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2 / 2)

加入書籤

果然,夏侯騫回去一路上頻頻把話題引導景長霽這邊。

景長霽隻淡漠兩三個字應付,沒幾句夏侯騫也沒再問。

隻是在景長霽一行四人快到大殿時,殿內突然亂了起來。

景長霽臉色一變:「怎麼回事?」

侍衛也沖了進去,幾乎是同時,殿內傳來刀劍相撞的聲音,時不時傳來抓刺客、保護太後、保護皇後……

景長霽四人對視一眼,巫寂抬步要往殿內走去,被匆匆趕來的禁軍統領攔下。

本來還想讓人直接把人扣下,但看到巫寂一愣,倒是沒多別的,隻囑咐:「將四位貴人看好了。」

說是貴人,但態度顯然沒先前恭敬。

景長霽稍微一想就猜到緣由,太後壽宴竟然在宮中遇刺,看情況刺客還不隻是幾個,顯然宮中有內應。

事發時所有人都好好在殿內,隻有他們四人在外,所以這是懷疑他們四人很可能就是內應?

隻是因為巫寂這個國師也在,所以懷疑降低一些,但沒查清楚前,還是要先看守住。

景長霽皺眉望著殿內,裝作頗為憂心的模樣,心裡卻赫然湧上各種猜測。

到底他被懷疑是碰巧還是有意為之?

還有就是這次刺殺和夏侯騫有沒有關係?

太後壽宴上滿朝文武和家眷都在,太後和皇後嚇得不輕,但因為刺客不少,加上宮中顯然有內應,一炷香才壓製住。

但這些刺客顯然有備而來,一看事情敗了,全都服毒自盡,一個活口沒留下。

成賢帝在事發第一時間得到消息趕來,臉色鐵青。

景長霽四人被扣在偏殿,反而避過這一場,一直等一個時辰後,四人才被大太監領著,兩邊守著禁衛被帶到禦書房。

景長霽四人到時,大理寺卿蔣大人、刑部尚書秦大人也都在裡麵,跪在一側,神色惶恐不安,顯然在四人來之前已經經受過一番雷霆之怒。

四人中屬景長霽沒有官職在身,三人在前,景長霽落在最後,四人一起行了禮。

成賢帝卻是沒理他們,朝一旁的禁軍統領怒吼出聲:「你們都是乾什麼吃的?」

壽宴毀了不說,太後受驚過度,這簡直是挑釁他的皇權。

禁軍統領跪地領責:「屬下無能!」

成賢帝把手邊的硯台砸過去,頓時禁軍統領頭就鮮血直流,他直挺挺跪在那裡,躲都不敢躲。

成賢帝氣得一揮手,很快有人將禁軍統領帶了下去:「讓鎮國大將軍過來!」

禦書房很快少了一半,成賢帝看向一旁瑟瑟發抖的禦醫:「太子怎麼樣?」

禦醫聲音帶著顫音,勉強穩住:「回、回稟皇上,太子性命無憂,隻是為太後和皇後擋了一下失血過多,要養傷一段時間。」

成賢帝臉色這才好一些:「盡全力替太子診治,否則……」

禦醫連連應下,等成賢帝讓他退下,絲毫不敢耽擱趕緊走人。

景長霽斂下眼遮住眼底意外,太子受傷了?第一世有這事嗎?

景長霽發現自己竟是記不清,當時兄長死了之後他受打擊過大,每天所有的心思都是不信兄長會殺霍二,想辦法找到殺兄長的凶手,壓根沒心思關注宮中的事。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加上又是太後壽宴出事,成賢帝應該是麵上過不去,所以讓所有人把這事給壓了下來。

果然,成賢帝皺著眉吩咐下去,讓所有人嘴巴都嚴一點,不許將今晚壽宴上的事對外泄露半分。

隨後就讓人去辦文武百官以及家眷出宮事宜。

畢竟這會兒時辰不早,一直留在宮中也不是事。

成賢帝終於想起他們四人,目光落在巫寂身上,態度才好一些:「國師先起來吧。」

國師殿一直都是大衛朝一代代傳下來的,對於國師殿成賢帝還是信任的。

成賢帝等巫寂起身,目光落在三人身上,尤其是許倚林和夏侯騫:「大皇子和許愛卿怎麼剛好那段時間在殿外?」

夏侯騫惶恐回道:「回皇上,臣下那時吃了酒有了醉意,就出去散散酒意,剛好遇到許大人衣服被茶水打濕去另外一處殿內換衣服,臣下就陪同一起前往,然後就遇到了國師大人和景二公子。」

