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3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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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個小小官員的兒子,怎敢肖想!

張廷玉冷汗都流了下來擦都不敢去擦。

珞佳凝麵露疑惑:「前一兩年我不就和你說過嗎?我瞧著倆孩子一起讀書一起寫字,挺好的。倒不如撮合撮合。你當時還笑著應了。」

張廷玉努力回想,好半晌記起來確實有這麼一回事,不由哭笑不得:「當時不是開玩笑來的這幾句麼。我看王妃開玩笑的興致不錯,順口應的。」

珞佳凝當然知道自己那時候故意用的開玩笑語氣。

可是此刻,她卻故意板著臉,嚴肅地說:「我當時是很認真與你講的,不是開玩笑。」

張廷玉如坐針氈:「……真是對不住,王妃,微臣真的以為您是開玩笑所以跟著接了口的。小格格那般的品貌,微臣這般的家庭哪裡敢肖想。」

「什麼品貌?再怎麼樣,她也不過是你的學生而已。你是她先生,你家裡哪裡就配不上了?」珞佳凝反問。

張廷玉苦笑:「王妃您又不是不知道微臣家裡的狀況。溎哥兒他是、是個沒有母親教導的,微臣已經想過了,倘若有人看不上他這一點的話,就給他娶一個低門媳婦兒,隻要人乖巧懂事就好。這 ,您家晨姐兒,微臣家攀不上啊。」

不怪張廷玉提起這一茬。實在是家中沒有主母的話,許多事情都要受難為。

張家家風嚴謹,輕易都不納妾。

張廷玉一開始也沒有妾室,無奈他的妻子姚氏早早過世且沒有留下孩子,從此以後,他納了妾室延綿子嗣也並未有繼室。

實際上,張若溎是妾室所生。

但他是張廷玉的長子,往後張廷玉沒再打算娶繼室,張若溎是要繼承張廷玉家業的。

故而張廷玉在征求了亡妻姚氏的家裡人同意後,與家中族老們又商議過,把張若溎記在了亡妻姚氏的名下。

如此張若溎算是張廷玉唯一的嫡子了,且是嫡長子。

從身份上來說,張若溎的出身實在是差了一些。但是這個孩子品貌學業都沒得說,著實是極好的。

可是張廷玉實在不敢肖想,溎哥兒這樣的出身可以娶到晨姐兒。在他看來,這是萬萬不能的啊。

珞佳凝便開始從另外一方麵引導他:「旁的不說,單就晨姐兒這樣單純的孩子,又是你親自教導出來的,你就放心她嫁到旁人家?」

張廷玉聽後愣住:「這,如果是很好的人家,自然是沒問題。」

「晨姐兒是你教導長大的,她的脾性你最清楚不過。若是到了一戶人品好且家庭關係不復雜的好人家,自然還能過得好。」珞佳凝喟嘆道:「可若是進了那種家裡關係錯綜復雜的,她怕生不能妥善處理的。性子太耿直,很容易得罪人。」

張廷玉坐立不安起來:「可是,我家也確實不是好的選擇。溎哥兒他,一無是處,沒甚配得上晨姐兒的地方啊!」

「單就是你衡臣的兒子,我就信得過他!」珞佳凝斷然道:「衡臣能把我家幾個皮猴兒都教導得那麼好,還能教不出自家兒子?我相信,溎哥兒受到的教導,隻會比我家那幾個更嚴厲,不會比他們寬鬆的。」

張廷玉在這一點上倒不否認:「溎哥兒是我手把手教出來的,人品倒是還可以。但、但他實在是配不上小格格啊!」

「誰都是覺得自家孩子不夠好的。」珞佳凝索性話鋒一轉,換了方式開口:「衡臣你覺得溎哥兒不夠好,我還怕晨姐兒不夠好,你看不中她做兒媳呢。」

「怎麼會!」張廷玉趕忙說道:「晨姐兒是我的學生,我怎會不知道她有多好!」

珞佳凝就等著他這一句話了,順勢說道:「既然衡臣你也覺得她不錯,那這門親事先這樣口頭說定了吧。等日後晨姐兒那邊陪了德妃娘娘一段時日,我們再正式開始談論這件事。」

張廷玉沒料到,自己在朝堂上都能力戰群雄的一個人,居然被雍王妃用話給套了過去。

他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啊」了一聲,又問:「怎麼就定了的?」

珞佳凝奇道:「難不成衡臣要反悔?」

張廷玉趕忙搖頭:「王妃誤會我了,我答應的事情沒有會反悔的。隻是這件事……」好像還沒說定啊?

