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抱歉,但是我更早出現在他的生活裡(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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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via中槍

根據隊長的作戰部署,行動被安排在了三天後。高個子人販子和莫叮當、via、林冉、李警官待在了人販子以前所在的出租屋處。除了高個子人販子,每個人的身上都戴著微型的信號接收器和針孔攝像機,其中信號接收器用以接收警隊發出的消息,針孔攝像機所拍錄到的畫麵,則會被實時地送往警隊。

人販子按照計劃通知了中間人,他們在監視中所看的那個人販子出現在了他們的麵前。

「他們兩個是我的新幫手,之前那兩個一個手受傷了,乾活不方便;還有一個鄉下的媽快不行了,回去準備送終呢。」高個子人販子跟中間人解釋了幾句後,中間人便朝他們點了點頭,隨後把他們都帶上了麵包車。

上了麵包車後,中間人便給了高個子人販子五條白毛巾,高個子人販給自己留了一條後,便分了林冉和李警官一人兩條,說道:「把這個女孩的眼睛蒙上後,再蒙上你們的眼睛。」

為了不讓中間人生疑,林冉和李警官隻好照做,莫叮當眼前一片漆黑。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莫叮當就感覺自己被人拽下了車,緊接著便聽到了開門的聲音,然後她便感覺自己被人抓著走了幾步。待到關門聲響起時,她眼前的毛巾被人扯下,她的視線重新變得清晰起來。

透過這與別墅外部相似的裝潢布局,莫叮當很輕易就認出了,這正是三天前跟著中間人所到的那座別墅。

「跟我上來。」幾個人跟著中間人往二樓走。

莫叮當趁中間人沒往後看,就用偽裝成手表的針孔攝像機往身後的一樓拍去,一樓很空,可以清楚地看到有四個守衛拿著武器,警惕地望著門口和窗戶。

中間人最先上到二樓,喊了句:「輝哥!夜場小姐那邊的貨到了!」

莫叮當跟上後,順著中間人的目光望了過去,她看到人販們口中的輝哥正坐在二樓大廳的正北位置,是個40歲左右的留著胡子茬兒的男子。他的左右有三四個彪形大漢,可能是他的保鏢。而莫叮當等人進入二樓大廳的地方,亦有兩個男子謹慎把守著。在二樓大廳的西邊,站著大概十幾個年輕的女子,平均年齡不會超過25歲,她們頭發淩亂,眼神驚恐,很有可能是被拐到此處來,即將被賣掉的女性。而東邊,則站著六七個四五十歲的中年婦女,她們用有些渾濁了的眼睛,用如同挑揀貨物一般的目光打量著她們對麵的女子。她們應該就是「媒婆」吧,莫叮當心想。

而在大廳的西邊與東邊,則各有一個房間,門是沒上鎖的。

高個子人販子喝令莫叮當與via站在被拐賣的女子隊伍中。

這時,輝哥望著「媒婆」說道:「好了,貨齊了,你們挑貨吧。」

「媒婆」們按順序走到被拐的女子隊伍前,把女子一個個從頭看到腳。其中一個「媒婆」走到了莫叮當麵前,光是被她盯著,莫叮當就覺得有點不大舒服,這個「媒婆」用手扌莫了扌莫她的盤骨和屁股,莫叮當很反感,但此情此景隻能忍著。

「我就要這兩個了!」一個「媒婆」指著莫叮當和via對輝哥說。輝哥瞥了一眼莫叮當和via,沒有說話,隻是比了個18的手勢。「不行!」「媒婆」扯著嗓子,「她們雖然長得好看,但是盤骨

窄、屁股小,不好生養,人家買媳婦就是為了傳宗接代,我買了也不好賣高價!一口價,16萬一個!」作為一個人,被像牲口一樣買賣與討價還價,莫叮當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恨意!莫叮當紅著眼瞪著輝哥和「媒婆」,卻看到李警官遞給她一個製止

的眼色,她隻好垂下目光,抿唇望著地板。輝哥想了一會兒,說道:「行,兩個32萬。」「媒婆」都挑選好了自己心儀的被拐女性,便排著隊到輝哥處交

錢,等著領人。

就在這時,莫叮當耳邊的信號接收器傳來了隊長的聲音,說道:「我們的人已經在別墅前埋伏好了。為了保證人質安全,請裡麵的人繼續偽裝,男性隨中間人離開別墅;女性隨『媒婆』離開別墅。我們的人會在半路救下你們。」

