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求而不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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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雲斂一把抓住棲寒枝的手腕。

略燙的掌心和修長的指節繃得死緊,某個瞬間,棲寒枝幾乎以為謝雲斂要把他手腕折斷,但謝雲斂的力氣大概都用給了自己,那隻手又僵又硬,像個鐵箍似的,傳到他腕上的力道卻連枝花都折不斷。

棲寒枝剛被那段記憶帶走的心神,完全被勾了回來。

左手抓著的那個繡球實在有點燙手,遠處高台上,幾個小太監匆匆跑了過來,沿路百姓紛紛讓路,棲寒枝琢磨著把這繡球還回去就跑的可能性有多大。

可若是這般,實在是把帝姬的麵子往地上狠狠的踩,亦非他所願。

「謝雲斂心魔可有異常?」棲寒枝給容央傳音。

容央未答,棲寒枝又喚了一聲:「容央?」

半晌,那幾個腿腳麻利的小太監都跑到了他麵前,識海內才響起容央一聲:「沒事。」

棲寒枝有些放心,便聽容央又道:「但我出了點問題。」

棲寒枝:「?」

容央:「……嗯。」

棲寒枝:「……」

棲寒枝福至心靈,悟了,高台上那位帝姬,便是容央那位隻是合作、一心權力、毫無真心的心上人。

這繡球,更燙手了。

那為首的小太監拿鼻孔瞧了瞧他,陰陽怪氣道:「便是你接了繡球?」

棲寒枝隻掃了那小太監一眼,懶得答話。

小太監臉色不大好看,冷笑一聲:「走吧駙馬爺。」

周遭都是百姓,棲寒枝喜歡看熱鬧卻沒有給人圍觀的喜好,此時,高台上一襲紅衣的帝姬已不見了蹤影,棲寒枝想了想,抬步準備跟上去。

腕上扣著的力量陡然加重。

棲寒枝偏頭,看到謝雲斂沒甚表情的一張臉,似乎是抓著他這件事都能讓仙尊心生愧疚,他眼瞼微垂,並不看他,緊貼著睫毛的小痣輕輕顫了一下。

「不是說都聽我的?」

棲寒枝承認,他起了壞心思,誰讓謝雲斂這模樣,太像個拋棄的小可憐,或許還是男寵之流,生怕他另起了什麼旁的心思,卻奈何自己沒個名正言順的體麵身份,半句話都說不出來,隻能牢牢抓著他的手,卻連看他都不敢。

「嗯。」謝雲斂應了一聲,手上的力量卻一點沒鬆開。

棲寒枝想再逗逗他,前頭那小太監又轉過來:「我說駙馬爺,磨蹭什麼呢?還有這閒雜人等……」

興致被打斷,棲寒枝眉頭飛快皺了一下,還不待他動手,他那可憐巴巴的「小男寵」便抬手打了一道靈氣過去。小太監登時閉嘴,眼睛裡閃過一絲迷茫,兀自轉身帶路了。

棲寒枝沒忍住笑了一聲,很快又恢復正經的表情:「走吧。」

謝雲斂還攥著棲寒枝手腕,聞言不大情願的跟上,兩人身後毫無存在感的戚染霜麵無表情的撇了撇嘴,以示無語,沉默的抱著純金花盆跟了上去。

這沒甚氣度的皇家為「駙馬」準備了一輛馬車,算不上寒酸,但更算不上體麵。

魔君向來不會委屈自己,更何況他帶著兩人一盆景的閒雜人等,那馬車怕是也擠不下,於是當著那群太□□衛的麵,把馬車換成了自己的。

那群人被謝雲斂靈力擊中,並未察覺任何異常,馬車一路晃晃悠悠駛向皇宮。

為首那個小太監坐在馬車頭,此時不受控製的竹筒倒豆子似的將此行目的道出:「拋繡球選親這種事,被砸中的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東西,陛下天子之尊,當然不會接見,但陛下寬厚,這帝姬都要嫁人了,自然得和未婚夫婿見一見麵,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

小太監笑了兩聲,尖細的嗓音讓人感到不適。

「你們對她做了什麼?」容央忍不住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小太監道:「不過明日一早,陛下便會宣布婚期提前到三日後,嘿,這要是砸中個臭叫花子,那今晚可真是艷福不淺。」