珞佳凝含笑道:「既然不反悔,那便很好。回頭我和王爺說一聲,讓他再來和你詳談。」說罷自顧自出了書房。

張廷玉呆立在門口,好半晌回不過神。

這時候,珞佳凝又猛地頓住步子,回頭和他說了句:「因為還沒詳談過,你先別和溎哥兒說。等要過禮了,再和他提也不遲。」

她約莫知道點自家夫君的想法,所以提前給未來親家提個醒。

張廷玉,未來的一代鴻儒,愣是被賢良淑德的四福晉繞了半天還沒緩過神來,隻能訥訥答應:「好,不說,不和他說。」

珞佳凝這才滿意地轉身離去。

在路上。

珞佳凝問晨姐兒,剛才溎哥兒和她說話的時候都講了什麼話。

雖然珞佳凝明白溎哥兒人品好,不會對女孩子亂說些渾話的,可她還是很好奇倆孩子私底下說了些什麼。

「也沒甚特別的。」晨姐兒回憶著說:「他就是一再叮囑我,即便是進了宮陪伴德妃娘娘,也不至於一點功課都不學。倘若為了陪伴家裡人而荒廢了學業,實在可惜。」

「那你是怎麼回的?」珞佳凝笑問。

晨姐兒一本正經回答:「我跟他說,雖然課業重要,但是陪伴家裡人卻是最最重要的。我覺得他這個想法非常不好,又說我那麼大了,本就男女授受不親,早該結了課業。再說了,張先生時常去宮裡向皇祖父稟告朝政之事。我可以把自己不懂得的東西都攢了下來,然後趁著張先生在宮裡的時候去問他。」

珞佳凝可以想象得到張若溎的臉色是怎麼樣的了。

她忍俊不禁。

本來從宮裡出來在去張家的路上,她和晨姐兒商量的還是「隔一段時間可以出宮去張家一趟,借機問張先生課業問題」。

結果被溎哥兒這麼一逼,晨姐兒直接不去張家了,索性在宮裡詢問張廷玉。

這樣兩個人直接沒了見麵機會。

也不知道溎哥兒如果知曉了一開始她們的打算後,會不會悔得場子都青了覺得不該逼晨姐兒這一遭。

不過,珞佳凝覺得兩個人從此少見麵也好。

畢竟兩家應該是以後會慢慢開始議親的,倘若兩個議親中的人時常相見,外人知道了不免有些非議。

現在晨姐兒要住到宮裡去了,而溎哥兒輕易無法進宮去,這樣的話,旁人就算想揪出什麼錯處來也很難。

珞佳凝不由贊道:「晨姐兒真是聰明了,知道怎麼處理這些事兒為好。」

晨姐兒十分不以為然:「這可不是我聰明,額娘謬贊了,實在是溎哥哥那個人太死腦筋。我都說了,往後不常見麵也沒什麼,反正逢年過節總可以見到的,我偶爾去問張先生課業的時候也能見到。偏他覺得是我不想見他。」

晨姐兒說到這個事情,不由得有些激動:「除了自家的兄弟外,我對旁人哪個有那麼好?便是相熟的那些京中貴女,對我來說也沒有和他的情意重。偏他說話夾槍帶棒的,總懟我說我不想見他所以如此。我哪裡做過那種事情了?我若是煩了他,何至於要進宮陪祖母,還得提前知會他一聲?」

