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難眠(1 / 2)
暗衛一手控製韁繩,一手抄起鋒利的短刀。
箭矢連續不斷地飛來,箭道短勁,發發致命。
縱使他有幾分本事,也還是被擊中,隻得帶著不甘掉下馬車。
混亂的打鬥和新鮮的血氣讓馬受驚,馬跑得奇快,發出聲聲嘶鳴,連帶著馬車歪歪斜斜,看著大有散架的趨勢。
著黑色勁裝的身影利落地落在馬車上,他扯住韁繩,拿刀割斷了連接馬匹和馬車之間繩子,馬沒了身後的負擔,越發輕快地跑走了,馬車哐地一聲落地,裡麵的合歡掉了出來。
另外兩名同樣身著黑色勁裝的男子從後邊追上來。
三人趕快查看了溫嫻和合歡的情況,兩人並無皮外傷,他們把合歡叫醒,說明了情況並決定在原地休整。
合歡自然認得這幾個從前在盈香院裡當差的護衛。
馬車的車輪被卸下,馬車車廂平放在地上,合歡服侍溫嫻在馬車裡休息。
過了約莫兩個時辰,溫嫻才清醒過來,她叫了四喜幾人回話。
「稟告娘娘,世子被歹人下了藥丟在路上,高強他們幾個正帶世子往這邊來。」四喜恭敬地解釋道。
「我們即可便趕往目的地,時間拖延越長,越不安全。」溫嫻吩咐道,她深思熟慮過了,現在隻有父親才能護她周全。
幾人便收拾東西上路。
四喜幾人快速地把馬車的輪子安裝好,綁上他們自己騎過來的馬匹。
即便四喜幾人是溫嫻從前在侯府的侍衛,經歷了剛才的事,她也不敢完全信任幾人,她一直看著窗外。
沒多一會,高強帶著顧琢追了上來。
顧琢懷著失而復得的喜悅上了馬車,仔細查看了溫嫻的情況。
見溫嫻沒事才鬆了口氣。
下麵的路走得順利多了。
到大營的時候,天色已然全黑,皎月高照,大營進入休息時段。
永南侯的親信孫之謙在營口等著,臉色有些難看。
孫之謙帶著幾人抄近路去了一處營帳,一路躲著夜巡的衛兵。
有夜色掩護,加上孫之謙的安排,倒沒有人發現溫嫻幾人進來。
一進大營,顧琢就覺得整個大營裡的氣氛有些怪異。
寬敞的白色營帳整齊排列,用木頭搭建的塔防上站著幾個哨兵,火把呼呼地燒著。
四麵八方依舊傳來馬匹的幾聲嘶鳴聲,蟲鳴聲不止。
看著平常的大營,似乎總有陰霾躲在暗處。
進了永南侯安排的營帳,幾人這才得以坐下來說話。
「孫副將,為何不見我父親?」溫嫻問道,看著孫之謙的臉色,她感覺不安。
「侯爺正在休息,明日再來看望,娘娘你安心住著,有侯爺在,誰也不敢為難,有事便吩咐門外的守衛報信。」孫之謙是武夫出身,向來藏不住事。
聽了這話,顧琢若有所思。
料理好溫嫻這邊的事,孫之謙便出了大帳,顧琢接著告辭,跟了出去。
他們一定有事瞞著她。
溫嫻坐在椅子上,臉色蒼白,表情略帶憂愁。
這個營帳的布置很精致,地上鋪著厚實的羊毛地毯,用具和擺件都是別的營帳裡沒有的款式,床上是特別柔軟的羽毛被,床頭還擺著幾支鮮花。
這一夜她睡得不太安穩。
天剛亮,外邊就傳來士兵來回跑動的腳步聲還有戰馬響亮的鳴叫聲。
合歡睡在旁邊的簡易小床上,睡得正香。
溫嫻起身坐起來,把自己收拾好。
她內心的諸多疑問,今日見到永南侯便會解開。
過了一個時辰,永南侯和顧琢一起過來了,孫之謙並未在旁邊跟著。
溫嫻難以抑製內心的激動:「父親!父親!女兒終於出來了!」
「嫻兒,人沒事就好,父親對不住你,當年,就不該答應皇帝的賜婚。」永南侯一臉心疼與愧疚,站在那裡看著都蒼老了幾分。
「父親,那,後麵要是他找過來……」
溫嫻還未說話,永南侯打斷了她的話語,繼續說道:「有父親在,定護你周全!你好好,咳咳,好好休息!」
永南侯咳嗽幾聲,看著不太好。
「父親,你怎麼了?告訴嫻兒,你怎麼了?嫻兒都是要成為母親的人了,不該一直躲在父親的羽翼之下。」溫嫻問道,她伸手為永南侯順了順氣。
永南侯頓了頓:「……風寒而已,你安心住下,父親還能護得住你。」
溫嫻聽了又是一陣熱淚盈眶,她和永南侯仔細說了顧澤在地下室裡煉製碧螺香和養了數具少女人偶的事,在場的人皆是一驚。
幾十具少女屍體。
這很難不讓人把這些和楓橋案聯係在一起。
震驚全國至今未破的楓橋少女失蹤大案,其幕後黑手是當今皇太子,未來的乾國皇帝?
幾十條人命,幾十個正在花期的少女?
手中握有幾十條人命的冷血殘暴之人,怎麼能當皇帝?怎麼能成為上位者?
倘若一個國家的上位者都視普通百姓的生命為草芥,又還能指望他如何治理好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