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第12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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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皺眉道:「快,去把夏無且找來!」

牢卒風風火火的去找夏無且夏醫官,田升三人一看,立刻趁亂離開,混出了圄犴去。

老三田軫鬆了口氣,扇風道:「還好還好,幸虧幺兒機智,不然今天真的要打起來。」

老大田升最為細膩,皺眉道:「隻是……這嬴政怎麼的會如此關心幺兒呢?」

老二田桓抱臂道:「確實。」

老三田軫也納悶起來,陳慎之剛說肚子疼,嬴政便讓人去尋醫官,將盤問他們三人的事情忘在了腦後,這是在不同尋常。

陳慎之那麵兒裝作肚子疼,夏無且很快便趕到了,為他診脈,隨即麵無表情的道:「中大夫,請問腹中如何疼痛?現在可還疼?」

陳慎之「哎呦」了一聲,笑道:「也不知怎麼的,夏醫官一來,便不疼了,看來夏醫官真真兒是神人,病痛都怕您呢。」

嬴政一聽陳慎之沒事兒,這才鬆了口氣,不過轉念一想,不對勁。

嬴政走過去,眯著眼睛低聲在陳慎之耳邊道:「你不是沒有感覺麼,怎會肚子疼?」

陳慎之「腆著臉」笑道:「其實也不是疼,隻是肚子有點不得勁兒。」

嬴政回過神來,陳慎之的便宜哥哥們早就走的沒影兒了,嬴政也便沒有放在心上,畢竟他這次來,是有正事兒的。

嬴政道:「投毒的案子,已經查到了其他嫌犯,你可以出獄了。」

其他嫌犯,可不就是公子扶蘇和公子嬰兩位公子麼?

兩個公子下獄,嬴政親自把陳慎之給放了出來。

陳慎之一聽,撣了撣身上的土:「那敢情好,快走罷,這個地兒哪裡有殿裡呆的舒服。」

牢卒將陳慎之的枷鎖解掉,陳慎之便跟著嬴政出了圄犴,禦駕就停在圄犴門口,陳慎之也不客氣,熟門熟路的上了禦駕,趙高還幫忙扶著陳慎之。

嬴政無奈的看了一眼「自來熟」的陳慎之,搖了搖頭,突然眼神深沉下來,他並沒有立刻蹬車,而是轉頭對跟在身邊的章台宮衛尉章邯道:「去查查方才那三個眼生又麵善之人。」

「敬諾,陛下。」章邯立刻拱手答應。

嬴政點點頭,這才施施然的登上輜車,回宮去了。

嬴政登上輜車,坐在陳慎之一畔,道:「六國會盟的事兒,你都知曉了麼?」

陳慎之看了一眼嬴政,嬴政的消息也很是靈通,也聽說了田巿組織六國會盟的事情。

陳慎之身在牢獄,按理來說應該不知道這事兒,當即做出驚訝的表情:「會盟?六國?哪六國?」

嬴政一笑,道:「三弟啊,你可知,朕有多了解你?」

陳慎之道:「陛下乃真龍天子,自是了解天下所有人。」

嬴政道:「朕雖不說絕對了解你,但你那些小性子,朕與你共處這些時日,也是大體了解了七八分,看來你已然知曉六國會盟之事了。」

陳慎之乾笑一聲,心說秦始皇果然就是秦始皇。

嬴政也不問他如何得知,畢竟問了也是白問,繼續道:「田巿準備六國會盟,還聯絡了衛國野王,哼。」

陳慎之蹙眉道:「陛下,您不覺得古怪麼?衛君自來謹小慎微,如何會突然與田巿合作?」

嬴政點頭道:「若不是子南角謹小慎微,朕如何會封他為衛君?」

衛國的國君本不是子南角,後來嬴政稱帝,廢除了原本的衛國國君,冊封子南角為衛國的新君,這個新君謹小慎微,是個可以控製的提線假物,所以嬴政才放心的沒有撤銷衛國的封國。

