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6章 爹娘相認(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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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王顯然也擔心蘭霜,立刻就說:「跟我來!」

鹿燼忍了忍,終究是想著蘭霜這些年過得很苦,便一起跟了上去。

厭西樓立刻也追了上去。

鹿歸見大家都走了,忙在後麵追著跑:「爹,等等我啊!」

但顯然,鹿燼壓根沒回頭,假裝沒聽到,根本不在意。

黎素素想著這麼近的距離,鹿燼不可能沒聽到鹿歸的聲音,當時她就狐疑地看向鹿歸,遲疑地說道:「你是你爹娘抱來的?!」

鹿歸:「……」

鹿歸也懷疑自己不是親生的了。

然後追到前麵大殿,他看著厭西樓也跟著進去了,就要也進去,結果大門一關,直接將他關在門外。

鹿歸:「……」

黎素素心裡肯定了一件事,自己要想拜師鹿燼的話,靠鹿歸是屁用沒有的,這事還得靠鹿雁,於是她臉上對鹿歸的嫌棄更深了一些,往旁邊挪了兩步。

鹿歸轉頭就想和黎素素解釋一下,結果就看到了她這個神色,當時就心塞得不行。

同樣被關在門外的鐵拳握了握拳頭,也很心塞。

到了狼王殿裡,鹿雁在狼王的指引下,將蘭霜在一張大床上放下。

然後她坐在床邊,小聲喊:「阿娘,阿娘?」

但床上的蘭霜臉色蒼白,卻沒有半點動靜。

鹿燼已經哭得沙啞的聲音從後麵傳來他說:「我來看看。」

鹿雁讓開了身體,但阿娘握住她的手卻不願鬆開,她便也緊緊握著阿娘的手沒有鬆開。

鹿燼便替蘭霜把了脈,很快,他的臉色很是心疼,他說:「你阿娘隻是這些年的鬱氣一下排解不掉,緩不過勁來,休息一下就好了。」

鹿雁點點頭:「嗯嗯!」

旁邊的狼王見自己被忽視了,就有些不高興,但他的不高興隻是針對鹿燼,他看著鹿雁那張靈動的小臉,便笑眯眯地說:「你是蘭霜的女兒?鐵叔有個兒子,生得極俊,依叔看,與你正相配啊!」

他的聲音與鹿燼是截然不同的,顯得極為狂放不羈,不拘小節,一如他俊美疏狂的臉。

鹿燼一聽這話就冷了臉,看向狼王的臉色很不好看,周圍危險的氣息又開始醞釀——此人試圖奪走他的妻子不算,還要搶走他的女兒,是可忍孰不可忍。

狼王見了鹿燼這神色,也挑了挑眉,臉上寫著『不服就乾我立刻就給你乾倒!』

鹿燼當場就要拔刀。

鹿雁趕緊就說:「爹,等等,等等,一切等阿娘醒來再說!」

起碼這狼王不壞,得先問問阿娘與這狼王到底什麼關係。

鹿燼聽了女兒的話,看向女兒時,臉上的神色立刻就柔軟下來,聲音溫柔:「爹聽囡囡的。」

鹿雁又問鹿燼:「爹爹,要不要餵阿娘吃些什麼丹藥?我這裡有許多聖醫穀的丹藥。」

說著話,她低下頭就去翻芥子囊。

「不必,你娘本身就是醫修,所習功法能自動修復身體,你娘隻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鹿燼笑容溫柔,說話時更是柔和,仿佛生怕自己說話聲音重了一點就會嚇到女兒一樣。

鹿雁聽了,就放心了。

狼王冷哼了一聲,也懶得與麵前這一看就處處不如自己的男人多說,他轉頭先看了幾眼鹿雁,然後想起什麼,轉頭看了一眼旁邊站著的厭西樓。

他原本並沒多注意厭西樓,可現在無聊,就多看了一眼。

這一看,他的瞳孔微縮,一張臉都變了,抬腿朝前就跨了半步:「你……」

厭西樓的注意力都在鹿雁身上,察覺到有人盯著自己看,便皺眉朝著對方看了一眼。

他看到是那狼妖,心裡不屑的很,微微抬著下巴,顯然,姿態高傲得很。

他堂堂未來九尾天狐才懶得與一隻狼妖多說話。

狼王的大眼微微睜大了一些,壓低了聲音湊過去,態度裡竟是有些恭敬,他問:「你是誰?」

厭西樓就哼了一聲,雙手環月匈:「你都看出來了,何必再問?」

憑借對方渡劫境的修為,不可能看不穿他是什麼。

就連他是斷了一尾的九尾天狐,他也是看得出來的。

狼王一聽厭西樓如此強橫的態度,略微有些不適應,畢竟他是北狼窟的王,這裡的妖族從來沒有像是他這樣和自己說過話,他乾咳了一聲,忍不住又看他,眼底裡滿是疑惑,顯然有許多不解。

