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叮當,我們重新交往吧(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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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再逢席嘉宛(上)

上層的雞尾酒會極盡奢華鋪張,雖然是慈善雞尾酒會,但是卻更像是一個打著慈善名聲的交際場。眾人熙熙攘攘,女人的珠寶,盛酒的高腳杯都在燈光下散發著極其炫目的光彩,但是作為席氏代表出席的席嘉宛卻無心顧瑕於此。

「席小姐,不好了,巧巧被人領養走了。我擔心莫叮當他們很快就會讓巧巧在媒體麵前,把我們術後就給她轉院並且想私自卷走善款的事情說出來……」丁霏的語氣裡透著一分威脅的味道,「席小姐,我們現在可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你該不會丟下我們不管吧?」

「如果巧巧真的在媒體前說出來,我會想辦法讓媒體不要發表。如果是莫叮當非要把此事報道出來,我可以讓席氏的人對她所發的信息進行屏蔽;如果她要在紙質媒體上發布,我也可以把《c調》當期雜誌在發售的第一刻全部購完。總之,這條新聞絕不可能出現在公眾視野。」

席嘉宛掛了電話,臉上的表情有些許的不悅,她不喜歡別人威脅她,而且,她也並不認為穆自、丁霏可以和她稱為我們。

如果不是為了打擊莫叮當,她本來不想蹚巧巧這趟渾水。一開始,席嘉宛以為可以用假新聞的事情讓莫叮當永無翻身之地,但是萬萬沒想到,林冉替莫叮當擋了罪,她跟穆自、丁霏兩人才無休止地糾纏了下去,而理智告訴她,這絕對不是一件聰明的事。

可是,即使是洛雲遮離開莫叮當,在德國留學的這兩年,也一直對自己不冷不熱的……席嘉宛內心有些疲倦,她開始懷疑……自己堅持要耗在洛雲遮身上的選擇是否正確?

就在此時,雞尾酒會上的音樂忽地變得輕緩起來,席嘉宛從思緒中回過神來。

酒會的主持人走上舞台,帶著職業性的笑容說道:「下麵請各位與自己邀請的伴侶共舞一曲。」

看到在場的來賓紛紛牽起了自己舞伴的手,席嘉宛的嘴巴因為詫異而微微張啟,腦海裡浮現出一些模模糊糊的記憶,好像是前幾天雞尾酒會的籌備人員和她說起過要帶舞伴的事情,但是她當時正煩著入資梧桐舍的事情,也就沒放在心上。

席嘉宛粗略看了一眼來賓名單,不出所料,所有人都帶了舞伴,除了她自己。

如果不在舞曲開始前找到舞伴的話,她就要麵臨著別人都在跳舞而自己卻要乾站著的尷尬境地。可要是臨時主動去搶別人的舞伴,驕傲的席嘉宛也不允許自己這麼做。

就在席嘉宛猶豫著要不要提前離場時,她聽到了一個熟悉的男聲喊道:「嘉宛。」

席嘉宛微微抬起頭,恰好看到了洛臨止素來看不出感情起伏的眼眸,這是她回國後第一次見到洛臨止。

「可以請你跳個舞嗎?」洛臨止朝席嘉宛伸出手去。

「好久不見。」席嘉宛擠出一個微笑,把手放在洛臨止的手上。他的手比別人要涼

一些。舞曲緩緩響起,兩人在舞池的中央旋轉,動作嫻熟默契。兩人一直沉默,席嘉宛有意無意把目光瞥向洛臨止,她在等洛臨止開口打破沉默。可是,不得不說,比起洛雲遮,洛臨止實在是有些不善言辭。席嘉宛在心裡想著,微微低下頭,一絲苦笑浮現在她的臉上。舞曲已經過半,就在席嘉宛已經要放棄等他主動發話時,洛臨止眼

神注視著席嘉宛,習慣性微抿著的雙唇緩緩張啟……「你,還好嗎?」這不是洛臨止第一次說這句話了。這熟悉的聲調、這熟悉的場景,

記得他上次對自己說這句話,也是在跳舞的時候吧?

