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2 / 2）
衛天然沒想到皇帝這麼厚臉皮，他扮演的是善解人意的小天使，不會故意讓人難堪。他點頭，邀請宣璽進來，"好些了。"
"看來魏先生已經習慣這裡了。"宣璽看到盲眼青年的動作，如果不是他眼上蒙著白紗，真的想象不到，這是一個瞎子。
衛天然笑了笑，給宣璽倒了杯茶。
宣璽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不知道該說什麼。
往常這個時候，他都會和魏先生聊修行，現在暴露了自己是皇帝，拜他為師就顯得格外用心險惡。
誰都知道皇帝無法修煉。
"那天遇到的那些妖怪，已經查清楚了，是從妖界過來的。妖界得到消息，有一隻厲鬼來到京城準備大開殺戒，沒想到那隻厲鬼什麼都沒有做，被人勸服，回到了地府，此事就這麼結束了。"宣璽說。
這是後來風岑雲跟他說的，宣璽這才知道姬月清的真實身份。
一隻站在人類立場，守護人族的妖。
他翻了翻當年的史料，找到了七百年前的邑平城守將，果然在裡麵看到了白烈和姬月清的名字。
七百年前厲鬼口o，皇室大宗血脈斷絕，朝野上下無一生還，京中百姓也都罹難，這是一件前所未有的大事。
宣璽知道這件事情，可是他沒想到，當初那個作惡的厲鬼，竟然也曾經是人類的守護者。
他唏噓萬千，讓人刻了一塊石碑，上書白烈和姬月清的生平，以及白烈做的錯事，留在了京城那處怨氣深重的街頭。
宣璽心中感慨的時候，衛天然想了很多。
聽起來他把白烈勸走，造成的蝴蝶效應不小，不過那些妖怪都是些小角色，不值得係統發布任務。
應該是計算之後得出的結論吧。
衛天然問∶"你打算怎麼處理那些妖怪?"
宣璽說∶"不會說話的就直接殺了，會說話的關進大牢，拷問有關妖族的消息。
他看到衛天然收斂了笑意，有些沉默。
"你是不是覺得我做的太殘忍了?"
"沒有。"衛天然搖頭，"你不忙嗎?為什麼總是來我這裡?"
"你這裡的東西好吃。"宣璽揶揄地說，"我聽姨母說，先生的飯量可不小，每日吃的飯菜，抵得上別人的三四倍，不如也留我吃個飯?"
他就知道，風岑意這麼吃下去，遲早是自己背鍋。
宣璽還在笑∶"先生吃這麼多，怎麼一點都不胖?"
那天衛天然為了救他，把他撲到躲過襲擊，宣璽感覺到了這位先生的身體有多麼虛弱。
他看起來清瘦，觸碰起來更是如此，身上沒有幾兩肉，奮得他骨頭都在疼。
也不知道哪兒來這麼大力氣，把那隻黑獅子踢得晃晃悠悠。
衛天然低著頭。
宣璽站起來∶"我得跟小廚房說一聲，讓他們備好我的飯菜才行，先生等我一會兒。
說完他就離開了。
衛天然氣憤地拍了下桌子，突然感覺到旁邊的空氣波動一下，風岑意現身，抱著房梁背對著他。
"嬌。"
"主人。"風岑意低聲說。
"他要留下來吃飯，你說如果我吃的太少，他會不會起疑心?"衛天然問。
"會、會吧
衛天然∶"你覺得怎麼辦好?"
風岑意想了想∶"我蹲在桌子底下，張開嘴巴，主人把吃的丟到我嘴裡?"
"你當自己是狗呢?"衛天然沒好氣道，"走走走，趕緊出去，這裡不需要你操心。"
風岑意竟然有一點失望。
看得出來，他很期待衛天然能同意他的提議，就算放下尊嚴，他也想吃飯。
風雲為什麼會有這麼一個哥哥?
他們真的是兄弟兩個嗎?
衛天然開始懷疑，妖族的轉基因高科技，是不是把饕餮的基因給轉到風岑意的身上了。
風意委委屈屈地離開了。
宣璽從外麵回來，他看起來很高興，"先生。"
"嗯。"
"先生。"
"你想說什麼?"
