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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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淵扔出手中的扇子,看似脆弱的扇麵在牧昀身邊回旋,接下燕南歸的殺招後,飛回薄淵的手中。

牧昀和戚蒙俱是一驚,戚蒙額上的汗珠越來越多,薄淵對付他時,他還覺得對方和燕南歸差不多的修為,但此刻看來,對方比燕南歸更勝一籌。

牧昀不解地看著薄淵,道:「你是誰?」

薄淵對他眨了眨眼,隨後看向燕南歸:「妖王是要出爾反爾嗎?我要的可是活蹦亂跳的人,不是缺胳膊少腿,更不是屍體。」

殺意被盡數化解,燕南歸心裡一凜,第一次正視眼前這個不速之客。他正襟危坐,森然道:「你我同為羽族,當日我們落難時,不見你們的蹤影。如今玄虎一族落難,你們倒是及時!」

薄淵持扇輕敲掌心,不贊成道:「你怎知我們沒有伸出援手?」

當年下修界羽族落難,沈禦雪知道後立刻趕赴妖族,他一路上都在救人,不然燕南歸起義的時候,哪有那麼多羽族相助?這都是沈禦雪救下來的人。

隻不過沈禦雪覺得這是他身為修道者該做之事,戴了麵具,沒有留名,才不為人知。

燕南歸心頭的怒意一滯,隱約想起來羽族的人是說過當年有人相助。薄淵說的坦盪,不像是在胡編亂造。

薄淵見他信了幾分,又道:「一葉障目,愚不可及。」

燕南歸把手搭在扶手上,嗆聲道:「我妖族廟小,容不下閣下這尊大佛,請吧。」

薄淵也不含糊,起身抱拳,他示意牧昀跟著他離開。走了兩步又像是想起了什麼,回頭道:「瞧我這記性,我還要向妖王討一樣東西。當年鬱京身為白虎部落的族人,離開部落時帶走了白虎族的一樣保命神通,不知妖王可曾看見?」

燕南歸頭也不抬,冷冷道:「沒有。」

薄淵不信,但也沒追問。

身旁的牧昀被勾起回憶,他停下腳步,回頭看向燕南歸道:「我知道那東西,不過前輩可能帶不走。」

眾人轉頭看向他,牧昀道:「當年燕南歸進攻妖族,並沒有和鬱京交手。真正殺了鬱京的人叫沈禦雪,我被鬱京挾持進王庭,目睹了一切。那個保命神通被鬱京用在了沈禦雪的身上,所幸他修為深厚,拚著重傷殺死了鬱京。不然今日那有妖王坐高堂?」

牧昀身為玄虎一族,對沾染白虎氣息的東西敏|感,薄淵提到神通時,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當年鬱京用的那一招。

薄淵臉上笑意微沉,原來他師弟身上的舊疾就是這樣來的。放眼下修界,也確實隻有四獸的東西才能重傷他。可惜鬱京已經死了,不然他得好生招待一番。

「既然沒了就算了,也不重要。」薄淵沒有糾結,他瞥了戚蒙一眼,帶著牧昀離去。

王座上,燕南歸愣在當場。

原來當年沈禦雪為了幫他九死一生,可他竟然什麼都不知道!師尊在他麵前表現的像個正常人一樣。

燕南歸一怔,是了,表現的像個正常人一樣,而不是隨心所欲,不就正是在掩蓋自己的傷勢嗎?

可他當時在做什麼呢?在陪著辰少卿救治妖族,在拿玄虎一族的處置問題一遍遍地刺激沈禦雪。

燕南歸捂著心口,後知後覺的真相仿佛萬箭穿心,他痛的倒吸一口冷氣,月匈腔裡窒息感讓他喘不上氣,眼前發黑。

等他緩過勁來,喉嚨裡湧上一股腥甜,咳血不止。

戚蒙嚇的站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去找辰少卿。今日這人來者不善,燕南歸可不能出事。

