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關於陳夫人的猜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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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謙益未等他說完,就厲聲嗬斥道:

「東林乃是堂堂正正的君子,豈是你們這等打家劫舍,焚燒房屋的勾當?爾等把東林當成賊窩了不成?

「本撫要清理門戶,把你們這等混入東林的鼠竊狗盜,打家劫舍之徒清理一番,有何不可?」

他這麼一番義正詞嚴的話出口,成林的臉色頓時變得哭喪起來,他囁嚅道:

「可是顧秉謙委實是閹黨老奸,又不是尋常平民,我等所為,怎麼能算是打家劫舍?」

錢謙益叱道:

「顧秉謙既是閹黨,該當何等處罰,自當有朝廷論處。若是嫌先前懲處與其所犯罪過不相稱,也可堂堂正正向朝廷上疏。這才是我東林君子所當為。

「豈容爾等不經朝廷,煽動鄉民,濫加私刑?若都如爾等所謂,天下豈不大亂。」

成林啞然,說不出話來辯駁。

就連那十幾個被捆綁在地的,其中不少人也點頭,顯然他們也覺得錢謙益說的是正經道理。

其中幾個老實人已經暗悔自己不該受鼓動,參與其中了。

「成林,想來你不過是自作主張,打著東林懲閹之名,想自己打劫發財。」錢謙益接著說道,「本撫就以你行劫作亂,將你當場杖死,以儆效尤,也不為過。來人啊……」

成林一聽錢謙益要把自己杖死,頓時也急眼了:

「嚷道,冤枉,小人絕不是自作主張,實是吳昌時指使,就是從顧家劫來的財,也有不少給他。」

錢謙益一聽,眼睛發亮:

「果真如此?」

成林跪伏在地,磕頭道:

「小人說的句句是實,若說小人誤聽奸人指使,小人承認。若說小人自己起意,煽變興亂,那實是冤枉!」

錢謙益問道:

「吳昌時為何要你煽動鄉民劫燒顧秉謙家?」

成林說道:

「牧齋公,這吳昌時也雖和東林清流結交,私底下卻是貪財之人。他要我煽動眾人去打劫顧秉謙家,卻也有貪圖財物的意思。自然最主要還是借此控馭江南下層貧民和讀書人。」

汪汝淳插嘴問道:

「這是怎麼說?」

成林說道:

「原本江南一些百姓和讀書人對當今聖上頒布的戰時措施,其實有贊同之意。畢竟江南富者極富,稅收又少,極盡豪奢。窮民和窮書生卻隻能緊巴巴過日子。朝廷多征稅,雖未必能讓下邊窮民日子好過,但也至少讓富者沒那麼恣意,窮民心裡也舒服一些。」

錢謙益點點頭:「嗯,是如此。」

成林繼續說道:

「吳昌時的謀劃則是讓江南窮民,為他所用,懲戒東林餘孽,抄焚他們的房屋,即可發泄窮民戾氣,轉移仇恨對象。也可以此展示力量。」1

錢謙益問道:

「你可願指證吳昌時?」

成林連忙道:

「隻要撫台大人能保小人性命,小人願意當麵和吳昌時對質。」

錢謙益滿意的點點頭,道:

「那你就換上標兵衣服,混在我標兵隊中,我保你性命。到時你出麵指證」

成林連忙應允。

錢謙益隨即讓士兵把其他人看押住。

這成林換上一套標兵衣服,夾在兵隊中。

一行人也不回昆山縣衙,徑直朝東南方向鬆江府而去。

不過半天的時間,已到鬆江府城。

知府方嶽貢,也正在衙門裡。

方嶽貢拜會過錢謙益後,錢謙益讓方嶽貢先把自己帶來的成林那十幾個同夥關押起來。

方嶽貢起先有些遲疑。

畢竟那十幾個人要說犯案也是在隔壁蘇州府昆山縣,要管也是蘇州府來管,輪不到他鬆江府插手。

不過錢謙益說道,他作為南直隸巡撫,自然有權管蘇州府的事情。

現在不過是讓鬆江府代為關押罷了。

表麵是鬆江府關押,實際上仍舊是他錢謙益作為南直巡撫履行職權,所以不必擔心僭越的問題。

方嶽貢覺得有道理,當即從命。

隨後錢謙益問道:

「鬆江府最近可有什麼頭疼之事?」

方嶽貢又是一愣,隨即苦笑道:

「牧齋公真是神機妙算,不瞞牧齋公,確實有一件事,令人頭疼!」

錢謙益精神一振,看來那何超說的消息,果然能對上,連忙摧道:

「什麼事,快說」

方嶽貢說道:

「鬆江盛產標布,本地有一生產標布的巨商陳宗裕,最近卻上吊自殺了。他手下的雇工,還有鄉民都紛紛遊行,甚至打砸,說是這朝廷新政的苛稅把陳宗裕逼死。昨天甚至包圍住本地課稅司,要圖謀不軌。學生好不容易才暫時撫平,但聽說還會再起。」

錢謙益問道:「那這陳宗裕上吊究竟是什麼原因,果真是因為承受不住征稅麼?」

方嶽貢搖頭道:「斷然不是。這新政稅雖多,但也是從商家盈利中比例分成,卻到不了難以承受的程度,而且學生也和陳宗裕見過麵,他對稅收新政並無多少不滿,反而是眾多商人中比較支持的。覺得貧富差距過大,也怕貧民不滿愈加強烈,反而難以長久。朝廷征稅,增加禦虜財力,上可以保境安民,下也可略舒貧民嫉富之心,未嘗不好。

「結果其他抱怨者沒事,他反而因此上吊,這實在說不通。」

錢謙益問道:「那他究竟為何上吊?」

方嶽貢道:「這學生就不知道了!若是能查出原因,此事也不至於那麼棘手。」

汪汝淳目光閃爍,問道:「會不會並非是上吊自盡,而是他人謀殺?」

方嶽貢搖頭:「這卻也不是,學生讓仵作查驗過多次,確係自殺無疑,且他也留下遺書,也是他筆跡。」

錢謙益眉毛揚起,道:

「遺書?說的是什麼?若是有遺書,為何還有人說他是因為苛稅才自盡?」

方嶽貢苦笑道:

「若是遺書中說得清楚,那自然沒有事。蹊蹺就蹊蹺在,他這遺書隻說他自盡乃是自己想不開,和他人無關。這想不開的原因則含糊其辭,模棱兩可,大有猜想餘地。鬧事者也正是因此而隨意發揮,添油加醋,引人聯想。」

說到這裡,他搖頭嘆氣道:

「若不是學生在鬆江府做了些實事,薄有虛名,這才能勉強撫平,否則此刻隻怕已經出了大亂子,隻是這事情到現在還沒平息,那些陳宗裕手下的織布工匠,還有受過陳宗裕接濟過的窮人,現在還群情激奮,稍有煽動,便要再聚集起來。學生為此這幾天也如履薄冰。」

汪汝淳道:

「聽說鬆江府已經建立宣化司,難道這宣化司就沒起作用?」

方嶽貢道:

「也不能說沒作用,隻是宣化司裡的童生和生員,和那些煽動大眾的生員也大多有來往,他們怕惹上汙名,這次便不怎麼出力。」

錢謙益沉吟道:

「這陳宗裕上吊前,可曾見過什麼人?」

方嶽貢說道:

「這學生也都仔細查過了,陳宗裕上吊前的十日內,見過的人,都一一找來詢問調查,但都沒什麼疑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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