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1 / 2)
升起的溫熱順著手心傳出一陣酥麻,秦硯甚至隻能聽到那從對方傳來的心跳聲。
有力且平穩的心跳帶動秦硯的心聲過速,雙頰迅速生出一層滾燙。
秦硯顫動著指尖,那之間像是有針紮一樣讓她趕緊逃離。
但沈曠皺眉,攥著她的手,好似不解,問道:「不喜歡嗎?」
「不、不……」秦硯語無倫次,沖擊力太大已經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思考語句,「不是……我、不是喜歡這個、」
秦硯一時反應不過來,漲紅著臉,完全忘記了自己此前理直氣壯的想法。
這看和扌莫不一樣啊!
隻見西盉皇後,甩開皇帝的手,迅猛地給皇帝套上了外衣,逃也似的奔出了廣華殿。
沈曠的手還懸在半空,心情復雜。
沈熙君說他要麼是賠禮太敷衍,要麼是道歉沒走心。
其實說的也沒錯,皇後什麼都不缺,他送的過於稀鬆平常。
所以若說是能讓皇後多看兩眼的,隻有今日……
但從前也沒發覺她對自己有什麼想法,而且看她那落荒而逃的樣子。
看那麼久……也不喜歡嗎?
但他不覺得討厭。
*
瘋了瘋了,沈曠是不是瘋了啊!
秦硯從廣華殿落荒而逃,回到鳳儀宮立馬叫宮人落了鎖。
一副見了鬼的樣子讓妙晴不敢上前問話,秦硯早早熄了燈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看著繁復的帷幔。
但眼前全部都是今晚在廣華殿看見的……和碰到的。
這一睜眼就一直看到了天明,想不明白沈曠為什麼如此舉動。
就連第二日去容太後那請安也盯著黑黑的眼眶,容太後都以為是也傷到她了甚至還多問了幾句。
那事已經不重要了,劃了她兒子那麼長一道口子顧家去嶺南就去嶺南了。
秦硯每日除了去沁園忙絡宮宴,就是縮在鳳儀宮半步不敢出門。
誰知道萬一碰上沈曠他能抽什麼風。
但是她也不是完全一點念想都沒有。
「你說這生意虧本怎麼辦?」
秦硯又約了沈熙君來插花,不過沈熙君這次帶了賬簿進宮,一副努力學習管家的樣子。
「脫手唄。」沈熙君從帳簿中抬頭,驀地哀愁一聲,這皇室生意都黃鋪了?
「皇嫂你哪間生意虧了,我幫你看看?」
「沒有,就問問。」秦硯剪著花枝,「那虧本了不是不甘心嗎。」
沒錯,這就是她的現狀,成親三年什麼也沒撈著。
想脫手,但又想回本。
「那就熬一熬,等回本。」沈熙君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生意是賠是賺對她影響都不大。
「但你說有主動送上門的回本嗎?」秦硯喃喃道。
沈曠是有些抽風,但……好像也抽到她需求上了。
就是她自己害羞跑了,真虧。
「那肯定沒有,必有所圖。」沈熙君十分篤定,這世上可沒白來的餡餅,隻有陷阱。
秦硯一想,也是,沈曠能圖什麼呢?
她想來想去那就隻有一個理由。
這一切怪異的舉動似乎都能說得通,那就是沈曠想讓她誕下皇嗣。
為了皇嗣都能出賣自己的色相?!
哦,想得美。
覺得現在有必要了就來獻殷勤?
三年前乾什麼去了?
「那該占那便宜嗎?」
沈熙君覺得今天她皇嫂有些奇怪,總覺得不像是在問生意,但她也勸道:「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白來的誰不要。」
秦硯點點頭。
也好,沈曠有這個意思,那她和離之前把這生意做回本。
有求於她,那就把便宜占了不乾活唄,誰愛生誰生。
不然就扌莫一下太虧了。
*
幾日後沈曠都獨自留在廣華殿批奏,許是較往日無常,但看向偌大的殿中總像是缺了點什麼。
他如往常一樣留了傅庭安下棋,不過今日他沒問什麼。
傅庭安總覺得沈曠最近有些奇怪,但是還說不上來是什麼的奇怪。
隻有一種模糊的感覺,就是塊木頭,偶爾像個人了。
這他也不敢說。
「你說……」
沈曠的問題已經不好問出口了。
傅庭安看出了沈曠的猶豫,立刻為其排憂解難,「陛下,三顧茅廬,三羊開泰,事不過三,入木三分。」
「?」
「臣就是舉個例子,凡事多試試,至少試三次。」
「啪!」沈曠落子,好似恍然大悟,立刻起身,拍了拍傅庭安的肩膀,果真是他最可靠的臣子,「你回府吧。」
傅庭安還有些納悶,這麼快就同意了?之前還死不同意第三次和金紂談判呢?
*
秦硯挺會適應環境的,就像她之前能很好適應王妃的職責一樣。
既然目標明確,那也沒必要躲著沈曠。
她還是該去廣華殿就去廣華殿,照常拿了中宮令讓沈曠過目。
「嗯,蓋印吧。」沈曠公事公辦的樣子仿佛根本沒發生那天的事情一樣。
秦硯也處變不驚,有些詔令蓋她的印就行,有些還得蓋上玉璽。
但沈曠一般都不會細看,後宮和命婦的事多數都是她做決策。
沈曠從奏章中抬眼,似乎見秦硯心情不錯。
原以為那天是他唐突了,後來回想起,似乎有那麼些出格,會讓皇後不喜歡。
畢竟此前從沒做過。
也是,他的皇後十分端莊,端莊到他根本不知道什麼能讓皇後高興。
能讓她多看兩眼的東西不多,若無可試,可能也就那一種可能了。
傅庭安說得沒錯,凡是多試試。
「若無它事,臣妾先行告退。」秦硯端莊得體的行禮告退,心中卻是想著如何找機會把前幾天的事進行下去。
可這離這個月十五還遠,秦硯隻能故作端莊,靜靜等待。
不過到了初十,廣華殿就來了人,說是新來了幾箱海魚,鳳儀宮的廚子做的好吃些,沈曠便過來用了晚膳。
秦硯了然,果然還是要皇嗣的著急些,早知道她也就不著急等著坐享其成就好了。
這次沈曠沒說要走,秦硯也沒說要趕人,氣氛和諧的直接入夜放下帷幔,一切都很默契。
各自心懷鬼胎。
秦硯理直氣壯給自己打氣,當了三年賢淑妻子,現在提點存款怎麼了?這都是她此前付出的回報。
但她也沒那麼直白,說些有的沒的,一時沉默之後,都該進入自己的主題。
「陛下,臣妾那天……」
她其實很忐忑的,不知沈曠是什麼意思,畢竟這人之前都冷冰冰的,一副不近女色的樣子。
誰知道他那天是為了皇嗣抽風還是昏了頭。
秦硯咬咬牙,這輩子沒說過這麼不害臊的話。
「沒有說不喜歡的意思。」
又是一室寂靜,靜得可怕,秦硯都能聽見自己「撲通」的心跳聲,等著麵前的人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