那是在兩年前醫學院迎新舞會上的事了,自己決定放下驕傲去向洛雲遮承認她願意為了他離開洛臨止,去向洛雲遮表白。可是她沒有想到,洛雲遮會對她說,對不起……

醫學院一年級上課用的教室當時一片漆黑,一年級的新生都去了迎新舞會,這一帶的教室都寂靜無聲。身子倚著教室牆壁緩緩滑下,席嘉宛蹲在教室角落,在外人麵前隱忍已久的淚水奪眶而出。

那天晚上在下雨,顯得教室格外寂靜,席嘉宛也就以為教室裡沒有人。可是黑暗中忽然傳來了腳步聲,且越來越近,被打擾的席嘉宛停止了哭泣。

席嘉宛環視教室,借著窗外淡淡的光線,她看到三個男生在向她走來,但是光線太暗,她看不清這三個男生的臉。「喲,居然還有女孩子沒有去湊我們醫學院迎新舞會的熱鬧,既然如此,不如陪我們玩玩?」可即使是看不清他們的臉,席嘉宛也可以猜到他們是醫學院一年級的新生,因為也隻有一年級的新生才不認識她,才敢惹她。而這,才是

最危險的,因為席嘉宛從來沒想過,除了利用席大小姐的身份,她應當

如何去保護自己……

席嘉宛察覺到一絲恐懼,下意識地往教室門外跑,可是剛跑了兩步,其中的一個男生就擋在了門口,說道:「你跑什麼呀?我們又不是什麼壞人。」

三個男生朝席嘉宛漸漸逼近,席嘉宛的身體無意識地開始僵直,慢慢屏住了呼吸……

2)再逢席嘉宛(下)

「你們在乾什麼?」

教室的燈驟地被打開,明亮的燈光讓席嘉宛覺得有些刺眼,她不自覺地眯起了眼睛。

等到席嘉宛重新睜開眼睛時,她看到洛臨止正站在教室裡,而他的手還沒來得及從燈的開關處拿開。

除了席嘉宛,三個男生的注意力也被忽然出現的洛臨止吸引,但看到洛臨止隻是一個人,而且西裝革履看著很斯文,三個男生絲毫沒有把他放在眼裡,更別提收斂氣焰,其中一個說道:「大叔,你一把年紀了,就別摻和我們年輕人的事了,好嗎?」

「不好。」洛臨止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隻是直截了當地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三個男生看洛臨止的年齡,心裡也不是沒有隱約猜到他會是大學老師,但是他們看席嘉宛長得漂亮,不願意在女生麵前示弱,更是想要裝得霸道囂張。

三個男生舉著拳頭就往洛臨止身上揮去,洛臨止雖然還不到大叔的年紀,但畢竟也不是太年輕了,同時與三個大男孩對抗,也就顯得有些吃力。

糾纏了好一會兒,三個男生見沒有辦法奪走席嘉宛,又挨了不少拳頭,覺得沒趣,這才紛紛散了。

席嘉宛望著三個男生遠去,又望向洛臨止,洛臨止在默默地整理著

剛才因為動作幅度過大而被拉扯得有點淩亂的襯衣。

在決定向洛雲遮告白以前,席嘉宛向洛臨止提出了分手,當時的洛臨止一言不發,隻是靜靜地離開了。這在席嘉宛意料之外,畢竟洛臨止從來就不是那種糾纏著人不放的討厭鬼。

席嘉宛本來以為,自那之後,她和洛臨止的感情已經走到了終點……洛臨止此刻的出現,讓她有些不知所措。就在席嘉宛把頭發挽到耳後,沉思著該如何緩解此刻的尷尬時,她聽到了洛臨止熟悉的表現不出情感起伏的聲音。「回去吧。你是醫學院的學生會主席,你不在,迎新舞會怕是要亂套。」回到舞會後,可能是因為兩人恰好都沒有舞伴,也可能是因為以前

交往時的默契與習慣,兩人自然而然地跳起了舞。「感覺我們係主任和會長好搭。」「難道這就是郎才女貌?」周圍好事的女生討論起他們來,席嘉宛知道洛臨止一定也能聽得

到,隻是席嘉宛從他的表情上看不出他的任何想法,他隻是在默默地看著自己。可是越是看不出來,她就越是想去思量,對於她為了洛雲遮而向他分手的事情,他到底怎麼想?