"我真的很喜歡呆在先生這裡，也有許多話想跟先生說，隻是你我並不熟悉，我想說的話，先生又好像不會感興趣。"宣璽嘆了口氣，"說起來先生可能不信，我那天說的都是真的，自從見到先生的第一眼，我就覺得先生很熟悉，忍不住想親近先生。"
衛天然不動如山。
"我有個叔叔，先生知道嗎?不是那些堂叔，是親生叔叔，他是我父親的孿生兄弟，與父親的樣貌一模一樣。"
衛天然點了點頭，"聽說過。"
"叔叔他回來了。"宣璽仗著對麵的青年看不到，肆無忌憚地傻笑，"雖然他沒有留在宮裡，至少來到了人間。叔叔雖然不通世故，但是很可靠。我能感覺到，他很在意我。"
並沒有!
衛天然剛才還在想，宣璽身為皇帝竟然連個能說話的人都沒有，真的很不可思議。
結果他露出這樣的表情，還開始聊起家長裡短，衛天然覺得沒人聽他說這個真的太正常了。
之前他就感覺到了，，宣璽在魏冉和宣謀麵前表現出的性格差異很大，還以為宣璽是在故意偽裝，沒想到身為皇帝威嚴的那一麵才是他的偽裝。
如果風岑雲也像他一樣話癆就好了。
衛天然不說話，宣璽就繼續說，一直講到下人們把飯菜陸續端過來，宣璽幫著把菜擺好，盛了碗湯放在衛天然麵前。
"先生喝湯。"
宣璽陪衛天然吃了一會兒，看到他放下了筷子，打量了一下桌上的飯菜，"先生不會不高興了吧?不用在意我剛才的話，我在跟你開玩笑呢，還是身體要緊。"
衛天然站起來，默默回到自己房間，關上門隔絕了宣璽的視線。
宣璽輕笑了一聲。
衛天然在梧桐苑裡呆了兩天，自入定中醒來，突然想起一件事兒。
他來京城的本意是想混到這邊的上流圈子裡，等有錢有名之後，招聘幾個厲害的人當保鏢。
沒想到修煉進度飛快，衛天然的修為雖然比不上風岑雲他們，作為一個普通人，自保已經足夠了。
上流圈子也沒必要費勁混了，皇帝現在天天往他跟前跑。
衛天然盤腿而坐，陷入沉默。
"還是要買自己的房子。"衛天然單手撐著下巴，另一隻手拽了下頭發，"可是我沒錢，總不能繼續啃畫皮鬼。"
梧桐苑裡是很好，可是畢竟是寄人籬下，再加上魏冉這個身份的設定，出入都很不方便。
上次他被裴嶺送回來，鄭國公府裡的人就很驚訝，每個人問了一遍他是怎麼跑出去，又怎麼迷路遇到別人的。等裴嶺離開之後，國公夫人還叮囑了很久，讓他想出去說一聲，身邊帶幾個人。
這種被關心的感覺還不錯，就是這麼多雙眼睛盯著，一點都不自由。
還是得存點錢。
"係統，後麵幾個小任務，把獎勵換成錢吧，不要給我發那些沒用的技能了。"衛天然說。
【你自己決定就好。】
"那就這麼定了。"
【可以。順便告訴你一下，正好在一個小時之後就有任務了。】係統說，【【因為你之前的騷操作，妖族和人族都發生了一點動亂，需要有人把世界線掰正。】
"好啊。"衛天然高興地說。
真是想什麼來什麼，等他多搞出點支線，用不了多久就能存夠錢在京城買房子了!
【這次的任務在京郊，上次的妖怪被抓捕之後，有一部分被關在了洛國的牢獄裡。妖族正準備前去劫獄，你去幫妖怪劫獄吧。】
"啊……"衛天然犯了難，"這樣的話，選擇哪個身份就得好好想想了。"
跟著妖怪一起，他至少得是個妖怪才行。
他想了很久∶"還是用風岑雲他叔吧，反正也當著風岑雲的麵和藍汐見過麵了，我已經無所畏懼了。"
沿
衛天然爬起來，倒水洗了把臉，換上一身得體的衣服，一個小時之後變身成了風岑雲他叔。
他低頭看了眼身上的衣服，一身黑衣嚴嚴實實，帽兜遮住了臉，隻能看到蒼白的下頷。
他的個子也便矮了不少，跟經過係統指點之後差不多。
衛天然來到鏡子旁邊，拽下帽兜，看到鏡子裡的臉之後嚇了一跳。
這個人的眼睛是紅色的，臉色像九煉一樣蒼白，隻不過沒有妖紋，也沒有青筋，配上這雙黯淡的紅色眼睛，就像鬼一樣。
他不會真的是個鬼吧?
