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4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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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冷笑一聲,道:「朕就知你突然找來,沒什麼好事兒。」

陳慎之微微一笑:「陛下仔細想一想,若是白糖真的能成為主流糖品,那是多大的銀錢流水?且糖製品是消耗品,並非花一次銀錢便可以的,這便是源源不斷的銀錢來源,絕對不虧的買賣。」

嬴政打量著陳慎之,道:「哦?聽起來你倒是不虧。」

陳慎之道:「若是陛下肯做這個廣告,陛下也不會虧本的。」

嬴政雖聽不懂廣告二字是什麼意思,但是大體意思還是明白的,道:「你如何叫朕不會虧本。」

陳慎之笑眯眯的道:「一旦白糖開始販賣,這製糖的來源,甘蔗、貝殼粉等等,都由朝廷來提供,而慎之提供技術支持,如此一來,販賣得來的銀錢,一部分進入國庫,另外一部分分給慎之,陛下是不是也不吃虧?」

嬴政挑了挑眉,若是白糖真的賣得好,的確是個好事兒,能夠充盈國庫。雖嬴政並不缺錢,但這個年頭兵荒馬亂的,剛剛統一六國,很多地方用的上銀錢,誰也不會嫌棄自己的銀錢太多,自然是多多益善的好。

嬴政卻不上鈎,也不鑽陳慎之的套兒,很是謹慎的道:「說到分賬,你打算如何分賬?」

陳慎之道:「雖是朝廷提供製糖的原料,但難能可貴的還是製糖的知識,若沒有製糖的知識,此時甘蔗還是作為大補的仙丹妙藥乾啃呢,所以慎之以為……二八分,慎之八分,國庫兩分。」

「二八分?」嬴政笑了一聲,但那笑意很是不「友善」,道:「沒看出來,三弟還是個貪婪之人呢。」

詹兒在旁邊一聽,二八分?這原料都是朝廷拿出來的,公子竟然獅子大開口,說要占八分,嬴政素來又是個精明之人,半分虧也不吃的主兒,怎麼可能和公子二八分?公子二分才差不多了。

陳慎之見嬴政不願意,道:「好罷,慎之也不是什麼小氣之人,畢竟錢財這種事兒,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實乃是身外之物,三七分,三七分如何?慎之七,國庫三。」

「嗬嗬。」

嬴政隻是笑了一聲,並不接話說,那意思很明顯不過了。

「六?四?」陳慎之道:「六?四真的是最後的底線了。」

「可以。」嬴政突然鬆口,卻又後話:「國庫六,你四。」

陳慎之沉吟了一陣,簡直痛心疾首,道:「陛下,這……」

他剛要辯駁什麼,嬴政已然道:「製糖的原料都是朝廷來出,這一本萬利的買賣,三弟占四成,已然不虧了罷?」

陳慎之很是糾結的模樣,一臉吃了大虧的表情,最後咬牙切齒的道:「好罷……但是,既然慎之已然退步成這般模樣,陛下怎麼也要有些誠意,對不對?」

「誠意?」嬴政道:「你讓朕拿出什麼誠意?」

陳慎之立刻笑起來,甚至搓了搓掌心,那模樣就和貪財的奸臣似的,笑眯眯的道:「陛下……真跡孤本怎麼也要給慎之來兩本罷?」

嬴政沒好氣的道:「上次的你還沒還呢。」

陳慎之道:「即使如此,那上次的孤本,慎之便不還了,陛下再饒慎之一本也就是了。」

嬴政:「……」果然往裡傻不往外傻,不還書就算了,還讓朕再搭上一本。

嬴政擺擺手,道:「準了。」

「多謝陛下。」陳慎之微笑作禮,一副得了便宜的模樣。

陳慎之道:「陛下,還有一事。」

「還有什麼事?」嬴政此時聽到他說話,便覺得頭疼。

陳慎之笑道:「回陛下,是關於請陛下做廣告之事。既然要販賣白糖,那便要賣的足夠高調,慎之有個法子,可以讓白糖高調起來,如此一來,國庫也能賺錢,不是麼?」

「講。」嬴政簡練的道。

陳慎之立刻道:「請陛下食白糖,若是太過明顯做作,恐怕那些權貴不會買賬,不如請陛下擺下宴席,正巧這些日子,因為陛下的威信,許多狄縣大夫前來投誠,便為這些狄縣大夫們擺一個接風燕飲,利用這次宴席,慎之便用白糖入菜,到時候權貴們親自食了白糖的滋味兒,自然念念不忘。」