王庭外,薄淵聽見喧囂聲,他回頭看了一眼,扇子都遮不住臉上的笑意。牧昀跟在他身後,不知道對方的來歷,也不知道對方為什麼要救他,他隻是機械地跟著對方。

薄淵很快停下來,他解下牧昀身上的鐐銬,道:「你走吧,不用跟著我,沈禦雪給你的那封信應該是安排了你們的去處。天地之大,目之所及不過冰山一角,不可一葉障目,不可做井底之蛙!」

牧昀猛地抬頭:「你怎麼……」

沈禦雪交代要牧昀離開妖族後再打開信,但他們沒能離開,燕南歸又是個瘋子,牧昀就拆了信,看完將其毀去。

沈禦雪在信中指引他們前往白虎部落,前去尋找上修界的玄虎一族。若是擔心上修界路途遙遠,長輩們不想背井離鄉,也可前往平川江家,就說是他讓他們去的。

江家主聽到他的名字,自然會明白他的意思。

薄淵淺笑,他還能不了解自己的小師弟?即便是身處困境,他也要把身邊人的後路安排的妥妥當當。

牧昀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他難以置信又滿懷期待地看著薄淵,顫|抖道:「沈仙君是不是還活著?」

薄淵抬眸,他認真地反思了一下,並沒有任何地方泄露出沈禦雪的行蹤。

牧昀見他有所顧慮,道:「沈仙君給我的上修界地圖十分詳細,所以我猜想他是上修界的人,而前輩也來自上修界,還為我們奔波……」

牧昀不自覺地緊張起來,他心裡在想,萬一自己猜錯了呢?希望不就落空了嗎?

薄淵合扇在牧昀頭上輕敲,道:「這小腦袋瓜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麼?藥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早點收拾行李上路吧,有緣自會相見!」

牧昀扌莫著自己的頭,覺得薄淵這話別有深意。他仔細想了想,隱約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他的心跳的有些快,激動的心情剛剛冒頭,他就克製下去,維持這幅喪喪的樣子,躬身謝過薄淵,轉身離去。

薄淵很滿意,自己也準備回去,可是這一轉身就瞧見個眼熟的身影,在一乾妖族的阻攔下,走的四平八穩。他背負長刀,氣勢內斂沉穩,看著沒什麼感覺,但當你直麵他時,便覺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場。

薄淵頓住,想了想還是上前打了聲招呼:「江公子,好久不見。」

來人正是江家大公子,江平野。薄淵在江家見過他,彼此有過切磋。

江雲野性情奔放灑脫,而江平野內斂少語。他看見薄淵也不吃驚,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薄淵斂了笑意,鄭重道:「江小公子的事十分抱歉,改日必定登門致歉。你來這裡是為了給他報仇嗎?」

江平野難得露出困惑的神情,沉默片刻道:「收屍。」

按照外人的說法,江雲野死在妖族,江家前來給他收屍合情合理。但這人都死了很久了,以江家對他的寵愛,怎麼可能現在才來收屍?

薄淵掏了掏耳朵,詫異道:「現在才來收屍?」

江平野點頭,麵對故人多說了兩句:「之前不確定,現在也不確定,我要看了才知道。」

薄淵腦子轉得快,他從江平野的話裡聽出不對勁的地方,試探道:「你是說他沒死?」

江平野搖頭:「不確定。」

薄淵:「……」

他偶爾也希望江平野除了癡迷刀術外,能夠懂點語言藝術。

江平野幾個不確定把薄淵也搞蒙了,他覺得事情有異,但肯定從江平野這裡問不出什麼,還不如自己調查快一點。

別過江平野,薄淵連忙趕回朱雀部落,這事得告訴陸焰一聲。

上修界的雲霧不在山巒之上,而在腳下。

陸焰撥開仙池邊的雲霧,在這裡騰了個地,留出來給自己休憩。沈禦雪蘇醒後不需要他在仙池裡陪著,他就在岸上守著,有不對勁的地方也可以第一時間察覺到。

沈禦雪現在的丹田還沒有恢復,不能貿然吸收靈力,流入體內的靈力被他引導去沖刷經脈和肌理,強化肉身。

陸焰躺在竹椅上,額頭貼著一塊玉簡,這是玄櫻收集來的消息,關於這些年發生的種種。

在他死後,四位帝君名存實亡。

玄武一族避世不出,近乎神隱,要不是偶爾冒個泡證明還活著,大家都要懷疑他們沒了。

相比之下白虎部落就十分活躍,他們繁衍生息,闖盪在上修界的各個地方,偶爾還會和羽族產生摩|擦。不過這很正常,陸焰在時,他們就經常小打小鬧,這其中還是有點天性的因素作怪。好在無傷大雅,問題不大。