小盆景在花盆裡樹枝狂擺,大概是氣得狠了。

棲寒枝倒不怎麼在意,他注意力更多在謝雲斂身上。

仙尊自上了馬車便不言不語,攥著他的手卻始終沒鬆開,此時低頭不知道在看什麼,兩指圈住他手腕,另一隻手的指尖在他腕上輕輕的掃,一陣麻癢。

「帝姬為何住在宮裡?」那邊小盆栽接著問道。

「自是陛下施恩,」小太監得意道:「什麼帝姬,明旭不過一個女子,獨身在外像什麼樣子,若非國師說萬民塔建造之事還用得到她,這等覬覦帝位的狂徒早就被發落了。」

「國師可說了,那萬民塔是何用處?」棲寒枝把注意力從手腕上收回來,抽空看了那小太監一眼。

「自是能助陛下登仙!」小太監目露崇敬:「國師今日便在宮中,若非我被派來做這差使,定是要偷偷瞧一瞧國師神仙風采的。」

容央飛快撿回理智,抓住怪異之處:「禁軍、玄衛司、占星台中皆有修真者,爾等何故對謝胤這般推崇?」

「嗤,」小太監神色輕蔑:「什麼修真者,加起來也不是國師的對手,如今不是死了就是拜服於國師仙法之下,又算得了什麼!」

容央又問了幾句,把那小太監知道的都掏得差不多,這才把人趕出去。

盆景兀自憂心忡忡,魔君闔目靠在軟椅上,把手腕給仙尊玩。

戚染霜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偷偷和識海裡同樣沉默的戚林醉道:「我有一個稍顯齷齪的想法。」

戚林醉回過神來:「啊?」

戚染霜:「你看師尊在師父手腕上來回比劃,像不像……」

戚林醉沒領會上去:「什麼?」

戚染霜:「像不像要把師父鎖起來?」

戚林醉:「!」

戚林醉:「戚染霜,沒想到你長得白白淨淨,心思竟這般齷齪!」

戚染霜:「……」

罷了,眾人皆醉本白蓮花獨醒。

馬車駛入皇宮,在一處宮室前停了下來。

先前那個刻薄的小太監進了宮整個低眉順眼起來,在車前躬身道:「駙馬爺,咱們到了。」

車內,棲寒枝晃了晃手腕,謝雲斂頓了頓,緩緩鬆開,魔君撫了撫衣擺,抬步下了馬車,身後謝雲斂和戚染霜隱去身形跟了下來。

兩側宮女低著頭,恭敬的將棲寒枝引入殿中。

「吱」一聲,身後殿門合上,滿室空寂,看著確實像是有些上不得台麵的陰謀。

棲寒枝和謝雲斂麵上一個賽一個的淡定,隻有戚染霜懷裡的盆景樹枝亂舞——容央奪舍神木日短,不僅變不成人形,還常常因為情緒難以控製過多的樹枝。

這時,屏風後響起腳步聲,女子尚未換下艷麗紅衣,形容整肅,神色清明。

棲寒枝對上女子沉靜眸光,對那新皇帝計劃似乎落空這件事,竟也不覺得多意外。

「今日之事耽擱先生。」明旭先朝棲寒枝施了一禮,這才道:「我觀先生並未凡人,此來王都,不知可有我能效勞之處,也好稍慰心中愧疚之情。」

話落,明旭便聽來人一聲輕笑:「此來王都聽了滿耳朵傳言,皆與帝姬相關,如今見了本尊,倒覺得傳言並不為過。」

「不知是何傳言?」明旭也掛上了笑,側身揚手:「先生上座,情勢所迫也無茶水點心,慢待了。」

帝姬模樣生的大氣明艷,刨除身份能力不提,論模樣也是個萬中無一的美人,這一笑棲寒枝倒沒覺得如何,那頭被捧著的盆景又是好一陣狂舞。

棲寒枝瞥了一眼,背地裡朝戚染霜打了個手勢,戚染霜心領神會,把盆景央擺在兩人中間桌案上。

盆景央霎時定格,像被定住了似的,一動不敢動。

向來壞心思的棲寒枝滿意了,這才看向帝姬:「聽聞帝姬為人寬和愛民如子、為賑濟災民奔波千裡、百姓敬愛民心所向……」

明旭一句「先生謬贊」還沒出口,便聽此人接著道:「不過倒是還有一位對此頗有微詞,他道帝姬待他無半絲真心、與他合作皆是為了權力。」

盆景一下子炸開,某根枝條格外長些,不甚碰到帝姬的手,嚇得又飛快縮回去裝死了。

明旭像是沒感覺到,唇邊親和的淺笑掛不住了,神色有幾分怔然:「先生這話……是聽誰說的?」

「一位小友。」棲寒枝不緊不慢的從袖裡乾坤裡拿出了茶水點心——沒記錯的話似乎是之前還在昆侖時謝雲斂塞給他的。

靈茶、靈植做的點心,凡人食用後不僅難以吸收其中力量,反會爆體而亡。

棲寒枝自然不是要害死明旭,他把茶點擺在案上,順手將礙事的容央朝一邊推了推,這才抬頭看向明旭:「聽聞萬年前人皇曾創一道法門,以民心願力為基,修帝王之道,帝姬可曾聽聞過此法?」