嬴政道:「這的確也是個法子,然……你若是沒有讓權貴們食了白糖念念不忘,這筆買賣,朕可是不會與你做的。」

「這是自然。」陳慎之點頭。

嬴政道:「若白糖的生意沒有做成,燕飲的用度都從你的糧俸裡扣除。」

「陛下……」陳慎之想要反駁,嬴政已然打斷,道:「沒得商量。」

陳慎之:「……」果然有錢人都是鐵公雞,一頓宴席的用度,竟然要從我的糧俸裡扣除,要知道自己個兒隻是膳夫上士,一年到頭也沒有多少糧俸,如今還要養活詹兒,若是真的扣除了,便隻能喝西北風了。

嬴政笑道:「怎麼,不敢了?」

陳慎之道:「自然是敢的,恐怕陛下沒有扣除慎之糧俸的機會了。」

「好,」嬴政道:「朕便等著三弟的好消息了。」

「敬諾,陛下。」

陳慎之與嬴政商量了具體的事宜,還有燕飲的事情,很快退出了營帳。

他一走出來,詹兒便道:「公子這次吃了大虧!公子本是占八分,結果硬生生縮減了一半,如今隻剩下四分。這白糖的主意,明明都是公子想的,若是沒有公子的聰慧,誰也做不出白糖來。」

陳慎之都被詹兒誇得不好意思了,畢竟這白糖可不是陳慎之的智慧,都是從中看來的,君子善假於物罷了。

麵對詹兒的憤憤不平,陳慎之反而笑起來,伸手在詹兒的鼻梁上一刮,笑道:「我家詹兒怎麼如此可愛呢?」

詹兒瞪大了眼睛,趕緊捂住自己的鼻子,道:「公子?」

陳慎之道:「我開始要八分,隻不過是獅子大開口罷了,先拋出一個絕對不可能的條件。」

「絕對……不可能?」詹兒眼皮一跳,他也是頑弄權術之人,陳慎之這麼一說,他登時便明白過來了,起初陳慎之提出二八,原來就是故意「勾引」嬴政鑽套呢。

果不其然,陳慎之笑著道:「原料和人力全都是朝廷提供,怎麼想也能猜到,陛下絕對不可能答應二八分的,這實在太少了。其實我本打算自己占兩成便夠了,朝廷八,我兩分,但如今實際上我拿到了四分,比原本預算的足足高出了兩成。這白糖必然會在歷史中占據主流地位,並不比擔憂,往後裡詹兒你便負責點銀錢,必然是要手軟的。」

詹兒心裡偷偷的叨念:我還是太小看公子的「陰險」了。

詹兒道:「原公子也是愛財之人,詹兒還道公子隻愛見簡牘書卷呢。」

魏詹跟著陳慎之這些日子,隻見過他對書卷心動,什麼美食、美女,都未曾令陳慎之多看一眼。

其實不然,陳慎之也是個喜愛美食之人,隻可惜他這具身子根本食不知味兒,所以對看書獨獨偏愛。

陳慎之笑道:「愛財?慎之並不愛財,但喜愛銀錢帶來的便利。」

陳慎之對錢財沒有太多的偏好,但是倘或有了銀錢,就能買很多很多的孤本真跡,陳慎之又如何能拒絕呢?

再者說了,這年代兵荒馬亂的,若是有了銀錢傍身,也算是一個靠山,何樂而不為?

陳慎之道:「走罷,燕飲的消息很快會傳下來,研究研究菜譜去。」

很快,陛下要為歸降的狄縣大夫們擺宴的消息便傳開了。這次擺宴,不隻是為白糖做廣告,還可以告訴狄縣更多的大夫,如果投誠,待遇不會很差,消息一傳開,必然也會動搖狄縣更多人的心思。