隊長的聲音落下不久,輝哥就叫走了中間人和高個子人販子,說道:「你們也來拿那份錢吧。」

中間人與高個子人販子朝輝哥走了過去,在高個子人販子要離開他們時,李警官似乎想抓住他的手,但是剛舉起的手很快就放下了。他一直盯著高個子人販子,愁眉緊鎖。

輝哥身邊的人在給中間人和高個子人販子錢,中間人在專心地數錢,但高個子人販子隻是數了一會兒,就忽然指著莫叮當他們四人叫道:「他們四個是條子派來的人!快走!條子很快要來了!」

輝哥當即站了起來,操起月要間的槍,就朝離他最近的via發射了子彈。子彈射進了via的月匈口,via倒在地上,鮮血一下子湧了出來,幾乎

是瞬間把她的白上衣染紅了大半。「via!」莫叮當蹲下身去,守在via的身邊。現場一片驚聲尖叫,混亂不堪。李警官當即把麵前的大長桌踢倒,大聲朝被拐女子們喊道:「蹲下

身去,快進房間。」李警官抓著被拐女子的手臂就往西邊房間裡塞,林冉和莫叮當把via轉移到房間後,便和李警官一起,把被拐女子往房間裡引。耳邊不時地響起槍聲,但所幸大多數都是打在了李警官踢倒的大長桌上。待最後一個被拐女子進入房間,李警官迅速退了進來,把鐵門從裡麵鎖上。

via躺在地上,鮮血不時地從她的傷口處湧出來,莫叮當的手用力地捂住via的傷口,防止鮮血流失過快。可是這基本是徒勞,莫叮當的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流了下來,不可抑製。

看著via的臉色愈加蒼白,李警官和林冉的眉頭都皺了起來,其他被拐女子亦是驚惶失措。

李警官隻能盡力寬慰道:「via不會有事的。隊長看到情況有變,一定讓埋伏的警員硬攻進來了。而且,看到有人中槍,他們一定已經叫了救護車,現在醫術這麼發達,醫生一定可以救她。」

似乎是忙著逃跑,輝哥他們沒有接著攻擊房間的打算,房間外隻能聽到匆匆忙忙的下樓梯的聲音。可是,沒過多久,就聽到樓下傳來了斷斷續續的槍聲。

槍聲停止後,很快,便傳來了敲門聲。「李警官,我們是警察,開門。」李警官打開門,一群警察就走了進來,扶著十幾個被拐女子陸續

離開。那些被拐女子見自己真的得救了,都流下了難以置信的喜悅的

淚水。via被緊急送到了樓下,不到10分鍾,救護車就趕到了。幾個醫生急急忙忙地從救護車上下來,把via抬上擔架後,送上救

護車。洛雲遮和秦及恰好就是這次被安排的跟車醫生,當洛雲遮看到擔架旁淚眼婆娑的莫叮當時,不由得愣了愣。

他本來想今晚下班去找莫叮當,莫叮當不在的這段日子讓他明白了,即使是在他不在的這兩年,林冉趁虛而入,他也要把林冉趕出去。他不會放棄莫叮當。

看到洛雲遮,莫叮當的淚水撲簌而下。害怕via離開的恐懼早就使莫叮當在一剎那把所有的恩恩怨怨拋於腦後,那一刻,她就像是溺水之人看到救命稻草一樣,緊緊地抓住洛雲遮的手,說:「學長!你救救她!學長!」

林冉當時就在附近,可是莫叮當絲毫沒有注意到,此刻,她的眼裡隻有自己。洛雲遮的心裡萌生了一絲喜悅。洛雲遮望著被抬上救護車的via,神色一下子變得嚴峻起來,說道:「上車。馬上送回醫院,準備手術。」

2)救護車上的手術

醫生和莫叮當上了救護車後,救護車的門馬上被關上了。救護車已經是以莫叮當想象不出的速度在c城的街道上飛駛,可洛

雲遮卻還嫌不夠,一直在催促司機說:「拜托,再開快點。」「沒辦法再快了,洛醫生。」洛雲遮望著via,一個實習醫生一直在用棉花為via止血,可是血根

本沒有辦法被止住。via因為失血過多,整張臉蒼白到泛出了青灰色,呼吸變得急促。但這還不是最糟糕的地方,最糟糕的是射進去的子彈離心髒很近,如果不盡快取出來,很有可能會隨著血液的流動傷到心髒。「大概還有多久能回到醫院?」情況不容樂觀,洛雲遮眉宇深鎖。「最快還要30分鍾!」「等不及了,」洛雲遮戴上塑膠手套,「馬上進行手術。」「不行啊,洛醫生。救護車上進行手術,很容易造成感染,而且別

