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第 143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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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瘦弱的男子已經被壓製著跪在了地上。

燕辭雲打量了他,對著夏英道:「我有話要問他。」

夏英上前給那名男子取出了口中塞著的東西,示意了兩名侍衛先行離開。

「這位是我們大業朝的六皇子。」

那男子得了自由,立即跪拜著道:「草民謝殿下!」

燕辭雲道:「你說你原是為丞相做事的?」

「回殿下,正是,煩請殿下放我進內,與丞相大人一見,便可知真假。」

燕辭雲自上而下的審視著他,道:「你為丞相做的是什麼事,又是如何被納哈部落抓了去的?」

那男子眼中略過一抹猶豫,支支吾吾的道:「這……哦,我原是祁杉祁侍衛手底下的,奉了丞相大人的命,到西邊打探消息,結果途中遇上了納哈部落的人,就被抓了去,如今已然兩年。現下得了自由,自然要第一時間前來復命。」

「那丞相令你打探的是何消息,你又是如何打探的,還有你打探到了什麼,都說來與我聽聽。」

那男子目光一滯。

六皇子與祁丞相本是利益共同體,他以為他不過是問詢一二,即便心有懷疑,最多也不過是帶著他去與祁丞相對峙,卻不料眼前這位金尊玉貴的漂亮公子,根本沒打算要讓他去見祁丞相,還咄咄逼人的就著他話裡的細節逼問著。

原本便是隨口一謅,他自然答不上來。

正想著如何編些說辭,燕辭雲卻是先開了口。

「夏英,去尋些紙筆來。」

他似是知曉男子不會誠實應答,並不打算再去深究男子的謊言。

很快,侍衛便將紙筆遞給了夏英。

燕辭雲淡淡的瞥了一眼跪在身前的人,道:「給他。」

男子看著眼前鋪好的紙筆,滿目的疑惑不解。

燕辭雲緩緩蹲下了身,一雙含情目中不辨喜怒,壓低了聲音,略帶了些警告的意味。

「隨便寫幾個字看看。要好好寫,若敢含糊半分……」

燕辭雲的話還沒說完,那男子便連連叩拜,道:「草民不敢,草民不敢。」

說著,那男子便執起了紙筆,雖是心中疑惑,卻依舊順從的開始在紙上寫了起來。

片刻後。

燕辭雲的目光漸漸變得深邃晦暗,月匈腔間凝聚的憤恨幾欲炸裂。

男子正寫到一半,麵前的紙張已經被人猛的奪了去。

燕辭雲望著那紙張上熟悉而又陌生的字跡,心中幾番情緒上湧,一時間,麵上風雲變換,雙目欲裂。

這字跡,和他一刻鍾前在祁府裡見到的信上的字跡,一模一樣。

可眼前之人就在幾月前,還在西戎部落裡收押著,直到西戎與大業正式議和了,才被交予大業。

在此之前,他一直被納哈部落奴役著,根本不可能寫信到京中。

其實最初夏英說他是為祁丞相做事的時候,他便已然有所懷疑。

雖然之前的一段時間裡,西邊各部落與大業邊境沖突不斷,可是西戎也好納哈也好,即便是要擄掠百姓為奴,最多也就是在邊境上,斷斷不可能侵入到內部的。

可是這人在掙紮叫喊間,使用的口音卻是地地道道的中原口音。一個中原人,怎麼會被納哈擄了去呢?

西境部落深入大業內部作亂這樣的事,隻有那麼唯一的一次。

馬家鎮。

祁懿美消失的那一夜,那些莫名其妙出現的馬賊,已經被證實了是西境部落的人喬裝的。

如果說他是在馬家鎮被擄走的,那麼一切便說的通了。

而今他拙劣的說辭,還有這一手字跡,已然證明了這一切猜想。

他便是祁懿美的護衛。

他沒死,那阿美……定是也還活著的!

祁丞相的信是假的,可是祁懿美還活著的事,卻是真的!

