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1 / 2)

加入書籤

江宴剛出正院,便聽得一陣似黃鶯般的清脆聲音在夜色中響起:

「宴哥哥。」

江宴頓住腳步,隨著聲而來的,是一穿著杏色衣裙的少女。

少女腮凝新荔,鼻膩鵝脂,正是豆蔻年華。不等江宴說話,她便急切地說道,「宴哥哥,你總算回來了,我前天去你私宅沒看到你,他們說你在公主府。」她噘了噘櫻桃小嘴,「公主府我是不敢去的,就隻能在家裡等你回來了。」說著,她又笑了起來,那顧盼神飛,明眸皓齒的模樣瞧著極為惹人憐愛,「宴哥哥,我可想你了。」

江宴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原本有些陰鬱的麵龐難得掛了抹溫和的笑,戲道:「真想還是假想?」

江清柔是李姨娘的女兒,李姨娘嫻靜婉約,但江清柔卻十分活潑好動,且率直灑脫。江宴雖然不搭理李姨娘,但對這位妹妹倒是疼愛,對於她求他的事,江宴總是無有不應,江清柔自小愛畫兒,甚至到了癡迷的程度。小小年紀眼界不窄,喜歡名家柳一白的畫,江清柔幾番上門去央懇他的畫作,但那柳一白哪裡肯搭理一小姑娘,江清柔無功而返,便一直悶悶不樂,江宴得知後心疼小丫頭,便答應給她尋來柳一白的畫作,隻是那柳一白性情古怪,用錢也買不動,幾番下來,江宴放棄讓柳一白作畫,而選擇花大價錢去買了別人的私藏。

「當然是真想呀。」江清柔眨了下眼,有些心虛,不敢承認惦記的是柳一白的畫作,她偷偷溜了江宴一眼,見他兩手空空,不覺有些失落,又看看他身後的李擎,也是兩手空空,不覺有些失落,猜測完哥哥是否把答應她的事給忘了。

「假模假樣。」江宴一眼看穿她的小心思,不禁失笑,「知道你為了什麼而來。」從寬袖中取出一腕粗竹筒,遞給她,「哥哥答應你的事,絕不會忘的。」他微微一笑,笑容帶著幾分寵溺。

「宴哥哥是天底下最好的人。」江清柔接過竹筒,歡呼一聲,笑靨如花。

「知道便好。」江宴笑著揉了揉她的頭,「哥哥還有事,先走了。」

東西交到了江清柔手中,江宴便不打算再在定北侯府多待一刻。

* * *

在汴陽城中有一名為劍嘯閣的組織相當有名,在百姓眼中,這組織代表著正義,而在一些擁有權勢富貴的人眼裡,這組織是邪惡的代表。

據說這組織裡的人都是一群江湖人士,他們鋤強扶弱,劫富濟貧,被百姓稱為俠盜,但他們盯上的是富貴人家的不義之財,如此一來,那些擁有無數財富,魚肉百姓的上等階層人士便將這組織視為了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後快。他們集體向官府施加壓力,要求追剿這組織,隻是這組織太過神秘,根本無人知曉這組織的頭目為何人,根據地在何處,組織裡有多少人,官府動了大量人力物力,都沒能尋到這組織的根據地,他們就像是一群神出鬼沒的人,令得一些靠骯髒手段斂財,魚肉百姓之徒聞之色變,縱使他們對這組織恨得牙癢癢,但依舊是無可奈何。

而最近這組織正忙於追剿一群盜匪。

這群盜匪被劍嘯閣稱之為浪人,那群浪人還不到百人,是從海那邊的一個小國而來,他們個個手拿武士刀,滑而有謀,猛而強悍,在幾個州縣橫行無忌,燒殺搶掠,導致無數百姓家破人亡,連官府也拿他們沒辦法,他們不僅沒辦法,甚至還死了上千名官兵。而今那群浪人一路流竄至汴陽,在十日前徹底斂去了蹤跡。

靠官府裡那幫酒囊飯桶殲滅這浪人團,維護百姓安全是不可能的,那麼就隻有他們組織行動起來了。

夜深如墨,『婦好』酒肆的門窗掩得緊實,空曠的大堂隻點著一盞燈燭,因而光線顯得有些滾落。

七八名衣著江湖,手執各種武器的漢子圍坐在桌前。

「尊主,我們得到線索,有浪人在南陰山一帶出現過。」其中一人說道。

柯無憂坐在櫃台前,一手托著搖搖欲墜的腦袋,一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算盤,睜著眼皮沉重的雙眸看向被稱作尊主的男人。

那男人隨性地斜靠在白牆壁上,穿著玄色勁裝,臉上帶著雕刻曼珠沙華的半麵具,曼珠沙華乃是他們組織的標誌,曼珠沙華又名彼岸花,彼岸花乃黃泉之花。每每此花出現,那些被標誌的人陷入極度的恐懼之中。