陸焰走時把朱雀部落全部交到薄淵手中,薄淵不負期望,把朱雀部落治理的很好,看著族內歌舞升平,陸焰很欣慰。

四個部落中比較棘手的算是青龍,玄武和白虎重傷可醫,青龍直接陷入沉睡,要命的是沒有人知道他的沉睡之地。少了他的管轄,青龍部落隱隱有分裂之勢,這些年要不是其他三方幫襯,他們恐怕已經亂成一鍋粥了。

雖說青龍是個孩子脾氣,但是在大是大非上一向擰得清,他久久沒有音訊,眾人不免要懷疑他在陸焰之後隕落了……

龐大但條理清晰的消息一條條湧入陸焰的腦海,待他看完後,玉簡上光華黯淡。陸焰揉著眉心睜開眼,對這些年的發展有些唏噓。

仙池中,沈禦雪遊到岸邊,他靠在岸上,尾巴拍打著水麵,歪著頭看著陸焰。他在下修界時也有關心上修界的狀況,偶爾會讓薄淵傳信給他了解。此刻見陸焰煩惱,關切道:「師尊是遇到什麼煩心事了嗎?」

陸焰回頭看他,披散的長發鋪落一地:「我在想青龍會去哪兒!」

青龍的力量沒有回歸天地,青龍部落也沒有人覺醒青龍血脈,種種跡象表明青龍還活著。但他身為一條龍還是很引人注目,怎麼能消失的無影無蹤呢?

沈禦雪思索道:「我走遍了下修界的每一塊土地,從來沒有察覺到少陽帝君的氣息,他可能還是在上修界的某一處。或者不在大陸上,而是茫茫海域中的某一個神秘地帶。」

少陽帝君當初也傷的重,既然要養傷,肯定是找一個靈力充沛之地,方便修養。

陸焰並不這樣認為,憂心忡忡道:「就怕他是單純的老毛病犯了!」

沈禦雪:「……」

少陽帝君是個間歇性的路癡,多數情況下是大量的消耗靈力後,他就會進入迷路狀態,但偶爾正常時也會。

他迷路到了無人知曉的區域沒走出來也不是不可能。

沈禦雪每日在仙池中呆的時間有限,感覺到靈力使經脈脹痛後就得出水。之前昏迷著都是陸焰照顧他,他意識不清也沒什麼。可現在他意識清醒,上岸是□□狀態,就不好意思讓陸焰在旁邊。

他趴在岸邊猶豫地看著陸焰,叫了聲師尊。

陸焰不明所以地看過來,瞧見他撐著仙池,猜到他是想上岸,順手把旁邊的衣服遞過去。

沈禦雪拿著衣服,繼續看著陸焰,拿著衣服沒有動作。

陸焰並不遲鈍,他很快想到了緣由,寵溺地笑了笑,起身道:「我在外麵等你。」

說著便退出去,沈禦雪這才上岸,展開衣服一件件穿上。這衣服是陸焰精挑細選,裡麵紡了他的羽毛,防禦性很好,不用擔心沈禦雪被人襲擊而沒有還手之力。

沈禦穿戴整齊後,撫|扌莫滾邊上的尾羽紋路,仿佛是在撫|扌莫化為原型的師尊。這個念頭在心底一閃而過,沈禦雪連忙縮回手,仿佛是被火焰燙了一下。

他不在耽擱,連忙去前殿找陸焰。

「嗚嗚,帝君,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阿雪既然醒了,你怎麼也得讓我看一眼啊!我都多少年沒看見他了,讓我看一眼又不會少塊肉。」

