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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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元宵佳節,江宴還未見過清河公主,來都來了,江宴打算先去給清河公主請個安,這個時辰,她大概未睡。

一路彎彎繞繞,沒過多久,便看到一道氣勢恢宏的石拱橋,橋那邊便是一座華麗壯觀的宮殿,那是內宮,清河公主居住的地方。

值夜的宮女們聽得那噠噠的馬蹄聲,便知曉世子到來,已然執燈等候在宮殿門前。

公主府不準騎馬入內,這是規矩。不過在這位世子爺的眼中,根本無「規矩」二字,他向來肆意妄為,想怎麼做就怎麼做,無人能管他,也無人敢管他,而清河公主亦縱容他這種行為。

這位世子無規矩,肆無忌憚到何種程度?有一次清河公主在府中宴請了一幫官員的夫人,正在秋華堂觀著戲,江宴騎著馬疾馳闖入,那時宮女趕不及通知他秋華堂有客,結果嚇得那一幫女客東躲躲,西藏藏,三魂險些不見了兩魂。

這位世子爺身份雖尊貴,但卻也放得下身段,當時不僅真誠地給眾女客道歉,最後還給眾人唱了出戲賠罪,清河公主非但不反對,反而由得他胡作非為。一個堂堂八尺兒郎,卻穿著一襲紅衣,甩著水袖,在一群女客麵前,捏起柔媚的嗓音,唱著那郎情妾意。那眉勾眼挑之間的風情萬種,那一舉一動的優雅曼妙,女人見了都要自愧不如。他容貌生得昳麗冶艷,又肯在女人麵前放下身段,不擺那上位者的架子,惹得眾女客對他暗暗心生好感,恨不得再年輕個十歲,好與他相配。

不過此事傳到城中那一幫讀孔賢之書的儒門子弟耳中,這些人不知私下痛罵了他幾回,盡管有些不好聽的話傳到了江宴耳中,他卻依舊我行我素,放浪不羈,從不曾在意那些所謂守禮君子的人的眼光。盡管他名聲敗壞,但在滔天的權勢麵前,仍舊有大把的人前仆後繼地想要將女兒嫁進定北侯府,然至今為止,江宴仍舊沒有娶妻的想法。

江宴將韁繩丟給其中一名內監,便徑自大步入內,寬大的袖子因他大幅度的動作而搖擺生姿,他回眸看了眼跟在他身後的宮女,淡淡問:「母親可睡了?」

宮女彩霞提著紗燈,聞言一抬眸,恰對上江宴隨意投來的目光,那鳳眸中光華流轉,令宮女不禁心跳加速,不論見到他幾次,她都會忍不住地感慨,這位世子爺當真是妖孽,她忙收斂神思,低頭回答:「公主還在集雅樓,與眾位公子……吟詩作對。」說著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

江宴眉不覺微挑了下,耳畔隱隱傳來絲竹之聲,他輕笑,他老娘比他還會玩。

沿著大道而行,穿廊繞軒,轉彎抹角,最後過了一片翠篁叢,便來到花園中,集雅樓便在花園之中。樓中掛著無數盞紗燈,映得滿樓明瑩,如白日般,空氣中彌漫著靡麗香氣,樓上花團錦簇,隔著一層朦朧霧靄,恍若人間仙境。

青樓也不過如此。江宴一側唇角微勾,走上了樓,輕紗遮掩,美人薈萃。

自然,這些美人都是男的。

一陣氤氤氳氳的脂粉膩香隨著飄揚的輕紗拂麵而來。

「抓到你了。」

他的老娘蒙著麵紗,宛如隻在花叢中嬉戲的彩蝶,輕盈地撞到他懷中,然後抓著他的手臂不放。

江宴無奈一手托住她,揚眉微笑:「娘,是我。」

玉手扯下眼紗,對上親兒子意味深長的深邃目光,清河公主臉一熱,被自己的親兒子撞見自己尋歡作樂的場麵,怎能不尷尬?

她清了清嗓子,頃刻間一改輕佻姿態,變得端莊華貴,一揮手,冷聲道:「你們都退下吧。」

江宴鳳眸隨意掃去一眼,都是十八二十歲左右的美少年,風格不一,有豐采秀雅似書生墨客的,有纖妍嫵媚似美婦人的,有俊爽瀟灑宛如江湖兒郎的……總之,皆非凡品,不得不承認,他老娘的品味極高,也不知曉她從何處尋得這人間極品,看他們神色並無哀怨抗拒之色,可見是自願的。

