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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珞佳凝掃了眼胤禛給孩子取的名字。

沒一個是「弘暉」。

偏偏他們倆的大兒子就叫弘暉。

這說明名字不是他取的。

「四爺想的這些名字,先收起來吧。」珞佳凝笑著把紙張折了起來放進櫃子:「等到孩子出生,知道了性別,我們再挑選。」

胤禛覺得這法子也可行,便也沒多說什麼。

到了臘八那天。

忽然間宮中傳來旨意,說是宮裡禦膳房熬了很多臘八粥,邀請家裡人進宮過臘八節。

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先例。

雖說臘八要好好慶祝一下,畢竟是年的開始。可這樣之前毫無征兆,到了正日子突如其來地擺了家宴,卻是宮裡的頭一回。

珞佳凝中午剛起床就聽說了這事兒,好在是晚宴,梳洗打扮都還來得及。

孕婦最怕餓。她先吃了些東西才細細考慮此事。

丫鬟們幫她挑選進宮的首飾和衣裳。

「福晉,要不要穿冠服?」馥容盯著衣櫃犯了愁:「四爺派人過來說有家宴的時候,也沒說需不需著冠服。」

皇子嫡福晉是冊封的,有進宮時候正式穿的符合禮製的冠服。

珞佳凝心裡琢磨了會兒,覺得不需要:「今日的家宴本來就是倉促舉辦,人不一定到的齊,也並非那麼正式,應該是不用的。」

馥容會意。

那就是挑選一套莊重又不失禮數的常服就可以。

珞佳凝還在思量這一次忽然舉辦家宴的意圖在哪兒。

宮中倒也不是不舉辦家宴,隻是尋常的家宴不需要邀請在宮外立府的皇親國戚了,宮裡的貴人們自己慶祝一下即可。

像這樣連宮外單立府的都要到場的家宴,全年上下基本上就那幾個,無非中秋除夕這種大日子。

臘八不算在其中。

收拾停當也到了下午。從阿哥府趕到宮裡還有一段路途,得提前出發才來得及。

珞佳凝揣著滿腹的疑惑上了車子。

車上鋪置了厚厚的軟墊,方便她這樣有孕的人坐著。舒適柔軟不說,還能幫她減少顛簸。

坐到車上,珞佳凝才恍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如果說沒什麼特別的事情的話,她這樣有孕的人是不用來參宴的。

能避免則避免。

可是剛才傳話的小太監說,德妃娘娘和四阿哥說,讓四阿哥提醒她記得過去。隻是要注意身子,別累壞了。

德妃娘娘不惜找了四爺也要讓她過去。

既然娘娘都這麼說了……

事情確實有點蹊蹺。

珞佳凝一時間也扌莫不著頭腦。不過她並不太擔心是什麼壞事。

胤禛都同意幫忙遞消息了,想必問題不大。再說了,真有大問題的話,來傳消息的必然不是個小太監,而是高無庸或者蘇培盛。

因為剛睡醒沒多久,珞佳凝的精神好得很。一路上坐車過去,倒是能夠悄悄掀開簾子欣賞外頭的美景。

到了宮裡。

宮人們早就收到了梁公公傳來的消息,知道四福晉有身孕要特殊對待,便沒有阻攔,直接讓四福晉坐了車子進宮去。

待到車子停下。珞佳凝由安福攙著,小心翼翼地下了車。

早有轎子候在這兒。

珞佳凝便上了轎子,一路徑直去了乾清宮。

她是來拜見皇上的。可皇上有要事正和大臣商議脫不開身,她便在旁邊的茶水間先候著。

馥容擔心得不行:「福晉可有哪裡不舒服?若是不適,可以去旁邊的屋子暫且休息,緩一緩再走。」

全宮上下都知道太後和皇上疼愛四福晉,也下令一切看著四福晉的身子狀況行事。馥容這般說,也是可行的。

不過珞佳凝覺得沒什麼關係。

且不說她有「健康藥水」可以使用。就算她沒有這特殊的東西,普通孕婦懷孕到了她這個月份,坐車和走動都是沒什麼問題的,這點兒勞累不算什麼。

「你們不用那麼緊張。」珞佳凝笑著說:「德妃娘娘既是讓人遞了話讓我進宮,便是知道我這個月份胎已經穩了。要知道,娘娘有孕的次數比我多,不是比我更加了解麼?」

馥容自然是沒生育過的,所以擔心得不行。如今聽了福晉這般說,她怔了怔。繼而釋然:「是了是了,奴才居然忘了這一茬。」

德妃娘娘自然看重自己的第一個嫡親孫兒。畢竟四阿哥之前的孩子都是庶出,這個才是嫡出的孩子。

除了四阿哥和四福晉外,再沒人比皇上和德妃娘娘更心疼這個還沒出世的孩子了。

馥容提心吊膽了一路,這才稍稍放心些許。

珞佳凝在這兒等了約莫一炷香時間,有小宮人來稟:「陛下說了,他議事還得一個時辰左右。四福晉不必乾等著,自家人不需這般客氣。福晉到德妃娘娘那兒稍坐片刻,等開席就是。」

