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第 196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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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廷玉也拿那個兒子很沒轍。張若溎不肯說的事情,他這個做父親的也問不出來什麼。更何況,他也不是那種非要逼問兒子回答的脾氣,更是無法得知。

但他好歹知道張若溎這兩天做了什麼。

「溎哥兒前些日子好似在做一種果子酒。」張廷玉回憶著說:「前兩日他還和我說,想拿出自己新釀的果酒來與弟弟妹妹一同嘗嘗。我和他說,晨姐兒與元壽白日裡不能品酒,畢竟還有許多功課要學。隻能晚上淺嘗一點。今兒早晨他問了我一句,晨姐兒是用完晚膳才回王府嗎,我說是的。他便十分歡喜。不知道與這個有沒有關係。」

張若溎這時候言辭中的「弟弟妹妹」,其實說的就是晨姐兒和弘歷。

珞佳凝聽聞張廷玉這番話,不由納罕:「溎哥兒並不是喜歡飲酒的性子,怎的就想起來自己做果酒了?」

「誰說不是呢。」張廷玉也很意外:「那孩子很有自己的想法,又是個悶葫蘆輕易不和我閒聊。不過我看他行事端正從不跑偏,就也隨他去了。隻是他怎麼想的,我無法得知。」

珞佳凝覺得,孩子是一番好意想要邀了晨姐兒一起飲酒,如果非要打破了孩子的這番善意,反而有些得不償失。

畢竟她今日早早來接晨姐兒,算是心血來潮,並沒有提前知會張家一聲。

珞佳凝思量片刻後,輕聲道:「我本想著早點帶晨姐兒回去是讓你們更方便些,卻沒想過會打亂你們原有的安排,也是我自作主張了。既然他已經有了安排,我倒不如退一步。衡臣你與溎哥兒說,我家裡臨時有事需得趕緊回去,不接晨姐兒歸家了。晚上讓他給我把孩子送回去。」

張廷玉一聽就知道,王妃是為了讓張若溎不那麼失望方才如此安排的。

張廷玉笑著拱了拱手:「多謝王妃顧全犬子的一番心意,既是王妃特意成全他,那我就不和王妃客氣了。晚上晨姐兒在我家吃完飯,我自讓溎哥兒坐了馬車送她回去。王妃放心就是。」

珞佳凝笑道:「孩子在你這裡,我沒什麼不放心的。倒是溎哥兒,小小年紀就為了我家孩子操心那麼多,我是真過意不去。」

「他都十幾歲了,說親的年紀都到了,知道顧及晨姐兒和元壽也是應當。」張廷玉笑著說。

兩人略寒暄幾句,珞佳凝便坐車歸了家。

回到家後,珞佳凝遣了安福去問四爺有沒有回來,得知王爺今日需得傍晚晚膳前才能歸家後,她看左右無事,就去了書房翻看賬冊。

鄂玉婉知道婆婆歸家後,便拿著府裡的一個賬簿興沖沖往正院兒去。

她剛剛走到半途,誰知半路裡出來了個程咬金,卻是弘暉當路一攔擋在了她的去路上。

鄂玉婉還惦記著有許多理賬的事情要請教四福晉,便頭也不抬地輕聲說:「勞煩世子爺讓一讓,我得趕緊去見王妃才行。」

他就正好擋在了院門口那邊,她想繞也繞不過去。

弘暉望著自家媳婦兒俏生生的臉龐,不由地嗓子發乾,溫聲道:「你多陪我一會兒不好嗎?今兒我特意回來早了一些,就想著還沒用晚膳的時候與你說說話。」

鄂玉婉這才抬眸朝他望了過來,一眼就瞧出了他眸中的熱切。

鄂玉婉被少年眸中的熾熱情緒所驚到,不由自主後退了兩步,臉紅紅地說:「世子爺,您還是去您自己的書房念書吧。我去額娘的書房和額娘一起理理賬。」說著就想輕輕推他一把,然後自己跑出院子去。

