羈絆(3)(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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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分不出神思考任何事。

她興致不高,心不在焉,直到元青端藥走入北堂、苦味躥進鼻腔,才多少回過神來。

元青雖然擔心,但也並沒有過問事情的經過。

她聰明,也了解李含章,知道能讓李含章露出愁容的定是大事——既是大事,自然要由大人來解決,可不好要她這個小丫頭片子來添亂。

服了藥後,李含章的精神更加頹唐。

大抵是因為梁錚不在,她又心裡有事,連睡覺的心思也丟了,隻硬生生熬在那兒。

一熬,就直直熬到了入夜。

這幾日下來,元寧氏與元青忙著照顧李含章,累得夠嗆,早早就回屋歇息。

李含章等得不耐,乾脆下了榻。

踏著中庭裡的燈籠燭火,在院兒裡緩步溜達。

她走了好一陣兒,走得後月要都生了汗,梁錚仍未歸來。

小孔雀耷拉著腦袋,越發悶悶不樂。

梁錚跑哪兒去了?

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回府。

大笨蛋。壞家夥!

她現在這麼不開心,都是在為他的事而焦頭爛額!

「咚咚咚咚——」

有人叩動了將軍府的大門。

聲音又促又急。

不像是梁錚的風格。

沒等她反應,門外之人先開了口:「長公主。」

是樓宏明的聲音!

李含章驚訝,提了步伐,前去應門。

一團黑影霎時映入眼簾。

樓宏明負手立在府外,身後跟著兩名魁梧的北府軍將士。

將士們的肩上掛著兩條修長的手臂。

李含章定睛一看:不單是手臂,二人中間還耷拉著一個醉醺醺、軟乎乎的人影,正迷迷瞪瞪地晃動腦袋,不是梁錚又是誰?!

「長公主。」樓宏明莞爾。

笑麵紋絲不動,和尋常沒有兩樣。

李含章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她恨恨地瞪著梁錚,側身為四人讓出入府的道路。

「怎麼回事?」問話都咬牙切齒。

「如您所見。」樓宏明道,「將軍醉了,北府軍上下聞所未聞。」

正說著,將士架起梁錚回府,自二人麵前走過,留下一陣濃厚的酒氣。

李含章冷笑一聲。

何止是北府軍上下,連她也聞所未聞!

鎮北將軍喝高了、被人抬回將軍府——這像什麼話?

她合上門,抱臂問道:「出什麼事情了,喝這麼多?」

樓宏明笑意愈深:「這得問您了。」

「什麼?」李含章怔了怔。

為何問她?她都沒和梁錚在一處。

樓宏明見狀,長眉微挑。

今日梁錚特意尋他,先塞給他一堆信件,命他排查宣平坊內旅館的夥計,找找是否有字跡相同之人;再之後,便硬拉著他,到酒肆裡喝了個熱火朝天。

喝得太高興,沒把他給喝趴,倒頭一回把自己喝暈乎了。

樓宏明看過那些信件,知道那都是寫給玉清長公主的。他又聽梁錚說李含章是其救命恩人,便對內情推測出四五成來。

可看長公主此刻的樣子——似乎還未與將軍相認。

樓宏明微笑,略去梁錚的吩咐,隻將今日酒席間的攀談如實招來:「將軍說,他這輩子遇到的所有開心事,大半都和您有關。」

李含章柔肩一顫:「和、和本宮?」

梁錚的開心事……與她有關。

是因為和她在一起太開心,他才喝醉了嗎?

嗯……這個理由倒是可以接受。

小孔雀眨巴雙眸,沒了火氣,白頰泛出朝霞般的微粉。

她輕咳兩聲:「還有呢?」

「將軍還說,您是天下最美、最好、最動人的小孔雀,嫁給他了,那就是鮮花插在牛糞上。這是他三生修來的福分,不好好伺候您,實在枉為人。」

樓宏明一本正經,轉述著梁錚的原話。

李含章聽著,眼前竟浮現出梁錚稀裡糊塗說渾話的樣子,不由撲哧一笑。

「還有什麼?」她的聲音格外輕盈。

桃花眼也彎如月牙,有溫柔的光濯在裡頭。

「還有……」

樓宏明目光一別,徑自收了聲。

李含章不解,循著他視線終點,轉身看去。

沖天的醉氣迎麵而來。

梁錚站在她身前,開了臂,將她囫圇按進懷裡。

「媳婦兒!」

他扯著嗓,手也亂拍。

李含章反應不及,臀肉驟然一緊。

「呀!」她驚呼。

她被梁錚捏了一把——結結實實,愛不釋手,戀戀不舍。

李含章小臉通紅,想伸臂去推梁錚。

可縱使梁錚醉了酒,擁她的懷抱依然寬闊,貼她的月匈膛也仍舊堅硬。他的力道很潦草,卻比從前都要緊,幾乎錮得她動彈不得。

「娘的。」梁錚迷糊著,嘆了一聲。

他像隻討好又笨拙的大狗熊,把熱烘烘的臉埋向小妻子頸側。

「李含章——」

中氣十足的吼聲響徹雲霄,幾能吵醒整個靖安坊。

「老子好他娘的喜歡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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