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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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與太子交好。大皇子遇到了身為四阿哥妻子的她,語氣自然好不起來。

但,理解歸理解。珞佳凝卻絕不會容忍旁人就這麼欺負到自己頭上來。

更何況這事兒的起源就是大皇子撞到了她,害得她差點倒地。

沒道理讓先做錯的人這樣橫行霸道。

眼見大皇子這樣毫不遮攔地夾槍帶棒,珞佳凝也直截了當地堵回去:「大哥這話可就不對了。我的奴才之所以沖撞了你,一來是你現在穿著的常服不像是主子穿的,而像是普通人穿的,她沒能認出來你是位主子。二來,是你撞到了我在先,她因為護主氣不過,這才與你爭執起來。」

胤褆瞬間拔高了聲音:「四弟妹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怎樣無所謂。」珞佳凝臉色一整,肅然道:「事實就是事實,誰也歪曲不了!」

她抬手指了這裡的青石板地麵:「此處是皇阿瑪的宮殿!此處的宮人,是皇阿瑪身邊的!他們不需要偏袒你我。隻需要找他們其中的人問問,便可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了!」

胤褆目光森然地掃視四周。

院子裡的宮人們頂著他眼神的壓力,一個個把頭壓得更低。

她正準備與他繼續理論下去,便聽旁邊有人高高喊了聲:「給四福晉請安——」

循聲望過去,便見皇上身邊的梁公公恰好過來。

梁九功朝著主子們打了個千兒:「見過大皇子,見過四福晉。皇上剛才還說起來您二位呢,可巧你們碰見了。奴才倒也不用到處去找了。」

說罷,他朝著兩人笑笑,眼睛在他們身上溜了一圈:「隻是不知道大阿哥和四福晉在說什麼?竟是在這個院門的風口上說話,可不怕著了涼。」

尋常的太監自然是不敢這麼對皇子和福晉說話的。

可這位梁公公是皇上跟前的人。

他說的話,就不是逾矩那麼簡單的事兒了,而是很讓人費思量。

大皇子胤褆磨了磨後牙槽,指著被扇了巴掌的翠鶯:「這奴才沖撞了我,我自然要教訓一下。」

說罷,他望著珞佳凝,意有所指:「畢竟四阿哥和四福晉管教奴才不得力,搞得奴才見了我都敢直接頂嘴了。」

梁九功笑笑,喊了旁邊一個小太監:「你說說,這是怎麼一回事?」

胤褆看到那個小太監後,神色瞬間沒那麼自然了。

小太監名喚小陸子,正是梁九功的一個小徒弟。

巧的是小陸子剛才一直都在院子裡,把過程看了十足十的完整。

他低著頭麻溜兒地把事情從頭到尾講了一遍,半點兒細節都沒錯過。就連大皇子和四福晉的對話,都沒說錯。

梁九功朝胤褆打了個千兒:「大阿哥,真是對不住。奴才倒是想幫您說說話,可四福晉有孕,陛下和太後都不敢碰福晉根毫毛。這次是您先撞到了四福晉,您看這事兒——」

胤褆從看到小陸子的剎那,就知道這事兒對他不利了。

他估扌莫著梁九功是小陸子想法子叫來的。

四福晉的父親費揚古,是朝中猛將,很得皇上信任。

更何況四福晉本身很得皇上和太後的喜歡。

此情此景下,饒是大皇子有滿腹的牢騷要發,卻也不好對著她說太多。免得四福晉再到那幾位長輩跟前說一嘴巴,又有梁九功幫忙說話,那他可真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胤褆含笑朝梁九功道:「我不過是看四弟妹過來了,怕她身子重行走不便再摔著了,特意提醒幾句。也沒甚旁的事情。至於沖撞不沖撞的。」

他望了眼翠鶯:「也沒大事。有些奴才,隻知道護著自己主子,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亂吠。我自然不能跟狗奴才一般見識。」