說必要的手術設備了,這裡甚至連無影燈都沒有。」另一個跟車醫生被洛雲遮大膽的想法嚇住了,馬上反對道。

洛雲遮一邊解釋,一邊用酒精給手術刀消毒,說:「她等不到回醫院手術了,子彈傷及大血管,而且位置太靠近心髒。如果現在手術取彈,然後縫合傷口,她可能還有一線生機。秦及,準備麻醉。」

秦及去調配麻醉劑時,via用最後的一點力氣抓住了莫叮當的手,

她喘著氣,艱難地說道:「桑白……就拜托你了……救她回家……」「你不會有事的……」莫叮當緊緊地抓住了via的手。via氣若遊絲,可是卻不情願把目光從莫叮當的身上移開,說道:

「答應我……」「我答應你!我答應你!」莫叮當急得快要哭了出來。得到莫叮當的應答,via露出了一個滿足的微笑,她煞白的臉上,

看起來很慘淡。她合上了眼睛,手緩緩地耷拉了下來,在莫叮當的手臂上留下了幾道無力的血痕。「她不會有事的,你就放心吧。」秦及第一次說出安慰人的話,但是莫叮當卻寬慰不起來。秦及給via注射了麻醉劑後,過了大概五分鍾,他檢查了一下via的呼吸和脈搏,對洛雲遮點了點頭。洛雲遮拿起手術刀,對眾人說道:「你們把手機電筒打開舉高,對準手術部位。」學長是想用手機電筒的光取代無影燈?莫叮當愣了愣,隨後打開了手機電筒,和其餘三人一樣,把手機舉高,讓電筒光線對準via的傷口。在四束強光之下,洛雲遮用手術刀切開了via的傷口,他聚精會神,沒過多大會兒,額上便掛滿了汗水。

莫叮當很想從口袋中取出手帕幫他擦一下汗,可是怕會讓他分神,隻好生生地忍住了。

隻聽一聲清脆的金屬碰撞聲,子彈被洛雲遮從via的體內取了出來,放在了一旁的鐵盤上。

眾人都鬆了一口氣。洛雲遮拿起針線,準備縫合工作,就在這時,救護車來了個急轉彎,洛雲遮一個踉蹌,撞到了救護車側壁上。

洛雲遮回到移動病床邊,正想繼續手術,又是一個拐彎,連著移動病床一起甩了一小段距離。

「司機!你搞什麼?你這樣開車要出人命的!」秦及忍不住摘下口罩吼道。

司機也很委屈,說道:「這路況就這樣,彎道多,如果不拐彎,我們就回不到醫院。」

洛雲遮的眼瞼緩緩地垂下,思慮了片刻,然後對司機說道:「你要轉彎前,向左還是向右提前告訴我們。」說完,洛雲遮蹙眉望著車上其餘的人,說道:「如果車要左拐,你們就在右邊幫我抵住病床,如果要右拐,則在左邊幫我抵住病床,防止它因為慣性移動。」

「好。」眾人幾乎是同時應下聲來。

「左!」

眾人匆匆跑去右邊。

「右!」眾人匆匆來到左邊。

待到洛雲遮終於縫合完畢時,救護車恰好停在了c城第一醫院。車外等待已久的醫護人員把via從救護車上搬了下來,急匆匆地往急救室裡送。洛雲遮跟著一路小跑,喊道:「準備輸血!」

莫叮當焦急地等在急救室外。約扌莫過了半個小時,洛雲遮才從急救室走了出來,摘下口罩,把手搭在莫叮當的頭上,明明自己的臉上寫滿了疲倦,卻仍強行打起精神微笑,說道:「她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雖然暫時昏迷,但生命體征穩定,放心吧。」

「太好了……」莫叮當心中懸著的石頭總算放了下來。

莫叮當抬起頭,望著洛雲遮,可能是一路匆忙,他額上的汗水還沒

來得及擦……莫叮當從口袋裡掏出手帕,輕輕地為洛雲遮擦拭,見洛雲遮半眯著眼睛望著自己,莫叮當有點難為情地低下了頭。「你什麼時候做完工作回家?家裡停水很久了。」洛雲遮故意帶著鼻音的話語,聽起來有點像撒嬌。「你自己不會去交嗎?」莫叮當把拿著手帕的手收了回來,聲音越說越小,「我才不回去,我在生氣。」「我沒有時間,每次我排隊繳費排到一半的時候,醫院總會來電話