誰知她剛剛一伸手,就差點被弘暉窩在手裡。

鄂玉婉趕忙後退了幾步,著急道:「你這是做什麼。」而後咬了咬唇,側低著頭小聲說:「你別這樣了。不然的話,不然的話……」

她是真的怕出什麼事兒。

如今是國喪期間,是不能有孕的。

為了避免意外狀況發生,鄂玉婉主動和弘暉分房而居。免得他一個血氣方剛的少年郎再沒忍住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萬一有孕了就真麻煩。

弘暉雖說素來沉穩,這些日子也有些急了。

看母親沒有留意到他們這邊,他就偷偷扌莫扌莫去牽自家媳婦兒的手:「今日我去你那邊歇息?」

鄂玉婉抬手拍掉了他的爪子,淡然自若地說:「今兒我跟著額娘一起查看賬冊,怕是不能伺候世子爺的。」

一聽她又用自家娘親來堵他,弘暉頓時沒轍了,苦笑道:「哪有那麼多的賬冊要看。」又忍不住嘟囔:「額娘也真是的,都不放你歇息一日。原本府裡的賬冊就是額娘看的,也沒見怎樣。如今非要讓你來看了。」

其實,弘暉是知道自家額娘無所不能的。

他從小看著母親理賬,自然明白區區一個王府的賬冊而已,對自家娘親來說不過是多一本的事兒,費不了多少心思,因此他才會這麼說。

可鄂玉婉不知道。

剛才那說的那番大實話,鄂玉婉可不愛聽了。

這滿雍王府裡,她最敬重最愛戴的就是自家婆婆。試問滿京城裡,有那個女眷能像四福晉這麼能乾這麼護著兄弟姐妹和侄兒們?又有誰能得了皇上和先太後的滿心贊譽?

也隻四福晉可以做到。因為四福晉人好,所以值得那麼多的贊譽和那麼多的尊重。

鄂玉婉當初喜歡雍親王府,基本上這種好感完全來自於對四福晉的喜歡。

聽聞自家夫君說起婆婆的壞話,鄂玉婉當時就不樂意了,瞪著弘暉說:「什麼叫額娘把王府的賬交給我就是讓我累著了?額娘想培育我做家裡主事的,你不樂意?」

弘暉幫忙辯解:「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就是那個意思!」鄂玉婉可半點聽不得旁人說四福晉的壞話,當即把自家夫君推到一旁,理都不理:「額娘那麼忙碌,每日裡需要做的事情那麼多,又要顧及王府,又要顧及宮裡,還得想著店鋪的事情,又得關心著弟弟妹妹的課業……你身為長子不能幫額娘分憂解難也就罷了,我想幫額娘一二,你倒是埋怨起來了?!」

弘暉沒轍,被自家媳婦兒直接懟了個啞口無言。不僅哄媳婦兒和自己一起的「小心思」沒能成功,反而落了一頓數落。

他趕忙為自己分辯:「你聽我說——」

可鄂玉婉滿心裡都在替婆婆委屈著,哪裡會搭理這臭男人?她身子一扭就往去往正院兒的方向去了,壓根不搭理弘暉在後麵的聲聲呼喚。

珞佳凝在自己書房待了一會兒,便見鄂玉婉氣鼓鼓的進屋。

她不由笑了:「誰給我們婉姐兒氣受了?和額娘說說,額娘幫你主持公道!」

鄂玉婉總不好在婆婆跟前說自家夫君的壞話,夫君再怎麼和她爭執,那也是婆婆的兒子。

婆婆若是聽到了兒子說自己壞話,必然會傷心難過。她不希望婆婆傷心,也不希望自己成為一個挑撥離間的惡人。

阿瑪曾經教導過她,做人不需要太過尖銳,能夠忍的時候就忍著。

鄂玉婉深吸口氣,微笑道:「也沒甚事情,沒誰欺負我。隻不過剛才走急了有些喘息而已。」

說著她就去到了四福晉身邊的那個桌子,把自己拿著的王府賬冊放在桌上。

珞佳凝何等聰敏?她細細觀察婉姐兒的神色,立刻把事情猜出來了五六分,笑道:「肯定是暉哥兒剛才回府後直接找你,給你氣受了。」

鄂玉婉沒料到婆婆那麼聰明,一時間不知道怎麼開口,愣了愣:「啊?」

「暉哥兒就那個脾氣,平時沉穩冷靜,一遇到和你有關係的事情就亂了方寸。」珞佳凝寬慰道:「他雖然有時候在你跟前口無遮攔,其實心思不壞。而且他也不懂得哄人和辯解,勞煩你多多擔待。」

鄂玉婉何曾想過,自家婆婆身為王妃還會用這樣和善的語氣來寬慰她?

