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第 171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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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大人,說起來有一事,我忘記告訴你了。之前曾有大夫來瞧過,說我在外漂泊期間受了寒,身子有所虧空,如今不易有孕。辛苦桓大人安排了這一切,隻可惜,我卻是要辜負了大人的期望了。」

桓亦如靜默的打量著她。

「我已跟在太子殿下身邊數月,如今依舊腹中空空,足以證明我所說的話。何況我是否說謊,大人尋醫者來一看便知。」

桓亦如雖未言語,不過眼中的神色顯然已是信了。

他起身出去喚了人,很快,馮儀便領著一位蓄著白須的老大夫進到了內裡。

祁懿美配合的看了診,老大夫將腕枕收回到了木箱之中,望著桓亦如道:「大人,夫人確是身子有所虧損,寒涼入體,有些血淤滯氣之症,不過並不甚要緊,夫人之前用的藥都是上好的對症之物,調養了幾月,如今已然見好,待老夫再為夫人開一些,吃上兩三月,便可痊愈了。」

桓亦如點了頭,又問道:「也就是說,她如今的狀況,確實不易有孕?」

「正是,不過這本就不是什麼大毛病,調養幾月,便無礙了。」說著,他觀察著桓亦如的神色,又討好的道:「大人若是想要夫人盡快生子,倒也不是全無法子。」

「說說看。」

「大人,夫人如今的情況不過是略略虧損,老夫可以開些大熱大補的坐胎藥,夫人飲下,便可解一時之症,正常受孕。隻是此法乃是急於求成,過於激進,於母體不益,產後必會虧空,日後怕難再有子嗣,更有甚者,許會落下病來,影響壽數。」

他看得出來,這位掌權的桓大人似乎急於求子,而他殘忍的聲名在外,定不會在意這一個女子的身子,老大夫思量著,自己的這個法子應正得他歡心。

祁懿美手指微動,心好似被揪了起來,暗裡打量了桓亦如。

桓亦如坐在祁懿美身側,並未多作思量,開口道:「罷了,正常徐徐進補便是。」

這一下不隻是祁懿美,連那老大夫也怔了一下。

「……是,大人。」

桓亦如起了身,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帶著人一同出去了。

行在銀裝素裹的院子裡,他望著站在院門處滿麵沉重的桓天傑,竟意外的鬆了一口氣。

心頭因著他與祁懿美要同床共寢而生出的那股子沉悶,也散了去。

罷了,如此也好。

--

那一天大夫來看過了之後,桓亦如並未再理會於她,而生子的劫數也算是暫時過去了。

得益於桓亦如這突然的「仁慈」,祁懿美也終是可以緩一口氣了。

雖然她依舊不信一個無心之人會改變,可眼下他的所做所為,至少說明了他確實是不願傷害她的。

那麼也許,她與他虛以委蛇著,真的可以活著回到雲妹的身邊去。

看過大夫後沒幾日,宮中又再度發生了劇變。

祁懿美作為被關著的人,並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麼,隻是知道燕辭雲不知是使了什麼法子,令與桓亦如交好的京備軍統領倒戈,吳家手上的兵力並不多,加上桓亦如自己的,也遠比不上京備軍的數量,於是不得不帶著四皇子,還有幾位心腹和祁懿美,一同逃出了京城。

一路上,又不時傳來消息,與吳家同盟的兩個州亦投向了燕辭雲,局勢迅速逆轉。

為了出逃順利,吳家人和桓亦如兵分兩路出行。

出逃的前兩夜還好,隻是到了後麵,因著趕路過於緊急,吃住皆得不到保障。

第五日夜裡,幾人不得不宿在了山上。

冬日裡本就寒冷,山上更為尤甚,雖是尋了洞穴,搭了帳篷生起了火,祁懿美依舊難以在荒郊野外入睡。桓亦如見她精神不濟,望了邊上為她倒著熱水的馮儀,命令了她將自己的大襖送給了祁懿美。

祁懿美自然不肯要,隻是馮儀的眼中盡是恐懼與哀求,半垂著頭不敢看人,也隻好不再言語,默默的收下了。

馮儀是如此懼怕著桓亦如。

到了深夜,眾人皆歇下了,兩個姑娘家單獨住在同一個帳蓬裡,祁懿美伸手取下了披在最外麵的大襖,還給了馮儀。

馮儀自搭好的簡易床鋪上起了身,回頭望了她一眼,抬手將身上放著的大襖拂了下去。

祁懿美無奈,其實自她被桓亦如抓來之後,馮儀眼中對她的厭惡雖是克製,卻依舊躲不過她的眼睛。

她心裡恨她,卻又不得不伺候她,討好她。

「他們已然睡下了,不會有人來我們的帳子裡查看,桓亦如也不會知道你將大襖穿了回去。」

馮儀抿著嘴角,躺回被子,倔強的背對著她,一言不發。

麵對這樣的馮儀,祁懿美幽幽的嘆了一聲。

「你就是討厭我,也犯不著和自己的身體較勁吧。你凍這一晚上,若是起了風寒,之後的行程裡,想也知道桓亦如是不可能停下來讓你養病的,你若跟不上眾人,最有可能的結局就是被遺棄在這深山雪林之中,飢寒交迫中孤獨的死去。」