這次燕飲,嬴政親自下達了詔令,一切情況,全都要聽從陳慎之的指揮,目的自然是讓陳慎之做白糖燕飲。

因著嬴政與陳慎之晚間會對換身子,所以這次的燕飲,嬴政特意安排在了午間,如此一來,便不會發生「意外」了。

「陛下。」趙高前來提醒:「該赴燕飲了。」

嬴政一抬頭,都這個時辰了,的確該去參加宴飲了。

自從那日裡陳慎之拿了白糖過來遊說嬴政,便再也沒有拿白糖過來了,嬴政也隻是稍微嘗了一口白糖的滋味兒,還是白嘴食的,因此他並不知道白糖還能如何入菜。

說到底,這次燕飲的好壞,嬴政心裡也是不清楚的。

嬴政放下手中的簡牘,笑道:「朕倒要看看,你還能頑出什麼花兒來。」

嬴政更衣之後,便從幕府營帳中出來,準備參加燕飲,往燕飲的營帳去了。

此次燕飲特意準備了營帳,十足的寬闊,嬴政走進去,卿大夫們已然都在了,見到嬴政,立刻拜下來作禮:「拜見陛下,陛下萬年!」

嬴政掃眼看了一遍,沒見到陳慎之,必然還在膳房忙碌呢,便走到上手坐下來,形態威嚴又帶著一些虛偽的溫和,道:「諸位不必多禮,今日乃是為歸降的狄縣大夫們接風洗塵的燕飲,還請眾卿暢飲、開懷才是。」

「謝陛下!」

嬴政落座之後,群臣便也落座,各自坐下來,嬴政道:「開席罷。」

「開席——」

寺人高聲通傳,絲竹之聲立刻奏樂,緊跟著宮女、女酒魚貫而入,手中捧著各色承槃,紛紛送上之眾卿的案幾。

「這是什麼菜色?」

「以前從未見過,真真兒是聞所未聞。」

「怎麼有股酸甜的滋味兒?」

「這又是什麼?」

嬴政剛看到了新鮮的菜色,並不意外,畢竟這次燕飲是用白糖做成的燕飲,但也有一些好奇,陳慎之準備的這些菜色,一道都沒有重樣兒的,全是嬴政以前從未見過的新鮮玩意兒。

菜色全部端上來,簡直琳琅滿目,陳慎之隨著宮人們最後入場,走進燕飲營帳,恭敬的作禮道:「慎之拜見陛下。」

嬴政點點頭,道:「這次的燕飲,十足新鮮,有許多新奇的菜色,不如請上士給眾卿介紹介紹。」

嬴政與陳慎之開啟了雙打模式,專門給了陳慎之一個解說的專場。

陳慎之會意,立刻抓住機會,笑道:「陛下,諸位大夫,這些新鮮的菜色,乃是慎之利用不久前製作出來的白糖,料理而成的。」

「白糖?」

「是了,我聽說過。」

「不就是那個玩物喪誌的白糖罷?」

「就是,能有什麼新鮮的?」

說起白糖,之前陳慎之用「神柘」製作白糖的事兒,那可是風風火火,傳得十足離奇,甚至有人說,陳慎之用神物來做白糖,簡直是禍國殃民。

還有人覺得,糖類已經有了飴糖,這白糖的製作方法比飴糖困難許多,所以白糖根本沒有市場,都是糖類,還能變成鹹口的不成?

總之,卿大夫們覺得陳慎之用甘蔗做白糖,不過是為了好頑,好吃罷了,還能有什麼太多的深意,頂令人看不起,如今還要把這些頑意搬到燕飲上來,實在有失體統,有傷風化,難登大雅之堂!

陳慎之在眾人質疑的目光之中,麵上掛著溫柔和善的笑容,道:「這第一道菜,乃是甜口微酸的糖醋裡脊,裡脊肉細膩,沒有一絲肥油,外裹脆殼,食起來外焦裡嫩,清甜四溢,絕不膩口,適合不喜食肥肉的人群。」

陳慎之說的天花亂墜,卿大夫們大多數都不買賬。在場眾人,都是有頭有臉的,能跟隨陛下扈行泰山封禪,絕對地位斐然,誰沒吃過飴糖?飴糖全都當成小零嘴,雖平民百姓食不起,但他們吃的夠不夠了,根本對白糖不屑一顧。