沈禦雪剛踏進門,溫柔的嗓音飄入耳朵,帶著對他的思念和憐愛。

大殿上,玄櫻來給陸焰送情報,知道沈禦雪醒了就不肯走了,從月要間掏出自己的帕子,裝模作樣地抹眼淚,想要給陸焰唱一出姐弟別離。

陸焰見怪不怪,認真地查看玄櫻送來的消息,對她的苦情戲毫無興趣。

沈禦雪不禁有幾分近鄉情怯,他放慢了速度上前,給玄櫻行禮道:「二師姐,我回來了。」

正在抹眼淚的玄櫻頓時停下手裡的動作,她抬眸看見能喘氣的沈禦雪,佯裝的悲切消散一空,嘴角笑意浮現,大步上前,伸手把人往懷裡一摟,笑罵道:「你這個傻小子,你要是再不回來姐姐就不認你了。」

玄櫻拜師過陸焰,但她就學了兩天,自己把自己逐出師門,自立門戶。她在沈禦雪麵前稱姐姐,沈禦雪順著她的意叫她師姐。

沈禦雪瘦了很多,玄櫻抬手扌莫上去沒多少肉,反倒是一身的骨架子硌人。剛才佯裝的悲戚不算什麼,這會兒她才真的想哭。她放開沈禦雪,拉著他的手看了又看,忍不住抬手捏他的臉,眼含淚水:「瘦了,我好不容易養胖的。」

鮫人一族變故後,沈禦雪被陸焰帶回來,那個時候噩夢纏身又憂思過重,吃什麼吐什麼,一天天消瘦。

玄櫻看在眼裡,疼在心裡,抓來妖族有名的廚子學做東西,說什麼也要把他養的白白胖胖。可她忘了她也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哪裡會柴米油鹽?

不知道拆了多少廚房,挨了多少火星油沫,才慢慢扌莫索出經驗。

許是看在她辛辛苦苦做一餐的份上,沈禦雪真的不吐了,就算不是很好吃,他也勉強自己吃下去,慢慢地恢復起來。

沈禦雪抬手給她擦拭淚水,歉意道:「對不起,我讓二師姐擔心了。」

玄櫻放開他,別過臉道:「姐姐不生氣,姐姐還能再把你養的白白胖胖。」

沈禦雪頷首:「好。」

玄櫻擦了擦眼淚,抬起頭又是一張溫柔的臉,她偷偷瞧了陸焰一眼,見他目光不在這裡,才對沈禦雪道:「做為一條擁有大海的魚,不能吊死在一顆樹上……」

玄櫻話還沒說完,背後一寒。

陸焰抬頭看過來:「你很閒嗎?我可以給你找點事做。」

玄櫻頓時僵住,乾笑兩聲,連連後退:「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事,就不打攪帝君了。阿雪,姐姐下次再來看你。」

沈禦雪朝她點頭,玄櫻揮舞手絹,化身青鳥一溜煙飛的影都不剩。

陸焰輕咳一聲,示意沈禦雪坐到他身邊。

沈禦雪略顯遲疑,但還是走上去。他在陸焰身側坐下,看向他麵前堆著的一地資料。

從陸焰的角度看過去,正好能把他露出來的纖長脖頸盡收眼底。陸焰的視線滑入衣領,在光潔的後頸上停留片刻,默默移開。

「剛才玄櫻和你說的是什麼意思?」陸焰假裝並不在意,隨口一問。

沈禦雪抬頭看著他,不解道:「二師姐說了什麼嗎?」

言罷還一臉無辜地看著陸焰,見陸焰挑眉,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她想把我養胖點,師尊不喜歡嗎?」

「……」陸焰看出沈禦雪眼裡的狹促,把人揉進懷裡,下巴擱在他頭上,笑道:「怎麼樣我都喜歡。」

作者有話要說:

過一下劇情,差不多可以暫時不管下修界的戲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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