他雙手環於月匈前,雖然衣著簡樸,但他身上似乎有股與生俱來的高貴優雅氣質,令他在這些人之中尤為顯目,而他身上還透著一股沉穩鎮定,讓人不禁對他產生信任。

柯無憂呆呆地看著那男人,隨後禁不住打了個哈欠,聲音有些突兀,令眾人不由往櫃台上瞥去。柯無憂哈欠打到一半頓住,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笑嗬嗬道:

「啊,我突然想起來,地窖裡放了我珍藏許久的秋露白,我去給大家取來。」

男人唇角微動了下,最終沒說什麼,而是看向眾人,沉聲道:「除此之外,可還有別的信息?」

他站起身,濃而直的長發在微光之下,宛如上等綢緞,他緩慢踱步到他們,掩藏在麵具下那嚴肅而深邃的目光令人不由自主地心生壓力。

其中一人道:「前幾日南陰山下一名獵戶的屍首在山中被人發現,臨沂縣的官府卻以被野獸襲擊導致死亡的理由結案。那獵戶屍首我偷偷前去查看過,那傷口分明是特有的武士刀所傷,官府分明擔心攬上事,才匆匆結案。」

南陰山離汴陽城不遠,先前浪人便在汴陽城出沒過,不過之後便隱去了蹤跡,南陰山地勢險要,處處都是重山疊嶺,林木深深,的確是個極適合的藏身之所。

「那便將南陰山作為圍剿的重點。」男人沉聲道,這浪人團不上百人,且行蹤詭秘,就算他們在隱在南陰山,若他們有心藏匿,也是十分難圍剿的。

柯無憂去了趟地窖,磨磨蹭蹭地提著兩壇秋露白回到大堂,結果卻發現屋中隻剩下麵具男人,柯無憂眉眼閃過一抹喜色,她原本就不願意貢獻出這好酒,這下好,省下兩壇秋露白了。

「怎麼都走了,那這秋露白不是白拿出了麼?」柯無憂遺憾地說道。

「那給我帶回去吧。」男人一眼看穿她的心思,微笑道,語氣與方才嚴肅的口口勿不同,變得輕鬆散漫。

柯無憂麵色一僵,懊悔地將兩壇酒放在他一旁的桌麵上,隨後盯著他的麵旁道:「世子爺,這裡無他人,沒必要再遮遮掩掩了吧。」

男人輕笑一聲,伸手摘下罩在臉上的麵具,露出那張絕世容顏,正是定北侯世子江宴。

「那些人若是知曉他們敬慕崇拜的尊主就是那惡名遠揚,為人詬病的定北侯世子,會做何感想?」

江宴回以一滿不在乎的淺笑,並未回答此問題,那夜他並未沒去成公主府,隻因半路被柯無憂阻截。『婦好』酒肆其實是劍嘯閣的一個據點,而柯無憂亦是成員之一,柯無憂想她最大的作用就是能夠為其他成員聯係到江宴。

對江宴而言,搶婚一事到底是隻是一時興起的想法,並不重要,追剿那群浪人才是重中之重,因此有了浪人消息之後,江宴便徹底忘了溫庭姝的事,投入到追剿浪人之中,等到再想起溫庭姝時,已經到了她成親的前夕。

* * *

大婚之日即將到來,溫庭姝內心卻無比的平靜,不再如同先時未得知宋清養外室前那般充滿著緊張感。

對於成親之後的日子,她已經沒什麼幻想,無非是遵循著這世道為婦女製定的規則,替夫君操持家務,侍奉翁姑,做一名相夫教子的好妻子。

這幾日她日日關在畫室之中,完成自己的神女圖。

前段時間她一直鬱鬱不樂,並未靈感,她閨友雖然沒有催畫,但溫庭姝也不好一直拖著,好在這幾日她又有了靈感。

溫庭姝抬起纖纖玉手,執著畫筆,一刻不停的在冰雪宣上描繪。沉迷於作畫,可以令她忘記世俗加在她身上的禁錮,得到短暫的心靈自由。

「被薜荔兮帶女蘿,被石蘭兮帶杜衡。1」溫庭姝一邊輕吟,一邊繪畫,神女自是穿什麼便穿什麼,無需時刻保持著裝端莊得體。

她的形影如何?

「翩若驚鴻,婉若遊龍……髣髴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回雪。2」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其他相关阅读: 我靠墳頭打卡在高危世界苟命 我在修羅場裡火上澆油 秘隱錄 [綜英美]黑客公司經營中 偏執霍總的小嬌妻又甜又颯 無限從鬼滅之刃開始 元宇宙之戰:復興之刃 長公主病入膏肓後 元解 第七聖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