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閱(2)(1 / 2)
避子用的玩意?
李含章的腦袋嗡地炸響。
她的思緒亂作一團,身體都開始不受使喚。
臉頰越來越燙。
熱烘烘地燒,火辣辣地灼。
李含章不傻,知道用途,自然也不難想到操作方法。
她、她居然對那玩意又拉又扯!
李含章慌亂又茫然。
一別眸,就在梁錚深邃的眼裡瞧見了自己。
瑟縮著,呆愣的。
像小小的、打顫的一團絨花。
梁錚自然不肯放過他的小絨花。
自弄明心意時起,他就隱約有所察覺。
李含章對他,多少也存了些可愛動人的小心思。
可她太單純、太澄淨,被困在孤獨裡太久,所以才沒意識到自己的感情。
正因此,他才想將她那點矜傲的羞赧心剝在手裡。
一點點地磋磨,融進他的骨血。
直到將它揉碎了,她才能真正接受自己的心。
梁錚越發湊近李含章。
呼吸也滾上她細嫩的肌膚。
他曲指,似要撩起她一縷發。
最終卻在發邊停住,緩緩地收了回來。
梁錚故意逗她:「還想不想玩?」
李含章身軀僵直。
被那滾燙的一息灼得渾身發顫。
若是尋常,她早就劈他一掌了。
可不知為何,她現在半點力氣都使不出來。
隻能愣愣地站在那兒。
背脊也緊緊貼著冰涼的竹麵。
她不害怕,隻是心裡好亂。
方才那個東西,被她拿在手裡又揉又捏。
她甚至聞到了上頭的味道。
雖然是新的,沒人用過。
可、可她怎麼能碰那種東西呢!
李含章的雙眸濕漉漉的,洇著婆娑的淚霧。
她迷瞪瞪地望著梁錚。
嬌怯又委屈地搖頭:「不、不想了……」
她不想玩了。
她再也不要碰那玩意了。
梁錚見狀,眉峰一抬。
心下又癢又愧。
麵前的小人兒,就像春水裡撈出來的一束桃,柔得沒了邊。
越是這樣,他就越想狠狠地欺負她。
直把人欺負得水汪汪才好。
但,還得忍忍。
不能真將人欺負狠了。
他的小妻子是含苞的蓓蕾。
要讓花苞吐露花蕊,得細水長流。
她甚至都還沒對他說過喜歡呢。
他對這話可是饞得很。
梁錚暗自嘆了一聲,收回那隻抵住屏風的手臂。
「好。」他克製起心底的欲念。
剛強的氣息離開身前,李含章慢慢回過魂兒來。
她磕絆:「你、你以後……」
以後什麼?她想說什麼來著?
現在……是什麼情況?
李含章眨巴著一雙水眸,看向梁錚那張俊臉。
他還在笑。竊竊地、隱隱地。
似乎不想叫她發現——真是個大壞蛋!
李含章一生氣,斷線的精神又續上五六分。
終於,小孔雀從方才那應激似的羞赧裡脫了身,重獲囂張的氣焰。
對他劈頭就是一句罵:「你混賬!」
雖然還是軟綿綿的。
眼圈外還泛著柔潤的微粉。
李含章不解氣,又板著小臉道:「不準你進本宮的營帳!」
梁錚眉宇稍展。
看樣子,她的精氣神是回來了。
小金枝人不大點,倒是很會蹬鼻上臉。
他笑:「這本就是我的營帳。」
確切說,是他與李含章二人的營帳。
「我不進這兒,那進哪兒?」
李含章聞言,氣勢又弱了下來。
聽著好像……
是她強占了梁錚的住處?
她眸光閃爍,支吾道:「你、你進……」
李含章也不知道梁錚該去哪裡。
剛才肖氏為她引路時,明明是叫她安生住在這裡。
可梁錚又說,這裡是他的營帳。
那……
李含章的小臉又慢慢紅了。
她可算是記起,梁錚與她已是拜堂夫妻。
別說是進出營帳,哪怕二人同住一間,也再正常不過。
梁錚很明白李含章的心思。
這嬌矜傲慢的小家夥,看著凶,心眼兒卻比誰都軟。
得趁著她猶豫時,多說些中聽的好話。
梁錚放緩語速,低聲哄她:「卿卿,你就讓我呆在這裡,好不好?」
「圍場裡沒有別的營帳,外頭又冷得很。」
「明日就要正式開始校閱了,我害了病,就會耽擱許多人。」
「你對此處不熟,若是夜裡要起,沒人照應很危險。」
也不知梁錚這張嘴是怎麼長的。
一句句跟灌迷魂湯似地,直往李含章耳邊送。
李含章越聽,心裡越是動搖。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要是她再不鬆口,都要感覺自己是千古罪人了。
「好、好罷。」
她軟軟地哼了一聲,神情依然繃著。
「但本宮睡榻上,你睡地上。」
梁錚才不在乎這些:「都依你。」
能和李含章同處一室,怎樣都行。
別說是睡地上了,讓他倒立睡、站著睡都沒問題。
隻不過——
「能不能……讓我牽著你的手睡?」
狼的貪欲沒有盡頭。
得到一點,就會想要更多。
李含章陷入沉默。
她的臉像清澈的泉,突兀地滴進一抹石榴紅。
很快,整池春水都漾出粉。
「不能!臭流氓!」
李含章攥緊粉拳,嬌惱地捶了他一下。
「本宮不準你在這兒住了!」
-
話雖如此,李含章還是於心不忍。
在上京城內居住時,她懷中常抱手爐,將整個身體都熏得暖烘烘的。可眼下身處南郊,麻布透風,直吹得她手腳冰涼。
她待在帳中尚且如此。
若梁錚真被她趕去睡草地,又該如何處之?
可李含章拉不下臉,也不想主動跟梁錚說什麼軟話。
況且,她才不是擔心梁錚呢。
她隻是……隻是缺個暖腳的人而已!
李含章決定,等梁錚下次進來,就命他夜宿帳中、好好伺候。
這一等,就等到了天黑。
校閱本就與李含章無關,等待期間,她百無聊賴。
得虧她早有準備,事先帶了幾本書來,要不然還真不知該如何打發時間。
期間,肖氏來了一趟,為營帳燃上幾支火把。
甚至還擔心她肚餓,盛了碗粥給她。
想到那簡陋的夥房,李含章頓時沒了胃口,擺擺手,把粥給退了回去。
她倚在榻上,借著通明的火光,繼續讀書。
夜愈深,氣候也越發冷沉。
半片涼風打過帳簾,往人身上來回舔舐。
李含章打了個哆嗦。
她合書下榻,走到懸掛火把的木柱邊。
一雙白淨柔嫩的小手湊到火把前,小心地熏烤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