成賢帝的視線落在許倚林身上:「許愛卿,是這樣嗎?」

許倚林聲音偏清冷,垂眼頜首:「回稟皇上,臣平時喜靜,鮮少參與這種熱鬧的宴會,不小心打翻茶水,衣襟都濕了,就去換帶來的衣袍。剛走出宮殿就遇到大皇子,他……非要跟著,臣拒絕再三,最後隻能任他跟著。還沒等走到外殿,就遇到了國師和景二公子。」

成賢帝看向許倚林的衣襟,果然上頭一大片乾了的茶漬,此刻頗為明顯。

成賢帝一皺眉,望著許倚林輕哼一聲,看向景長霽。

景長霽更是把自己要去淨房,出來透氣遇到國師,剛好提議一起走走二人隨便走走就遇到了二人說了出來。

成賢帝最後看向國師,巫寂與景長霽的說辭差不多。

巫寂是剛繼任的國師,也是頭一次參加太後壽辰祈福,因為緊張所以先一步出來透透氣,先是遇到了景長霽,後來二人遇到了許大人和夏侯騫。

成賢帝對巫寂印象極好,加上老國師故去前是他欽點的巫寂繼任,也是出於信任,嗯了聲。

這時候大太監去而復返,快步到了成賢帝身前,弓著月要低聲說了些什麼。

成賢帝沒說話,但顯然呼吸沉了不少,景長霽借著跪在角落的位置,偷偷抬眼,發現成賢帝的目光銳利沉沉盯著許倚林。

景長霽隻看了眼就低下頭,他原本以為這事真的與許倚林有關,甚至成賢帝會發怒時,成賢帝終於開了口:「已經查清楚你們說的是真的,你們就先回吧。」

四人起身行禮拜謝。

成賢帝卻在四人離開前再次開口:「許愛卿,你年紀也不小了,許家子嗣單薄,也該娶妻了。」

這莫名其妙又突兀的一句話讓在場的人都是一愣,景長霽就跟在許倚林身後,看到前方許倚林的身體驀地一僵。

沒多久許倚林輕應了聲,也沒說娶還是不娶,很快一行人離開了禦書房。

景長霽走在最後,巫寂也慢了步子,他要回國師殿與景長霽不順利,眼神裡都是歉意。

若非他開口一起走走,許是景長霽早就回了殿內,也不會被懷疑。

景長霽在巫寂開口前擺手:「國師大人下次有緣再見。」

他知道巫寂心地善良,怕他的話引起宮中眼線誤會,乾脆先阻止對方開口。

巫寂顯然也回過神,隻能頜首,先一步回了國師殿。

景長霽則是抬步跟著大太監往宮外走。

隻是剛走了沒幾步,就看到前方停著一輛馬車。

能在宮裡這麼用馬車的,除了某人也沒別人敢了。

果然,在景長霽發呆的片許,馬車裡傳來一道衛殷熟悉冷漠的聲音:「還不上來?」

景長霽連聲應下,上前掀開幕簾上了馬車。

等景長霽腳踏上馬車的木板,抬眼對上衛殷閉著眼閒適坐在絨毯軟榻上的模樣終於意識到不太正常:??

天要下紅雨了?衛殷這是專門等他一起出宮?

