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四十九回(1 / 2)
池壁鋪著平整的理石,細致的暗紋上溢過陣陣水波,滾出的大顆水珠映著搖曳身姿。
溫泉引來了皇宮後山的泉眼,在池水中央吞吐著泉水。上升的熱流劈開浮在水麵的花瓣,盪出陣陣漣漪。
而從池邊注入的是山泉冷水,在池邊自上而下垂入溫熱的池水之中,沉穩安定地與那湧入的熱泉一樣在水麵激起半分震盪。
兩股泉水糾纏在一起,冰火兩重天,勢不相容,卻又最終共同化為混沌。
泉水皆是濾過的清泉,卻似含酒一般沉醉。
伴著小窗射入的皎潔月光在水中折著光影,讓池水中湧動的浮塵上下閃著弱光,卻被猛烈的水流侵襲隨波逐流。
"嘩-_-!"
秦硯被放到岸邊,眼中迷惘變為輕喘呼出,玲瓏有致的身段被沾滿池水的綢緞貼在身上愈發剔透。
額前碎發被攏到耳後,帶著薄繭的手掌擦過臉頰,撫著那團紅暈似是不舍。
"沒您這麼教人的。"秦硯本是勾著人的腳尖碰了碰他,讓他離遠點。像是埋怨著沈曠不好好教人鳧水一般,就是借機欲行不軌。
沈曠麵不改色,一派正人君子的模樣,正色道∶"傳道授業解惑,沒有差別。"
"這還沒差別?"秦硯攏了攏自己的衣襟,欲蓋彌彰一般遮掩留下的痕跡。
沈曠眼神落在留有罪證還遮不住的脖頸之下,鼻息間似有一些笑意,麵上卻淡然地說道∶"傳情授愛解以衣衫,所以…"
沒有差別。
秦硯趕緊捂了沈曠的嘴,罵道∶"流氓!"
這貴為天子說出這種話,那讓那群太傅可能想懸梁自盡。之前怎麼沒發現這人這麼胡來?
捂著天子的手心被呼出一陣熱浪,沈曠抓住她的手腕,不等她反應,手心被濕滑柔軟的薄唇輕碰出一陣麻癢,秦硯蜷著指尖瞬時就要收回來。
"不鬧了。"沈曠輕笑一聲,將她的手握住。
秦硯白他一眼,到底誰鬧?
省的再碰到什麼不該碰的。
"我是能自力更生。"沈曠低頭看著她,又退了一步看向已經到了月要間的池水,"你能?"
秦硯看了看池水怎麼感覺比剛才漲了不少,心中發怵,謹慎地看了沈曠一眼,"今晚不來了。"
"好。"沈曠爽快答應。
沈曠從不食言,確實沒再搞出什麼圈套,安安分分幫秦硯清洗了一番,甚至還備了她常用的浴育。
秦硯坐在池邊,沈曠舀著溫水順著烏亮的發絲沖下,一時安謐。
忘卻塵雜有時很簡單,隻是天明過後又不知該如何。
溫泉卷著水汽留住了一切,回到後庭,秦硯將發絲擦到半乾拿了紅木書通發,沈曠見狀接了過去。
烏亮的長發一順到底,鏡中映著白皙透亮的臉頰,雙十年華的女子正是最為靈動的時候。
"乾了再睡。"秦硯見還不算太晚,坐在窗前榻上晾著濕發。
沈曠見她還沒有歇下的意思搬了一摞奏章放在桌幾上,坐在了她的旁邊。
秦硯斜過去看他,腹誹著這人還真是勤政,這都能見縫插針看兩本。她拿了本話本一頁一頁翻著,沒翻多久就眼皮打架。
今日政務不算多,聽說她今日要來,多數昨日都連夜看完,也不剩什麼了。隻是剛看過一本,肩膀一沉。
沈曠側頭看向倚在他肩膀上的人,放下了朱筆,輕笑一聲。他伸出左手輕輕扶著打瞌睡的人,讓她的頭枕在自己膝上。
燭火搖電,伸手卷起一綹烏黑的長發,還未完全乾透,他伸手掩了窗扇,讓清風變了方向。
順著發絲撫向那俊俏的下頜,剛剛憩下的人因觸碰杏眼微睜,含糊之間"嗯"了一聲。沈曠瞬時抬了手,更是僵住一動不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