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內疚感（1 / 2）
「他們把手無寸鐵的醫生,還有他帶來的那些人全數殺死了。」
「他們在我眼前，把那些已經無法分辨麵容的遺體埋進了腳下的土地。」
「你們在…乾什麼！！！」
「我恐懼到雙腿都已經站立不穩，看著他們仿佛理所應當的表情，連動彈一下這樣最微小的動作都難以實現。」
「乾什麼？」
「他們甚至疑惑地反問我。」
「是他們先想要破壞我們的祭祀儀式吧？這可不行,這是村子裡的大家能活下來的機會,怎麼能讓外人來破壞掉？」
「如果不阻止,破壞了儀式，神會認為我們不夠虔誠吧！」
「全部，全部都錯了。」
「——事情全都失去了控製，大家徹底瘋了,他們做出了更加無法挽回的事。」
「緊接著，我聽見祠堂裡小絢撕心裂肺地尖叫,她呼號著姐姐的名字，語氣裡帶著恐懼到崩潰的情緒。而緊接著那些瘋子們高興的呼號蓋過了她的。」
「祭品已然奉上，神女啊,實現我們的願望吧，讓村子恢復以前那般平靜而幸福的生活吧！」
「這下一定可以成功！村子裡將沒有人會死去！」
「就在這一瞬間，從那個簡陋的神祠裡,爆發出了令人難以承受的可怖氣息。我明白，我熟悉那是小絢在不小心使用能力時其他人能直接感受到的不適感,但這一刻那種所謂的能力已經徹底變得令人仿佛直麵死亡一般，失去了原本的控製。」
「就這樣，我失去了意識。在沉入黑暗之前,我隻能悲哀地意識到一件事。」
「我已經沒有辦法救下姐姐了。」
「她死的那麼不甘心，不情願,甚至是……連最後的聲音也沒能傳達出來。」
「然而,我失去了姐姐,卻沒有被賦予選擇死亡的權利。」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回到了村落。而此時，已經過去了一周。」
「睜開眼的時候，我看見了圍著仿佛在看異類的村人，以及一個腦袋上有著奇怪縫合線的老人。」
「我此前從未在村子裡見過他，但他似乎和長老頗為熟悉。」
「這倒是挺稀罕，詛咒還特意篩選了不同的對象麼。看來那女孩死前是在刻意提醒自己不要怨恨妹妹呢。」
「他用乾涸到毫無活力的嗓音低聲自言自語，反復在我麵前提及姐姐離世的痛苦回憶。」
「大師，這樣就可以了麼，我們的不幸會就此終結嗎？」
「我聽見長老的聲音，我看見了那些圍在他身邊已經無法稱之為『人』的村民們。」
「與此前不同，村人的樣子也變得極為駭人。所有人臉上開始出現鼓包和仿若蜈蚣一樣的痕跡。」
「隻有我沒有任何變化。」
「當然，當然。放心吧，你們做的很好。神女一定會聽到並實現的。」
「他怪笑著應答。」
「我看著他從懷裡拿出一個圓球一樣的怪異物品，交給了長老。」
「把這個放在你們祭拜的那個地方會更穩妥。他說。」
「但是你們都已經被『祝福』過了……去那裡的隻能是沒有被『祝福』過的人。」
「他看向我。」
「所以得讓她去才行。」
「我恨他們。我恨不得此刻拿刀就此把他們殺了。但可悲的是我根本沒有這樣的力氣和能力。」
「我不想成為共犯。我不想和這些殺了姐姐的人共處一室，這令我作嘔。」
「然而那個奇怪的老人卻說來這樣的話」
「——畢竟神女也得靠她來穩定一下情緒，她控製不住自己的力量，對你們來說也挺煩惱的吧。」
「小絢？」
「我瞪大了眼睛。」
「你們把她帶到哪裡去了？她現在怎麼了？」
「老者帶著我去了舊校舍。」
「那個夢魘般已然成為地獄的地方，我見到了憔悴不已已經毫無正常神色的枷場絢。」
「就算被打扮過也沒有任何改善，她坐在那個陰暗的山洞裡神情呆滯，眼神無法聚焦，明明還隻是個十多歲的孩子，但看起來卻顯得如此老態。」
「——我還看見了姐姐已經變得腐爛的遺體。」
「在這樣惡心而又混亂的場景裡，就連我都要精神失常了。」
「我開始抑製不住地乾嘔。」
「小絢的目光放在了我身上，她用那微弱的聲音呼喚我。」
「紫子…姐姐？」
「雖然還是比不上之前那個能和咒靈結合的女人，但簡單的實驗還是可行的。和情緒有關係的術式，看來你需要不斷被刺激才能讓咒力增幅。這倒是能讓【伐銖羅】更快收集咒力。」
「我聽見老者對枷場絢這麼說著，語氣聽上去輕描淡寫。」
「你到底要乾什麼！」
「我不顧一切地對他大吼。」
「我不會隧你們的意的。你們殺了那麼多人……」
「希望你不要把自己看的太高，非術師的存在。」
「老人的視線裡充滿了惡意和嘲笑，他用他那和枷場絢相似的能力，用看不見的東西刺穿了我的胳膊。」
「還是說你想現在就死在這裡？」
「我聽見小絢帶著哭腔的聲音。」
「不要！紫子姐姐……不要死……求你。」
「你還會同情一個非術師？那個村子裡的人都是怎麼對你的？你不會不知道吧？」
「老者用嘲諷的語氣這麼回應著她。」
「求你……不要殺掉紫子姐姐，她對我很好…我不想再看到這些了…夕子姐姐已經…我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