說我負責的患者出了狀況,讓我馬上回醫院。對不起,叮當……」聽到洛雲遮的道歉,莫叮當下意識地微微張啟雙唇,望著他。洛雲遮接著說道:「其實你生日那天晚上就想跟你道歉的,我不該

說那樣的話……」「學長跟寧主編有著怎樣的過去?」莫叮當打斷了洛雲遮的話。她最終還是把她最想問的話問出了口,「學長喜歡過寧主編吧?」關於她的事,你從來沒有跟我提起過,學長。莫叮當想。

3)無論是工作還是愛情,我都想堂堂正正地贏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現在喜歡的是你。從兩年前開始,我喜

歡的就一直是你。」「學長……」莫叮當眼神倔強,她相。雖然她和洛雲遮之間經歷過生與

死,經歷過相聚分離,經歷過那麼多的事情,但是洛雲遮的隱瞞,還是讓她感覺到不安。

洛雲遮了解莫叮當,當他看到她那渴望真相的眼睛時,他就知道他難以逃避這個話題。可是如果說起夏沁初,就會牽扯他的過去與家庭,無論是當初想要加害夏沁初的父親,還是為了繼承人資格什麼都願意做的哥哥,他通通不想讓莫叮當知道。

他一直在逃避。如果不是為了幫夏沁初,他可能會永遠遠離洛氏。

他自己尚沒有勇氣也不願意去麵對,更別提去堅信莫叮當會接受他的過去與家庭。他隻想和莫叮當一起,過著不被洛氏涉足的生活。

「你回公寓等我,我今晚下班回去,和你詳詳細細地解釋清楚。」洛雲遮一絲苦笑。他並不是真的準備好與莫叮當開誠布公,他在拖延,他需要點時間來編造一個既不涉及他家庭的,聽起來又足夠合理的他與夏沁初的過去的故事。

洛雲遮眸中的苦澀與臉上的笑意一同加深,甚至多了分自嘲的味道:「同樣,你也要告訴我,在我不在的這兩年,你和林冉之間發生了什麼。」

「我和阿冉之間沒什麼。」莫叮當一口否認。

洛雲遮半眯著眼睛,他本來心裡真有幾分吃醋,此時為了繼續轉移莫叮當的注意力,更是縱容自己把醋意渲染開來,說:「那我生日送你項鏈,你怎麼沒戴?你把它丟到一邊了對吧?」

莫叮當沒有作聲。她紅著臉,從衣服口袋裡把銀項鏈掏了出來。洛雲遮笑了。洛雲遮握著莫叮當的手,用眼神示意莫叮當把手攤開。他從莫叮當

的掌心拿起項鏈,溫柔地替莫叮當戴在了脖子上。如果能像項鏈鎖住脖子一樣,把你鎖在我身邊就好了。洛雲遮湊在莫叮當早已紅得要燒起來的耳朵邊上,輕聲說道:

「我們租的公寓,我以你的名義買了下來,以後那裡就是我們永遠的

家了。」我們永遠的家嗎?洛雲遮的話像一滴蜂蜜般落進了莫叮當的心中,在她心中像蜂蜜果

子酒一樣發酵、交融,散發出了甜蜜的、幸福的氣息。

可她偏偏不願意在洛雲遮麵前把心底的真實感受表現出來。莫叮當抬起眼睛,別扭地瞥了洛雲遮一眼,說道:「你都有空去買房了,我才不相信你沒空交水費呢。」

莫叮當話音剛落,一個護士跑了過來,對洛雲遮說道:「洛醫生,你再過半小時有一台手術,請你準備一下。」「排隊交水費是家裡女主人的工作,恕不代勞。」洛雲遮跟著護士走了,他的心情似乎不錯,眼睛笑得眯了起來。莫叮當感覺自己似乎又被洛雲遮耍了,可是洛雲遮要去準備手術,她又不好追上去跟他計較,隻好在背後翻了他一個白眼。洛雲遮走後不久,林冉便氣喘籲籲地趕了過來,問道:「via……via沒事吧?」「學長說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莫叮當指了指急救室門前的「非醫護人員不得私自進入!」的牌子,說道,「但現在暫時還昏迷不醒。」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我的心髒差點被嚇出來了!」林冉喘了大大的一口氣。忽然像想起了些什麼一樣,把手中的兩個大信封塞給莫叮當一個,「這是李警官他們給我的這次端掉c城人口買賣團夥的相關資料,給你一份,今晚寫報道時一定會用到。」

