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2 / 2)
可是沒過兩年沈曠入主東宮,她也被封了太子妃。
但那太子妃是什麼好差事嗎?
上有皇帝婆母,旁有妯娌姻親,明槍暗箭,你爭我奪。
那是在夾縫做人,而且那縫比那宮牆縫隙都窄。
這種情況即便是她當上了皇後也未有改觀,甚至越演愈烈。
天明晨昏定省,夜半侍君侍寢。
時時刻刻不得安生,大臣都有月定休沐,她沒有,甚至還要上夜勤。
可那皇後是母儀天下之人,是天下女子的表率,也更是無數人爭搶的位置。
她理應知足。
但是她長在邊關,自在慣了,這深宮高牆就像是囚住她的牢籠。
她不願如此。
而且若說王妃能讓秦硯忍受下來,那就是沈曠後宅清淨,她不用費心去打理夫君的妾室。
但是皇帝不同——沒有皇帝會不納後宮。
她注定要麵對後宮眾多女人。
沈曠才登基一年多,他的生母容太後就日日對她耳提麵命,不是讓她為皇家開枝散葉,就是為皇帝廣納後宮。
連著三日叫她去 ,都是為了讓沈曠納後妃。
所以她不得已讓妙晴去尋那些有意願進宮的女子,不過是她作為皇後的職責。
坐在皇後這個位置就該這樣。
就該為後宮操勞一切,就該接受夫君三妻四妾,就該容忍這輩子沒有皇帝準許連出趟宮門都不行。
每日望著四方的天數著磚塊度日,與後宮勾心鬥角。
這就是榮華富貴,這就是皇後的命。
不然就是善妒,不然就是所犯七出,不然就是皇後失德。
那好,不就是納後妃嗎?有了得力的後妃總不需要她這個管家婆皇後了吧?
這勞什子皇後,她不乾了還不行嗎!
秦硯落下最後一筆,筆鋒瀟灑離案,臉上盡是淡然。
做了多年皇室兒媳已經讓她不會讓任何情緒外露,她永遠都是得體的,這也最令她厭煩。
「先放下吧,本宮自己看看。」秦硯留下了妙晴整理的冊子,也不急於一時。
妙晴放下冊子,正準備行禮告退,見皇後娘娘心情不錯,她也鬆了口氣。
這後宮之中不少想不開的妃嬪鬱鬱而終,都是被這吃人的後宮磋磨至死。
皇後娘娘能這麼豁達也是幸事。
她還想著到底是哪家的姑娘能有幸被皇後娘娘看上,那姑娘此後至少是個貴妃之位。
「妙晴。」但秦硯又忽然喚住她,「來幫本宮看看。」
秦硯點著那宣紙上的一行字,沉聲說道:「你看這行……是不是歪了?」
妙晴探頭過去,看向了那紙上的字,一行行顏體小楷婉雅秀麗。
皇後娘娘琴棋書畫自是超群,其中書法絕然,「篆隸楷行草」善用自如。
隻是掃到了那紙上題頭,頓時一陣驚慌,像是驚雷落地,想不通其中緣由。
她更是看不出那行字哪裡不得娘娘心思,那分明行行都比上奏章中的字寫得要好,妙晴惶恐答道:「娘……娘娘,奴婢看不出。」
秦硯側頭瞧了瞧她,又打量回那行字,拿筆杆在眼前比量著,「確實有點歪,再拿張紙來。」
手中朱筆在紙上打了個叉,秦硯將紙扔到炭盆中靜靜燃盡。
秦硯事事力求完美,也是這麼多年留下的秉性,她可容忍不了如此重要的東西出現分毫瑕疵。
妙晴趕緊過去撥弄炭盆中的灰燼,蓋住那紙上的字跡,她看著那消失在炭火中的三個大字依舊心驚肉跳。
結果她回書案旁看向皇後娘娘,還是提筆寫下了一樣的三個字。
原來娘娘根本就不是通明豁達,因為皇後娘娘這個下午寫的全都是——
和離書。
作者有話要說:硯硯:是呢,我可豁達了。
沈曠:哪種豁達?
硯硯:要和你離婚的豁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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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出現了一則怪聞,無影盜神裴跡到了京城。
世間稱沒有他偷不到的東西,任你銀庫固若金湯,但絕防不住裴跡。
隻是有一天,京城告示牆出了一條委托——
「任你神盜如何神奇,總有你盜不走的東西。」
「若能成賞金千萬。」
裴跡遇到的委托不在少數,這麼狂妄的還是頭一次見,他出於好奇到了那人指定的地點。
竹林之內,一個白衣女子正等著他。
「不知小姐想委托何物?」
風吹起帷帽,那絕美麵容正是不日後要嫁入國公府的淩家三小姐淩昕,隻見那女子朱唇輕啟:
「我。」
*
裴跡精明二十多年,唯一做了一筆虧本買賣,直接把自己賠進去了。
沒什麼,就是搶了個高官家的小姐。
那小姐後來就粘著他不放,無憂無慮的神盜從此有了牽掛。
有一天,裴跡對淩昕說:「還是你厲害。」
淩昕:?
裴跡:我隻盜物件,你可不止盜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