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第 183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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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暉聽了娘親的話後,吩咐了身邊的小莫子偷偷跟著年氏。

若是得閒,他就會親自去看一看年氏到底在做什麼。

第二天下午,跟著年氏的時候,他正好看到了年氏在對著一個老太監諂媚不已。

「公公~您在這宮裡可算是老人兒了,即便是皇上跟前,您也是大紅人。」年氏黏在那公公的身邊,笑得比花還甜:「我不過是阿哥和八側福晉那邊最近有什麼動靜而已,您若是知曉,不妨和我說兩句。」

說著話的功夫,她手裡捏著兩個銀錁子塞進了老太監的懷裡,又順手撫扌莫了幾把。

那老太監本不想說的,見她這樣「知情識趣」,看著她漂亮的容顏,忽然就笑了,握住她的手道:「我本也不太清楚八阿哥那邊的事兒。不過,今日我聽人說,八阿哥四日後會出宮行獵,想必你就是這個?」

年氏微笑:「我個做什麼。我不過是阿哥和八側福晉最近吃了什麼好吃的,玩了什麼好玩的。順道也給我家五福晉和五阿哥同樣弄一份而已。」

老太監順勢握住了她的手:「你隻要多和我說說話,我什麼都告訴你。吃食之類自然是知無不言了。」

年氏咯咯笑著。

這時候,旁邊屋角暗影處有個人影微微晃動了下,顯然是被她這舉動驚到而不由自主地稍微挪移。

此人正是弘暉。

弘暉在旁邊屋子的暗影處看得目瞪口呆。他完全沒想到,會有當過皇子側福晉的官家女兒,還能這樣肆無忌憚不要臉麵做出如此舉動。

他在暗處看著年氏的一舉一動,隻覺得惡心至極厭惡至極。

恍然間他明白過來為什麼額娘要他來做這種事情。

平日裡的他,接觸的都是親人,都是朝臣,都是在中規中矩做著所有事情的人。沒有太出格的,即便是出格,也不至於要當著他一個世子爺的麵。

就算是年氏,平日裡見了他也規規矩矩的,從來不逾矩半分。

如今在暗處,他才能了解到世間想不到的事情,才能知道在他跟前擺出來那般正常做派的人,還能有如此令人意料之外的另一麵。

弘暉到底是有些功夫底子的,看了一會兒後,輕手輕腳離開,絲毫都沒驚動那邊的兩個人。

年氏完全不知道有人在旁邊觀察過,等到老太監握她的手足夠時間長而離去,她才狠狠地朝著地上啐了一口,罵道:「老不死的,真不是東西。」

而後她回了屋子裡,把這幾天費盡心思得到的各種消息組合在一起。

年氏得知這幾日八阿哥會出門,卻是不知道其中細節。她費了很大的功夫,方才知曉了八阿哥離開的具體時間和具體目的地。

八阿哥很可能是用了「去狩獵」的由頭,打算暗中去祭奠良妃。

而後給皇上送來兩隻海東青,借此來表明自己雖然私自離開,卻依然「心係皇阿瑪」。

那樣一來,他去祭奠良妃的舉動,也可以理解為太過孝順,思念亡母悲痛不已,顧不上狩獵轉道去了良妃的安葬之地。

年氏仔細斟酌著,如果想「破解」這個事情,最有用的莫過於讓兩隻鳥出問題了。

如果八阿哥對康熙帝的「孝心」都無法證明的話,那麼,他處於孝心而去祭奠良妃的舉動,就也土崩瓦解,無法讓人信服。

年氏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思路正確,十分可行。

她對此信心滿滿,覺得這幾天的忙碌和付出都是值得的。

為此她不止被太監們和侍衛們略微揩油,還送出去了兩支簪子三個鐲子十幾個銀錁子,都是她當年的嫁妝,這次出行特意藏在衣裳包袱裡帶過來的。

現下她隻剩下了七八個銀錁子外加一套釵環在身上了,不能隨意挪用,需得出了行宮後趕往八阿哥的目的地途中作為花用。

——之前跟著皇上巡幸塞外,這一次巡幸熱河,兩次的出行經歷讓她知道,出門在外想要到外地去,一定要有必需的手續。

可她沒有。

所以她打算出了行宮後,靠著這些值錢的東西來換一個可以「合法出行」的機會。

反正外頭有不少運送貨物的鏢局之類的行當,她花出去銀子了,總能得到個法子的。

隻是得冒險。

但,為了恢復身份,冒險一下又何妨?