而如今子南角做出了一個不明智的決定。

陳慎之道:「若衛君沒有一點點內部消息,他絕不可能如此膽大包天。」

嬴政挑眉道:「三弟的意思是……子南角和黑手有聯係?」

陳慎之點頭:「一個膽小慎微的人,突然做出如此大的改變,倘或不是十拿九穩,那必然便是被下了降頭。」

「降頭?」嬴政奇怪。

「嗯……就是……」陳慎之考慮了一下:「巫祝之術。」

嬴政這才聽明白,點頭附和道:「的確如此。」

陳慎之又道:「看來這個黑手,已經給渾水攪渾了眼睛。」

嬴政若有所思,冷笑一聲道:「他想要六國與朕的秦室硬碰硬,然後來一個黃雀在後。」

陳慎之道:「不,陛下應該說……是五國。」

嬴政眯起眼睛,與陳慎之對視一眼,兩人均在對方的眼中找到了答案。

陳慎之伸出手掌,五指攤平,道:「五國。」

嬴政道:「你與朕倒是想到一處去了,這麼多臣工下獄,卻有一個特點。」

陳慎之點頭:「唯獨……沒有牽扯到那個國家的利益。」

嬴政道:「的確,唯獨沒有牽扯到那個國家。」

兩個人仿佛打啞謎。

陳慎之又道:「有的時候,水越渾,反而看的越清楚。」

嬴政冷聲道:「你覺得……是他?」

陳慎之完全明白嬴政要說什麼,笑道:「陛下覺得呢?倘或不是他,誰又能手眼通天?消息傳播的如此靈通?還能口舌生花的說服謹小慎微的衛君,此人……可是占盡了天時地利人和,且不露馬腳。」

嬴政的眼中浮現出一抹狠色。

陳慎之卻道:「陛下,此人背後牽連著一國的勢力,現在如果拔掉他,就像是碾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但想要拔掉這股勢力,怕是難上加難了。」

「你的意思是……」嬴政道:「讓朕忍讓?」

陳慎之道:「並非是忍讓,而是放長線釣大魚,他想攪渾六國與秦室的爭鬥,從中撈取好處,那六國會盟,野王會盟,便是決戰,陛下不如將野王連根拔起。」

嬴政沉思的點了點頭,也好,如此一勞永逸。當時拔掉田儋的勢力,便漏掉了這個渾水扌莫魚的黑手,放任他絕不是什麼好事兒,斬草除根才是。

嬴政突然看向陳慎之,道:「野王會盟,若朕猜得不錯,你的幾個親兄長,都會赴會,是也不是?」

說到點子上了!

陳慎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一笑,道:「這……慎之便不清楚了,慎之近些日子都在陛下眼皮子底下,至於兄長,都是多年未見,也不知他們會不會參加野王會盟。」

嬴政輕笑一聲,用餘光了著陳慎之,道:「哦?是麼,朕倒是想知,若是你的三位兄長參加野王會盟,你是會向著朕這個拜把子的兄長,還是會向著你那些同生同養的親兄長?」

陳慎之更是尷尬的一笑,陛下您這是什麼人間送命題,你乾脆問,親兄長和陛下您同時落水,慎之會先救誰好了?

陳慎之輕聲吐槽道:「慎之不會泅水。」

他聲音雖然很輕,但嬴政耳聰目明,還是聽到了,道:「誰問你會不會泅水?」

「咳!」陳慎之咳嗽了一聲,笑道:「自然是……向著陛下。」

嬴政笑起來,似乎被陳慎之逗笑了,道:「三弟啊三弟,怎麼,你也屈服在朕的淫威之下了?」

陳慎之振振有詞兒,他這般霽月光風之人,並非不會拍馬屁,正相反,陳慎之肚子裡的墨水兒可多著呢,隻是一般不喜歡拍馬屁,嫌麻煩。

終於到了用武之地,陳慎之道:「陛下您會錯意了,慎之向著陛下,那是發自真心的,字字出自肺腑之言,絕對不敷衍搪塞之辭,不加潤色,渾然天成,畢竟在慎之眼裡,陛下乃是千古一帝,無可相比。」