衛天然低頭看了眼自己，這個人還是有腿的。不過參考一下白烈，他的腿就是時有時無，有時候走路有時候飄著，有沒有腿並不能說明什麼。
他感受了一下身體中的力量。
是鬼氣，確認無誤。
這個人是鬼的話，他的身份還真有可能是裴彥川。
原本的世界線裡裴彥川救風岑雲，是以鬼魂的姿態出現的。就是不知道他為什麼可以保持理智，沒有像白烈那樣發瘋，難道說他是地府的公務員?
不過這些都是猜測，如果可以的話，最好是找裴嶺確認一下。
衛天然覺得自己運氣是真的好，隨便在街上走都能遇到裴彥川的兒子。
"係統，我跟藍汐對峙的時候，念的那些台詞，是風岑雲叔叔的，還是九煉的?"
【前者。】
"看來這位的身份也不簡單啊。"
能在那種級別的修羅場裡來去自如，當然不是普通人。
躲過國公府的下人，衛天然偷偷溜出去，按照係統的提示，來到郊區與其他妖怪會合。
那些妖怪沒有見過衛天然，多看了他幾眼。
"你也是從妖界過來的，怎麼從來沒有見到過你?"
他們修為不高，沒認出衛天然的身份。
帽兜遮住了衛天然的麵容，他沒有說話，釋放出威壓，壓迫地妖怪們不敢質疑了。
妖怪向來以實力為尊，雖然衛天然還沒亮出拳頭，這些妖也不敢招惹他，甚至領頭的那個妖，發號施令完畢，還會戰戰兢兢地回頭看他一眼。
"不用管我。"衛天然說。
他的聲音和衛天然自己的聲音不一樣，一聽就是個成年男人，略有些滯澀，好像很久沒有開口說過話了。
妖怪們等到天黑，動身前往去劫獄。
衛天然第一次跟這麼多妖怪混在一起，有一點緊張，夜色深沉，這些妖怪形態各異，有一種百鬼夜行的感覺。
監牢建在衙門附近，那邊風水不好，人煙稀少，正好減少了一些麻煩，沒費什麼力氣就來到了衙門口。
獄卒拿著武器在門口值守，還有穿著盔甲的軍人在四處巡邏，火把插在牆上，把監牢前方照耀得很亮。
監牢的門很小，僅容一人通過，這些奇形怪狀的妖怪想過去有點難度。
衛天然靠近這裡，就感覺有些不舒服，雖然監獄裡的陰氣和死氣很重。
或許是人類在附近弄了什麼陣法?還是別的相生相克的道理?
他看了下妖怪們，這些妖怪也都對監獄表現出了排斥，但他們沒有退縮，隻想著克服困難往前走。
被抓走的妖怪裡，是有什麼重要的角色嗎?
衛天然估量了一下自己和敵人的差距，對領頭的妖怪說∶"聽我吩咐，你帶幾個妖引開士兵，我潛入獄中，把他們放出來。"
"大人，您自己可以嗎?"領頭的妖怪不太放心。
"沒問題。"
領頭的妖怪很了解手下們的能力，迅速將他們分成幾批，在四處弄出動靜，引走了巡邏士兵，衛天然以最快的速度飄到獄卒麵前，在他們發出叫聲之前打暈他們，向著牢獄深處走去。
這個身份沒有九煉那麼強悍，也不能直接變成一縷煙，衛天然隻能耐下性子，避開獄卒。
入夜後，牢獄中更加安靜，燭火昏暗，監牢裡的窗戶很小，看不到外麵的月光，也感覺不到空氣流動，有一種憋悶的壓抑。
衛天然找到了關押妖怪的地方。
這裡的柵欄都是特別製成的，衛天然靠近之後會感到不適，他估量了一下，如果用上五成修為，或許能把監牢打開，隻是他不確定任務目標是不是在這裡，不能硬來。
他躲在陰暗處，看著天色越來越暗，獄卒打了個哈欠，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
衛天然悄悄上前，勾住他月要間的一大串鑰匙，手指碰到那串鑰匙時一陣刺痛，發出烤肉似的滋滋聲。衛天然忍著不適，迅速把鑰匙拿過來。
外麵突然傳來一聲慘叫，獄卒猛然驚醒，看到眼前的黑衣人，抽出刀來大喊道∶"什麼人!"