「你,還好嗎?」

他沒有追究在她心目中他的分量,沒有去拷問她為什麼要對自己做那麼過分的事情,沒有去追問她與洛雲遮現在過得怎麼樣,他卻在意……她,還好嗎?

往事歷歷在目,席嘉宛的心底不覺漾起了一絲絲的漣漪。「還好。」兩年後的今天,席嘉宛像當年一樣,逞強地給出了同樣的答案。話音落下,舞曲恰好結束,席嘉宛習慣性地想從一旁侍應生端著的盤子中拿過一杯雞尾酒,洛臨止製止了她,說道:「那款雞尾酒有咖啡

因,你的神經對咖啡因比較敏感,喝了今晚可能會失眠。」

洛臨止把自己手中的藍色雞尾酒遞給了她,說道:「我有事,今晚先回去了。」

兩年前分手後就沒聯係過了,他還記得……

望著洛臨止離開的背影,席嘉宛現出一絲苦笑。沉默寡言的洛臨止也許不是特別耀眼的人,但是這樣性格的他反而會讓人覺得尤為安心,分手之後,她不是沒有想起過洛臨止,也不是沒想過可能比起洛雲遮,她和洛臨止在一起要更舒服些。

但她從來沒有再主動找過洛臨止,一方麵她放不下自己的驕傲與自尊,而另一方麵,也是她不願意承認的一方麵,她不認為洛臨止會原諒她……也許是這種隱藏在心底的恐懼,或者是錯過了洛臨止的遺憾,讓她反而更不容易對以失去洛臨止為代價換來的與洛雲遮在一起的機會輕易放手……

就在席嘉宛失神之時,幾個認識的女伴湊上前與她搭話。

「萬萬沒想到,平時都是冷冰冰的洛氏繼承人,也有這麼體貼的時候。」一個女伴說道。

另一個女伴馬上接過話頭說道:「是呀,真是讓人羨慕,嘉宛,你可不能辜負他的一番好意。」

席嘉宛眉眼漸彎,她喝了一小口洛臨止留給她的雞尾酒,有奶油的甜味。不知道是因為這份來自舌尖的甜味,還是因為女伴曖昧的話語,席嘉宛的內心有絲久違的喜悅。她感覺洛臨止還愛著她……

「是啊,不能讓臨止的一番好意白費……」席嘉宛放下雞尾酒,撥通了一個電話,告知席氏相關職員撤資梧桐舍,然後把穆自和丁霏的手機號碼拉入了黑名單。

做完這些事情後,席嘉宛朝著一臉茫然的女伴重新舉起了裝著雞尾酒的高腳杯,做了一個祝酒的動作,妝容精致的臉上是幸福自信的微笑,說道:「我今晚可得睡個好覺。」

3)如果你不曾和我一樣感受過絕望(上)

