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63章(1 / 2)
嬴政走出牢營,他算是明白了,別管陳慎之表麵上多麼恭順乖巧,其實內地裡刺棱兒的狠。
嬴政之前還思忖著,陳慎之這小身子板兒關在牢獄中,或許會受了人欺負,如今一想,哪裡是別人能欺負的了他的?若是挨欺負,也是陳慎之上趕著的,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之中。
最可氣的是……
陳慎之連朕都敢算計。
牢卒聽到吩咐,立刻去請醫官過來看診,嬴政回頭看向牢營,眯了眯眼目,輕聲冷笑:「好啊,好一個魏豹。」
魏豹以為陳慎之失寵,私下裡買通牢卒,對陳慎之動用私刑,眼下這個事兒還不能聲張,若是聲張了出去,陳慎之這一鞭子,豈不是白挨了?
嬴政雖是個有仇必報之人,但並非是沖動不加思慮的性子,當即沉聲道:「趙高。」
「是,陛下,您吩咐。」
嬴政挑唇一笑,道:「魏八子去世也有一段時日了,讓魏豹前去祭掃祭掃。」
「敬諾,陛下。」趙高眼眸狂轉,陛下讓魏豹去祭掃魏八子,這是什麼道理?但總不是什麼好事兒就對了。
且說公子嬰說情無用,詹兒十足擔心陳慎之的情況,但他如今隻是一個小小的仆從,根本無法進入牢營,為今之計,能求的人隻有公子嬰了。
但魏詹與公子嬰乃是死敵,簡直不懂戴天,眼下這個情況,又要去求公子嬰,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詹兒在公子嬰的營帳外麵轉磨,一圈一圈,一刻也沒停下來過,「嘩啦——」帳簾子被打了起來,公子嬰從裡麵走出來。
他一貫不苟言笑,淡淡的看了一眼詹兒。
詹兒戒備的後退了一步,與公子嬰拉開距離,想說什麼,但是不好開口,思量再三,剛準備開口。
便聽得公子嬰道:「子嬰現在要去牢營探看上士,你若是想要同行,跟上。」
詹兒吃了一驚,不等他回神兒,公子嬰已然邁開大步,往牢營的方向而去。
詹兒趕緊提起神來,快跑幾步,追在後麵,二人誰也沒有再說話,很快便到了牢營。
公子嬰乃是公子,別管他是不是嬴政的養子,隨軍扈行之人,隻有公子嬰一個公子,且公子嬰素來帶兵說一不二,十足威嚴,牢卒也不敢跟公子嬰犯渾,見到公子嬰,連忙拜禮:「小人拜見公子!」
公子嬰淡淡的道:「導路。」
「是是,公子,您這邊請。」
公子嬰與詹兒,跟隨著導路的獄卒,走入牢營,很快來到一處牢房門前。
「公子?!」
陳慎之躺在地上,正準備歇會兒,真別說,雖他這具身子不覺得疼痛,但渾身乏力的緊,剛才醫官來看過了,堪堪包紮過,折騰了一番,陳慎之更覺得乏力。
哪知道這個時候,公子嬰與詹兒便來了,這麼巧。
詹兒一眼便看到了陳慎之血粼粼的衣衫,他的傷口雖然包紮過了,但衣衫上染著血跡,破了一個口子,血水十足新鮮,甚至未有乾透!
詹兒立刻搶過去,獄卒剛剛打開牢門,詹兒第一個沖進去,焦急的道:「公子,您受傷了?!是鞭笞之刑,還有倒鈎?」
詹兒嚇得一張巴掌大的小臉慘白,好像這一鞭子打在他身上一般,不不,比打在詹兒身上還要疼。
別看詹兒看起來弱不禁風,但他是個練家子,可比陳慎之身子骨兒強壯的多,這一鞭子若是打在詹兒身上恐怕還沒什麼。
詹兒一連串兒問了許多,終於問到了點子上:「公子,是誰打的您?」
陳慎之挑了挑眉,一切都按計策行事,他挨了魏豹之人一鞭子,但是為了將計就計,讓田榮相信,嬴政已經不信任陳慎之,所以這一鞭子,必須是嬴政來背黑鍋。
陳慎之正愁這會子怎麼把消息真真切切的傳出去,傳到田榮的耳朵裡,沒成想詹兒和公子嬰上趕著送上門來了。
陳慎之並不覺的疼痛,他自來感覺不到疼痛,方才挨打的時候還「笑嘻嘻」,一副無所謂的模樣,這會子卻變臉一般,突然「哎呦……」浮誇的痛呼了一聲,道:「疼……」
「公子!公子!」詹兒擔心陳慎之,哪裡看得出陳慎之是裝的,趕緊扶著陳慎之,小心翼翼的道:「別碰到了傷口,快坐、坐下來,小心……」
詹兒看著陳慎之衣服上的撕口,他見多識廣,一看便知道,是有倒鈎的鞭子,這等鞭笞之刑,魏國軍隊也是常見的,多半對待俘虜,往往是一鞭子下去,勾下來的肉屑都能炒一承槃的肉菜了,公子這文弱的身子板兒,如何禁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