馬車很快出了宮,景長霽卻沒辦法平靜下來。

他腦海裡閃過壽宴的種種,將一切串聯起來,愈發肯定許倚林和夏侯騫與這次的刺殺脫不開乾係。

不可能這麼巧一切都撞在一起。

加上時間離得這麼近,從春獵出事到現在也沒多久,今晚上的壽宴遇刺應該是發生最大的事。

至於上次從雲禪寺回來的途中明顯沒這麼大的規模。

如果幕後的人真的是許倚林和夏侯騫,兩人從春獵前就開始謀劃今晚這一場。

但密謀的時候剛好許倚林見那個斷眉男不小心被兄長和容鈺山看到。

當時許倚林二人以為兩人看到他們,怕破壞計劃,所以乾脆打算滅口。

但兩人身份特殊,想要滅口又不引起懷疑,需要一個合情合理的理由。

還沒等找到合適的機會,剛好二駙馬因為徐姑娘的事殺了霍二,剛好給了機會,乾脆拿殺了霍二的事嫁禍兄長。

為了逼兄長親口承認,稍微拐了一下彎,將景長霽也牽扯在內。

畢竟兄長在意他這個胞弟是出了名的。

加上景長霽與霍二平時就不合,一旦景文惟懷疑是景長霽殺的,肯定心甘情願承認,這就順理成章。

景文惟一旦送到大理寺,就到了他們的地盤,把滅口偽裝成畏罪自殺也更合理。

第一世的時候他們的確成功了,隻是這一世因為自己重生導致兄長安然無恙,後來因為假死瞞過許倚林他們,所以也沒繼續出手,但計劃也依然進行了。

至於許倚林和夏侯騫製造這場刺殺的緣由,逆向推一下也可能,畢竟夏侯騫是北冥質子。

北冥與大衛一向不和,否則也不可能將夏侯騫當成質子留在汴京這麼多年。

今晚在太後壽宴上刺殺,看似是對太後和皇後下手,不過是混淆視聽,實則應該是想對太子出手。

一旦太子出事,作為成賢帝很在意的儲君人選,太子有個什麼問題,朝中站另外幾個皇子的臣子必定不會坐以待斃,這可是個好機會。

原本大衛穩定的朝堂局勢因為太子出事再次分割成幾派,一旦相爭,北冥隻需要坐收漁翁之利即可。

如果真的是許倚林和夏侯騫,景長霽覺得夏侯騫是主謀的可能性更大。

畢竟許家多年根基在汴京,許老又是老臣,沒理由主動歸順北冥。

除非許倚林有什麼把柄在夏侯騫身上,讓他不得已為夏侯騫賣命。

但能有什麼天大的事讓許倚林一個大理寺少卿,不惜背主甚至不顧許家老小與夏侯騫為伍?