而且隻是為了出行宮,年氏也作了許多努力,明著暗著在守衛處探聽了兩次。

誰知這些守衛不比尋常侍衛那般好糊弄,極其難對付。發現求他們沒用後,她就暗中觀察他們的輪值時間。

當年她還是王府側福晉的時候,曾經聽五福晉說起來過,但凡皇上身邊的侍衛,就有輪值時間。

隻不過當時五福晉沒有具體說出來皇宮內侍衛按照什麼時辰來輪換,更遑論行宮內的安排定然和皇宮內不同。

年氏無法,她隻能日日觀察著,用心記下每一次的時辰,為此連續兩三天晚上都幾乎沒有睡好。

最後她發現,子時左右的守衛容易打瞌睡,雖然也有好多人把守,卻大部分都在打著哈欠睡眼惺忪。那個時候若是想跑出去的話卻是有些可能的。

行宮的守衛本就比皇宮裡要略微鬆弛些,不然年氏這幾天也不會能夠偷偷溜出來觀察輪值時辰了。

年氏信心滿滿,隻要能處行宮,那麼走出熱河都能不在話下。

她主意已定,這天提早做了準備,大清早給自己畫了個顯得麵色潮紅的妝,又哀哀戚戚去尋五福晉:「稟福晉,我今日像是受了風寒有些發熱,這兩天怕是不能伺候福晉了,需得靜養休息。」

五福晉雖然厭惡年氏,卻也不會苛責她到不管她性命,聞言看都沒看她一眼,自顧自吃著點心:「那一會兒我找太醫說說,讓他給你診脈開個藥方吧。」

年氏好歹是年家的女兒,不管怎樣,人命不能折在了她的手裡。

聽了五福晉這關切的話語,年氏非但沒安心反而著急起來,忙說:「福晉不必客氣。我就是個奴才而已,犯不著勞煩福晉去請太醫。」

五福晉這就嚼著點心,慢吞吞轉頭過來看她。

年氏笑道:「我這病不過是吹了涼風的關係,多捂捂汗就好,沒甚大不了的。福晉若是找太醫,還得拉下臉來去尋,實在犯不著。你讓我獨自多休息幾日,養足了精神就行,不要讓人來打擾我。」

五福晉咽下口中的東西,甜甜的東西竟是有些不是滋味起來。

好家夥。

她堂堂王妃去找太醫,不過派個人隨口一句的事兒。結果年氏卻說她要「拉下臉親自去尋」才能把太醫找來……

她的臉麵在旁人看來竟然那麼不值錢嗎?就連小小太醫都支使不動了?!

五福晉糾結著這個問題,越看年氏越覺得心煩,擺擺手趕人:「行,隨你便。不找就不找吧。」

年氏鬆了口氣,福了福身離去。

臨走前,年氏一再叮囑:「福晉可千萬別讓人來擾了我的休息。我若是歇息不好的話,恐怕養不好精神的。」

五福晉覺得她這個要求怪異,卻也沒有多想,催著年氏趕緊走人。

而後她反而是找了四福晉忍不住吐槽:「四嫂你說這個姓年的討厭不討厭。我好心說要給她找太醫看看病,那可是太醫啊!她居然嫌我麻煩,不肯讓太醫給她瞧病。還說我找太醫居然需要拉下臉麵。這還不算完,她嫌棄我們會打擾她休息,一再叮囑我們不要去擾了她歇息!」

說罷,大冷天裡,五福晉硬是氣得出了一頭的汗,搖著團扇呼哧呼哧扇起來:「她把自己想的也太重要了些!誰稀罕她似的!」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珞佳凝明白過來,年氏恐怕今天晚上就要有行動了,最晚也是明天晚上。