衛天然遲緩半步，飄到他身後把人打暈，其他牢房裡的獄卒聽到聲音紛紛戒備起來，一片騷亂。
"哪一把鑰匙?"衛天然把鑰匙往前一提，讓牢獄裡的妖怪們看清。
妖怪們能力各異，現在活著的，都是些可以化形為人的厲害妖怪，還真的有妖怪記憶力超群，告訴了衛天然正確答案。
"左數第十二把。"
衛天然數出鑰匙，強忍著不適把鎖打開，推門對裡麵的妖怪說"快出來。"
妖怪們虛弱極了，幾乎是手腳並用爬了出來。
"還有沒有其他妖?誰知道他們關在哪裡，給我帶路，其他的妖怪先走，不用管後麵，外麵會有妖怪接應。"衛天然說。
一個頭上長角的妖怪說，"我知道。"
他來到前麵帶路，繞了好幾圈，獄卒全部被驚動，衛天然直接拎起他的脖子，帶他跑得飛快，最後停在一個牢房麵前。
衛天然有了經驗，直接把獄卒打暈，強行搶過鑰匙，照舊問裡麵的妖，"誰知道哪把鑰匙可以開門?"
這邊的妖怪比剛才那個房間的更加虛弱，他們好像承受了酷刑，身上都是血，聞言隻是抬了抬眼睛，沒有一個答話，
衛天然對張角的妖怪說"你去旁邊守著，有人過來告訴我一聲。"
他拿出鑰匙，一把一把地挨個試，期間也有獄卒扌莫過來，都被衛天然解決了。
他打開門，把裡麵的幾個妖怪拖出來，捏碎他們身上的鎖鏈。
沒有了壓製之後，妖怪們精神許多，"還有其他妖嗎?"
一隻披頭散發的妖怪靠著牆，低聲說∶"沒有了，都死了。"
"走。"衛天然一手一隻妖怪，抓著他們往外麵走。
有人類過來圍觀，他全部毫不留情地打暈。
外麵的妖怪極大限度牽製住了附近的兵力，所有的支援都來自監獄內部，逃離的過程變得簡單很多。
越往外走，柵欄和鎖對妖怪的製約越小，他們漸漸有了力氣，行走的速度變快，大約過了一刻鍾，總算從監獄裡跑了出來。
外麵火光在黑暗中格外耀眼。
"撤!"衛天然高喊了一聲。
那些牽製巡邏士兵的妖怪聽到他的聲音，趕緊向這邊聚集，很快妖怪們會合在一起，衛天然走在最前方，帶領他們殺出一條路來，逃向附近的山林。
他心跳得很快。
剛才打架的時候顧不得想太多，那些士兵也都是修士，比普通的人類厲害多了，衛天然不清楚自己下手的輕重，看到他們被自己打到吐血，失去行動力，有一種乾了壞事的負罪感。
不會真的被打死了吧?
"大人。"妖怪們圍繞著衛天然跪下，"大人可是從妖界過來的?"
衛天然望著他們，發現其中一個妖有些麵熟，他多看了兩眼。
那隻要發現衛天然注意到了自己，也很激動，"大人，沒想到還能在這裡見到您!"
"你認識我?"
"我是青蜒，之前在墨山的時候，遠遠地見過您一麵。"青蜒說。
她渾身漆黑，頭發亂糟糟的混著血汙，四肢格外修長，已經超出了人類的範疇。
"墨山……你是藍汐身邊的妖?"衛天然問。
"是。"青蜓崇敬地看著他
她是墨山妖王身邊的親信，整個墨山，除了藍汐殿下之外，就是青蜒的地位最高。
當初藍汐對待這個人的態度，青蜒看得一清二楚。
這個人離開後，青蜒不解地詢問藍汐，他明明是個沒有妖氣的普通人，為什麼要畏懼他，還主動放他離開?
藍汐嗤笑一聲∶"普通人，沒想到你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妖王拿下她的孔雀發簪，輕輕撫扌莫上麵的紅色寶石，"他可不是人類，他是一隻鬼，一隻格外可怕的鬼，這個世上再也找不出第二個比他更加清醒的鬼。
"清醒的鬼?"青蜒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清醒的鬼。
地府倒是有這樣的鬼，但是嚴格意義上說，他們已經不算是鬼，而是被賦予了法則的能力，成了地府的守護者。
這樣的鬼，也是神明，地府的神明。
"是啊。"藍汐說，"我想用不了多久，他就會成神吧。"
神。
多麼遙遠的存在。
青蜒沒有想到，一隻鬼竟然有成神的可能。
那隻鬼給她的震撼太大，青蜒想忘都難以忘記。
更何況現在過去還沒有多久。
"大人，是妖王殿下讓您來的嗎?"青蜒想不通，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把自己，還有其他妖怪從人類的牢獄中救走，唯一的可能就是藍汐與他達成了交易。
"你這麼想也可以。"衛天然對領頭的妖怪說，"他們就交給你了。"
"是。"領頭的妖怪態度更加恭敬。
青蜒大人實力非凡，地位超高，更是妖王殿下的心腹，他們都知道青蜒大人有多強大。青蜒大人被捕，妖主親自下令，讓他們救她出來。
青蜒那人對那位大人態度恭敬，言語間證明了那位大人與墨山的關係。
那位大人的地位比他們想象中更高，或許也是一個妖王!