而這也許是c城新聞界大事發生前的最後一個安眠之夜。

莫叮當坐在手提電腦屏幕前,十指在鍵盤上嫻熟地敲打,報道一氣嗬成。

「我現在可以把它發表出來了吧?」萬事俱備,一向急於讓真相曝光的莫叮當,此刻忽然有些猶豫了。她轉頭去看洛雲遮,問道。

深夜的醫生休息室非常安靜,洛雲遮拿著一杯剛煮好的咖啡站在莫叮當的身後,他靠得有點近,身上淡淡的體香混著咖啡的味道,有點好聞。

洛雲遮喝了一小口咖啡,狹長的眼眸微微眯了起來。不錯呢,總算告別菜鳥式橫沖直撞的階段了。

「叮當,如果穆自他們要對你實行所發信息屏蔽,你會怎麼辦?」洛雲遮不答反問。

燈光在莫叮當清亮的杏眸中閃爍著,莫叮當飛快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回答道:「如果是虛擬信息上的屏蔽,我暫時還沒想到應對辦法。如果是紙媒的話,《c調》下屬的日報是由印刷廠在淩晨4點前印刷完畢,然後等待日報總經銷商派車來取,再送到各分銷點進行發售。我感覺穆自等人如果想從紙媒上阻止我,此刻一定已經收買了總經銷商派的負責取報的司機,讓他銷毀報紙。

司機一般是5點進行取報,然後在6點前分發到各分銷點。但是負責這種活的司機是輪班製的,我們可以說服另一個司機,幫我們在4點半的時候就去取報紙,然後提前分發,這樣就可以保證明天讀者可以買到報紙,看到新聞!」

「變聰明了嘛!」洛雲遮把手中的咖啡放到一邊,俯身貼在莫叮當的耳邊,聲音裡故意帶著幾分曖昧與寵溺,「不過,說服可能有點難,我們還是用收買的吧,銀行卡的密碼是我生日。這篇報道寫得很好,好到已經可以發表了……」

莫叮當一陣臉紅,待到她回過神來時,她發現桌上有洛雲遮留下的銀行卡,而洛雲遮此刻正打算回去值班。

洛雲遮打開門,莫叮當望著他將要離開的背影,忽然有點不舍。

思慮周全固然是一件好事,但莫叮當如果不去收買司機,也不是不可以,因為席嘉宛完全沒有做信息屏蔽。

雖然隻是短短幾個小時,但是流出的視頻早已在網上傳播開來,讓人觸目驚心。而莫叮當在《c調》下屬日報所發表的報道更是像一劑強大的催化劑,讓整個c城人的情緒都爆發出來了!

穆自昨天晚上做了一個噩夢,可是等他醒來,才發現真正的噩夢才剛剛開始!

一覺醒來,無論是哪個社交平台,隻要一點開就是他威脅巧巧要拔掉氧氣麵罩的視頻,還有相關的評論,而所有的評論都幾乎指向一句話——這種人應該被判死刑的!

事情忽然而至,鋪天蓋地,被揭穿的恐懼就像是潮水一樣把穆自淹沒了。逃!一定要逃!穆自的耳朵嗡嗡作響,所有的血液好像一下子全湧向了心髒,四肢冰涼,冷汗卻不停地滲出,穆自的衣背被汗濕透。

過了好一會兒,穆自才稍微冷靜了一點,他顫顫巍巍地用手機撥了丁霏的號碼,電話那邊不停地傳來「嘟嘟嘟……」的聲音。

「快接啊!快接啊!」穆自哆嗦著。他在心裡想著:要快點走,要離開c城,不,還是趕緊離開國內好了。丁霏說過她為了以防萬一,偽造過假身份,錢有一部分我們也移到國外去了!現在隻要找她用假身份買最快離開的機票就行了吧?

可是穆自打了一次又一次電話,卻始終不能接通。穆自心裡越來越焦急,他一邊隨手收拾了幾件衣服,一邊拿著電話。他知道自己不能在家裡待著,因為記者和司法機關的人隨時會找過來!

10分鍾過去了,穆自隻能接受這樣的事實,丁霏的電話永遠不可能打通了,她已經拋下自己走了,畢竟如果他被抓了,她就可以一個人獨占那份移到國外的錢了。

眼下之計,隻能在國內找地方躲,讓朋友幫一下忙,等事情過去,再想辦法出國。穆自想去at取錢,可是發現他的銀行卡賬戶早已經空了,他這才想起來,因為丁霏說要幫他辦一些資金轉移的事情,所以他把自己銀行賬戶的信息都毫無保留地告訴了她。

自己不應該這麼相信這個女人!可是現在後悔又有什麼用呢?

