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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含章豐盈的唇緊緊地貼合著。

她綿軟地偎在梁錚的懷裡,好似一根毫無重量的羽毛。

撓得梁錚情難自抑。

他俯首,屈下頸項。

甜軟的暗香很快漫入鼻間。

是李含章的氣息。

梁錚並不喜歡胭脂水粉,從來都隻覺得嗆人。

但李含章的香與脂粉氣不同,很好聞,讓他很心癢。

想埋進那白玉似的頸間、咬上一口。

現在似乎就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嬌滴滴的小孔雀斂起了倨傲又漂亮的羽毛,毫無防備地沉眠著,好像在這時能任他欺負。

梁錚心潮翻湧,漸漸地靠近了李含章。

近一些。

再近一些。

他已能感受到她呼出的輕小涼氣。

二人的唇相隔不過一寸。

隻差一點,梁錚就要親到李含章了。

可在鼻尖相蹭前,他停下了。

他終究還是沒這麼做。

梁錚直身,向旁偏首,強迫自己去看遠方的樹林。

他徐緩地調整著自己的呼吸。

直至心緒逐漸平穩。

他是真心喜歡她、真心疼惜她。

所以,他不會這樣。

更何況,萬一將李含章驚醒了,定會適得其反。

不過——隻要不乾壞事,那對她做什麼都可以吧?

梁錚的眼眸閃過剎那的狡黠。

他抬臂,傾斜拇指,撫向李含章的唇間,輕輕蓋住那兩片柔軟。

梁錚的指腹是粗糙的,帶著薄繭,些微發硬。

一道刀尖劃破的舊疤橫亙其上。

他微微揉動拇指。

去搓李含章翹起如櫻桃的唇珠。

真可愛。

李含章似乎覺察到異樣,小山眉輕輕顰蹙。

她沒有醒來,隻流出細細的嚶嚀聲:「唔……」

雙唇輕顫,不經意間嚅動著。

對拇指淺淺一吮。

梁錚默然,太陽穴猛地跳了一下。

李含章的動作毫無意識,卻像在口勿他指上的疤痕。

梁錚恨不得把所有粗話全都掏出來罵自己。

他媽的。

這就叫玩火自焚。

這小女人,連睡著的時候都如此勾人。

梁錚咬牙切齒地望向李含章。

他撤回手,對著她吮過的痕跡,用力地口勿了一下,才勉強捱下躁動的心火。

「乖卿卿,記住了。」

在抱她回主營之前,他同她低啞耳語。

「這次是你欠我的。」

今天沒親著她的賬,以後得讓她狠狠地還回來。

李含章飽飽地睡了一覺。

她做了個夢,夢到自己變成了一隻羊,被一匹狼叼著到處跑。

那狼的腦袋上有撮斷毛,看著不聰明,目光卻閃爍著難填的野心。它不光沒凶她這隻小羊,反而還哈赤哈赤地拱她,看著討好又可憐。

這個好笑的夢,最終以狼用爪子扌莫了她嘴唇為結尾。

李含章睜開眼,茫然地看著帳頂。

周遭靜得隻能聽到淺薄的呼吸聲,除她之外,帳內再無別人。

營帳外頭隱隱有些吵鬧。

似乎有人正在說話,但又與主營保持著距離。

因著那個夢,李含章一度懷疑,梁錚趁她睡著時偷扌莫地使了什麼壞。

她動動手臂,扌莫索周身。

被褥溫暖,綿裙妥帖,連襖子都沒脫。

看來沒什麼事。

應當隻是把她送回來了。

一股勝利般的得意油然而生。

給梁錚十個熊心豹子膽,也定不敢對她胡來!

她自榻上起身,活動脖頸,準備下榻。

「長公主?」

帳簾外傳來一聲試探似的呼喚。

輕輕柔柔——是肖氏。

李含章理了理微亂的衣襟,才應:「進來。」

肖氏得允,手捧銅盆,走入營帳。

李含章坐在榻上,半身棲在被褥裡,偏頭向肖氏望過去。

肖氏仍著了昨日的粗衫裙。

領口並不厚實,半截頸子冒在外頭。

三五朵紅痕尤其顯眼。

像開遍山野的杜鵑,將李含章的雙眸烈烈地一灼。

她飛快地轉開頭,耳根迅速發起燙來。

撫著被褥的手也不自覺地揪緊,指尖隔著棉絮壓往掌心。

李含章當然知道那些紅痕是怎麼來的。

她昨夜可是親眼所見。

難以形容的羞赧自她後頸爬向脊骨,令她僵坐在榻上、無法動彈。

不過,她雖然羞,但並不惱。

畢竟樓宏明與肖氏成婚多年,二人又都是西北出身,她倒還可以理解。

但、但是……哎呀,真討厭!

這些西北人也真是的!

怎麼做了那事兒也不遮掩一下呢!

肖氏不知李含章所思所想,將銅盆放在案上,又取來一片綿布。

「長公主。」她溫聲向李含章搭話,「我來伺候您梳洗。」

李含章細細地嗯了一聲。

沒回頭。

她不敢看肖氏,怕再瞧見人頸上的艷色。

李含章隻伸出一隻手,指尖下垂。

聲音都有幾分局促:「本、本宮……自己來。」

肖氏驚訝,對李含章的回避不明所以。

長公主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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