珞佳凝沉吟半晌,緩緩問道:「那,如果讓你日日對著他,你也沒什麼不耐煩的對吧?畢竟你說你沒什麼煩他的。」

「那是自然。」晨姐兒十分肯定地說:「溎哥哥人好,處處維護著我,但凡我有什麼不開心,他絞盡腦汁也會讓我高興起來。與他相處,我覺得沒甚需要提防的,十分自在。」

珞佳凝其實早就看出來了這一點,所以剛才故意這麼問,也不過是確定一下而已。

說實在的,張若溎這孩子是真的好。

旁的暫且不提,起碼張若溎對著晨姐兒的時候,是全心全意護著她的。

有這樣的一個少年護著自己的女兒,又有張廷玉這樣的知禮鴻儒作為公爹,還沒有婆婆需要伺候。

珞佳凝想,晨姐兒嫁到張家就隻有享福的份兒,完全沒有吃虧的機會。

因為今日有太多的事情要處理,等到回到家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其實早先以為回到家也不過是下午的時候,沒料到其中出現那麼多波折,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所以她本來對今天回到家的事情還作了一些安排。

珞佳凝原本打算的是,回來後應當是下午時分。那時候胤禛應當還在當值,回不到家裡。

趁著下午無事的時候,她可以教習一下婉姐兒關於管理店鋪的一些訣竅,讓婉姐兒開始學著接手一些鋪子的事務。

現在看來也不能夠了。

鄂玉婉聽聞王妃回來了,前來迎自己婆婆,給婆婆端了熱茶便打算離開:「今兒天色已晚,管理鋪子的事情不若以後再說,左右年歲長著,不急於一時半刻的。額娘您先休息著,今日奔波一天怕是要累著了。」

珞佳凝想了想說道:「明日我教你吧。若是得閒的話,這兩日我再帶你去郭絡羅妹妹的鋪子一趟,看看她是怎麼管理的。你左右都學著點,看看哪一種法子適合你,往後適應起來也容易些。」

鄂玉婉覺得疑惑,扶著門框想了半晌又轉回了屋子裡:「額娘何至於這樣趕著教我?我倒是覺得那些店鋪都是您的產業,我作為兒媳不方便插手。」

因為母親的家產,一般都是要分給自己所有的孩子的,有給女兒準備的嫁妝,有給兒子準備的產業。

倘若由鄂玉婉來接手的話,倒是顯得不太好了——誰家的兒媳能隨意處置自家婆婆的田莊鋪子的?

珞佳凝笑道:「我也不是說全都交給你了,隻是有些鋪子往後是要留給你和暉哥兒的,自然要提前和你們說一聲,讓你們先管著。至於留給晨姐兒和元壽、顯哥兒的那些,則要另外再說。」

鄂玉婉依然十分疑惑:「要給暉哥兒的鋪子,現在就要給他嗎?會不會早了點?」

一般來說,母親在世的時候,很少會有把產業這樣分出去的。基本上都會在年老處理不動這些的時候,才會交給孩子們打理。

珞佳凝明白,婉姐兒這樣說,其實是在提醒她,沒必要早早就把鋪子交給孩子們。畢竟那些鋪子多拿一天的銀錢都是不小的數目。

鄂玉婉這樣一再追問,其實是偏心於自己婆婆的。倘若她偏心自家夫君,歡歡喜喜接管了鋪子豈不省事?

珞佳凝實際上也是有「苦」說不出。

她這些年攢下的家業實在是太多了,想要全管理著要花費不少的功夫。

旁的不提,每隔一段時間的查賬就是必須的,而且還得偶爾去鋪子裡逛一逛,看看各處的運行到底如何。

如今麵對兒媳的詢問,她總不能說,自己往後當了皇後,不能再肆意地來鋪子裡查看了,隻能暫時讓太子妃婉姐兒幫忙管理太子暉哥兒他們自己的那些,分出去一些算一些吧?