江宴收回目光,眼底更加莫測,唇邊彎起似笑非笑的弧度。

清河公主臉上閃過些許尷尬,「寶寶,別用這種眼神看著為娘,怪瘮人的。」

清河公主已有三十幾歲,但看著依舊像是雙十年華,麵龐精致瑩潤,宛如白玉雕琢而成,端得光艷照人。而細看之下,她柳眉帶媚,鳳眼含威,與江宴很相像。

江宴聽聞寶寶兩字,唇角微動,隨後微微一笑:「母親,這嫩草吃得可歡?」江宴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手臂,「母親,酒色傷身,需保重身體。」

清河公主不高興地嗔了他一眼,扶著他的手臂,風情嬌裊地往一旁走去,「為娘隻不過是喜歡美人罷了,他們就和那萬紫千紅的花兒一般,惹人憐愛。你不能剝奪我這喜好。」說著一轉話題,隨口問道:

「對了,今日你可曾回定北侯府去見你父親?」

江宴如實回:「不曾。」

清河公主臉上笑意加深:「真是我的好兒子。」

清河公主與定北侯感情不睦,互生嫌隙,已經分府而居多年,雖平日裡如仇敵般,但時值重要節日一家子都會齊聚一堂,演一出齊家歡樂的戲碼,原本今夜也應如此,隻不過前兩日清河公主和定北侯鬧了口角,原本隻是一件極小的一件事,可定北侯說她生活淫-亂,而江晏就是被她教壞的,清河公主當然不服氣,一件連煽了他好幾巴掌,定北侯雖有武力,但從不打女人,而且清河公主身為金枝玉葉,他也打不得,隻能受了這氣。

兩人才鬧了此事,今日若聚在一起,隻怕是仇敵相見,分外眼紅,因此家族聚會便取消了。

清河公主方才聽聞江宴一語,當他站在她這邊,自然心生歡喜。

江宴掀開銀紅軟煙羅帳,帳內設有西施榻,榻上鋪著厚軟的繡墊,旁邊放著桌幾,上麵放著一博古銅爐,內焚著龍涎寶香,玉瓶中插著幾支紅梅。

清河公主坐到西施榻上,斜倚軟枕,盈盈笑道:「我的兒,我聽聞你今日花了三千兩銀子買下天香院花魁娘子桃夭夭的初夜,今夜怎麼回來得這般早?」清河公主笑得頗有些曖昧,神情之間並無指責之色。

江宴坐到一旁的椅子,伸手揉了揉疲倦的眉眼,聽聞清河公主的話,玉白修長的指尖頓了片刻,緩緩收回手,「沒意思,便回了。」他漫不經心地回道,並沒有提起遇到溫府千金的事。

清河公主也不心疼那三千兩銀子,隻是有些詫異,她想她這兒子大概是遇到了什麼煩惱,不然不會臨時改變主意回來看她。清河想問但又算了,她清楚自己兒子的性情,他不主動開口的話,她是什麼都問不出來的。

「對了,昨日宋府送來了請帖。三月初五,乃是宋相之子宋清與溫掌院之女溫庭姝的大喜之日,你替我去喝喜酒吧。那兩家都是有名的詩禮之家,為娘先前在宮裡已經受夠了那些繁復的禮儀,就不去受這苦了。」清河公主說著忽然想起先前的一些事,不由笑道,「話說回來,你爹那死鬼先前未經過你我同意,便向溫府提了親,幸好他家知曉配不上咱這府第拒了親,而你又不想要人家,不然那你死鬼爹隻怕是不肯輕易罷休。兒啊,你不想要溫府小姐是對的,為娘做姑娘時見過溫世傑幾麵,那人就是個古板老學究。有這樣的爹,溫府小姐必定也是個古板小學究。若她嫁進了咱府,你這樣放浪不羈的行事做派會被她念叨死的。為娘想想就替你擔憂。」

江宴今日被兩位友人念叨一晚上的溫府小姐,沒想到回到公主府,還要被清河公主念叨一遍,不禁有些煩。

原本江宴已經快忘了溫庭姝的存在,這下倒好,腦海中不由自主地又過了一遍與她相遇的場景,而且見鬼的是,在這般反復提及親事之下,他內心竟莫名地升起一股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被人搶走了的不悅感。

真是見了鬼。

「不去。沒興趣。」江宴冷冷地說道,言罷長身而起,慵懶地打了哈欠,鳳眸變得有些迷離泛紅,沒什麼精神道:「娘,夜已深,早些休息。我去了。」不等清河公主作答,便揚長而去。

清河公主早已習慣他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做派,見狀隻是縱容地笑了下,隨後亦跟著回去歇息了。

作者有話要說:額……我算漏了一章,下章男女主才能相遇。

為表示歉意,本章繼續給大家發紅包~

有小夥伴給我投了營養液。我看別的作者評論底下好像會有投營養液的自動評論了,就和地雷一樣,為什麼我的沒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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