景長霽想不通,乾脆將最近賈茂涵和許春生送來的關於許倚林的消息以及行蹤重新梳理一遍。

許倚林每日行蹤都是固定的,甚至沒有什麼特別的,很是低調,壓根想不到他會動了背叛大衛的心思。

許家人丁簡單,往前推幾代也沒問題,也不存在大衛皇族曾經對不住許家的情況,讓他不惜走這滅九族的不歸路。

如果不是身份背景家世,那如果要算,能讓一個人瘋癲至此,還有一種可能性,那就是感情。

景長霽眯眼,腦海裡閃過許倚林清冷的模樣,眼神淡漠,仿佛世間種種都與他無關。

至今都是孤家寡人一個。

要說感情,那就隻剩下二十年前他想娶之人因為身份低微因許家不願,對方轉嫁他人,這才導致許倚林至今未娶。

如此寡情薄意之人與傳言中的許倚林截然不同,像是所有的情感波動都在二十年前耗盡。

或者說,全都隨著那個女子嫁人埋葬。

景長霽腦海裡有什麼閃過,他猛地坐直身體,因為反應過大,導致他的腿碰到一旁的矮幾,嘭的一聲響,矮幾碰到一旁,他也疼得倒吸一口氣。

這動靜讓原本閉目養神的衛殷緩緩睜開眼,氣笑了,顯然沒想到他能蠢到這種程度。

景長霽剛剛想事情太專注,臉上一熱,低咳一聲:「抱歉,腿麻了,想動動,沒想到……是不是擾了王爺清淨?」

衛殷覷他一眼並未開口,隻是默默看著景長霽將挪了位置的矮幾擺正:「這是在禦書房受驚了?」但想到這人的膽子,也不像是輕易能被成賢帝嚇到的。

景長霽本來想糊弄過去,突然想到什麼,到了嘴邊的話一轉,立刻認真點頭:「對,嚇得不輕。」

衛殷本來就是那麼一說,誰知道對方竟然還應了:「……」

這話襯著對方那雙明顯亮了不少的眸仁,怎麼看都不太像,反而盯著他的模樣,像是瞧見一塊上好的肉。

衛殷懶得理他,又要閉眼。

景長霽卻是身體前傾一些,故作無意:「皇上這次發了好大的火,有人在太後的壽宴上刺殺,這完全把他的臉麵往地上踩,皇上氣得臉都綠了。」

他是故意這麼說的,衛殷不喜成賢帝,換而言之,成賢帝越是不好,衛殷心情應該更好。

果然,周身原本冷冽的氛圍緩和不少,衛殷睨他一眼:「你又知道了?不是嚇到了?還敢窺探聖顏?你膽子倒是不小。」

景長霽正愁沒機會轉話題:「這次皇上也是誤會我們剛好那個時間在宮殿外,懷疑我們幾個是幕後的人。但臣子哪裡有這個本事?被懷疑的可能性最低,所以全程隻是當陪襯,重點是許大人和北冥大皇子。」

衛殷明顯感覺到景長霽話裡話外在試探,但又猜不透他什麼,挑眉:「是嗎?本王倒是覺得國師更可疑。」

景長霽一口否決:「王爺莫要開玩笑,就是臣子有可能,國師也沒可能。」

他第一世可是見過巫寂為了大衛鞠躬盡瘁,甚至為了他這麼一個……最後不得善終的結局,巫寂怎麼可能會對大衛不利?

衛殷莫名很是不滿:「看來景二公子對國師還挺了解,你們不過見過幾麵就這麼讓你相信對方?」

景長霽扌莫了扌莫鼻子:「這是種直覺,就像臣子第一眼見到王爺也覺得王爺是個好人一樣。」

衛殷更加不滿他拿自己和國師放在一起,輕哼一聲,乾脆沒理他。

景長霽也不介意:「臣子覺得這次許大人和大皇子嫌疑更大,當時臣子和國師過去時,他們好像在說什麼,隻是我們過去後,他們改口說是碰巧遇到的。不過許大人可能性低,畢竟許大人沒理由做出這種事。

他也沒這個本事,反倒是大皇子,身為北冥質子,太子要是真的沒了或者傷勢嚴重,儲君之位一旦空出來,肯定會打破朝堂局勢,到時候一旦內亂,北冥自然能坐收漁翁之利。不過說起來,倒是有一點很奇怪。」

衛殷原本隻是隨意聽聽,但聽完卻是意外看了景長霽一眼,顯然沒想到他能精準猜到夏侯騫有問題。

這些也是今晚遇刺後他派出去的人遞到他手上的,但雖然有懷疑卻沒證據,但景長霽竟然隻是單憑見了一麵就猜到了?

衛殷眯眼,順著景長霽的話問道:「哦?哪裡奇怪?」

景長霽坐直身體,終於拐到他真正想問的了:「按理說許大人和大皇子兩人嫌疑對比,大皇子肯定更有可能,但不知怎麼回事,皇上似乎更不喜許大人,甚至太後壽宴出事,太子遇刺,這種時候……皇上竟然還有閒心關心許大人的婚事,真的是奇怪,太奇怪了。許大人都四十多了,他娶不娶妻,跟皇上似乎也沒關係吧?」

衛殷氣笑了,終於明白他轉了這麼一大圈麼:「這事啊,那本王倒是理解。」

景長霽聽到這句話眼睛一亮,按耐下激動的情緒等著後麵,結果衛殷不說了。

景長霽:王爺你理解歸理解,你倒是說說啊。

衛殷看他身體因為著急越來越往他這邊挪,原本不鬱的心情好了不少,慢悠悠開口繼續道:「畢竟如果你的臣子為了你的女人終身不娶,還時不時入宮讓你見到他一副癡情不已的模樣,你關心不關心他娶不娶妻?」

景長霽一開始沒反應過來,等意識到什麼,難以置信瞪大了眼:「??」所以許倚林二十年前的心上人不是轉嫁他人,而是入了宮?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其他相关阅读: 偏執占有 查無此人 [刑偵] 延時初戀 百無禁忌[快穿] 醫神:從逃出精神病院開始 蟲族白月光求生記 我在流放地重建綠色文明 空間種田:福運嬌娘美又颯 禁地探險,開局扮演卡卡西,隊友張麒麟 和仙尊的百年之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