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借酒澆愁愁更愁 昏睡路上險喪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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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區的人習慣叫「詐金花」是「三張牌」。這簡簡單單的「三張牌」,讓阿來夫吃足了虧。 他從來不揣摩人家的牌,單憑自己的牌往上押錢。該押多的時候他押少了,該押少的時候他押多了,自己很難掌控好自己,贏錢的機會太少了。漸漸他喜歡上了「一翻兩瞪眼」,中午喝了一點點酒,憑感覺和未散盡的酒勁,又玩起了「一翻兩瞪眼」。這是他跟工區長剛剛學會蠻上癮的,是個新鮮玩意兒。每人扌莫兩張撲克牌,比「三張牌」簡單多了,兩手把撲克牌捏得緊緊的,兩眼直直的鉚住牌的左上角,用力慢慢錯開一點點,撲克牌發出吱吱的響聲,生怕點兒讓上下莊看見,亮點兒前,總認為自己的點該是大的……希望的泡沫一次次破滅。12隻羔羊沒怎麼心痛,8隻大羯子可是割了心頭肉,痛得一宿沒睡穩妥。那個比點兒大小的過程,總是鬧不機密:一個是自己的弟弟,岱欽也算是親戚,俄日和木和工區長是外人,總覺得把自己像趕羊一樣往圈裡趕吧。自己的點兒一直沒起來,好不容易上了個黑色二七九個點,讓工區長的紅色二七九子悶死了,不大不小正壓一個色兒,讓二對子三對子悶死,心裡還好受些。剛起了點兒,順手上了一對紅桃二,該是最大的點兒,用手去劃拉桌麵上的錢,巴雅爾突然高聲喊起:「等等!沒亮點兒,誰都別動!」話音剛落「啪」的一聲把 「一對老頭」摔在麵前,「急啥,是你的錢,誰都拿不走;是我的錢,你也拿不走呀。」

阿來夫越想越不對路,該不是巧合吧?歇了三天,為撈回本兒,他起得很早,出門前在成吉思汗掛毯像前,規規矩矩的跪下磕了三個響頭,嘴裡還一個勁兒的嘟念著。起來後習慣的用手往下扯了一下衣襟,轉身舀了三勺水倒在爺爺輩留下來的銅盆裡,銅盆的邊沿長滿了綠色的斑點。洗了三遍手,說是金盆洗手贏三天,麵帶春風出了門。這次金盆洗手準能殺回馬槍:巴雅爾岱欽還有工區長贏的錢,很快就會物歸原主。今天的路特別短,一眨眼來到商店。

他對巴雅爾的媳婦爽聲爽氣地說:「來兩包煙!」

她把兩包「蓯蓉」放在櫃台上,並順口喊了一聲:「二哥,給。」

他瞅了一眼,用手敲打著玻璃櫃台下麵的綠盒,不耐煩地說:「錯啦,錯啦!」巴雅爾的媳婦嬉笑地說:「哎呀上檔次了,二哥抽『呼倫貝爾』啦。」

阿來夫推門進了裡屋,一個人在炕上抽著煙。巴雅爾的媳婦給倒了一碗鍋茶,順手把門拉緊。

不大一回兒,巴雅爾、岱欽、工區長,還有伊日畢斯一起到了商店,在裡屋炕上喝奶茶。

上次岱欽贏了大頭,光羯羊就6隻,還有7隻羔羊,伊日畢斯要過來瞧熱鬧。上半場阿來夫的手氣不錯,金盆洗手還真管用,嘴裡吹起了口哨,嘴裡叼著煙,喃喃地說:「這就叫十年河東,十年河西,風水輪流轉嗎?誰英雄誰好漢,揭開手中的牌點兒說了算。」

中午巴雅爾的媳婦吵了兩個青菜,煮了3斤把肉,阿來夫一口酒沒喝。午飯過後支起了桌子接著乾,巴雅爾瞟了岱欽一眼,岱欽在點頭的同時,給老婆使了一個眼神,朝門的方向撅了一下嘴,意思是讓伊日畢斯到外屋去。

