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 46 章（2 / 2）
女婢用濕手帕擦拭他的雙手，還有沾染了血漬的白發。
原霄這一次是真的清醒過來了，沒有再次昏迷。
宣璽剛回宮就聽到消息，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國師，您感覺怎麼樣?"
原霄精神還是有些恍惚，他用一種很輕的聲音說∶"我去世多年的師父好像復活了。"
宣璽動作一滯，"您說什麼?"
是不是國師受傷太重，神誌不清了?
他轉身就想喊太醫過來。
原霄一直呆在洛國做國師，每一任皇帝都是他看著長大的。他很了解宣璽，看到這孩子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他打起精神來，苦笑道∶"陛下，臣說的是真的。
宣璽問道∶"敢問國師的師父是…"
原霄活的歲數很長，沒有人知道他活了多久，更沒人知道他的師父是誰。
能做國師的師父，那個人一定不是籍籍無名之徒。
"師父姓原，名頌，號青靄，一直在南荒修行，洛國知道他的人不多。我無名無姓，得師父收留，才有容身之所。師父待我亦師亦父，因為我天資出眾，對我寄予厚望……"原雪停頓了一下，緩了緩氣息，繼續道，"他為了救我，喪身於火山之中。"
南荒不在洛國，也不在妖界，穿過妖界再往南才是那個地方。
那個地方不隻是偏僻，生存環境也極其惡劣，風沙、暴雪、雷雨、熾陽毫無規律。食物和水源短缺，天氣轉變頻繁，普通的修士或者妖怪去了，隻有死路一條。
那是真正的法外之地。
—些走投無路的人或者妖在那邊定居，殺聚和背叛屢貝不鮮。
能在南荒活下來的，都不是善茬。
宣璽沒想到，優雅尊貴的國師，竟然出身在那個地方。他更沒想到，國師的師父，竟是為了救他而死。
難怪國師從來沒有提起過以前的事情。
"您確定那個人就是他?"宣璽問，"會不會隻是外貌相似?"
"我不會認錯的。"原霄搖頭。
七百年過去，師父活著的可能性很小。
原霄冷靜下來。
盡管相處的時間不多，他也能感覺到，師父絕不是鬼，他仍舊是人類。
如果不是轉世投胎，那就隻有一個可能。
當初的師父被岩漿吞噬之後，並沒有死亡。
宣璽不解地問∶"既然他是您的師父，為什麼要襲擊您?"
原霄說∶"是我太過弱小，讓師父失望了。
宣璽∶……如果連您都算弱小，其他人算什麼?朕以為，師祖回來定然有其他緣由，國師覺得呢?"
原霄想不通，師父已經七百年沒有現身，還有什麼理由能讓他回來?
"或許是師父轉世後，回想起了從前的記憶，特地過來看望我這個弟子……"誰知道一過來就看到他靈力無法自控，險些崩潰死亡的局麵。
宣璽安慰道∶"國師有所不知，您閉關這半年，京城裡發生了許多事情。先是風岑雲修煉有成，前往妖族殺妖復仇……"
原霄聽說過風岑雲的名字，是個很有天賦的後輩。
如果他肯靜下心來修行，假以時日取得的成就不會在他之下。
但是去妖界殺妖?那不叫殺妖，那叫送死。
原霄疲憊道∶"陛下怎能縱容他胡鬧?"
宣璽說∶"我也是沒有辦法，他執意要去，難道我還能下旨把他抓起來，關到大獄裡?就算關得了一時，也不能一直拘著他們。"
宣璽又講了其他的事情，包括風岑雲來打的小報告。
"九煉可能現世了。"年輕的帝王表情嚴肅起來，"不知為何，他一直躲躲藏藏，沒有露出半點風聲，但是邑平城裡那把芙蓉刀，被人拿走了。"
原霄表情越發凝重。
他現在相信了，師父的出現，有可能是因為其他事情。
"九煉。"原霄念了一遍這個名字。
青年模樣的白發男人褪去了溫和，"上一次與九煉見麵，還是四百年前。他修為高深，我不是他的對手。幾百年不見，不知他強惶到了什麼地步。"
宣璽道∶"請國師保重身體，洛國需要您。"
"我知道的。"原霄的思路打開，"或許師父現身，不是為了懲罰我。如果不是師父在危急時刻將我打暈，我可能當時就已經化為飛灰了。"
宣經一驚。
他知道國師修為出了差錯，但沒有想到這麼嚴重。
"朕下旨，請師祖回宮，您覺得師祖如果看到了，是否願意回來?"
"師父行事隨意，最不喜歡拘束。如果他不願出現，誰也無法勉強他。"原霄道。
他的話讓宣璽想到了一個人。
那個邀請魏冉一起喝酒的紅衣青年。
有沒有可能，葉行就是原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