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2)
我抵達廚房時,以利亞正在裡麵忙著滅火。
我伸手把著火源頭捏滅掉,看著垂頭耷腦的小機器人嘆了口氣,扌莫扌莫它的頭:「出去玩吧。」
說實話,對我來說以利亞比起家政機器人更像是個寵物。
它的人工智障……啊不是,人工智能程序有一部分是我從前隨身智腦「以利亞」的殘骸。
我被驅逐的前一天,他們說要為以利亞做係統升級,將它取走並強行銷毀。
以利亞隻有一小部分的程序得以幸存,千辛萬苦順著星網找到我的身旁,附在我的項鏈裡跟著我一起離開。
如果我是什麼高端的算法科學家,或許就能根據這一點殘存程序來重建以利亞,但很顯然我不是這方麵的人才,所以我隻有一個呆頭呆腦的小機器人以利亞。
在我認命地對廚房用品一一施救時,一隻黑貓悄無聲息地跳上料理台,動作優雅地坐下,避開了危險區域。
然後它口吐人言:「你真的不回去?那可是你前男友。」
我看都沒看它,因為以「祂」的身份來說,這完全是在明知故問、外加一句屁話。
「那就好。」黑貓早就習慣了我的無視,它淡定地搖搖尾巴尖,然後像一隻真正的貓科動物一般將尾巴圈起圍到身前,「要是你真的再次心軟,我就該覺得頭疼了。」
等我拯救完廚房裡的電器時,黑貓的身影已經消失。
……那麼問題來了,這呈現出黑色爆炸紋路的牆麵又該怎麼拯救呢。
一個小時後,幾乎用盡了所以我能想到的科學不科學手段的我走出廚房,感到筋疲力盡。
所以在察覺到一點令人不悅的窺探感出現在隱居小屋裡的瞬間,我的怒火就被點燃了。
我不能打可憐的小智障以利亞,但我總可以打外麵這群不知好歹的人吧!
因此,兩秒鍾後我的小屋不遠處又多了一個巨坑,裡麵裝滿了扭曲變形變質的儀器碎片,這也是可以理解的對吧。
可能因為我的警告手法過於激烈,帝國的人終於安靜如雞。
畢竟一個不小心,世界還沒毀滅,他們就連著自己的皇帝一起先走一步了。
我得以安穩地上床睡覺。
臨睡前,黑貓又跳上我的床頭。
「你有沒有想過,他是第一個來的人,但不會是唯一的一個?」它問。
「……」我冷聲警告,「從我床上下去,你沒洗腳。」
黑貓:「……」
它人性化地嘆了一口氣,十分自然地邁著四隻貓腳走到我的床頭櫃上,十分禮貌地詢問我:「這樣可以嗎?」
我勉強表示滿意,並回答了它之前的問題:「接下來這個無人區恐怕會人滿為患吧。」
畢竟考慮到我是近五十年來唯一有過「成功拯救世界」記錄的人。
再者,他們隻有十天的時間了。
「你真的不會心軟嗎?」黑貓很有耐心地重復問我。
「你煩不煩?」我很沒有耐心地重復回答。
黑貓幽幽地說:「不是都說什麼人類最偉大的力量是愛,人類的贊歌就是勇氣的贊歌,隻要有愛就能突破一切障礙嗎?我有些擔心你會突破極限。」
我懶得和這隻智障貓說話,我選擇閉眼睡覺。
結果睡覺也不是那麼安分,可能因為見到了三年不見的故人,我久違地夢到了過去的事。
簡單來說,我和皇帝……從前的太子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不是指「階層不同」——當然也這是啦——而是指,我是從另一個世界過來的。
我從前所在的世界相當和平,而在這種和平的環境氛圍中長大的我在見到另一個世界所遭受的苦難時、在發現自己有對此作為的能力時,無法選擇袖手旁觀。
於是我選擇救人。
用一些人的說法,這可能就叫聖母,我也確實是有能力實現聖母行為的人。
太子是那種……特別典型的電影主角式人物,隱瞞身份到學院上學,能力出眾,以德服人,而且臉又長得那麼英俊,帝國學院裡幾乎沒有人能不愛戴他。
當然,除了我。
因為我還沒有熟悉自己新得的能力,上去就把他揍進了醫務室。
不是我自吹自擂,畢竟「有才能」和「拯救世界」之間是有壁的。
可能出於愛才之心,也可能是別的什麼,太子傷好後選擇了主動與我結好,免除了許多校園暴力行為的發生。
後來我同他四處奔波、到處救火,有了三五個夥伴。
誒?說起來,這些夥伴死了沒?還是都升官發財結婚生子,隻在心裡默默緬懷我這個被逐出幾乎全星際的前救世主?
算了,這不重要,我連他們的名字都不記得了。
我也不是一開始就直奔拯救世界而去的,我又不是那個光頭披風男。
一開始隻是救幾個孩子,他們感激涕零;
後來是救一條街道上的人們,他們贊美褒獎;
接著是拯救一座城市,總統為我謳歌;
然後是拯救一顆星球,他們說「我們是因為你才活下來的」;
最後是拯救整個星際宇宙,他們說「除了你沒人能做到這件事,所以你能不能趕緊出發呢?」;
到三年前,就成了一句「你能證明你不是星際一切危機的禍端嗎?」。
我還沒聽過這麼可笑的話,以至於對方問完之後,我當著幾百聯邦帝國政要、數千精銳單兵、和轉播中數億人的臉笑出了聲。
因為毀滅性的「沖擊波」是從另一個時空而來,我也公開承認過自己來自另一個時空,所以災難必然是我帶來的。
這個邏輯令我不得不呱呱鼓掌。
哦,我確實當場贊嘆佩服地鼓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