她好生安撫著五福晉:「既然年氏不願意你們去打擾她,那你們不去就是。每日裡的飯菜都放在她的門口,她愛吃就吃,不吃真病壞了也是她自己的事情。」

偌大的行宮,隻住了這麼幾家人,空房間多得很。

年氏再怎麼不濟也是親王的通房,即便是奴才身份,到了這兒有自己的單獨房間。

珞佳凝如今說的便是她自己住的那個臥房。

「放在門口啊?」五福晉到底心善,有些不確定地思量著:「萬一她餓壞了,豈不是病上加病?再說了,真有個好歹的,到時候皇阿瑪和太後或許會問責我們。」

珞佳凝道:「你就讓人放在門口就行。她平時在行宮裡轉來轉去的,屋裡有不少的點心可以果腹。你讓丫鬟們每日按照三餐送去,每次都給她敲敲門。到了下一餐的時候,看她吃沒吃,無論如何端走上一餐的食盒再送去新的就行。」

看五福晉還在猶豫,珞佳凝就道:「你想想看,她那個脾氣。既然說了不讓你進門去,你就不能讓人進屋。倘若真逆了她的意思來,她能攪得你和五弟好幾個月都不得安生。」

自然是不能硬生生推開年氏屋門的。

總得讓年氏順利到達目的地,順利達成了對付八阿哥的目的才行。

如果推開門看發現了沒有人在屋裡,豈不是漏了陷。

反正這是年氏自己要求的,當時還有恆親王府的下人們在場,就算是往後說到了皇上和太後的跟前,那也是恆親王妃與雍親王妃沒有任何錯處的,隻有年氏自己不占理。

五福晉到底是被自家四嫂給說動了。

因為年氏真的是個禍害,但凡年氏不如意的時候,都能把一個府邸搞得一團亂。

在恆親王府的時候也就罷了,五福晉身邊有太後賜給的能乾大丫鬟,關上府門直接把年氏收拾得服服帖帖。

可現在是在行宮裡,上頭還有皇上看著,另外還有其他阿哥們瞧著。

五福晉也不好把年氏收拾得太狠,免得五阿哥麵子上不好看。

「就聽四嫂的。」五福晉下定決心:「年氏那邊我是不多管了,她愛怎樣就怎樣。」

珞佳凝笑道:「合該如此。你想開點,和五弟自己過自己的舒心日子,無需理會那個多餘的人在做什麼。」

五福晉用力點頭。

珞佳凝暗暗鬆了口氣。

不管年氏在籌謀些什麼,隻要年氏不把五福晉夫妻倆牽連進去就行。

珞佳凝送走了五福晉之後,腳步一轉去了另外一個廂房去看自家大兒子。

弘暉打著哈欠把娘親迎進了屋子裡,揉揉眼睛:「額娘怎的這個時候過來了?我還想著一會兒去找你,和你說昨晚上年氏一直沒動靜呢。結果我還沒去,您倒是先來了我這兒。」

弘暉已經按照自己的想法安排妥當,叮囑過自己的親信太監小莫子,暗中觀察著年氏的動靜。

一旦晚上年氏有什麼風吹草動的,他就立刻過去,給年氏「出走」製造一個完美的時機。

弘暉最近幾日都和衣而睡,為的就是不耽擱時間,免得穿衣裳的過程太繁瑣而誤了最佳時辰。

這兩天沒睡好,他白日裡就有些瞌睡,昏昏沉沉提不起精神。

和母親打了個招呼後,弘暉又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珞佳凝看得真是又心疼又好笑。

和衣而睡是不妨事的,算是正確選擇。可他躺下後因為太緊張第一次這樣的「暗中行動」而睡不著,那可真是太傻了。

須知越是這樣的緊張時刻,越是需要抓住一切能夠安睡的時候趕緊休息。

不過,想到兒子長那麼大都沒機會做這種暗戳戳的事情,頭一回太過緊張而失眠也算正常。

珞佳凝腦海中閃過無數個念頭,最終選擇了不說教——弘暉是個大男孩兒了,應當自尊心很強。

他能意識到事情重要性而努力去做好,已經十分難得。

身為母親她不要太過苛求,得讓他慢慢適應這種緊張的情緒和節奏,讓他自己往後學會調整才行。

珞佳凝掩下滿腹的心思,麵對困倦的兒子,她選擇了刻意無視,直接說起現在的來意:「……你五嬸嬸和我說了這些後,她覺得沒什麼,我卻是發現了年氏的舉動不同尋常,特意來和你說一聲,晚上年氏可能會試圖出行宮去。你如果想要『助她一臂之力』的話,需得今晚謹慎一些。」