會是誰呢?
衛天然趁著妖怪們沒有注意，悄然離去。
現在這個天色有些晚了，也不知道裝嶺住哪兒。一會兒恢復真身，到處亂跑再遇到鬼打牆，不一定能跑得出來。
穩妥起見，衛天然決定先回去。
他以最快的速度往回跑，緊趕慢趕，還是沒能在能力取消之前回到鄭國公府。
他停在了一處街道上，還得再走兩條街。
衣服變成了做任務前剛換下的得體的青衣，眼紗遮住他的眼睛，光線太暗，眼罩又套上一層朦朧濾鏡，衛天然看不太清楚。
謹慎起見，他把眼罩推到額頭上，像戴墨鏡那樣頂在上麵，萬一遇到熟人，直接拉下來就行。
好在這一路上都沒有遇到什麼人，衛天然順利來到國公府，正想叫門，想到上次被裴嶺送回來的經歷，猶豫了一下。
是找家客棧睡一覺，還是翻過高強，偷扌莫溜回梧桐苑好呢?
國公府的牆很高，衛天然不確定自己能不能翻過去。
他在外麵溜達了一圈，找到國公府最低矮的圍牆，決定先試一試，要是翻不過去，那就找客棧睡一覺，明天再混進來。
國公府附近就有一間客棧，不用走很多路。
他後退幾步，助跑來到牆下，用力向上跳躍，手臂抬起，抓住圍牆的頂端，再踩著牆壁一蹬，順利爬了上來。
然後就看到了下麵的皇帝。
皇帝聽到動靜，正要轉身，衛天然意識到不妙，趕緊回頭跳了回去。
"什麼人在那裡?"宣璽說。
衛天然也不知道他看清楚了沒有，夜色很暗，皇帝不會修行，應該看不到他的臉吧?
他怕裡麵的人追過來，趕緊跑路，順便從戒指裡翻了翻，換了身其他顏色的衣服，順便把發冠也摘下來，換成了發帶，找了個地方修改骨骼和頭發，變得麵目全非之後，才去客棧借宿。
"住店。"
店小二抬眼，看到一個紮著長馬尾的紅衣男人站在櫃台前，他雙目狹長，看起來有些冷厲。
"好，您請填一下信牌。"店小二拿出紙筆，放在衛天然麵前。
衛天然拿過筆來，思考片刻，還是登記了魏冉的名字。
畢竟這個人已經夜不歸宿了，自己用他的身份在這裡住宿也沒什麼，明天回去之後，就說遇到了一個朋友，喝了點酒在外麵住了一夜。
怎麼著也比用林恆的身份強。
填好身份之後，衛天然來到客房，躺在床上數了一下這次任務拿到的錢。
比最開始做任務時的獎金要高，足足翻了五倍，拿到了二十五兩銀子。
聽起來不算很多，但是購買力真的超強，就算京城的物價很貴，再來幾次也能買一所麵積不小的院子了。
衛天然不需要在特別熱鬧的地方買，隻要交通方便、治安湊合就可以。他和風岑意兩個人住，院子不需要太大，兩進的院落完全夠用了。
他把錢也放到戒指裡，閉上眼睛思考明天該怎麼跟鄭國公府解釋。
算了……就用最簡單的辦法好了，何必想那麼多?
衛天然進入夢鄉，宣璽喊醒了畫皮鬼，讓他通知府上下人全都起來，搜查府內上下，看有沒有賊人潛藏，還要找一些梧桐苑的魏先生。
畫皮鬼一聽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主人事務繁多，不可能一直呆在府裡做魏先生。這次肯定也是，主人出去辦事，宣璽突然過來，找不到人，開始折騰其他人。
他牢記主人的吩咐，按照馮銘慈的性格做出反應，驚訝憂慮道∶"魏哥不見了?"
"嗯，我酉時過來，梧桐苑裡空無一人，魏先生不在裡麵。"宣璽私下裡講話很隨意，"我以為魏先生在府中閒逛，便四處看了看，沒想到在後花園那裡，看到牆上站著一個人，他也發現了我，逃得很快，轉身就跑了。"
畫皮鬼覺得那個人就是主人，他不敢說出來，故作不知∶"陛下可有看清他的容貌?"
"天色太暗，沒看清楚。"宣璽越想越擔心，魏先生是他的救命恩人，於情於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