嬴政挑了挑眉,他便知道,不會有人買賬的,不然陳慎之也不會讓自己來做「廣告。」

陳慎之微微抬起頭來,對著上手的嬴政打了個眼色,甚至眨了眨眼,示意是該嬴政發光發熱的時候了。

嬴政見陳慎之對自己「擠眉弄眼」,眼皮一跳,這大庭廣眾的,做如此表情成何體統,若是叫旁人看到了,定然會以為陳慎之又要「禍國殃民」的。

嬴政咳嗽了一聲,還是配合著拿起筷箸,夾了一塊糖醋裡脊。

這糖醋裡脊,可是現代受眾麵最廣泛的甜口菜餚了,尤其是深得老人孩子的喜愛,但凡是個家常菜餐廳,必然會有這道菜。

糖醋裡脊夾在嬴政的筷箸之間,從承槃中夾起來,竟然微微拔絲,晶晶亮的糖絲藕斷絲連,可以拉的很細很細,在燕飲營帳搖曳的燭輝之下,閃爍著晶亮的光芒,竟有些好看。

嬴政眾目睽睽之下,將糖醋裡脊放入口中,入口立刻能嘗到酸甜的味道,滋味兒瞬間散開,擴散的極快,那種甜味與飴糖完全不一樣,有一種入口即化的感覺,十足刺激味蕾。

一口咬下去,先是焦脆的外殼,裡麵的裡脊肉鮮嫩無比,一點子也不柴,外焦裡嫩的結合,還有香甜微酸的結合,果然新鮮的厲害。

陳慎之做的糖醋裡脊,乃是老式做法,畢竟這年代沒有番茄醬,且陳慎之不喜歡番茄醬口味的糖醋裡脊,加入番茄醬的糖醋裡脊容易膩口,不如炒糖色直接調製出來的清爽。

嬴政對吃食沒什麼太多的偏愛,本隻是與陳慎之做做樣子,將白糖賣出去罷了,哪知道這一口糖醋裡脊食下去,愣是十足的開胃,讓人食指大動,瞬間調動了食欲。

嬴政沒有說話,又夾起一塊糖醋裡脊入口,細細的咀嚼起來。

群臣一看,傻了眼,這是什麼情況,看陛下的模樣,竟然甚是喜愛這道糖醋裡脊,難道真的如此美味?

陳慎之見嬴政食的津津有味,立刻便放心下來,他特意做了這道老少皆宜的菜色,便是因為糖醋裡脊的接受麵很廣泛,百分之八十的人都不會踩雷,甚至有些不喜歡吃甜食的人,也喜愛糖醋裡脊這道菜色,看來嬴政也屬於不踩雷的人群。

嬴政食了糖醋裡脊,其他人便蠢蠢欲動起來,但還是有些擔憂,也有些礙於麵子,畢竟他們之前老看不起陳慎之做的白糖了。

陳慎之環視了一圈,便看到了坐在嬴政下手一點兒的王綰。王綰乃是丞相,在朝廷中是百官之長,自然坐在臣子的最高位。

陳慎之與王綰對視了一眼,友好的對王綰笑了笑。這些日子製作白糖,王綰幫了不上忙,因著上的知識記錄的太過簡練,很多細節還需要陳慎之自己推敲,還有許多突發事件也需要陳慎之自己解決,王綰便出了不少力。

王綰也對陳慎之笑笑,見眾臣還有疑慮,便率先夾起一塊糖醋裡脊放入口中,他的確也想嘗嘗這白糖做出來的滋味兒。

糖醋裡脊一入口,一向溫文爾雅的王綰睜大了眼睛,震驚的看著承槃,也是沒有說話,復又夾了一塊放入口中,隨即點點頭,閉目享受,好似這是什麼神品一般。

眾臣一看,陛下食了,丞相也食了,便十足好奇,紛紛開始動筷箸,夾起糖醋裡脊,狐疑的往嘴裡放去。

「嗯!神了!」

「這滋味兒,好甜!卻不膩口,還有股酸甜開胃的感覺。」

「竟與飴糖的滋味兒大不一般?」

「這這、這當很奇怪了!不都是糖麼?」

這第一道菜吃開了,剩下便好辦了。

陳慎之笑眯眯的繼續介紹:「這第二道菜乃是東坡肉。東坡肉鹹香透甜,皮彈肉嫩,肥瘦相間,五花肉紋理清晰,十足適合喜愛油腥之人。」

有人喜歡食瘦肉,便有人喜歡食肥肉。喜食瘦肉的人覺得瘦肉清口,並不油膩,喜食肥肉的人覺得肥肉醇香,滿口生香。

為了滿足不同人的口味,陳慎之特意做了兼顧,這道東坡肉幽香四溢,特別適合喜歡油腥之人,食起來過癮!

東坡肉的肉皮燒的猶如櫻桃色,在明亮的燭火映照下,深紅透亮。每個承槃中一大塊東坡肉,被分解成四小塊,用筷箸夾起一小塊東坡肉,那層層分明的肥肉肉,足足有八層相間,紋理清晰的猶如大理石,簡直便是工藝品一般。

櫻桃的肉皮彈牙,膠質肆意,肥肉醇香,瘦肉解膩,一口下去,簡直是層層疊疊,滋味兒遞進,別提多美味了。

嬴政夾了一塊東坡肉,他平日裡喜食清淡,也是因著整日裡忙於政務,總是上火,所以醫官也囑咐嬴政多食清淡,像是這樣的大肉,嬴政一般都不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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