事情的真相在他的心裡漸漸的被還了原,燕辭雲的心因著緊張和激動而飛快的跳動著,幾乎克製不住的露出了幾分急切,一把抓住麵前人的領口,將人提了起來,雙目緊緊的盯著他,急切的問道:「祁懿美在哪!?」

那男子嚇了一跳,驚恐的望著燕辭雲因著狠戾而微微有些扭曲的麵容,並不甚有底氣的辯白著:「祁、祁小公子……不是在青沙江溺亡了嗎?」

燕辭雲目光一凜,並未與他多作廢話,將人扔給了夏英,沉著麵色道:「帶著他,和我一道進祁府。」

說著,燕辭雲已然大步流星的朝著祁府中邁了進去。

夏英領了命,押著那名男子緊隨其後,很快,便來到了祁丞相的院落。

門口處立著的正是祁杉,見著燕辭雲腳下生風的沖了進來,心下裡疑惑著怎麼才剛出去的六殿下又折回來了,莫不是瞧出了書信有異,麵上卻是一片自然,上前幾步道:「殿下且稍等,容祁杉進去稟報一聲。」

然而燕辭雲從頭至尾並未看他一眼,麵色陰沉著,就在他說話間,已然從他身前行過,略帶著幾分怒意,猛的推開了房門。

祁杉愣在了當場,臉上帶了幾分尷尬,眼角裡瞥見燕辭雲身後的夏英,朝著他手中鉗製著的人一看,麵色瞬時劇變。

他……竟然還活著!?

自震驚中回神,祁杉見著燕辭雲和夏英已經行進了門去,心知內裡定然要掀起不小的波瀾,連忙幾步上前將門關了好,又去吩咐了府內眾人不得靠近,親自守在了院子裡。

屋內,祁丞相正坐在書案前,手中執著沾了紅墨的筆,在卷宗上批示著,忽聽「砰」的一聲門被人猛力推開的聲音,沉著麵色站起了身,卻是剛行了幾步,便見著了燕辭雲以及他身後的人。

當年祁懿美假死一事中隱居的部分是交由祁杉來辦的,給祁懿美選的這名貼身護衛祁丞相也僅僅是見過幾麵,加之他現下裡因著長久為奴,瘦骨嶙峋的,已然全不似當年模樣,祁丞相乍看過去,並未瞧出夏英手裡押著的人是何身份。

燕辭雲呼吸淩亂著,一雙微紅的含情眸望向祁丞相,手中的紙張一揮,咬著牙道:「這個人在西境的納哈部落裡為奴了兩年,你手中所謂來自阿美的信又是從何而來的?」

祁丞相眸光中帶了幾分訝異,卻是到底老成持重,麵對燕辭雲的責問,並未顯出半點慌亂。

他低身拾起了那張紙,垂目看了下上麵的內容,眼底裡劃過一抹意外,復又抬頭看向了夏英押著的人,細細的辨認著。

「他既是你派給阿美的,自然是忠心可靠的,想來便是用了刑,也未必肯與我說一句實話,所以我帶著他一道進來了。」

燕辭雲向前邁了一步,一雙漂亮的眼中仿佛蟄伏著噬人的猛獸,望著祁丞相道:「大舅舅,你之前瞞我欺我,我知大舅舅是怕我心死,隻要大舅舅讓他開口講出實情,從前之事,我定既往不咎。」

祁丞相定睛望了燕辭雲半晌。

他從沒見過燕辭雲這般凶狠的模樣,仿佛如果他說一個不字,他便要不計代價的將眼前的一切都毀滅一般。

望向被夏英壓製著跪在地上的人,祁丞相語氣中帶了幾分無奈。

「殿下問你的話,你如實回答便是。」

瘦弱的男子得了令,朝著祁丞相深深的拜了,將祁懿美來到馬家鎮後發生的事盡數講了出來。

「……那天晚上,祁小公子拉著我一道用膳,灌著我喝了好些酒,天黑後,我便睡得很熟。直到半夜裡,外間傳來了馬蹄聲和哭喊聲,我迷糊著起了身,行到院外,見著不遠處馬賊正在作亂,便急忙跑到主子的屋子叫人,不想敲了半天也無人應,情急之下隻好闖了進去,卻不料裡麵空無一人。

我仔仔細細的整個院子裡都找了一遍,主子的屋子裡少了些財物和用品,還有白日裡準備送給那個漂亮女子的女裝也少了一件。我回身拿了兵器便沖了出去,四下搜尋著主子的下落,卻是雙拳難敵四腳,盡管有武藝在身,依舊被追趕而來的馬賊所擒。

後來,他們見我身手好,覺著殺了可惜了,便將我綁了帶了走,一路帶回了納哈部落,我也才知道,原來這夥馬賊是納哈部落的人偽裝的。這兩年裡,我一直在想辦法遞消息回來,無奈尋不著機會,直到前些時日被釋放,才趕回京中,親自來向丞相大人復命領罰……」