可是,莫叮當卻沒有接資料。林冉不解地望著莫叮當,問道:「怎麼了?」「這條線索本來就是你先發現的,而且你比我更需要這個報道來重

新在c城新聞界立足吧?」莫叮當目光飄忽,為了讓林冉心裡好受些,她還找著別的借口,「再說了,我當初申請外出調查經費的時候,《c調》就沒批,應該也不怎麼期待這個報道吧……」

「上次的事,叮當真的不用覺得內疚,更不用特意為此說謊讓著我,這樣我會覺得很難受!」莫叮當抬起眼睛,恰好對上了林冉的雙眸,即使是經歷了這麼多事,他眸中那少年般坦率真誠的目光卻從未改變。

醫院蒼白的底色,更襯托出林冉灼灼的目光,「請你和我平等競爭,就像一直以來那樣,相比於被同情偏愛,我更想要被尊重。無論是愛情還是工作,我都想堂堂正正地贏。」

「我明白了,」莫叮當接過信封,望著林冉,打起精神,「我這就回《c調》。」

「那我們就來比一比誰的報道先發出來好了!《邊緣線》的采編室離這裡可比《c調》近啊!出於公平起見,我先讓你走15分鍾!」林冉望著手表,開始計時。

果然是我認識的林冉啊!

莫叮當用信封拍了一下林冉的肩膀,先行一步離開,說道:「你會後悔的!我從實習的時候開始,報道就寫得比你快!」

為了遵守與林冉之間的約定,莫叮當回了《c調》采編室後,就在電腦前全神貫注地寫起了報道。

半個小時後,一篇800字的報道正式完工。莫叮當伸了個懶月要,看到副主編恰好走了過來,就叫住了她,說道:「副主編,我有篇報道,是關於今天剛被警方端掉的c城人口販賣團夥的,想放在明天《c調》旗下日報社會版頭條,可以嗎?」

「如果是平時,倒是可以,」副主編看著手中的文件,推了推他的眼鏡,說道,「隻是明天的社會版頭條已經定了。」

「這麼快?」莫叮當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現在還不到下午兩點,而日報一般是下午5點截稿。

「對,是主編親自撰稿的報道。聽說是有知情人向主編提供了洛氏繼承人洛臨止在洛氏負責的項目的賬本,然後被主編查出他把項目資金暗中轉了一部分到自己的私戶,」副主編用筆在文件上填上備注,「我把你的報道放社會版右下角吧。」

又是洛臨止?主編好像對學長的哥哥真的是特別關注呢,算上上次他的訂婚儀式,這個月還沒結束,他已經兩次登上《c調》的頭條了!

就在莫叮當打算跟隔壁辦公桌的梔子吐槽夏沁初是不是有癡漢屬性時,卻發現梔子不在。

「梔子呢?」莫叮當嘀咕著。

話音剛落,梔子便從主編室走了出來,說道:「叮當,主編找。」

4)很抱歉,但我更早出現在他的生活裡

「寧主編,你找我?」莫叮當進了主編室,習慣性地關上了門。她感覺到有些不自在,一部分原因是這密閉的空間,而更多的原因是她知道夏沁初與洛雲遮的關係一定不尋常,她可以壓抑著不把這心中的芥蒂表現出來,但是它一直存在。

夏沁初點了點頭,示意莫叮當在她對麵坐下。夏沁初把玩著手中的鋼筆,相比於莫叮當的緊張,她仿佛很輕鬆地聊了起來:「你以前不是問我是不是和雲遮交往過嗎?我說沒有,隻是他年少的時候暗戀過我。我以為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但是回國後……」

夏沁初在注意莫叮當聽到這話時的反應,語速便無意識地有所放緩道:「他對我說,他想我,他說他這麼多年一直沒能忘記我。他說這麼多年了,本來他以為自己可以放下的,但是重新再看到我時,發現並不是這樣,他還是喜歡我,想要和我在一起……之前我說是當年他在暗戀我,其實我也並非完全沒有心動過,他那默默關注我的目光可能早就在我的心中埋下種子,多年來悄然生長……再看到他時,我發現,其實我也喜歡雲遮,我想回應他的喜歡……」