穆自扒開了自己的錢包,裡麵還有好幾百塊錢,足夠打車去找c城任何一個朋友。可是穆自忽然放棄了這個想法,因為沒有了錢和身份,他哪裡還有朋友?

穆自在at旁邊蹲了下來,狠狠地抓著頭發,他知道他不應該蹲在這裡,但他又不知道能去哪兒!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了警笛的聲音……

4)如果你不曾和我一樣感受過絕望(下)

警車呼嘯而過,很快淡出了穆自的視線,但穆自還是被驚出了一身冷汗。

「不行……我不能蹲在這兒,我要想辦法……」穆自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對了,席嘉宛,她還需要我吧?她還需要我幫她對付莫叮當吧?她會救我吧?她是席氏的大小姐,她一定會有辦法的。」

其實,穆自隻要冷靜下來想想,就知道他把希望寄托在席嘉宛的身上有多不靠譜。但是穆自現在怎麼可能冷靜得下來?將要溺死之人,對於救命稻草,即使是假的,也會死不放手啊!

穆自壓低帽子,慌忙打了一輛車去席氏的本宅,在車上,他不停地催促司機道:「快點!快點!」中途遇到塞車,穆自乾脆下車,自己往席嘉宛家跑,當他氣喘籲籲地跑了三四公裡來到席氏本宅時,已經筋疲力盡,十分狼狽。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坐的那輛車的司機認出了他,並把他的行蹤爆料給了記者。所以當他摁門鈴的時候,已經看到不遠處有一波記者在了。

穆自急得快要哭了出來,當門鈴對講機被接通時,平時也算得上風度翩翩、能言善辯的穆自,此刻急得語無倫次地說道:「席小姐!我是穆自!快救救我!開門讓我進去!我也不知道那個視頻怎麼流出去的……丁霏跑了……我不知道怎麼辦了,你救我……」

眼看著記者朝他越走越近,穆自心中愈加慌張,因為現在的他躲無可躲,也沒有力氣再躲了……

「席小姐,求你開門啊!救救我……我可以幫你對付莫叮當的,你想讓我怎麼對付她都可以,我會把她抓起來,任你處置,求你了,你救救我吧!我被抓走的話,就死定了……」

雖然門外很混亂,但是席氏一家還在平和地吃著早飯。

對於他人一向比較嚴厲的席父,對於自己的獨女席嘉宛總是耐心而又溫柔。

「我記得過兩天就是雲遮的生日吧,嘉宛你打算送什麼給他,要不要爸爸幫忙?」

「不用,我已經不喜歡他了,以後關於他的一切,我都不想管,」席嘉宛緩緩地撕著手中的方包,拒絕得很乾脆,「他這種不懂得珍惜我的人,沒有資格得到我的愛。」

「可你要是放棄了他,不就是承認自己輸了,承認自己不如莫叮當了嗎?」席母去世多年,席父交往了一個年輕的女子,她今天恰好在席氏本宅用早餐。對於席嘉宛與莫叮當、洛雲遮的事情,她也有所耳聞,所以說了一句。

席嘉宛聽了,又停下手中撕麵包的動作,睨了她一眼,不悅而又輕蔑地說:「需要男人的認可來實現自身的價值,那是你,不是我。」

「你看看她!」年輕女子難得得到來席氏本宅用餐的機會,便想在席嘉宛麵前立些威信,可沒想到會被席嘉宛嘲諷,便委屈地向席父撒嬌。

席父冷冷地說道:「你閉嘴。讓你來這吃早飯是我不對,一大早就擾人清靜。」

年輕女子噤聲沒久,便有仆人走了過來,說道:「大小姐,有一個

叫穆自的人在門外摁了很久的門鈴,說要找你。」「不用管他。」可門外的穆自,還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拋棄了的命運,他的聲音