馮儀依舊不肯言語,然而背對著祁懿美的身軀卻是微微顫抖著,祁懿美起初以為她是冷得起了寒戰,直到聽到了細碎的哽咽,才發覺她是哭了。

許是這深山之中,寒夜淒涼,馮儀這多年來心中的苦盡數的湧上了心頭,借著被迫給出大襖一事,傾泄了出來。

祁懿美沒再言語,靜靜的聽著她壓抑的哭聲,許久,馮儀才起身坐起,拾起了大襖。

重新穿上了厚衣裳,馮儀的身子漸漸的暖和了起來,可內心裡,卻是愈發的冰涼一片。

這就是桓亦如,是她小心翼翼伺候了三年的主子,她體貼他照顧他,柔順的依附他,他卻為了一個違逆他的祁懿美,全然不顧她的死活。

她也是人啊,她也會冷,會餓,會難過……

眼淚順著眼角流下,她伸手抹了去。

少女時期的她,看到有如天神般降臨在麵前的他,聽著掌權的桓大人看中了她,要她入府,想象著將來做上權臣夫人,被虛榮沖昏了頭腦,一心要跳入這富麗華美的圈子裡。

她想,他有權有勢,貌美富有,即便是不能做一個男人,她也不在乎。

如今再憶當年事……如果她不曾因著年少自負美貌,貪戀於他帶來的榮華和他傾世的容顏,而是平平常常的嫁入小戶人家,做人家的妻子,兒女成群,平平淡淡的過一生,該有多好。

眼淚越流越多。

「桓亦如……待你不好?」

馮儀冷笑了聲,淚光中帶了幾分不屑,瞟了她一眼,道:「不用你可憐我,你自己又比我好到哪去,大人眼下雖是看中你,可想來也不過是視你為一時的玩物,我倒要看看,將來你是如何淒慘收場的。」

這話中滿滿的憎恨與惡意令祁懿美怔了下,微攏了眉,道:「你大可不必對我這般敵視,你沒能如願成為高官夫人,如今又像個伺候人的下人一般,皆是桓亦如造的孽,你該恨的是他,而不是我。你我皆是受害者,應該站在同一戰線上,而不是彼此仇恨。」

馮儀卻是惡狠狠的望向她,道:「我為何不恨你?是,當初是我自己鬼迷心竅,貪慕一時的榮華富貴,可若不是你,我便是千般招數使在他身上,他也不會看我一眼的,又怎會落得今日的光景?我恨你,恨不得你去死!」

聽著馮儀這般怨毒的話語,祁懿美不由也生了幾分心氣,笑了一聲,道:「這罪名我可不擔。我聽說你當年是自願跟著桓亦如的,你如今也承認,是因著戀慕榮華,而我想,桓亦如這樣的人,想來也定不會在感情上欺騙你,他應該一開始,就沒提過情啊愛啊的,那其實你們之間本可以簡單的概括為一場交易。

他想要你在他的身邊,陪伴他,你想要他的權勢和富貴,雖然權臣夫人沒做成,可這府裡這麼多年就你一個女主子,這答應給你的權勢與富貴,想來還是沒少你的吧。」

馮儀有些心虛的別開眼,吸了吸鼻子。

確實,她起初想要的東西,都得到了,桓亦如給她帶來了風光,令她和她的家人在十裡八鄉都是威風的,別說是縣令老爺,便連郡守都親自登門討好,至於錢財更是數不盡,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從前隻能羨慕看著的城中富豪才能用的那些奢華物件,如今見過了更好的,竟是已然瞧不入眼了。

尤其是自從這位夫人被帶進了府裡,因為要她貼身看著,桓亦如又送了她房屋良田,還有許多名貴的珠寶首飾,她雖是做著下人的活,可得到的報酬卻是許多人一輩子也賺不到的。

「馮氏,你既得了這些好處,便該履行一開始交易時說好的責任,就如同碼頭的苦力出賣勞動,得了好處,就要付出辛苦,我雖同情你如今受了委屈,可恕我直言,你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了,桓亦如雖未如一開始說的一般娶你,可以前也不曾虧待過你。」