鄂玉婉一時間有些鼻子發酸,訥訥地說:「其實沒有。暉哥兒人很好,隻是他對額娘有頗多誤解。」

額娘再能乾,也還是個人。是人都有累的時候。

旁人都道雍王妃什麼事情都做得來,遊刃有餘。可她覺得,王妃其實是個很有閒情逸致的人,若是王妃能夠多得一些空閒的話,能把日子過得更舒心。

身為兒媳,她巴不得自己多做一些,好讓婆婆多歇息一些。

她覺得自己做的是對的,可是暉哥兒不懂得她這種心思,她的心裡自然有些惱火,覺得他一來不懂得體諒婆婆,二來竟然看不懂她愛護婆婆的一番心意,這才有些惱了他。

現在聽了婆婆的寬慰聲,鄂玉婉愈發覺得婆婆才是這王府裡最好最好的人,於是更加堅定了自己的信念。

「額娘放心,我會努力學好管賬的。」鄂玉婉認真地說:「不止這個,還有管理田莊,管理府裡家仆,我都能做得好。我一定認真學。」

珞佳凝不知道小兩口發生了什麼,竟然讓婉姐兒如此鄭重其事。

她有些心疼這個認真的小姑娘,含笑道:「好。你若是想學,我都一一教會你。隻一點,多顧著自己的身子,適當即可,千萬別累著傷了身子。知道嗎?」

鄂玉婉用力點頭。

婆媳倆便在一起有說有笑地看起了賬簿。

晚上的時候,都已經用過晚膳了又過段時間,晨姐兒方才遲遲歸家。

其實以前他們幾個孩子跟著張廷玉讀書,也時常回來的那麼晚,有時候更晚,甚至偶爾還會借宿在張家。

畢竟張廷玉不是每日都休沐,碰上他需要當值的時候,便湊了晚膳前後的時間教導孩子們。這樣一來,孩子們回王府的時間便不確定了。

今兒晨姐兒回到家後,興致勃勃來到了正院裡。先是在門口說了一聲:「額娘,阿瑪,我可以進來嗎?」

等到夫妻倆應了,她就高高興興跑進來,一頭鑽進了四福晉的懷裡:「今兒晚上我吃到了溎哥哥做的果酒。可真好吃,就是聽說有些上頭,先生不讓我多吃。」

胤禛笑著問:「張廷玉讓你嘗了幾盅?」

「兩盅。」晨姐兒樂嗬嗬地說:「先生說這個酒上頭,不可以多吃。但是,隔幾天的晚上,我還能再吃兩盅。」

而後,她就開始高高興興描述起張若溎做這個酒的辛苦來——從選水果開始,一直到擱置幾天、什麼地方存放,她都一一說了。

「溎哥哥可真厲害!」晨姐兒贊嘆道:「我前些日子說想嘗一嘗,他就做了出來。額娘?溎哥哥很厲害吧?」

珞佳凝狠狠贊嘆了張若溎一番。

晨姐兒心滿意足地離去。

等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屋裡了,珞佳凝望著她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又喊了門房的人過來,細問:「今日是張家公子送了晨姐兒回來的?」

