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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賦此生

桑俞近來十分不好過。

這是她家主子離宮出走的第十三天。每日下朝王上都會來寢殿坐到深夜,再獨自一人踏著夜露離開。她覺得,王上著實有些無辜。

這件事要從三年前說起,彼時觀星台上一劫,眾人皆以為二世子賀連崇再無生還可能,白衣真人亦未言語,將他帶去靜水崖,動用神器將他復生。再歸來時,恰逢老國君賓天,賀連崇——也就是如今的王上繼位,而後隻娶了她家主子為王後,空設六宮。一年過去,兩年過去,第三年,朝中的老腐朽們再也看不過去,聯名上奏要國君納妃。

王上自然不允,這些老腐朽就想盡辦法,終於有一日,弄了一位丞相家的侄女,扮作婢女送進了王上的書房。那時已經夜深,原本她家主子已經準備就寢,聽聞王上仍在處理政務,忽然突發奇想跑去廚房燉了盅銀耳蓮子羹送了過去,恰好撞到丞相家的侄女柳姑娘隻著了件薄紗裙,跪在王上身畔哭哭啼啼。

她家主子當下便摔了碗,連夜收拾包袱離宮出走。

後來,她問過那夜當值的小太監,是那位柳姑娘企圖勾引王上不成,又往王上的茶杯裡下了媚藥,不想被王上察覺。王上要處置柳姑娘,柳姑娘這才哭著求王上。

望著王上疲憊的背影,桑俞嘆了口氣,看來這一國之君,真不是誰都能當的。

城郊別院,九辭坐在涼亭裡嗑瓜子納涼,一邊看著遠處白牆青瓦,近旁竹海搖曳。兩年前,賀連齊攜妻遊遍江南塞外,最終將江南的小景搬來了這裡,光工人和銀兩就不知用了多少,不可謂不用心。

幾尾錦鯉攪亂湖水,沈瀲百無聊賴地剝著一顆花生:「王後成日住在這裡,恐怕不成體統。」

「也是。」九辭隨手扔了瓜子殼,拍拍手道,「不然你那玉盤借我用用,把我送去別的塵世吧?」

「……」

見九辭嗑完瓜子又去拿點心,沈瀲沖一旁看書的賀連齊使了個眼色,兩人不動聲色地行到廊下。沈瀲低聲問:「王上呢?」

賀連齊遙遙望一眼坐在水廊邊愣神的九辭,書卷敲在掌心:「在上朝。」

沈瀲皺眉:「你沒告訴他九辭就住在這裡?」

他收回目光:「我為什麼要告訴他?」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當日他分明知道白衣真人將你送往何處,還要讓我找你這麼久,如今,我又為何要告訴他九辭在何處?」

「……」

幾日後,賀連倚來串門,順便帶來一個不好不壞的消息——這幾日鄰國侍者前來朝覲,城中守衛鬆懈下來。九辭當下便轉身進屋,不過片刻已換好了衣裳:「三哥,快帶我出去轉轉,在這裡當真悶得慌。」

賀連倚搖了搖扇子,自上而下打量她半天:「要是讓二哥知道,你說我的頭,還能不能安安穩穩長在脖子上?」

九辭偏頭思考一會兒:「那不如我現在就回宮,跟祁顏說,是你幫我逃出宮去的?」

賀連倚默了默:「九兒想去哪兒,我現在就帶你去。」

放眼望去整個王都,唯有秦樓楚館她沒去過,當她把這樁想法說與賀連倚時,得到如下答案——不然你還是回宮去告狀吧。

秦樓楚館去不得,茶館總是能去得,她找了個臨窗的座位,才坐下,台上的說書先生剛講到精彩段落,驚堂木一響:「說起我們這位王後,果真當得上紅顏禍水。」

九辭捏著半塊綠豆糕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一旁的賀連倚漫不經心品了口茶,說書先生繼續道:「能讓王上為了她空設六宮,獨寵一人。聽說前些時日王上生了納妃的念頭,人都送進了宮中,卻被王後一頓毒打,當夜就趕出了宮。」

九辭不可置信:「當夜出宮的人,貌似是我吧?」

賀連倚笑了笑:「民間這些故事,自然信不得。」

兩人一唱一和,惹得周遭茶客頻頻注目,鄰桌一個青年聽得興起,左顧右盼,最終將目光放在九辭身上:「這樁事,姑娘如何看?」

九辭默不作聲地呷了口茶:「我也覺得……她是個禍水。」

而後幾天,九辭日日來茶樓喝茶聽書,隔壁的青年也日日出現。直到某日離開時,賀連倚終於看不下去,主動與那青年打了個招呼,九辭遠遠望過去,賀連倚麵色陰晴不定。許久,那青年竟然走過來,麵露羞赧,揖了一揖:「不知姑娘姓甚名誰,芳齡幾何,家住何處,在下其實心……心悅姑娘,已久。」

「已久」這個詞,甚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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