厭西樓猜想這狼妖肯定是知道一些以前的事情的,也就故作深沉,堅決不會在這狼妖麵前露怯,暴露自己壓根不記得從前的事這件事。

他高傲地揚起頭,臉上盡是暴躁不好惹的神色,一張臉上就寫著『我很不好惹你可千萬別來惹我!』

狼王便硬生生壓下了自己心頭的疑惑。

此時氣氛忽然就安靜了下來,狼王看看床上的蘭霜,再看看床上坐的小姑娘,再看看對麵的灰布衣衫男人,最後看了一眼厭西樓。

他沉默一會兒,決定就等在這,不動了,並朝外大喊了一聲:「婚禮擇日再辦!」

那一聲大喊惹得鹿雁和鹿燼立刻轉頭看向他。

狼王也意識到自己剛才那一聲吼過於嘹亮了,扌莫了扌莫鼻子乾咳了一聲,沒再作聲。

四個人就這麼在這屋裡守了一晚上。

後來鹿雁爬上床,躺在了蘭霜身側,閉上眼輕輕抱住了她,等著阿娘緩過勁來。

而門外的土豆精鹿歸和黎素素在台階上坐了一晚上,祭奠自己削了一晚上還吃不到的蘿卜。

夜風吹啊吹,吹得兩人身上涼颼颼的,心裡也涼颼颼的。

……

蘭霜睡了很久,這是她很久很久以來第一次在睡後做美夢。

夢裡,她回到了過去,她每日都在笑,臉上的神色是那樣柔軟,她抱著懷裡的寶貝,世間便沒有比這更高興的事。

她聞到了一股好聞的梅花香縈繞在鼻端,她知道,那是女兒身上的香味,好聞得令她總想抱著她不撒手。

蘭霜深呼吸了一口氣,麵頰還帶著笑。

臨近清醒的時候,昨天發生的一幕幕便猛地躥入腦中,她呼吸一窒,一下子清醒了,睜開眼睛。

下意識想坐起來時,蘭霜偏頭就看到身側躺著的環著自己月要的小姑娘,她緊繃著的情緒瞬間放鬆了下來。

此時距離得近,她看得清楚,她可以仔仔細細地看女兒。

蘭霜的眼睛一寸寸一遍遍地看著鹿雁的臉,逐漸的,麵前這張靈動的臉便與很多年前她抱在懷裡的那個嬰兒重合到一起。

她又想哭了,可她知道自己不能哭,萬一再將眼睛哭得更不好,便不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女兒了。

這些年,她一直在找女兒,但是隨著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她的希望已經逐漸變成了絕望,隻有腦子裡的執念在支撐著她——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哪怕後半句不敢去想,但是她一定要去找。

鹿雁其實早就醒來了,她感覺阿娘一直在看自己,沒過一會兒又感覺阿娘湊了過來,額頭貼著她額頭,親了親她的臉。

那動作輕輕的,似不敢吵醒她。

她這才是睜開眼,看著近在咫尺的阿娘美麗的臉,和哭腫了的眼睛,便伸手抱住了她:「阿娘。」

蘭霜又要哭了。

鹿雁忙說:「阿娘不要哭,以後雁雁都陪在阿娘身邊,不離開。」

蘭霜努力吸了吸鼻子,忍住了要掉下來的眼淚,點點頭:「嗯。」

鹿雁心裡想著,以後要給阿娘寫一本《讓人開心的笑話一千零一夜》,這樣讓阿娘每天看都笑。

旁邊或是依靠著床,或是站著,或是坐在地上的三個大男人看到這一幕,誰都沒說話。

蘭霜今天心情平靜下來了,她握緊了鹿雁的手,問她:「這些年,囡囡是怎麼過的?小時候都發生了什麼事情,還記得多少?」

她如今肯定,當初女兒肯定是被人偷走的。

當初女兒那樣小,是絕對不會自己跑的。

鹿雁見阿娘笑容溫婉柔和,想了想,也不想隱瞞,她像是告狀一樣說道:「阿娘,當初我是被無涯穀的寧風免偷走的……」

她將寧風免如何將自己偷走,如何偽造自己死亡,又如何把自己關在孤峰十六年還稱她為阿四,還有後來等他十六歲那年將她帶去無定九幽替換靈心魂魄來鎮壓妖魔一事都說給蘭霜聽。

當然,她絕對不會忘記和阿娘說當初厭西樓如何下到無定九幽,將自己帶出來,並且背著自己走出冰天雪地,看到如今的世界。

鹿雁忍不住就將厭西樓誇了個天花亂墜,「要不是恩人,我現在都不能見到阿娘的!恩人真的特別特別好!」

有些話聽得一旁的厭西樓都忍不住紅了臉。

平時小器靈誇他時,他覺得她說得特別對,從來不會羞澀,怎麼今天她再這麼一說,他就那麼緊張呢?