怎麼會這樣?他今天明明向我道歉了,說他現在喜歡的是我,從兩年前開始喜歡的就是我。他說,今晚回去,就跟我解釋的……

夏沁初猜測到,她忽然這樣說,莫叮當肯定不會相信。她眸光微收,抱歉似的輕輕扯出一絲笑意,說道:「他當初以為我已經死了,所以才會去開始一段新的戀愛。雲遮,他是個很溫柔的人,他一直不忍心把這個告訴你。直到前幾天,他才下定決心要找時間跟你說清楚。作為補償……他還給你買下了一套房子。」

夏沁初回想起前幾天洛雲遮跟她所說的,要買房子的事情。當時洛雲遮說起事情,眼睛裡是帶著掩飾不住的幸福餘韻和對未來的期待的。

他說:「那套公寓是我和叮當的回憶,我們在那裡結緣,在那裡有許許多多的回憶。當初的使用權限快要到期了,我想趁這個機會以叮當的名義買下來,如果可以,我希望可以在那裡和叮當生活一輩子。」

多好。自己也曾經想過要和洛臨止在洛公館裡生活一輩子吧?可惜,永遠也做不到了……

聽到房子,莫叮當的雙唇無意識地微微張啟。夏沁初捕捉到了她這個表情。看來洛雲遮已經和她說過房子的事情了。

看到莫叮當目光開始變得黯然,夏沁初知道,莫叮當在動搖。

「其實你也會發現,你的眉眼和我長得很像吧?雲遮,他就是因為你像我,所以才喜歡你。雖然這對你可能有點殘忍,但是很抱歉,是我更早出現在他的生活裡。我和雲遮都想補償你,你想要什麼,盡管跟我說,希望你以後不要打擾雲遮……」

「不需要……」莫叮當把頭埋得很低,她的手垂下,緊緊地握成拳頭,眼睛因為湧上淚水而變得有些疼痛。

那相似的眉眼,是難容辯說的證據,是她的死穴。莫叮當一直刻意去忽略,但當這層薄紗被撕開後,其實她也沒辦法再去說服自己相信,洛雲遮喜歡的真的隻是自己吧?

莫叮當壓下哭腔,說道:「不需要什麼補償。」

莫叮當靜默了好久,強忍著不讓淚水從眼眶裡湧出,喉嚨裡卻有了淺淡的鹹味,直到鼻子不再是難忍的發酸,莫叮當才緩緩開口。

「房子,拜托寧主編告訴學長,還請轉到他的名下吧,」莫叮當緊緊地抿著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才接著說道,「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先出去了。」

莫叮當沒有去看夏沁初,低著頭便走出了主編室,如果回頭的話,她可能會看到夏沁初臉上指揮官打贏了一場戰役一般的微笑。

莫叮當走出《c調》的寫字樓,c城入夏室外接近40度的高溫,流在臉上的淚水很快被蒸發,悲傷無跡可尋。可是在cbd行人腳步匆匆,即使傷感外露,也不會有人願意去注意吧?畢竟,人還是更喜歡關注自身的悲喜。

寫字樓的一樓是一家咖啡廳,莫叮當正想靜靜地喝杯東西,平復自己內心的情緒,可就在吧台點單的時候,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莫叮當見是李警官的來電,連忙接通,李警官說道:「桑白的事有了點眉目,你方便過來一趟嗎?」

「我現在就過去。」莫叮當對吧台的侍應生做了一個抱歉的手勢,就拿著手機往外走。

「我們端了人販子的大本營後,把『媒婆』都抓了起來。其中一個『媒婆』有個習慣,她會把每個經手的被拐女性賣到哪兒記在一個本子裡,而桑白恰好就是她經的手。」

聽李警官這麼說,才剛趕到公安局的莫叮當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催問道:「那桑白被賣到哪裡了?」

「距離c城大概300千米外的聚寶村,」說著,李警官深深地皺起眉頭,「事情很麻煩。那裡群山環繞,地形封閉,隻有一條小公路可以進去。根據『媒婆』的本子,我們沒有辦法肯定桑白百分之百就在裡麵,所以不能貿然出動大批警力。但是聚寶村是出了名的宗族勢力強大,民風彪悍,小批隊的警察進村搜查找人的話也不安全。」