已經沙啞,依舊對著對講機喊道:「求求你了,席小姐,開門啊……你讓我做什麼都行……」像野獸嗅到香肉一般的記者,早已經把穆自裡三圈外三圈地圍了起

來。閃光燈對著穆自,即使是白天,也讓人感到莫名的刺眼。「對於流出的視頻,你還有什麼要解釋的嗎?」「是不是從下跪幫巧巧募捐時開始,就是你導演的一場戲?」「大家募捐的那些錢到哪裡去了?你有沒有想過,你雖然能騙這麼

多錢,可能卻沒命花出去!」

堵著穆自的記者的問題一個接一個,聲音一個比一個高,場麵嘈雜不堪,可是穆自就像是沒完全沒看到他們,沒聽見他們說話一般,跪在席家本宅的柵欄門前,雙手握著柵欄的柱子。他滿臉淚痕,眼神空洞,隻是機械性地重復道:「開門啊!救救我!誰來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坐牢……」

記者見他精神有些失常,知道再問下去也無益,便在一旁默默不停

地拍照。「讓開!請讓開!」記者讓出了一條路,幾個警察走到穆自的麵前,說道:「穆自,你

現在涉嫌殺人未遂,請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

見沒有反應,為首的警察向其他幾個警察使了個眼色,幾個警察便上前要把穆自強製帶走,可是穆自的手卻死死地抓著柵欄的柱子不放。當警察最後把他拽走帶上警車時,發現穆自的10個手指都已經磨出了血……

「救救我!誰來救救我?我還不想死……」巧巧坐在病房裡,換了監護人後,她的術後恢復情況比起以前好多了。隻是經過這段時間的反復折騰,她的身體還很虛弱。

病房裡的電視播放著穆自被捕時的場景。巧巧艱難地走到電視機前,用蒼白的手指隔著電視屏幕撫扌莫著穆自那張布滿恐懼和絕望的臉,麻木的眼神裡透著一絲悲涼。

她小聲喃喃道:「我當初也還不想死呢。不過,院長,如果你不曾和我一樣感受過絕望,一定很難體會到我當初的心情吧?」

5)學長,生日快樂

兩天後。洛雲遮一下班,就被莫叮當堵在了醫院門口。莫叮當噘著小嘴,隻是抬起眼睛望著他,很明顯是有事想跟他說。洛雲遮大概猜到了什麼事,卻偏偏假裝不知道,隻是似笑非笑地默默看著她,等待她開口。

過了好一會兒,莫叮當才移開目光,似乎是不情願地說道:「巧巧的事謝謝你,作為報答,我想請你吃東西,順便……」莫叮當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順便,慶祝你生日……」

「好啊!」

「哦?吃什麼?米其林三星法式餐廳,還是傳承了好幾代的日本壽司店?」洛雲遮才剛應下,剛好也下班的秦及和來醫院復診的季靜怡便冒了出來,大老遠的,莫叮當就聽到了秦及的聲音。

「想得太多,我的支付寶、微信、銀行卡餘額和現金加起來才2596塊錢,去甘棠小吃街吃燒烤吧。」莫叮當本來就為洛雲遮一年一次生日都不能請他吃頓高端點的東西感到內疚,但聽秦及這麼一說,更覺得別扭了,「誰讓我每月10日下午才發工資呢?他這月9日就要過生日?」

這句話明明聽起來無理取鬧,但是回國後,莫叮當能主動想到給他過生日,這還是令他心情不錯。洛雲遮笑得眯起了眼睛,說道:「那是我生不逢時了。」

可這故意順著自己的話語,反倒令人臉紅。

季靜怡有點看不下去了,難得跟秦及站在同一戰線,嗆了莫叮當一句說:「幸好你還沒嫁人,你要是嫁人了敢說這種話,絕對會出現婆媳

矛盾。」秦及和季靜怡忽然冒出來嗆自己讓莫叮當有點不爽,但是更令她不爽的是,他們為什麼要跟過來啊?可是直到他們在小吃街的燒烤攤上坐了下來,秦及和季靜怡都沒給莫叮當一個解釋,反而興致勃勃地點了整整2596塊的燒烤,分毫不差。就在莫叮當想要發怒時,季靜怡說道:「好像穆自的案子過兩天要