他堂堂未來九尾天狐……

蘭霜安靜認真地聽著,聽到自己女兒竟是被那寧風免如此對待,又將她封印在無定九幽千年之久便肝火燒起。

她的臉色冷冰冰一片,「原來是無涯穀害我與囡囡分別多年,原來是這寧風免傷我兒如此之久,囡囡放心,等阿娘離開這裡,阿娘替你鏟平無涯穀,雞犬不留!」

旁邊的鹿燼先前隻聽沈霧海說過,可如今聽女兒自己說出來,也是氣得不行,忍不住握緊了刀。

「所以,清清,我們什麼時候和女兒一起離開這裡?」

蘭霜話語一頓,目光冷冷地看向一旁的鹿燼,算是正式看他一眼,然後嘴裡說出來的話冷冰冰的,「你沒看好女兒還有臉站在這裡?出去!」

鹿燼那張清雋溫雅的臉瞬間就紅了紅,白了白,似有什麼話要說,又嘆了口氣,什麼都沒說。

鹿雁拉了拉蘭霜的手,道:「阿娘,現在我都回來了,這件事不怪爹爹的,都是寧風免陰險狡詐!」

蘭霜冷冰冰的臉轉向鹿雁時便柔軟了下來,她扌莫了扌莫鹿雁的臉,說道:「別替他說話,寧風免固然該死,但是,若不是你爹沒看好你,也不至於我們母女分別這麼多年。」

鹿雁偷偷朝著一旁的爹爹看了一眼,就看到他臉色蒼白,顯然心裡不好受。

她剛想再說些什麼,就聽阿娘直接柔聲說道:「囡囡,阿娘今天不想提他。」

鹿雁看著阿娘一雙眼裡似有火與傷痛,便沒有再說,她掃了一眼旁邊站著的狼王和厭西樓,又小聲說道:「阿娘,那你和他是怎麼回事呀?阿娘要嫁給他嗎?」

聽到鹿雁問這個,鹿燼握著刀的手又緊了幾分。

蘭霜聽了愣了一下,眉頭皺了一下,道:「別聽他胡說八道。」

鹿燼鬆了口氣,但一旁的狼王卻湊了上來,操著低沉野性的嗓音,說著委屈的話:「你都掉進我懷裡了怎麼能不負責啊?!」

蘭霜無語,懶得搭理,她察覺到鹿雁的修為如今才築基,又想到鹿雁的魔心體質,便說道:「囡囡隨阿娘在這裡住一段時日,阿娘替你好好調理身體,這裡的靈氣濃鬱,修煉能事半功倍,雖然以後有阿娘保護你,可自己也要有足夠保護自己的能力。」

鹿燼一聽這話,剛剛放下來的心又提了上來,他啞著嗓音忍不住喊:「清清……」

蘭霜回頭就冷冷瞪他:「你閉嘴!」

狼王一見蘭霜對鹿燼說話的態度如此凶殘,立刻心裡也舒服了,站在旁邊老老實實地說:「願意住多久就多久!」

蘭霜沒理會狼王,反而將視線看向了在場第三個男人——厭西樓。

厭西樓立刻挺起月匈膛,俊美的臉一片嚴肅,勇敢對上蘭霜的視線。

蘭霜認真上下打量了一眼厭西樓後,冰雪一樣的臉上露出一抹柔和的笑容,她沖厭西樓招了招手,道:「你過來。」

厭西樓莫名就很緊張。

這種緊張完全無法形容,導致走路過去時都同手同腳了起來。

蘭霜的聲音很溫柔:「今年多大了?」

厭西樓遲疑了一下,似乎在猶豫。

蘭霜以為他是看到剛才自己冷漠的樣子害怕,便溫柔鼓勵他:「你救了我女兒,我當感激你的,別害怕。」

厭西樓想了想,就說了:「八千八百一十八歲。」

蘭霜:「……」

鹿燼:「……」

鹿雁:「……」

狼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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