弘暉知道今晚基本上可以行動後,頓時眼睛都亮了,困倦一掃而空。

隻不過,聽了母親的話後,他倒是注意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弘暉覺得稀奇:「冬青跟蹤了年氏那麼多天,竟是沒稟與五嬸嬸嗎?若是稟與了五嬸嬸,那嬸嬸為何沒有發現年氏的這個舉動有異?」

珞佳凝道:「許是稟報了。但你五嬸嬸心大,可能沒注意到問題所在。」

弘暉愣了愣:「竟有此事?」

「她本就是萬事不操心的性子。」珞佳凝笑道:「當初你五叔叔看中她的就是這一點,親自求了太後皇上來娶她。後來她入主恆親王府,即便家中妾室眾多,你五叔叔也沒讓她操心半分。久而久之,她便是這種脾性了。」

弘暉若有所思:「所以說,女孩子需要多操心,基本上都是男人們護得不夠得力。男人若是護好了妻子,妻子便不用操勞那許多了。」

珞佳凝本想說的是,不全是這樣。

畢竟胤禛已經盡力在護著她了,而她自己樂意為胤禛操心那麼多。

但是,弘暉現在還沒娶妻,是少年心性。

珞佳凝便想著,弘暉能這樣思量著也不錯,往後婉姐兒嫁過來,讓他盡量護著妻子便是。

其他的分寸,他們小夫妻倆自己把握去,她這個做婆婆的就不多操心了。

於是珞佳凝笑著應聲:「是這樣沒錯。做夫君的多體諒妻子,多愛護妻子,妻子便能無憂無慮一些,往後的生活即便再苦,隻要夫妻同心,就沒過不去的坎兒。」

弘暉用力點頭,又深深揖禮:「兒子多謝娘親教導,兒子受教了。」

珞佳凝欣慰地微笑頷首。

院子偏僻一角,柴房側邊的獨立小屋內。

年氏站在屋中快速收拾著行裝,把能夠換錢的幾樣首飾都準備妥當了,塞在衣服裡藏好。

她身份低微,即便是有個獨立的屋子,也隻能在柴房旁邊這種有一股子味兒曾經用作庫房的房間內。

不過她現在已經不在乎了。

過了今晚,熬過後麵幾天,隻要能夠把八阿哥給拖下水做錯事,她就能夠重新出人頭地。

當然,她之所以比八阿哥更早地提前出行宮幾日,就是為了提前部署。

須知八阿哥一路去到良妃墓地都是暢通無阻的,而她得費一番周折才行,不提早出發的話,怕是趕不上正確的時間點。

年氏緊張地聽著屋子外頭的動靜,期間把中午和晚上放在門口的飯菜給拿進來吃了,又把空碗空盤子塞進食盒裡,重新放到門口。

她一刻都沒敢睡。

待到天色暗了下來,趁著月黑風高,大半夜的她偷偷扌莫扌莫爬起來,估扌莫著快到子時,她悄悄溜出門去,出院子的時候順手把院子角落長長竹竿拿上。

到了守衛最不嚴密的一個角門旁邊,年氏瞅準了白日裡仔細觀察過的幾棵大樹,伸出杆子拚命去戳幾棵樹上的那些鳥窩。

幾窩鳥兒本在安睡,忽然被戳醒,嘰嘰喳喳亂叫起來。

這一大堆叫聲在夜空裡尤其明顯。

那些交接班的侍衛們聽到了,齊齊過來探查:「怎麼了這是?出了什麼事兒?」而後在鳥窩樹旁仔細查看。

年氏早就把杆子丟到旁邊了,此刻趕緊趁著夜色偷偷往外跑去。

誰知道她千算萬算漏算了人數的懸殊問題。

那些侍衛留了幾個在大樹旁邊查探,有兩人看著好似沒什麼大礙,準備折回角門那邊繼續候著。

他們往回走的時候,約莫看到了個人影好像是在偷偷溜出去,夜色朦朧看不甚清,但他們先出聲吼道:「誰!誰在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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