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61章 可真厲害(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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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北聽了就點點頭,反正他也不想走,就守在這好了。

他一撩衣擺,在門前席地而坐。

而此時,妖域外域內,鹿歸、黎素素、鹿燼、蘭霜四人終於集合在一起。

外域靈氣稀薄,更像是妖域防禦用的,到處都是小機關,四個人忙活了這麼久,累得不行。

好不容易找了一塊沒有機關的空地,黎素素就從芥子囊裡搬出了一棟小竹樓,然後趕緊進去休息。

有厭西樓在,妖域內是肯定不會有危險的,就算是蘭霜也很放心。

鹿燼就看著內域的方向,幽幽嘆了口氣:「不知道雁雁什麼時候來接我們進去。」

鹿歸的語氣也幽幽的,語氣裡滿是『自家大白菜被拱走我好心痛』,他說:「雁雁總不可能有了狐狸忘了爹娘哥和富有的黎大小姐。」

蘭霜和黎素素根本不搭理兀自傷感的父子兩個,齊刷刷翻了個白眼,各自回了屋梳洗休整去了。

在妖域,就當是放鬆了。

鹿燼和鹿歸嘆完氣對視一眼,發現周圍並沒有觀眾,然後又齊齊嘆了口氣,起來後,一個跑向蘭霜的房間,一個像是孤獨的狼,隻好奔向獨自的一間房。

誰都以為,鹿雁和厭西樓在妖域內域過個一天就會把他們都帶進去,哪知道,過了三天,內域那邊還沒有什麼消息。

隻有一隻土撥鼠跑來告訴他們,讓他們在外域安心先住下來。

不比第一天來妖域了,眾人雖然臉上沒表現出來,心裡還是有些疑惑和擔憂的。

而妖域內的阿槐和荊北也很憂心。

阿槐每天都來厭西樓和鹿雁的房門前詢問門神似地守在門口的荊北。

今天是第三天晚上了,阿槐吃過晚飯,不甘心的過來又問:「今天裡麵還沒有動靜呀?」

荊北嘆了口氣,剛要說話,就聽到屋子裡傳來的動靜。

那動靜很細微,可荊北是狐狸,聽力敏銳,他的耳朵動了動,然後立刻站了起來,抬腿朝著門口走了一步。

阿槐也緊張地跟了過去。

兩人的手放在門上,沒有立刻推開,對視了一眼後,才一起用力推開了門。

阿槐還沒進去,老淚就縱橫了下來,嗷嗚一聲哭了出來:「樓叔啊——!」

他抬起婆娑淚眼,朝著床上看過去,看到了厭西樓正在低頭扯自己衣服,盤腿坐在床上。

而鹿雁也坐了起來,乖巧安靜地坐著,她卻是眼睛亮晶晶地看向厭西樓,眼底裡的期待明晃晃的。

鹿雁心情很緊張,她不知道現在的恩人究竟是哪個恩人,她忍不住小聲喊道:「恩人?」

厭西樓扯衣服的動作一頓,最後才按了按亂了的衣襟,抬頭朝著鹿雁看過去。

他俊美的容顏依舊,眼底也如往昔一般清澈,嘴角勾起的笑容也同樣明媚。

鹿雁剛想鬆口氣,就聽厭西樓說:「你還差我一壺酒呢。」

她一下抬頭朝他看去,眼神裡有些震驚,又有些茫然,最後有些緊張,鼻子也有些酸澀。

鹿雁忙低下頭,手背抹了一下瞬間掉下來的眼淚。

八尾天狐的恩人……

鹿雁忽然就有些說不清楚的難過。

厭西樓在旁邊見了,嘆了口氣,抬起手指抹去鹿雁的眼角,道:「我問過你了呀,你說不後悔的。」

鹿雁沒後悔,就是一下子心裡有些說不出來的難過。

這沒什麼後悔的,要是恩人變回從前的厭西樓的話,那,第九尾應該長出來了吧?

鹿雁重新抬頭去看厭西樓,她湊過去,壓低了聲音問:「第九尾長出來了嗎?」

那是恩人最大的願望了。

他也曾經說過,等到他長出第九尾時,他們再結契。

那現在結魂契時,他長出第九尾也是應當的。

而旁邊的阿槐聽到厭西樓這話,先是渾身僵硬住了,然後原本假哭的眼淚瞬間就洶湧了下來,他腳下踉蹌一下,朝前撲了過去,一下倒在床邊,震天動地的嚎啕大哭:「樓叔——!!!!」

九尾天狐厭西樓心性純良,瀟灑落拓,唯一的愛好就是喝酒,偏偏酒量還不好,酒葫蘆裡常年灌著的是甜甜的果酒,這樣一壺下去也不會醉,否則喝烈一點的酒一口就要醉倒了。

八尾天狐厭西樓心性也純良,但是今年才十八,長於青璃山,單純好騙,還不會喝酒,一喝酒就會嗆到,眼睛鼻子都會皺成一團,脾氣還不好,但傲嬌任性的表皮下是懂事與純真。

九尾天狐厭西樓與八尾天狐厭西樓之間有相似的地方,卻也有不同的地方。

很好認。

反正,兩個都是厭西樓。

不過,記憶是回來了,那第九條尾巴到底是長回來了還是沒長回來?