說罷,他斜斜地看了四福晉一眼,甩袖而去,徑直進乾清宮了。

翠鶯這才敢哭出來:「福晉,奴才錯了。是奴才太莽撞,害了您被大阿哥念叨。」

梁九功嘆了口氣:「你說你個小奴才,做事兒怎的那麼不仔細?幸好這次是現在皇上這兒,也幸好我徒弟就在你們旁邊。不然的話,你可是給你家主子招了禍!」

翠鶯用袖子擦著眼淚,不住點頭。

珞佳凝與梁九功道:「多謝梁公公。」

「不妨事不妨事。」梁九功笑著打了個千兒:「奴才正好經過這兒,怕四福晉吹風時間久了影響身子,這才過來一趟。就是跑跑腿的事情,不值當福晉這一聲謝。」

雖他這麼說,珞佳凝還是親自塞了個大的荷包給他,又拿了個小荷包給小陸子。

梁九功輕聲說:「福晉,奴才得去攔著大阿哥。皇上現在不想見他,奴才必須得攔一攔。」說罷,他小跑著往前頭去了。

·

雖然抬轎的太監就在旁邊,可珞佳凝一路往永和宮去,卻沒坐轎子,而是步行著,順便教育一下翠鶯。

這小丫鬟做事兒不錯,大膽潑辣。

可是有時候太過於大膽,又沒個章法和分寸。

馥容看福晉訓得辛苦,忙說:「不如您坐轎子,奴才幫您訓翠鶯。」

抬轎子的太監們得令要服侍四福晉,便一路抬著空轎子跟著。即使現在福晉用不上,他們也不敢違背命令離開她太遠。

珞佳凝不肯:「你尋了她不知道多少次了,這不是還犯錯?需得我自己好好教訓一下,她才能記住。」

語畢,珞佳凝恨鐵不成鋼地點了點翠鶯;「你說你。這次運氣好,得了梁公公的庇佑。若下次,可沒那麼好的運氣了!」

翠鶯知道自己錯了,不住地點頭。

珞佳凝:「你點頭沒用,記在心裡才是最真的!」

安福生怕福晉氣過了頭再影響胎氣,忙給馥容使了個眼色。一個大太監一個大宮女,好說歹說地把福晉給勸進了轎子裡坐著。

到了永和宮。

珞佳凝餘怒未消。來到內室和德妃說話時,臉上猶還帶著怒氣。

德妃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喲,誰給咱四福晉氣受了?我瞧著這個小樣子,怕是受了不少委屈吧?」

她不過是開個玩笑而已。

懷孕聲產多次,有兒有女的她,自然知道孕中的女子喜怒無常,最容易情緒起伏不定。因此下意識覺得四福晉是氣性上來了而已,開個玩笑就作罷。

誰知珞佳凝把事情給她一講,她才知道真是遇到了大事。

「梁九功那邊你放心。」德妃思量著說:「他是皇上的親信之人,必然會把剛才的事情講給皇上聽。皇上必然是向著你的,這事兒你占理,不用擔憂。」

珞佳凝:「本來就是大皇子錯,我也不怕什麼。怕隻怕身邊的人做事不夠牢靠,反而容易闖禍。」

就比如剛才的事情。

本來大皇子撞到了她,大皇子不占理。就因為翠鶯頂撞了大皇子,她占理的這一邊反而落了下乘。

也是她運氣好,最後事情又反轉了一次。

但凡她運氣差一點,這回都要鬧到皇上或者是太後那邊才能停歇。

德妃聽後連連嘆著氣。

「沒想到會出現這種狀況。」德妃道:「不過,聽你這樣說,看你這樣行事,我也是放心了。你可知這次臘八為什麼匆忙舉辦了家宴?」

珞佳凝平息了一下火氣:「並不知道。」

德妃輕聲道:「有些事兒,我不親自和你說,怕你不能了解其中的關竅。原本可以讓四阿哥講給你聽,可他是男人,有時候不知道我們女人有孕後就容易胡思亂想。我怕他給你傳話傳錯了意思,思來想去,還是親自見一見你才好,這才害得你舟車勞頓過來一趟。」

珞佳凝:「這是哪兒的話。您既是為我著想有事情叮囑我,自然是您的一片好心,何苦是『害得』我?」

「我就知道你是個有分寸的孩子。」德妃嘆息著說:「不止你,連同你娘家人,也都是很懂得分寸的。」

珞佳凝這才恍然有點明白過來,自己今日進宮這一趟的緣由。

她靜等著後麵的話。

德妃倒也不藏著掖著,直截了當地把話講與她聽:「我前幾日見到了你額娘。你皇阿瑪打了勝仗,她借口給太後請安,順道又來看了看我,與我說了會兒話。」

德妃斟酌著:「她的意思,很簡單。目前來說你們不方便見麵。你阿瑪連連得勝,皇上器重你阿瑪的同時,你娘家人又都十分低調,生怕功臣之家太過張揚的話,會引來禍事。偏你夫君是皇子,偏太子爺最器重的兄弟就是你夫君。你額娘便說,這樣的情況下,兩家走動少一點的好。」

「可我終歸還是想回家看看的。」珞佳凝輕聲說。

雖說她和烏拉那拉家沒有太多的感情牽絆。可是對烏拉那拉家來說,她是他們的寶貝孩子。

她有孕,家裡人在開心的同時一定很擔心她。

她總得回家看看,好讓家人們放心。

「我明白。」德妃握著兒媳的手:「你看,你和家裡人都互相惦記著,這就夠了。你額娘特意尋了借口進宮請安,特意來看我和我說了會兒話。我又特意找了皇上,旁敲側擊說起來臘八節家宴的事兒。不過就是希望你平平安安順順利利的,有孕也不要過多操勞,注意身體才是最要緊。」

珞佳凝錯愕:「這次家宴是娘娘特意讓皇上辦的?」

「噓,小點聲。這事兒可就咱們倆知道。」德妃笑著握緊了她的手:「你額娘的意思是,什麼時候和你說都行,我卻想著,你肯定思念娘家,越早知道越好。」

本來可以等到大年三十晚上除夕家宴的時候,德妃再告訴她。

卻為了讓她安心,特意搞了一次臘八家宴。

珞佳凝:「多謝母妃體恤。」

「一家人,哪來那麼多客氣。」德妃笑彎了眉眼:「本宮還指望你給生個大胖孫子呢,可不想讓你勞心費神地惦記著娘家,再擔心得睡不好。」

雖說不至於睡不好,可是前段時間珞佳凝卻是一直挺擔心烏拉那拉家。

現在輾轉得知家裡人一切安好,不過是不希望皇上那邊起疑心,她便徹底放了心。

而這一切,多虧了德妃的相助。

「謝謝母妃。」珞佳凝道:「我一定養好身子把孩子順利生下來。」

德妃哈哈大笑:「我就等著那一天了。對了,你暫時見不到家裡人也不要著急。新年第二天,你帶著胤禛回去就是。那天的話,斷然沒有人會覺得不行的。」

大年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

她盡可以大大方方回烏拉那拉家,毫無任何顧忌。

【注:大皇子是唯一一個比太子年長的,特從稱呼上加以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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