——其實,即便是婉姐兒,往後想要往來鋪子也不容易,說不定這些差事之後還得另作安排。

但,現在能教出來一個婉姐兒做幫手,總好過於毫無準備事到臨頭了再抓瞎。

珞佳凝一時間解釋不清楚,隻能笑道:「我如今愈發倦懶,想著你們幫我多乾一些,我就能少乾一些。這也是偷懶的做法。」

鄂玉婉想了想,懇切說道:「那不如這樣,我幫您管著鋪子,可以。但是鋪子的收益還是您自己的,半點不用給弘暉。」

珞佳凝忙說:「早晚都得給你們的,你不如……」

「額娘不必和我見外。我們是一家人,幫您分憂是兒媳的分內之事。」鄂玉婉道:「您莫要和我客氣了,都是自己的人,若是分了你我不免生疏。」

鄂玉婉心意已決,十分堅定自己的立場。而後福了福身,轉身出了屋帶上房門。

等她走遠了,胤禛這才從裡間轉了出來。

剛才兒媳伺候著雍王妃的時候,他這個公爹自覺應該避嫌,就主動走到了裡間屋,留下外間讓她們婆媳倆說話。

他自然知道為什麼四福晉要把鋪子裡的事情交出去一些,對這事兒便也不多問,隻是問起來有關自家孩子的事兒:「你遣了人和我說,晨姐兒明早開始去宮裡住下,究竟是怎的?」

珞佳凝便把晨姐兒想要照顧德妃的事情與他說了。

胤禛聽後也十分詫異,亦是相當欣慰:「孩子大了,知道要照顧祖母了,這是好事。萬事以孝為先,你教導得她這樣好,我實在需要感激你。」

說著他緊緊握住了妻子的手,屋中滿含溫情。

珞佳凝卻還是不忘提醒他:「其實晨姐兒教導得這樣好,衡臣功不可沒。若非他啟蒙好,晨姐兒怎會如此行得正?」

「這也是很有道理的。」胤禛笑著頷首:「但凡衡臣教導的孩子,無一不好。」

珞佳凝趁機問他:「那你覺得溎哥兒如何?」

胤禛順口回答:「自然也是極其出眾。」

珞佳凝便借了這個機會追問道:「那讓溎哥兒和晨姐兒湊一起,你看如何?」

胤禛驀地愣住:「什麼?晨姐兒?溎哥兒?」

「對啊。」珞佳凝含笑給他脫了外衫,笑眯眯說:「以前我們談論孩子們的時候,你不也承認,滿京城的少年裡,也就溎哥兒還算『好一點』麼?」

其實珞佳凝以前也約莫與張廷玉提了幾句,有意結親之類的話。

當然了,雍親王是看不上張若溎的。

實際上雍親王哪個少年都看不上。在他心裡,沒有哪個臭小子能配得上自家寶貝女兒。張若溎在他的心裡,算是「那些都不太行」的少年裡麵,已經是最好的一個了。

即便如此,此時此刻他也不太贊同雍王妃的話。

「那也隻是從品貌人才來說的。」胤禛皺著眉道:「單論品貌才學,自然是沒人能比得過張廷玉的孩子。」

珞佳凝攤手:「那溎哥兒如今是張廷玉家唯一的嫡子,又是嫡長子。晨姐兒許給他,有甚不好?」

「我也沒說不好。」胤禛嘆著氣說:「我隻是覺得,他那個臭小子,脾氣不好,人又死板。而咱們晨姐兒,樣樣出挑,把晨姐兒許給他真是……」

真是太便宜那臭小子了!

珞佳凝就知道這個未來老丈人心有不甘,便悄悄和他說:「我發現了,溎哥兒有點想娶晨姐兒,卻礙於身份和地位,不敢和張廷玉開那個口。於是我與張廷玉說了,這件事就算定下了,在過禮前也不許和溎哥兒說。讓他白白地難受去!」

胤禛忽地彎了唇角,興致勃勃問四福晉:「真有這事?」

「那是自然。」珞佳凝道:「現在溎哥兒隻想著往後晨姐兒進宮住著,見不到晨姐兒了,正難受著。又不知道晨姐兒往後會嫁給誰,更難過了。今日我見他的時候,他和晨姐兒道別,差點沒哭出來!」

胤禛頓時渾身舒坦,緊皺的眉間舒展開:「那就好,那就好。是得瞞著他。這種好事,我們知道也就罷了,他啊,沒必要知道。」

珞佳凝橫了四阿哥一眼。

她就知道,他會舍不得自家女兒,從而針對這門婚事對女婿挑三揀四。

這不,一聽說溎哥兒還要難受好些日子方才能夠知道這個消息,他頓時就樂壞了吧?

能讓準女婿難受,他這個老丈人就高興了。

這家夥是個什麼人啊。

就這壞性子,到底是怎麼當上皇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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