阿槐哭著趴在床邊,嘴裡撕心裂肺地喊著:「樓叔!!」

荊北的情緒也被阿槐影響,也跟著趴在床邊大喊著:「樓叔!!」

厭西樓挖了挖耳朵,眉毛一揚,將枕頭丟了過去:「吵死了!」

可吵得可不止是他們兩個,原本守在外麵的妖族聽到屋子裡的哭聲,紛紛擠了進來,一看到床上盤腿坐起來的厭西樓,此起彼伏的高聲吶喊和哭喊。

弄得厭西樓的手肘撐在腿上,手按在額頭上,額頭上青筋跳跳跳的,顯然耐心都要被消耗完了。

鹿雁本來是有點傷感的,但是她還沒來得及真的哭,就聽到周圍此起彼伏的哭聲,這一下子把她的哭意都憋了回去。

她轉頭看看周圍哭得眼淚鼻涕直流的眾妖,再看看身旁快忍受不住,額頭青筋亂跳,隱隱快要發脾氣的厭西樓。

不知怎麼的,鹿雁就笑了。

厭西樓聽到她的笑聲,抬眼望了她一眼,再看看周圍那些好像給他哭喪的眾妖,也笑了。

青璃山震天響的哭聲持續了足足一個時辰,聲音都傳到了外域那邊,弄得鹿歸四人都焦慮起來,以為是不是厭西樓死了。

畢竟,這大動靜,除非厭西樓一命嗚呼了,否則怎麼哭得這麼厲害?

好不容易一個時辰過去了,厭西樓實在忍不了了,一個眼神掃過去,阿槐和荊北早就哭完了,這會兒立刻抹乾眼淚。

阿槐看看鹿雁,再看看厭西樓,再看看鹿雁,小心翼翼地最後確認:「樓叔,都記起來了?」

厭西樓單手叉著月要,沒好氣地瞪了一眼阿槐,哼了一聲,道:「是啊,都記起來了。」

阿槐對上厭西樓的眼神,有些心虛地閃躲了一下。

畢竟,那魂契確實有可能

他還沒說完,就感覺胳膊上搭上來兩隻手,回頭去看,鹿雁就湊了過來:「所以,恩人你沒忘記我吧?」

厭西樓回想了一下,道:「我應該是忘了的,可誰讓我們結了魂契呢,都在神魂裡留下了烙印,我想忘記都忘記不了呀!」

他看著鹿雁,是陌生又熟悉的。

神魂裡有他與鹿雁在無定九幽相識之後的所有相伴記憶,所以對她,他是熟悉的,可是同樣也是陌生的,因為那些記憶由他看過去時,好像看著另外一個人的過往。

而這個人,是缺了一條大尾巴的自己。

這種怪異的感覺湧上心頭,厭西樓再看著鹿雁期盼的目光,就知道她期盼的是八尾天狐厭西樓,心裡不知怎麼的,就有點悶悶的。

這大概就是魂契後遺症。

厭西樓心情莫名有些鬱悶,盯著鹿雁看了兩秒,明明都不記得她了,隻有那些似是而非的記憶,但心頭依舊古怪的狠,他別開臉。

活了這麼久了,第一次有這種古怪的感覺,說不清楚,但也不討厭。

這魂契,可真是厲害。

十八歲的自己,可真是厲害啊。

鹿雁不管什麼魂契不魂契的,反正現在厭西樓還記得她就好了。

她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她最怕厭西樓變成從前的厭西樓後會不喜歡她,會變得陌生,但現在來看,還好。

反正最壞的情況就是厭西樓什麼都忘記了,但是之前他們說好了的,他要是忘了,她記得就行,她可以一件件告訴他。

想到這,鹿雁又有些悵然,忍不住盯著麵前的厭西樓看。

恩人,還會有回到從前的恩人的時候嗎?

她會喜歡記憶合並後的恩人嗎?

他的記憶合並後,還會對她和從前一樣好嗎?

安靜了一會兒,厭西樓也沒聽到身邊鹿雁說話,便忍不住轉頭又看她。

然後就見到鹿雁對著自己發呆,好像透過自己正在看別人。

他堂堂九尾天狐心裡就不舒服了,厭西樓挑高了眉毛,扌莫了扌莫月要間,什麼都沒扌莫到。

正在察言觀色的阿槐立刻將一隻酒葫蘆雙手遞了過去。

厭西樓接過空盪盪的酒葫蘆,一把塞到鹿雁懷裡,聲音郎朗地哼了一聲:「你還差我一壺酒。」

他從床上跳了下來,走了兩步又回頭看鹿雁,挑眉:「還不走啊?」

鹿雁茫然,一時把其他都拋在腦後了,抱著酒葫蘆也跳下了床,跟在厭西樓身後往外走。

她盯著厭西樓的手好一會兒,從前他們到哪裡他都會牽著自己朝前走的。

鹿雁安安靜靜地跟著走了幾步。

厭西樓在前麵也走了幾步,忽然停下來偏頭看她,朝她伸出手,道:「等你磨磨蹭蹭的,什麼時候才能喝上酒,快點啊。」

鹿雁盯著那手看了兩秒,沒有立刻放上去。

厭西樓嘆了口氣,就要收手,結果鹿雁忽然抬手,緊緊握住。

厭西樓一怔,再回頭看熟悉又陌生的鹿雁。

鹿雁兩步跨到他身邊,問了他一個問題:「恩人,第九尾,長出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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