「千古……一帝?」嬴政挑眉笑道:「哦?這個說法,朕倒是歡喜的緊。」

陳慎之道:「陛下的豐功偉業,並非是六國,甚至眼下的天下人可以評判的,後世的歲月,自然會留下陛下偉業,並非慎之拍馬屁,而是慎之真心以為,無論是誰,無論是六國中的哪一個國,都無法超越陛下。」

陳慎之這幾句話,瞬間將嬴政哄好了,一來是好聽,二來陳慎之說的是真話。六國想要復國的大有人在,嬴政在位期間,大大小小的爭鬥不勝其數,但沒有人可以撼動嬴政的地位,還有嬴政的大秦帝國。

歷史的浪潮也證明著,嬴政的選擇是正確的。

陳慎之以為,三個便宜兄長雖然不是什麼糊塗蛋,但怪在他們生錯了時代,為何要與嬴政同時生在一個年代,成王敗寇,早已注定。

三個兄長對陳慎之都很好,陳慎之不希望他們做白白的犧牲,所以如果可以,陳慎之想要幫助嬴政穩定他的江山,破解這次野王會盟,也算是救了三位兄長,一舉兩得。

嬴政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道:「三弟的話,雖油嘴滑舌了一些,但卻是實話。」

陳慎之道:「陛下,至於野王會盟……」

嬴政道:「朕會親自抓住這個黑手,揪出他的根係。」

嬴政的禦駕輜車緩緩駛入秦宮,陳慎之下了車,回了自己的宮殿,剛一進門,便聽到魏詹的聲音道:「公子,您可回來了!」

陳慎之都沒看清楚,詹兒果然是習武之人,像個炮彈一樣直接撲到自己身上,陳慎之向後一仰,連忙道:「小心小心!」

魏詹死死摟著他,道:「公子,您沒事兒罷!」

「無妨,我能有什麼事兒?」陳慎之心說,自己和陛下一人占一半,陛下指定不能讓自己出事兒的。

魏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檢查陳慎之,見他無事,狠狠鬆了口氣,道:「公子這些日子在圄犴,必然沒有食好睡好,趕緊坐下來歇息一下,詹兒吩咐人布膳。」

「還是詹兒乖巧。」陳慎之笑道:「那就勞煩了。」

魏詹趕緊走出去,吩咐寺人去布膳,陳慎之坐在殿中,便聽到腳步聲,有人走了進來,還以為是詹兒,回頭一看,並非魏詹,而是一幫子臣工,有認識的,也有不識得的。

陳慎之站起身來,道:「各位這事?」

臣工走進來,道:「中大夫,您已從圄犴中放出來,那長公子呢?不是已經查清楚,是大公子下的毒,為何我家公子沒有放出來?」

「你胡說什麼?如何可能是大公子下的毒?」

「大公子忠心耿耿,怎麼可能給陛下下毒?」

「那誰知道呢?畢竟不是親生骨肉,誰知道大公子在想什麼?」

「你說什麼?!」

「都是下毒嫌犯,為何唯獨中大夫被放出來,大公子與長公子卻在圄犴之中?」

「正是,正是啊!」

「田慎之,還說你們儒士行的端做得正?我看你便是用了邪辟之術蠱惑陛下!」

「這和儒士有什麼乾係?我看你們法家今日便是來找茬兒的!」

陳慎之:「……」好家夥。

陳慎之還一個字兒都沒說呢,結果來的人反而吵吵上了,原他們這些人不是一撥的,有長公子扶蘇的親信,有大公子子嬰的親信,還有儒士和法家,大家各自吵各自的,然後變成了一鍋粥混吵。