開庭了吧?不知道會怎麼判?」「聽說會判無期。」莫叮當這兩天為此采訪過一個c城的律師。秦及鮮見地蹙起眉宇道:「這種人,如果能判死刑就好了。」但是,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老板端上來的烤得香噴噴的雞翅吸引住

了,哪裡還顧得上苦大仇深、憂思漣漣?他隨手抓起一些雞翅放到洛雲遮的碟子上,說了句「洛雲遮,你過生日多吃點」後,就抓了隻最肥的雞翅,美哉美哉地啃了起來。

c城已入夏,夜風中似乎還夾雜著幾絲白日的燥熱,小吃街上小攤小販點起了不算太亮的燈,穿著清涼的遊人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行走,c城快速的生活節奏似乎在這裡慢了下來。

洛雲遮吃了幾口秦及給他留的雞翅,莫叮當和季靜怡還在為了雞翅的事情和秦及鬥嘴。洛雲遮望著他們,不覺笑了起來,那一刻的時光好像有一種魔力,心內的一切思緒都忽然被清空了。他的額上滲出汗珠,從巧巧手術後一直困擾著他的低燒,似乎也在這一刻退了。無論是身體和心情,都讓洛雲遮感覺到了一絲輕快。

就在這時,老板端了一打烤生蠔上來,說道:「你們點的東西齊了,請慢用!」「好歹是生日呢,根據理論,不是應該還有個蛋糕讓洛雲遮許個願、吹個蠟燭嗎?」秦及問道。確實應該這樣……但是我這錢不是不夠買蛋糕嗎!莫叮當在內心怒吼道。莫叮當假裝不以為然,當她看到桌上的那盤生蠔時,心生一計,強

行狡辯道:「生日一定得吃蛋糕嗎?生蠔不行嗎?一定要吹蠟燭嗎?吹

生蠔上麵的蔥花不行嗎?」

為了體現儀式感,莫叮當還問了一句:「學長,你今年多大?」

「24歲。」

聽了洛雲遮的回答,莫叮當挑了一隻看上去比較好吃的生蠔,從另外一些生蠔上夾了一些蔥花,整整在那隻被選中的生蠔上麵鋪了24粒蔥花。

「好了,學長,你現在可以對著生蠔和蔥花許下你的生日願望了。」

在燒烤攤的燈下,秦及的眼中似乎泛著淚光,他說:「洛雲遮怎麼說都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可是現在生日卻得對著生蠔和蔥花許願,實在是太寒磣了……」

「你不說他的身世,我本來還沒覺得這麼寒磣的,你這麼一說,我就覺得莫名地寒磣了……」季靜怡掩麵嘆息著。

盡管場麵詭異得令隔壁桌的女孩子不時地往這邊看,盡管莫叮當的腦洞有點大,盡管秦及和季靜怡的戲有點多,但是洛雲遮作為一個天才外科醫生,擁有優秀的心理素質,可以選擇性忽略這些東西。

洛雲遮用手托著下巴,半眯著眼睛望著莫叮當,狹長的眸子裡閃現出一絲嗔怨與委屈,說道:「我的生日願望是叮當可以搬回來。」

即使他的臉是出現在裝著一盤生蠔的桌後,即使他的屁股是坐在賣五塊錢一張的紅色塑料凳子上,即使他的腳還踩在被扔滿了竹簽、塑料盒和紙巾的地上,但是莫叮當依舊感覺到他笑意惑人。

出於洛雲遮長得真的很帥,啊,不,出於他在巧巧一事以來一直幫助與保護自己,林冉現在在《邊緣線》也有了新的開始,出於醫生休息室沒有公寓住得舒服,莫叮當最後還是同意了,說道:「好吧,看在是你生日願望的份兒上……」

