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61章 可真厲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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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裡很安靜,隱隱約約的,鹿雁卻能聽到輕柔的風從耳邊吹過的聲音。

她盯著樹上的厭西樓看,對方也在看她。

誰也沒吭聲。

好一會兒後,鹿雁忍不住先開口,她的聲音很輕,帶著些試探:「恩人?」

厭西樓笑著。

周圍的光太烈了,鹿雁看不太清楚他眼底的笑意,隻見到他拿起酒葫蘆,仰起脖子又喝了口酒。

喝完酒,他晃了晃酒葫蘆,顯然,酒葫蘆空了,他似乎有些不滿,腿在樹上晃盪了幾下,從樹上一躍而起,跳到了懸崖上。

他就站在那兒,身後是懸崖,身前是鹿雁,風吹得他的衣袍翻飛,頭發也有些亂。

鹿雁昂起頭眯著眼,怎麼都看不清他的臉了,隻能朝前又走了幾步,高聲喊他:「恩人!」

對方沒有反應。

這令鹿雁有一點不安,好像他會隨時消失一樣。

鹿雁咬了咬牙,朝前快跑幾步,不允許厭西樓從眼前消失,她伸出兩隻手,一把撲進厭西樓懷裡,兩隻手牢牢環住他的月要。

抱住他了,才有點真實感。

鹿雁再次仰頭,一雙眼灼灼地看著厭西樓,她眼睛都不眨一下,總算是看到厭西樓的臉。

光暈下,他的臉依舊很好看,俊美明麗,誰都比不上的美貌,那雙清澈的眼睛低頭凝視著她,嘴角勾著淺淡的笑,有些無奈,也有些好奇。

他開口的聲音也和從前一樣清朗,他問:「你這個小姑娘怎麼亂抱人呀?」

鹿雁:「……」

鹿雁心裡一緊張,立刻就問道:「恩人,你不認識我啦?」

厭西樓輕輕拍了拍鹿雁的手臂,雖然看著她的神色有些陌生,可態度卻依然是親昵的,他哼了一聲,道:「我是不認識你這個小姑娘,但你既然能來這裡,肯定與我關係不一般。」

鹿雁不知怎麼的,聽了這話就有點想哭。

什麼疼痛這會兒都感受不到了,一邊難受恩人竟然不記得自己了,一邊又欣慰恩人對她依然好,沒有直接推開她。

厭西樓掃了一眼四周,隱隱的金光在周身流竄,顯然有契陣即將落下。

他想了會兒,輕輕嘆了口氣,又抿著唇笑了一下,低頭又拍了拍鹿雁的手臂,道:「先鬆開我。」

鹿雁:「我不!」

她總覺得鬆開了厭西樓,他就會跑了。

厭西樓無奈,朗朗聲音似君子,他又笑了一下,好像不和小姑娘置氣的語氣,他抬手將那隻酒葫蘆重新拿了起來,然後說道:「你看,我酒葫蘆裡沒酒了,我想喝酒了,你能替我去弄一點來嗎?」

鹿雁看向那隻酒葫蘆。

他骨節分明的手握著酒葫蘆,極為白皙好看,似乎為了證明他說的話是真的,他還將酒葫蘆倒過來晃了晃。

確實是沒有酒了。

鹿雁皺眉,心想,她去哪裡弄酒呀?

厭西樓笑:「你鬆開我,我自己去弄。」

鹿雁:那不行的,不能鬆開。

厭西樓沒辦法了,一把攬起她,朝著懸崖邊走了幾步,再往前,就是一望無盡的深淵了,雲霧在下方繚繞,令人心慌。

他低頭看鹿雁,道:「酒在下麵,你現在鬆開還來得及,我要跳下去了。」

鹿雁往下看了一眼,毫不猶豫地抱緊了厭西樓的月要,用力點點頭:「我跟恩人跳!」

厭西樓一怔,盯著她又看了一會兒,不滿地咕噥一聲:「真傻,那我真跳了啊?」

鹿雁:「跳啊!」

厭西樓就真的跳了,他朝前抬腿一步,再抱著鹿雁反身,背朝下,麵朝上,風呼嘯著從他們身邊掠過,鹿雁就在他懷裡,看見頭頂上方像是一處牢籠,一個圓形的牢籠,將他束住的牢籠。

現在,這牢籠離他們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而周圍的雲霧也越來越濃,越來越濃,伸手不見五指,什麼都看不清了。

