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沉重的往事 趕走了喜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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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和我開了一個玩笑,報到的那個礦山,是姐姐插隊的那片草場,是東南嘎查的地盤。嘎查長是額日敦巴日。

報到後的一周,姐姐的兒子一家陪我去牧點看望了巴圖和哈斯其其格。哈斯朝魯又長高了許多,兩隻會說話的大眼睛眯成一條線,上前緊緊拉住巴圖的手:「姥爺--好」。

肉乎乎的小手從盤中抓了塊奶豆腐和硬硬的風乾牛肉,塞到我的手中,緊挨著坐在沙發上,對我說:「奶奶昨天告訴媽媽,舅姥爺今天要來姥姥家。爺爺和奶奶給我穿上這套新衣服。」

哈斯朝魯和我有點認生,把帽子丟在地毯上,穿著九成新的蒙古袍子,跑到了門外。門檻絆倒了小家夥,整個身子撲通一聲跌在草地上。我低頭邁出蒙古包還沒躬下月要,哈斯朝魯打了一個滾兒爬了起來,高一腳低一腳晃晃悠悠的朝著羊群跑去,大家哈哈大笑……

陶格斯倒了一碗鍋茶,眼光暖暖地說:「舅舅,這孩子一天調皮起一天,沒有個正形兒。過來前讓他換一套衣服,還一本正經的學著大人的腔調,老師說迎接客人,要穿蒙古族服裝,小孩說大人話吶。」

我迎合著外甥媳婦:「小男孩兒不調皮搗蛋,不上樹掏鳥蛋,不下河網魚扌莫蝦,十有八九沒出息。」

哈斯其其格臉上開滿了芍藥花,對我說:「聽你姐姐說,你這次要住下啦。」說完低頭出了門,雙肩微微下垂,月要彎曲的比前幾年厲害了;頭發花白了不少,人也蒼老了。

不到一根煙的功夫,巴圖殺好了一隻大羯羊。哈斯其其格身穿一件眉豆花色的罩衣,立在羯羊的一旁,身後的兩條大黃狗趴在草地上,眼睛也在盯著四腿朝上肉皮分離的白條羊。她彎月要拿起裝著月匈叉骨的盆子回到蒙古包裡。哈斯朝魯圍著大黃狗跑了三四圈,張嘴喘著氣,雙眼瞅著巴圖手腳利索的在灌製血腸。油綠的草場上一滴血都沒有。不遠處的十來多匹馬在低著頭吃草,長長的尾巴不停地擺動著。

阿斯夫拍著陶格斯的肩膀:「拿出純正的手藝,給舅舅煮手把肉。」

巴圖回了蒙古包後,給我添了一碗鍋茶,這鍋茶是在羊糞爐子上用銅鍋燒出來的,保留著原生態純正的風味,和姐姐用液化氣和不鏽鋼鍋熬出的味道不一樣。巴圖喝了一口,把哈斯朝魯的帽子撿起來,放在電視一旁,問我:

「間隔了好多年沒來了,你姐姐說你的嘴刁,這鍋茶,習慣吧?」

「習慣,習慣。比姐姐熬得香多了。」

巴圖抿了一口,接著說:「那是沒得比,牧點用的是羊糞磚,你姐姐在樓房裡用的是液化氣,火候的硬軟和耐力不一樣,那是關鍵。這鍋茶的味道不在風乾牛肉、奶豆腐和奶皮子用的多少……邊說邊往碗中加著炒米,風乾牛肉和奶豆腐泡軟了,味道就更好了,配上蒙古果子和手把肉就更正宗了。話說起來就長了,你姐姐剛到牧點的時候,手把肉吃不習慣,嫌用刀割用手抓,不洗手不衛生,不用筷子夾,後來慢慢的就像牛羊一樣合了群,習慣了。那年月不習慣也走不通,牧點上沒有菜和米麵,可吃的就是手把肉、風乾牛肉、奶豆腐、奶皮子。」

我起身給巴圖添茶,慢慢地說:「姐姐讓我給您和大姐遞個話兒,本想陪我一起來,拉呱拉呱家長裡短……可那不爭氣身子骨,關節炎和風濕病犯得厲害,心裡想來腿走不動啊。」

「沒那麼多禮數,40多年都過來了。馬鐙碰馬鐙,鋼鋼響,實誠著吶。阿斯夫和你姐姐簡直是一個模子下來的,不耍嘴皮子,心裡想的和嘴裡說的從不兩樣。要不,不會把陶格斯嫁給你姐姐做兒媳的……你到之前,哈斯朝魯的奶奶電話打過來了,現在方便了,草原上到處都有信號,沒啥大的事兒,手機裡就鬧機密了。等忙過幾天,去旗裡多呆些日子,哈斯朝魯的姥姥老念叨你姐吶。」

陶格斯的臉上開滿了一小朵一小朵金黃色的野大煙花,扁平的臉上金燦燦的一片,對我說:「趁早把舅媽接到草原來,這裡空氣好,沒那麼多人吵吵鬧鬧的。」她又嘟嘟著小嘴朝阿斯夫一厥:「阿哥--,打電話,把小家夥的舅舅也喊來,陪舅舅多喝幾杯。」陶格斯結婚以來,一直這樣稱呼阿斯夫。為這不尋常的叫法,哈斯其其格不知矯正了多少會兒,就是改不過來。

陶格斯從小蒙古包走了進來,用手巾擦著手,有點不放心的問:「孩子的舅舅說啥了,中午能趕過來吧?」瞅著阿斯夫,笑眯眯的對我說,「您外甥這人,是個大小孩兒,推一把動一下。」

我樂嗬嗬點頭笑著:「男人的話金貴,可靠!至少不會藏奸耍滑,用起來順手放心……不會在外麵惹是生非,讓你操心。」

陶格斯仰著笑臉:「和哈斯朝魯的奶奶一個口氣,老是袒護著他。舅舅親外甥一點不假,打斷骨頭連著筋。」

我探視了一眼哈斯其其格,轉移了話題:「大姐你歇會吧,菜不要做得太多,過來喝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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