的。但他還是問出來,因為他想親耳聽見對方再次明確地作答。

明明白白的,告訴他。

蕭見深處理完傅聽歡體內的傷勢之後就再把自己的注意力轉移到對方的手上。將最後一點包紮完畢的時候,他聽見了傅聽歡的問題。

他抬眼看著近在咫尺的人,突然間也明白了自己的所思所想。

「人都會憤怒,我也會。但人不能在憤怒中做出決定。」蕭見深說,「所以我現在才出現。」

「至於為何留著你的武功……傅聽歡,」他突然說,「江南十六道是危樓的產業,江南十六道與貢船失蹤一案有關,你知道嗎?孤手中拿著的天地賬冊,會對它感興趣的,唯有京城之中那些想要孤之寶座之輩,你知道嗎?」

傅聽歡頓時一怔,心念幾轉,登時麵色大變!他這時已知道自己中了計,急切地想要說話,卻被蕭見深伸手止住。

蕭見深的神態依舊平靜。這樣的平靜如山嶽如深海那樣聳然如雲,浩盪無際。讓人油然之間便傾倒於其中的深廣。

他說:「雖種種證據都顯示是你,但我知道幕後的主使者另有其人。他們或許是保皇黨,或許是莊王……但不會是你,田地賬簿對你,你們江湖中人,毫無意義。」

這並不是詢問,也不是疑問。

隻是最為理智,也最為基本的分析。

人總是會憤怒的,但人不能被憤怒控製。

蕭見深尤其不能。

傅聽歡看著蕭見深。

他發現自己好像第一次如此冷靜而理智地看著對方。

此刻坐在自己身前的人就像是一麵水鏡,照見了他千回百轉的遲疑與糾結。但鏡子本身卻不會殘留情緒,他沒有看見任何因感情而滋生出的好的或者壞的情緒,他隻看見了對方的冷靜與理智。

那種近乎冷漠的冷靜與理智。

蕭見深這時抬了抬眉,對傅聽歡說:「此事你多半中了別人的圈套。你倒是確有能力,不止中了圈套,還如此乾脆利落地幫對方把所有的尾巴都掃了,把所有的黑鍋都背了。」

他說完之後,又在心裡默默地想:簡直是一把不能再好用的槍了。

傅聽歡怔怔地看著蕭見深。

許久之後,他遲滯地笑一聲,也不知究竟以什麼樣的心態說:「……是。我真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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