鹿雁的身後又傳來一聲笑,瀟灑落拓,無所畏懼,他問:「怕啦?」

她還不明白他這話的意思,但是她知道,他不僅僅是她的恩人,他還是厭西樓,那個一劍劈出妖域的九尾天狐。

阿槐說過的,結魂契時,會見到厭西樓真正的神魂。

這就是了,這一定就是。

鹿雁小臉嚴肅,擲地有聲:「不怕。」

厭西樓沒說話,又笑了一下。

他似乎很喜歡笑。

這山崖似乎很深很深,他們往下墜了很久,都還沒墜到崖底,但鹿雁卻看到了周圍的灰暗雲霧正在被金光陣符吞噬,那萬丈光芒足以將這裡的一切照亮。

有兩道金光從陣符裡躍出,化作兩道光束,交纏著朝著她與厭西樓沖來。

鹿雁隱隱知道那是什麼,她有些緊張,扭頭朝上想去看看厭西樓的臉,但是,以她現在的角度,怎麼都看不到他的臉色。

隻看到他光潔漂亮的下巴。

他像是注意到她在看他,聲音慢吞吞地問:「哎呀,你害怕了呀,後悔了呀?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哦!」

厭西樓依舊是在笑,好像知道現在正在發生什麼,又好像是在勸鹿雁終止這件事。

鹿雁學著厭西樓平時的語氣,哼了一聲,道:「我害怕什麼?我有什麼害怕的?我有什麼後悔的?恩人你快閉嘴吧!」

鹿雁話音落下的瞬間,那兩束金光便分別躥進了鹿雁和厭西樓體內,穿心而過,金光將兩個都籠罩住了。

厭西樓沒有什麼別的感覺,可鹿雁有。

鹿雁很疼,像是有一把利刃割開了自己的靈台,挖出自己的金丹,肌骨都不是自己的了,神魂被硬生生切割開來,鑽心的疼。

她的臉色一下子就白了,卻硬是咬著唇沒吭聲。

他們還在不斷下墜,雲霧卻在快速散開。

鹿雁想起來了,這雲霧就像是當初她在厭西樓的靈府裡見到的那樣。

那時候,腳下的一片盛開著花草,可花草外是一片什麼都看不清的濃霧。

但現在,濃霧在散開,周圍的天光好像一下子亮了起來。

鹿雁白著臉,睜大眼睛去看,還沒來得及與身後的厭西樓說話,便感覺他的手托著她的月要,一股溫暖的靈力從她後月要傳來,神魂處的疼痛一下子緩解了許多。

身後沒有聲音,鹿雁看著周圍徹底明亮了下來,她看到了一重重高山翠林,看到了有飛鳥在山澗徘徊,看到了藍天白雲。

耳旁的風越來越大了,在墜向不知何處深淵時,鹿雁一點都不害怕,她甚至有些激動,有些高興。

雖然這個恩人好像和從前有些不一樣,但他依然很好。

她的恩人,厭西樓,無論何時都很好。

最後疼痛消失的瞬間,鹿雁眼底最後看到的是一片彩虹,隨後她便徹底失去了意識。

唯一沒忘記的,便是緊緊抱住厭西樓。

……

荊北緊張地看著地上手握著手倒下昏迷了的兩人,再抬頭看了看阿槐,忍不住問道:「堂兄,他們現在怎麼樣了?魂契結成了嗎?」

相思樹下,剛才誰都看到了一陣耀眼的金光亮起,繁復古老的陣圖在兩人腳底下生成。

那金光太耀眼了,所有妖族都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而等金光散去時,看到的就是厭西樓和鹿雁雙雙昏厥在地上的樣子。

阿槐蹲下身來,用那張蒼老的臉先湊近了厭西樓,仔細看了看,再用凝重的神色朝著鹿雁看過去。

所有妖都很緊張,屏住呼吸,荊北也一樣。

荊北都揪住了月匈前的衣襟,壓低了聲音,問:「怎麼樣?」

阿槐抿了抿唇,抬起頭鄭重地與他對視,道:「我不知道。」

荊北:「……」

一口緊張的氣就這麼散了出來。

阿槐又說:「但應該是成了。」

雖然天狐和人族的魂契,他沒有見到過,但是,剛才那金光沒有錯,就是結魂契時會有的光。

阿槐再看看厭西樓和鹿雁,想了想,說道:「把他們送到床上躺著吧,等他們醒來就知道了。」

妖群裡,有妖忍不住好奇,小聲問道:「妖皇大人結魂契後,是不是就會重新長出第九尾了?」

其他妖沒跟著詢問,但是一雙雙好奇的眼神裡盡是這個意味。

大家都想這個答案。

阿槐也阿槐也緊張,但阿槐現在不知道。

他不敢肯定,怕讓所有妖失望。

阿槐吩咐荊北:「快送他們去休息吧。」

荊北點點頭,忽然化身大九尾天狐,低頭咬住厭西樓往背後一甩,再同樣叼起鹿雁,也往背後一甩,整個狐優雅又迅速地朝著那棟青磚大屋走去。

在他的身後,許多妖族都跟在後麵。

他將兩人平放到了一張床上,然後再看看鹿雁,再看看厭西樓,從屋子裡出來,再將門關上。

然後荊北轉頭看著身後跟來的無數妖群,化作人形立在門前,神仙一樣清雅的臉上是無奈,他道:「別堵在這,該乾什麼就乾什麼去。」

「我們不走,我們要看著樓爺爺醒來!」

「我們都等著,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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