祁丞相沉吟著道:「這般說來,你醒來之時,懿美便已經不見了蹤影。也就是說……在馬賊到來之前,她便已經收拾好東西離開了?」

「正是如此,我當時從屋子裡出來,一邊躲避著馬賊,一邊搜尋,其間雖是見著許多屍首,可其中並沒有主子的。若是當晚也沒有別的幸存者見過主子,便隻能是主子一早便計劃好了要甩掉我獨自跑路,根本就不在馬家鎮了。」

祁丞相瞥了一眼身邊的燕辭雲,提著的一口氣終於鬆了。

事情到了這一步,他隻能讓這護衛說出實情,可心底裡也是有些擔憂的。

如果祁懿美真的死了,燕辭雲到底能不能承受得住這個真相。

如今聽到她還活的好好的,心中終是踏實了。

「……殿下?」

燕辭雲仿佛陷入了恍惚之中,聽到祁丞相喚他,眼神才微微有了焦距。

他長抒了一口氣,白皙的手撫上了額頭。

觸手一片冰涼,原來不知在何時,他額上已然覆了一層薄汗。

明明護衛的一段話隻說了半柱香的時間都不到,於他而言卻似百年一般漫長。

他如同是一名等著宣判的囚犯,渾然緊繃著,失去了所有的感知能力,等著命運的審判官,宣讀左右他生死的判決。

祁丞相見著燕辭雲這般情狀,知他是極度緊張後忽的鬆了一口氣有些怔忡,便溫和了聲音勸道:「殿下可要坐下歇一歇?」

燕辭雲的恍惚並未持續太久,很快,他的神色便已然恢復如常。

「大舅舅,這個人我可否帶走?」

祁丞相點頭,道:「自然可以。」

「外甥謝過大舅舅。」

語畢,燕辭雲抬手朝著夏英比了下,便帶著人一道行出了門去。著起了身,行到院外,見著不遠處馬賊正在作亂,便急忙跑到主子的屋子叫人,不想敲了半天也無人應,情急之下隻好闖了進去,卻不料裡麵空無一人。

我仔仔細細的整個院子裡都找了一遍,主子的屋子裡少了些財物和用品,還有白日裡準備送給那個漂亮女子的女裝也少了一件。我回身拿了兵器便沖了出去,四下搜尋著主子的下落,卻是雙拳難敵四腳,盡管有武藝在身,依舊被追趕而來的馬賊所擒。

後來,他們見我身手好,覺著殺了可惜了,便將我綁了帶了走,一路帶回了納哈部落,我也才知道,原來這夥馬賊是納哈部落的人偽裝的。這兩年裡,我一直在想辦法遞消息回來,無奈尋不著機會,直到前些時日被釋放,才趕回京中,親自來向丞相大人復命領罰……」

祁丞相沉吟著道:「這般說來,你醒來之時,懿美便已經不見了蹤影。也就是說……在馬賊到來之前,她便已經收拾好東西離開了?」

「正是如此,我當時從屋子裡出來,一邊躲避著馬賊,一邊搜尋,其間雖是見著許多屍首,可其中並沒有主子的。若是當晚也沒有別的幸存者見過主子,便隻能是主子一早便計劃好了要甩掉我獨自跑路,根本就不在馬家鎮了。」

祁丞相瞥了一眼身邊的燕辭雲,提著的一口氣終於鬆了。

事情到了這一步,他隻能讓這護衛說出實情,可心底裡也是有些擔憂的。

如果祁懿美真的死了,燕辭雲到底能不能承受得住這個真相。

如今聽到她還活的好好的,心中終是踏實了。

「……殿下?」

燕辭雲仿佛陷入了恍惚之中,聽到祁丞相喚他,眼神才微微有了焦距。

他長抒了一口氣,白皙的手撫上了額頭。

觸手一片冰涼,原來不知在何時,他額上已然覆了一層薄汗。

明明護衛的一段話隻說了半柱香的時間都不到,於他而言卻似百年一般漫長。

他如同是一名等著宣判的囚犯,渾然緊繃著,失去了所有的感知能力,等著命運的審判官,宣讀左右他生死的判決。

祁丞相見著燕辭雲這般情狀,知他是極度緊張後忽的鬆了一口氣有些怔忡,便溫和了聲音勸道:「殿下可要坐下歇一歇?」

燕辭雲的恍惚並未持續太久,很快,他的神色便已然恢復如常。

「大舅舅,這個人我可否帶走?」

祁丞相點頭,道:「自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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