其實說起來,馮儀過的並不算多不好。作為府裡唯一的女主子,每個人都對她恭敬有加,她用度奢侈,除了要在桓亦如麵前做小伏低,忍受他的淡漠輕視,幾乎沒有什麼不順心的事。

馮儀的目光怔怔的,祁懿美的話縈繞在心頭,漸漸的原本的悲傷竟也散了許多。

這幾年桓亦如雖是輕視她,可卻不曾虧待過她,她本就是圖他的權勢富貴,如今她已經如願的過上了想要的奢華生活,本也沒什麼可怨的。

隻是,她也是個女人,她也想有人疼她愛她,關心她。

是啊,祁懿美說的沒錯,桓亦如在最初便直白的說明了來意,彼時的他其實並未說一定會娶她,隻是說想讓她陪著他而已,他對她沒有感情,這些她都知道。

可是她總想著,自己這般貌美,又最擅撒嬌,原來鎮裡的公子們都跟在她身後,任由她擺布,如今不過是一個太監,將來,她定能憑著自己的本事,成為至高無上的官夫人,被寵在手心裡的。

是她不知天高地厚,以為可以打動他,卻不知,他這樣一個人,根本沒有心,更不可能動情。

然而祁懿美卻打破了這種不可能。

這讓她如何能不恨,尤其每當她對著鏡子,想到那個人通過自己這張臉看著的是別人,就恨入骨髓。

「今天大襖的事確實是委屈你了,隻不過這並非我的本意,你若因此而生了怨恨,該恨的人也不是我。你走到今日,也不算多悲慘,你若心中有怨,該怨的人也是桓亦如,甚至是曾經與他交易的自己,而不是我這個無辜之人。何況你若真的覺得自己如今處境不好,努力改變便是,在這裡怨天尤人又有何用。我言盡於此,你好自為之。」

說著,祁懿美翻身躺了回去。你如今也承認,是因著戀慕榮華,而我想,桓亦如這樣的人,想來也定不會在感情上欺騙你,他應該一開始,就沒提過情啊愛啊的,那其實你們之間本可以簡單的概括為一場交易。

他想要你在他的身邊,陪伴他,你想要他的權勢和富貴,雖然權臣夫人沒做成,可這府裡這麼多年就你一個女主子,這答應給你的權勢與富貴,想來還是沒少你的吧。」

馮儀有些心虛的別開眼,吸了吸鼻子。

確實,她起初想要的東西,都得到了,桓亦如給她帶來了風光,令她和她的家人在十裡八鄉都是威風的,別說是縣令老爺,便連郡守都親自登門討好,至於錢財更是數不盡,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從前隻能羨慕看著的城中富豪才能用的那些奢華物件,如今見過了更好的,竟是已然瞧不入眼了。

尤其是自從這位夫人被帶進了府裡,因為要她貼身看著,桓亦如又送了她房屋良田,還有許多名貴的珠寶首飾,她雖是做著下人的活,可得到的報酬卻是許多人一輩子也賺不到的。

「馮氏,你既得了這些好處,便該履行一開始交易時說好的責任,就如同碼頭的苦力出賣勞動,得了好處,就要付出辛苦,我雖同情你如今受了委屈,可恕我直言,你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了,桓亦如雖未如一開始說的一般娶你,可以前也不曾虧待過你。」

其實說起來,馮儀過的並不算多不好。作為府裡唯一的女主子,每個人都對她恭敬有加,她用度奢侈,除了要在桓亦如麵前做小伏低,忍受他的淡漠輕視,幾乎沒有什麼不順心的事。

馮儀的目光怔怔的,祁懿美的話縈繞在心頭,漸漸的原本的悲傷竟也散了許多。

這幾年桓亦如雖是輕視她,可卻不曾虧待過她,她本就是圖他的權勢富貴,如今她已經如願的過上了想要的奢華生活,本也沒什麼可怨的。

隻是,她也是個女人,她也想有人疼她愛她,關心她。

是啊,祁懿美說的沒錯,桓亦如在最初便直白的說明了來意,彼時的他其實並未說一定會娶她,隻是說想讓她陪著他而已,他對她沒有感情,這些她都知道。

可是她總想著,自己這般貌美,又最擅撒嬌,原來鎮裡的公子們都跟在她身後,任由她擺布,如今不過是一個太監,將來,她定能憑著自己的本事,成為至高無上的官夫人,被寵在手心裡的。

是她不知天高地厚,以為可以打動他,卻不知,他這樣一個人,根本沒有心,更不可能動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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