「是。」門房的人恭敬道:「張公子親自送了格格回府。格格邀請他進屋坐一坐,他說時間太晚了,不方便打擾到王爺和王妃的歇息,又說他送格格回來本也是應當之事。」

珞佳凝又問:「那他送了格格下車便走了?」

「倒也沒有。」門房一五一十地說:「奴才們想要扶了格格下車,他不肯,他親自跳下車子扶了格格下來。然後他就站在車子旁,看格格進了府裡的側門,這才自己上車回去。」

珞佳凝這便笑了:「行,你回去吧。」說著順手賞了門房。

胤禛看珞佳凝剛才那些問話頗為有意思,笑著打趣:「不知是什麼惹了我們王妃如此在意?」笑著拉了她在旁一同坐下。

珞佳凝便道:「我在想顯哥兒的事情。他如今大了些,還要不要找張廷玉啟蒙?」

胤禛剛剛看她一直在問張若溎有關的事情,以為她的回答是和張若溎有關係的,卻不明白為什麼一下子轉到了顯哥兒的身上。

但是,她問的事情正好他早已心中有數,順口也就答了。

「那是自然。」胤禛答得十分肯定:「跟著衡臣能保證孩子們品行端正不會走歪路。我也隻放心把孩子交給他來教。」

衡臣便是張廷玉的字。

珞佳凝道:「可惜七妹夫還在拚科舉,不然的話,讓顯哥兒跟著他啟蒙也不錯。」

「張廷璐比起張廷玉來,還是差了點。」胤禛笑道:「衡臣做事兒君子端方,而張廷璐稍顯溫軟不夠硬氣。說來道去,還是衡臣最好。」

珞佳凝聞言橫了他一眼。

就知道這家夥最看重的是張廷玉了,果然沒錯。

可是自家好幾個孩子,都交給了張廷玉來幫忙教導,也真是把張廷玉當拉磨的驢了都不讓他好好休息。

「四爺這話說的,既然讓衡臣幫我們看孩子,總不能一點好處不讓人衡臣沾吧?」珞佳凝放柔了語氣,特意與胤禛提起自己之前的一個想法:「你看把晨姐兒許給溎哥兒,怎麼樣?」

現在晨姐兒已經十歲多了,而張若溎已經十四五歲。

按照這個時代孩子們成親的年齡來算,張若溎在這一兩年內就得開始議親了。

這麼個少年老成的穩重孩子,又相貌堂堂,必然會被許多人家盯上。倘若不先把他定下來的話,指不定就被誰家給搶走了。

當然,如今是國喪期間,他們雍親王府必然會為老祖宗守孝一年,今年臘月前是不可能給孩子們提親的,但是過了今年臘月就能提及了。

珞佳凝也是怕張若溎會提前被旁人家定下來,所以探探胤禛的口風。

誰知胤禛聽了這話後,倒是猶豫起來:「溎哥兒是挺好沒錯,但是晨姐兒現在就打算著定下來許給他,會不會太早了些?」

其實胤禛當年在晨姐兒小的時候,看張若溎如此護著晨姐兒,也開玩笑般的說過等孩子長大後可把晨姐兒許給張若溎這樣的話。

但是這些年,伴隨著女兒越來越大,越來越乖巧懂事起來,他反而是有些舍不得了……以作為父親的身份來說,他看哪個臭小子都不夠好、都配不上自家女兒。

即便張若溎已經是年輕人裡的佼佼者了,相貌讀書人品都非常出眾,那也不行。

珞佳凝一看就知道胤禛是個什麼緣由不肯的,笑道:「我也不過是說說而已,若四爺覺得不合適,那我們再另外找。」

其實她是認定了張若溎這孩子的,但現在這事兒也急不得。

她現在還在為了太後的逝去而難過不已,今日隻是借了話題順口朝著四阿哥提了句,免得往後忽然說起來相中了張若溎這個女婿,再搞得他很抵觸。

現在她就這麼一提,等到日後再說幾次,讓他慢慢習慣了,磨一磨自然答應下來。

珞佳凝對自家夫君十分有信心。但凡她想要做成的事情,對著他多磨個幾次,一來二去的他也就反對不起來了。

看到四福晉那自信滿滿的樣子,胤禛猶豫著輕輕點頭:「那就日後再想哪家兒郎合適吧。」

他總覺得四福晉這副模樣好似是在計劃著什麼,而且很可能這個計劃還和他有關係。

然而他沒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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