來稟的小宮人離開後,安福小聲說:「皇上也是真疼福晉。」都舍不得讓福晉多等。

主子受寵,一屋子人便都很開心。

那頂轎子還在院子的月門旁候著,隻等福晉去哪兒,他們就抬了福晉去。

珞佳凝出屋後正打算上轎,誰知道旁邊月門裡忽然轉出一個人來。

那人走路很快。

他一個沒收住腳,身子蹭到了珞佳凝的身側,差點撞倒她。

周圍隨行的宮人們發出驚叫。

幸好馥容和安福反應極快,一前一後護住了福晉,這才保著福晉沒有歪倒。

翠鶯登時就急了。

那人低頭看不清麵容,穿的又是尋常服飾,她便上前就去怒叱:「怎的不長眼睛?走路不看路?沖撞了四福晉,要你好看!」

周圍的小宮人們被驟變唬得一愣一愣的,一個個都不敢吱聲。

這時候,之前一直低頭含月匈「沒看路」的那個人,緩緩抬起頭來。

看清楚對方的麵容後,翠鶯的臉刷地下白了,忙福身行禮:「……奴才見過大阿哥。大阿哥吉祥。」

大皇子胤褆似笑非笑地望著她:「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四弟妹身邊的宮人。」

他二十多歲的年紀,容長臉細長眼。眼底微微有點烏青,麵容微黑。

胤褆負手而立,眼睛餘光一掃珞佳凝:「四福晉真是養了一群好奴才。是非不分便罷了,還趾高氣昂得很。對著皇子,居然還敢嗬斥頂撞起來了!」

最後幾個人,他說得極其嚴厲,聲音拔高,任誰聽了都不寒而栗。

翠鶯怕自己的莽撞拖累了福晉。所以她一直作福身的樣子,沒有得了大皇子的同意沒敢起身。

此時她身子已經開始微微顫抖。幸好禮儀極佳,這才沒有失態。

珞佳凝笑了笑:「大皇兄這話真是言重了。今日大皇兄穿了常服來,她沒發現是你。再者,大皇兄剛才走路的時候撞到了我,我差點摔倒,身邊奴才才會這樣擔心我,情緒有些失控。」

胤褆哈哈大笑,眼裡卻沒有半點溫度:「照四弟妹這麼說,奴才頂撞我,倒是理所應當了?」

他指了翠鶯:「我被奴才頂撞,還是我活該了?」

翠鶯忙說:「奴才不敢。是奴才大意了,還請大皇子責罰!」

胤褆眸色一愣,唇角噙著笑意正要開口。

忽然間,旁邊的四福晉已經冷然嗬斥道:「你做事毫無章法,不仔細考慮就莽撞行事,來人啊,掌嘴二十!」

說著,珞佳凝朝安福使了個眼色,又歉然與胤褆道:「大皇兄真是對不住。我手底下的奴才行事毫無章法,倒是讓大皇兄受委屈了。」

安福會意,上前走到翠鶯跟前,揚手掌嘴。

他是宮裡待了很久的,手上有些水平。能把巴掌扇得響亮卻不會傷了根本,也不至於紅腫太厲害。

清脆的巴掌聲中,胤褆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

他本來是想讓四福晉身邊的這個奴才嘗一嘗杖刑的。二三十棍子下去,人也就沒了。

畢竟那小奴才沖撞了他,他身為皇子有理由這樣做。

可是四福晉先行一步讓人給她掌了嘴……

他倒是沒了嚴懲那個小奴才的借口。

胤褆眼神冰冷,嘴角的笑意卻愈發深了:「四弟妹好手段。挑了這樣一個好地方和我理論。」

珞佳凝被這個人給氣笑了。

珞佳凝知道大皇子心裡頭的不甘。

他是長子,卻非嫡出。明明是皇上第一個長到成年的兒子,偏偏身份地位和機會,都遠不如他那個嫡出的二弟。

二皇子胤礽是先皇後赫舍裡氏的兒子。赫舍裡氏與康熙帝少年夫妻感情極深,胤礽一出生就得到了康熙帝的寵愛,自小就得了皇阿瑪的親自教導。

這父子倆的情分,與康熙帝和其他兒子的情分完全不同。

是以康熙帝早早立了胤礽為太子。

其他人也就罷了。

可是大皇子全程看著這父慈子孝,心裡頭終究是不爽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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