陳慎之而獨立嗡嗡直響,又有人道:「我看就是他誣陷了兩位公子,還有那麼多朝臣,不然為何大家夥兒下獄,唯獨他被放了出來?」

「我也是這般以為!」

「田慎之,你到底用了什麼邪辟之術!陛下竟不信任兩位公子!」

魏詹此時不在,殿中沒有什麼宮女寺人,唯獨陳慎之一人,陳慎之一個頭兩個大,他想說幾句,但是其他人七嘴八舌的,聲音真的太大了,陳慎之的嗓音完全蓋不過去。

就在此時……

混亂的人群突然被撥開,有人從殿外走了進來,排場很足,兼帶著幾個虎賁軍開了進來,將在場吵吵的臣工全都撥開,那人這才走了進來。

陳慎之一看,熟人啊,是一直侍奉在嬴政身邊的趙高。

趙高走進來,揮了揮手,虎賁軍立刻分開吵嚷的臣工們,趙高雖然隻是寺人,但他一直侍奉在嬴政左右,自有一股威信,大家也知他是說的上話的人。

趙高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他自問自答的拱手道:「這裡是陛下,賞賜給中大夫靜養燕歇之處,各位臣工,在這裡嚷嚷,怕是不好罷?」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最重要的是,虎賁軍都開進來了,他們也不好造次,趙高又道:「若是各位對陛下的決策不滿意,小臣倒是可以幫忙到陛下麵前遞個話兒,各位以為呢?」

對陛下不滿意?在場眾人誰敢這麼說,當即一個個慫了,連忙全都往侯稍息,誰也不敢做出頭鳥,這是要挨打的!

趙高掃視了一眼眾人,見他們不說話了,笑臉相迎的道:「各位,今日中大夫堪堪出獄,也是乏了,諸位要是沒有太重要的事兒,便都回去罷,回去罷。」

眾人礙於趙高很可能在嬴政麵前嚼舌頭根子,這會子也沒人敢出頭,所以便也不執拗了,雖心有不甘,還是紛紛退出了宮殿,憤憤離開了。

趙高等人都走了,這才笑道:「拜見中大夫。」

「不敢不敢。」陳慎之笑道:「還要多謝你給我解圍呢。」

「嗨!」趙高擺了擺手,道:「小臣能為中大夫分憂,那都是應該的,分內的事兒。咱也不懂什麼太多的國家大事兒,畢竟隻是一介小臣,但咱懂一件事兒,那便是……陛下信任之人,小臣也信,自然要為中大夫分憂解難了。」

……

嬴政坐在路寢宮的太室中,剛歇下來,章台宮衛尉章邯便進來了。

嬴政道:「怎麼?」

章邯回話道:「陛下,方才一些臣工,因著不滿大公子與長公子等人下獄,跑到中大夫那麵去鬧事兒了。」

「哼!」嬴政冷笑一聲,剛要站起身來,章邯又道:「陛下,寺人趙高已經將事情平息下來。」

「哦?趙高……」嬴政幽幽的道。

章邯道:「現在中大夫那麵已經安穩下來。」

嬴政點點頭,展袖重新坐下來,整理著自己的袖袍,道:「可還有什麼事?」

章邯稍微遲疑了一下,拱手道:「回稟陛下,您讓卑將去查的那三個獄卒,有些眉目了。」

嬴政眯眼道:「可是普通的獄卒。」

「並非,」章邯道:「圄犴回稟,今日有三個獄卒被人打暈,丟了牢卒的衣衫,卑將盤問,令畫師將賊子的樣貌畫在羊皮紙上。」

他說著,呈上一卷小羊皮。

嬴政揪住小羊皮的一角,輕輕一甩抖開,「嘩啦——」羊皮上所畫之人的樣貌,立刻展現在嬴政麵前。

「像……」嬴政幽幽的道。這羊皮上的人,畫的正是嬴政今日所見有一模一樣,但他所說的「像」,並非如此簡單。

章邯繼續回稟,道:「此羊皮所畫之像,與……齊國的大公子田升,頗有幾分相似。」

嬴政幽幽一笑,道:「何止是幾分,朕看著也眼熟的緊。」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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