「那怎麼辦?」

李警官示意莫叮當先坐下,見她情緒激動、呼吸急促,便給她倒了杯水,接著說道:「我們打算與聚寶村所在鎮的鎮領導合作,派出一小隊人假裝是鎮上派來的『醫療下鄉』的小分隊前往聚寶村,暗中調查取證找到桑白。如果桑白果真就在聚寶村,我們就想辦法與外麵的警察聯係,合力救出桑白!」

「請務必讓我一起去,我可以假裝成護士或者藥劑師。」莫叮當緊緊捏著水杯,公安局所用的接待來訪者的水杯是一次性紙杯,因她的力度過大而有些變形,滿滿的水溢到了桌上。可莫叮當卻絲毫沒有察覺,她望著李警官,目光懇切。

「這……」聽得出李警官的聲音裡帶著明顯的為難。他知道莫叮當與via之間的感情,不止莫叮當,實際上,隻要他閉上眼睛,腦海裡就能浮現出via渴望與遺憾的眼神。但是via因上次參與臥底行動中槍,至今昏迷不醒的事情已經讓他極其內疚。他不想再讓莫叮當參加如此危險的

活動,更何況,這次活動不是一天半天,可能會持續十天半個月。

「李警官,」莫叮當似乎察覺到他想要拒絕,「我當初跟via上了救護車。在手術麻醉前,via曾經握著我的手,對我說『桑白,就拜托你了。請你一定要帶她回家』……直到我答應了,她才放開緊緊握著我的手,同意醫生給她麻醉。」

李警官的喉嚨微微一動,說道:「我明白了……」

走出公安局,莫叮當正打算到原來的出租屋收拾些東西,和李警官他們一起去聚寶村尋找桑白,可就在此時,卻收到了季靜怡發來的微信語音。

莫叮當剛點開,季靜怡熟悉的高分貝聲音就從手機裡噴了出來,她喊道:「還錢!還錢!今天是你發工資的日子吧,趕緊還錢!」

被季靜怡這麼一吼,莫叮當馬上從內心的情緒中醒了過來,揉了揉耳朵,手指飛速敲打著,回復道:「知道了。」

莫叮當按照約定給季靜怡微信轉了4000元,微信顯示對方很快接受了轉賬。

莫叮當像忽然想起了什麼,又發了一條微信:「下個月的錢我可能不能準時還你,因為我要去趟聚寶村,我之前跟你所說的桑白很有可能被拐賣到那裡了,我要去救她。那裡應該沒什麼信號,我可能不能及時把工資轉給你。」

「你要去聚寶村?這件事你告訴洛雲遮學長了嗎?」季靜怡很快回了消息。

莫叮當鼻子一酸,說道:「沒有。我不會再聯係他了。」

「為什麼呀?」

「因為他要送我一套房子。」

「原來你和他在一起是為了房子!拿到房子就不聯係了,萬萬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夠乾脆,我喜歡!但你真的要到房子就不聯係了嗎?實際上,我覺得洛雲遮學長的人比房子有價值多了,你要不再考慮考慮?」

莫叮當的眼淚硬是讓季靜怡給憋了回去。

見莫叮當沒有回微信,季靜怡連發三條。

莫叮當完全沒有想要回微信的沖動,拿著手機就上了前往出租屋的公交。

5)起碼在我活著的時候,洛氏的繼承人,隻有洛臨止

這期的《c調》旗下日報一出,夏沁初的報道就在洛氏掀起了軒然大波。洛氏內部紛紛產生了對洛臨止繼承人資格的質疑,董事會更是暗中把彈劾洛臨止擺上了議事日程。

洛氏內部暗流湧動,風雨來臨前,洛公館內尚有最後一絲平靜。一身白上衣的洛臨止坐在房間書桌前,用鋼筆在筆記本上緩緩地寫著什麼,他表情專注,臉上風定雲閒,好像筆記本之外的世界都與他無關。