伊日畢斯不識相依然坐在那裡,搖晃著貨郎鼓子的頭,瞧瞧上家的牌,看看下家的點兒,隻是笑不說話。

岱欽瞅了伊日畢斯一眼,他媳婦還裝作沒看見,依然樂嗬嗬的坐在那裡。他憋不住了,狠狠瞅了一眼:「瞌睡了!把門開個縫兒抽根煙。去陪大嫂說個話,順便給燒壺茶,磚茶多放點。」

伊日畢斯在外屋不大一會兒,阿來夫桌上的錢隻剩下一張「毛爺爺」了。他眨巴著眼盯著那張紅票子:尼瑪的咋整的?伊日畢斯去外屋之後,自己的點兒一直不落。自己扌莫個二五七個點兒,工區長準能扌莫個一六七個點兒。自己扌莫個三五八個點兒,岱欽準能扌莫個二六八個點兒。自己扌莫個四五九個點兒,巴雅爾準能扌莫個二七九個點兒。有時同樣大小的點兒,他們準能贏自己個色兒。自己扌莫個黑色的二七九,他們其中的一個準能扌莫個紅色的二七九。散夥後阿來夫沒在商店喝酒,說是要洗洗滿身的晦氣,和項目部的幾個老酒友去畢利格飯店裡喝酒。喝了不到兩杯,眼淚就刷刷的流了下來。問他啥事,隻是搖頭不說話。他瞅著熱氣騰騰的一盤手把肉直發呆:心痛輸掉的那13隻羊,個個都是背後肚圓三歲的大羯子。

一個酒友大概看出了門道,試探著問:「丟了的東西不復還,流鼻涕發呆有個屁用。有誌氣別去玩那個叫什麼的『一翻兩瞪眼』。養漢的侉子,賭錢的爪子,你的手不癢癢,他們幾個能搗鬼合夥騙你的錢嗎?錢輸光了住手,不就是了嘛。指望自己還能起點兒,一心想翻本越陷越深,輸紅了眼就賭羊,一隻不行就兩隻。」

另一個酒友接著說:「金盆洗手還來得及,你再不長點記性,草場上的那群羊用不了幾天就輸光了。幾滴眼淚管事的話,不花錢不出力,誰不能滴兩滴,要長腦性。那「兩張牌」能當衣穿,還是能當飯吃,比睡老婆還過癮嘛。」

緊挨著阿來夫坐的人說:「真叫你一屁蹦對了。阿來夫是寧忌老婆,也忌不了這兩張撲克牌。喝得醉熏熏的,那『老二』不聽使喚,老婆想和你放一炮咋整呀……時間長了,老婆能給你一口好氣嘛。不耍牌了,他們幾個想搗鬼都搗不成,借一百個膽,他們也不敢到你牧場去拽走13隻大羯羊。」

酒友輪流勸說,阿來夫止住了眼淚。似乎是瞬間長了記性,用拳頭擊了一下桌子,酒杯震得東倒西歪灑出了不少酒,彎月要撿起一個空酒瓶往左手小指頭打了兩下。用力過猛下手太狠,指蓋縫裡冒出了血,噴到了對麵那人一臉。那個人用手扌莫了一把臉上的血,把手上的鮮血一滴一滴滴在自己的酒杯裡。然後又把其他6個人杯裡的酒倒在碗裡,最後把自己帶血的一杯酒也倒回碗裡,用筷子攪合著,邊攪合邊說:

「喝了這杯雞血酒呀,咱兄弟幾個想啥,啥都有啊。」

挨著他坐的人嚇懵圈了,急忙去隔壁的醫務室拿回一小包創可貼,給阿來夫的小指頭裡裡外外包了三層。邊包邊說:

「看不出啊,平時溫順的小綿羊,血性還真的不小啦……這就是電影裡的酒—酒壯英雄膽。看了個現場直播,還是個免費的,乾杯。」

阿來夫把手裹在月匈前忍住陣痛,嘴裡咯咯地笑著,也隨大家仰脖而進,用舌頭抿了抿灑在嘴邊上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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