「好!」可洛雲遮還沒來得及高興,秦及忽然喝了一聲,拍起了手掌,說道,「那下麵就請壽星開始吹蠟燭,不,吹蔥花!」

秦及話音剛落,莫叮當就把鋪著24顆蔥花的生蠔舉到了他的唇邊,

並且用十分期待的眼神盯著他說道:「吹吧,學長……」可是如果可能,洛雲遮是不想吹蔥花的,沒有為什麼……就在洛雲遮在腦海裡快速思索應該如何自然地減免掉這個環節時,

隔壁桌旁那個一直往這邊望的女孩忽然沖了過來,躲在秦及和洛雲遮的身後,眼神充滿恐慌地說:「幫幫我!他們這群小混混今晚不知從哪裡冒出來,忽然抓住了我,還威脅我敢逃的話,就把我往死裡打!」

看到原本坐在對麵桌吃燒烤的三個男子站了起來,臉上寫滿煞氣,洛雲遮和秦及的神經忽地繃緊,下意識地站了起來,把莫叮當、季靜怡和跑過來的那個女孩子都護在了身後。

6)下雨時,說愛你

三個漢子惡狠狠地盯著他們,其中一個發話警告洛雲遮與秦及:「你們幾個不要多事!」「你們幾個男人欺負一個女孩算什麼英雄?」秦及毫不畏懼地頂了

回去,而且還大有火上澆油的意思。在這種需要一致對外的特殊情況下,洛雲遮當然是力挺秦及。可能是秦及說話的聲音有點大,四周的客人都往這邊望了過來。

三個漢子有點警惕,其中一個人對圍觀的群眾吼道:「別看了!都散了吧!你們誰管閒事,可別怪我們拳腳不長眼睛。」說著,他便抄起莫叮當旁邊桌子上的一個啤酒瓶,順著桌子砸壞,

拿著壞掉的啤酒瓶對著秦及。客人見狀紛紛散了。但秦及怎麼可能會怕,他家裡可是開武館的,當即便沖了上去,與

三個男子扭打了起來。可三對一,對方還有武器,打起來秦及多少有點吃力,洛雲遮雖然沒有學過專業打鬥,但擔心秦及,也過去幫忙。莫叮當和季靜怡則把那個女孩子小心翼翼地護在身後。

其中一個男子從扭打中抽身出來,走到她們的麵前,想伸手去抓那個女孩。

「我不會讓你帶她走!」莫叮當擋在女孩子麵前,雖然呼吸因為緊張而變得有些急促,但是一雙清澈的杏眸卻堅定地盯著那個男子。

「不讓她走?那就你跟我走好了!」說著,男子就想伸手去拽莫叮當。

莫叮當下意識地想要閃躲,可是就在下一秒,男子的手被拉了過去,壓在桌麵上。洛雲遮快速地抓起桌麵上一塊被砸碎的啤酒瓶玻璃,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把玻璃用力地往男子的手上插去。

「啊——」隻聽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鮮血從男子的手上噴湧了出來,在空中劃出了一個不小的弧度。

洛雲遮愣住了,雖然他救人見血無數,但是傷人還是第一次,他剛才幾乎是下意識就這麼做了……

不光是他自己,所有人都被這場麵嚇住了,最後還是洛雲遮先回過神來,深吸了兩口氣,對秦及他們喊道:「快,快走!」

洛雲遮拉著莫叮當的手擠過人群離開,秦及晃了晃,護著季靜怡和那個女孩跟了上去。直到跑出了小吃街,來到大道上,幾個人見鬧事者沒有追上來,才敢停下喘氣歇息。

「姑娘,你怎麼稱呼?要不要送你回去?我擔心那些人會追著你。」

剛從那幾個人手中逃了出來,那個女孩明顯還有些驚魂未定。她大概20多歲,容貌姣好,但妝容比普通的女孩子要稍微濃艷些,聽到秦及問起,還有些恍恍惚惚,說道:「我叫顧思慕,勞煩你們送我回家吧!」

見洛雲遮仍緊緊地抓著莫叮當的手不放,秦及識相地撓了撓頭,說道:「那我和季靜怡送思慕去報警,然後回家,洛雲遮和叮當先回去吧。」

「嗯。」洛雲遮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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