但這絲平靜很快就被打破了。

老管家輕敲洛臨止沒鎖的房門,提醒他道:「大少爺,洛氏在下午5點將會臨時召開董事大會,老爺讓你務必準時出席。」

「我明白了,」洛臨止並沒有停下手中的筆,「東西搬得怎樣了?心由在那邊住得還習慣嗎?」

「東西已經搬完了。孫小姐說很喜歡那座小別墅,就是很想念大少爺。」老管家把別墅的鑰匙放到了洛臨止桌麵的那刻,忽然開始猶豫了起來,「大少爺……真的決定要這麼做嗎?」

洛臨止放下筆,望著窗外的天空有些失神,說道:「如果可以,我本想讓雲遮一直過沒有洛氏束縛的自由人生。但是我的身體,怕是撐不了多久了。再說,沁初回國後一直在查我,要是她再查下去,一定會被爸爸發現的。倒不如我讓秘書給她透露點消息,讓雲遮來我房間找到我偽造的賬本,沁初就可以得償所願,就會收手。而且報道所寫透露的知情人是雲遮的話,爸爸就不會去懷疑寫報道的沁初。爸爸本來就喜歡雲遮,自然不會怪他,還會趁著這個機會,讓他成為洛氏的新繼承人。沁初和雲遮最近似乎走得很密切,如果他們可以結婚的話,沁初也就可以得到這本來就屬於她的財產和地位了,這是我欠她的。這已經是我能想

到的最好的辦法了。」

老管家把目光移到一邊,不忍去看他從小看著長大的洛臨止。

洛臨止把筆記本和鋼筆放進抽屜,拿著鑰匙站了起來,說道:「出發吧……」

話音未落,洛臨止就感覺喉嚨中突然湧上了一股熟悉的腥鹹味道,他下意識地從口袋裡抽出手帕掩住嘴巴,開始咳嗽,等到咳嗽停下時,白色的蘇杭絲絹手帕很快被滲出的鮮血染成了紅色。

「你沒事吧,大少爺?」老管家望著洛臨止日漸消瘦的身體,憂心忡忡。

洛臨止喘著氣,讓呼吸盡快平靜下來,說道:「沒事……」

洛臨止緩緩地走下了樓梯,獨自去洗漱間漱口,仔細地清理好嘴巴上的血跡後,強打起精神往洛公館門外走。一輛黑色的轎車已經在門外等著他了,待洛臨止上了車,轎車便往洛氏醫藥集團的總部,位於c城cbd中心的洛氏大樓駛去。

洛臨止尚未來到,他的父親洛禪就已經被董事大會的董事們一番唇槍舌劍地伺候著了。若是平時,洛禪作為洛氏的董事長、掌權人,他們都是語氣謙恭,萬不敢如此放肆,但是這次洛臨止搞出這麼大一件事,他們心裡壓抑著的那點對洛禪一家的不服氣,似是抓住了機會,馬上浮出了水麵。誰都想看洛禪一家的笑話,誰都想給洛禪一家發難,誰都想從中得到點好處。

洛禪幾乎是剛在洛氏大樓頂樓的會議室坐下,一個上了年紀的董事便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發話道:「日防夜防真是家賊難防。自己養的兒子會偷自己的錢,看來也是董事長平時太關心洛氏的事務,忽略了對自己下一代的教育啊!不過一代龍,二代蟲,這是規律,很難避免得了的。」

洛禪沒有回答,隻是拿著會議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

「而且不光是董事長的錢吧,洛氏裡雖然家族資金占到九成以上,但是還有差不多一成也是我們的錢。董事長可不能讓我們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錢倉被老鼠咬穿個大洞,還不管不顧吧……」一個年輕人很快接上了剛才那位上了年紀的董事的話。

年輕人話音未落,洛禪手中的水杯便極重地放在桌麵上,發出了不小的聲響,周圍馬上安靜了下來。年輕人被嚇得不輕,也沒敢再說下去。

「洛氏怎麼說都還是家族企業,」洛禪抿唇望著在座的董事,長長地嘆了口氣,用他這個年紀與地位的人特有的沉穩而又充滿威嚴的聲音說道,「《c調》新聞報道的這件事,我今天一定會給大家一個交代,但是我相信臨止不是這樣的人。」

「這邊請。」隨著秘書小姐故意放小的聲音,眾人齊齊轉過目光,洛臨止出現在會議室中。

「你終於來了?」洛禪緊蹙眉宇,不悅地望著洛臨止。他的右手食指用力地敲著會議桌上的這期《c調》的報紙,拉長聲音問道,「你說說,這報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所有人都在盯著洛臨止,所有人都在想著要怎麼質疑和反駁他,所有人都在想著去彈劾他。他們不關心洛臨止是不是真的轉移了那部分洛氏項目的資金,他們隻知道,如果彈劾了洛臨止,洛禪一家在董事會中的權威就會下降,他們就可以趁此機會,想方設法在洛氏獲得更多的股份和發言權。

「報道上說的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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