「我確實修煉此道。」明旭為自己斟了一杯茶,平靜的喝了下去:「先生與我說這些,目的為何?」

棲寒枝對明旭審時度勢後的真誠感到滿意:「我倒是也沒什麼目的,隻是些消息,我不喜歡在消息裡挑揀真假,所以希望帝姬據實以告。」

「自然。」明旭放下茶盞。

盆景央也不縮了,解除了身上障眼法,明旭看見那純金花盆愣了愣,目光落在那顆小樹上,不大確定道:「容相?」

似乎很難想象曾經風度翩翩儀態端方的合作對象,在失蹤一年多後成了這副模樣——還有個這麼富貴的棲身之所。

容央見了明旭神態,憶起自己此時是個什麼狀態,不免僵了一下,很快便展露出坦盪的、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姿態,樹枝親昵的卷上明旭手腕,而他本人則端著那彬彬有禮的聲音:「帝姬。這新得的軀殼不大聽使喚,多有冒犯。」

棲寒枝見此,笑了一聲。

棲寒枝真靈之體,對靈氣極為敏銳,一眼看出明旭築基修為,周身紫氣繚繞,一派帝王之相,一旦登臨帝位,便能結成金丹,瞬間明了此人修煉的功法。

修真者的目力並非凡俗可比,帝姬那個繡球又怎麼會是隨便拋的?

不過大概也沒什麼壞心思,隻是看不透他們修為,大概是想探查一番,算不上什麼蒙騙,棲寒枝並不介意,甚至對這以身試險的勇氣頗為欣賞。

至於出賣了容央的小秘密……棲寒枝端起茶盞喝了一口,容央之前用謝雲斂心魔算計他出手,他用容央拉進一下和明旭的關係,禮尚往來。

不過容央似乎樂見其成,奪舍神木後,容央對身體控製力確實不夠,倒也不至於輕易「炸毛」的程度,先前棲寒枝提到他那句話,容央便樹枝狂舞,甚至「不小心」碰到明旭,分明是趁機提醒。

明旭想必也是心領神會,這兩個人便在他眼皮子底下搞了個隱秘的小同盟。

端看那小樹枝此時在明旭腕上蹭來蹭去,嘴上說一句「多有冒犯」,實則是說「情難自已」,賣好討巧的起勁。

棲寒枝看破不說破,直接引入正題:「帝姬對謝胤建造萬民塔之事可有了解?」

「略知一二。」明旭聞言,無暇顧及纏著她的小樹枝,眸色微沉:「謝胤告訴明曦,修建九座萬民塔,集合萬民願力,當年晉帝葉安便是以此法登仙。」

這說法與魘衛探知相同,棲寒枝點點頭。

「但這是假的。」明旭瞥了盆景容央一眼,似是做了決定,坦言道:「葉安修煉的,是與我一脈的功法,我意外得到了他當年留下的手劄,才得入此道。手劄上記載,葉安開國之君,壽元之內,國未強、民不富,兼之其征伐之時手段過於殘忍,造下無數本不該存在的血債,空有帝王之尊,卻無多少民心願力在身。他不甘心,想盡辦法,最終以殺孽戾氣補齊願力,得以築基,這才淪為邪修。」

棲寒枝還是第一次聽聞葉安所修之道,他對這帝王之道了解不深,但三千大道殊途同歸,若明旭所言為實,葉安以「人皇」之身入道,成為邪修後,倒難怪要統一邪道,竟是為了以「邪主」的身份延續修煉。

可若是如此,邪道崩潰、他本人也被斬落極淵後,帝王之道便該是根基盡毀。若想活命,一則統一極淵,延續帝王之道,二則舍棄此道,重鑄根基。

前者,棲寒枝並未瞧出極淵有統一之勢,後者,葉安本無靈根,如何轉修?

棲寒枝疑惑不得其解,明旭已續道:「我不知那九塔究竟是何用,但每成一座,我的功法便示警一次,如今九塔已成其八,九塔建成之日,天下黎庶皆危。」

說到這,明旭起身,正色施了一禮:「晚輩不知先生身份,然觀先生氣度定是某方大能者,若先生有意破九塔局,明旭願竭此力。」

棲寒枝不是那等以天下蒼生為己任的魔,惡事碰到了順手管一管,卻也沒那個懷著天下的心,無論是當年與正道聯手斬殺葉安,還是為極淵濁氣外泄之事奔走,都是因為他對邪修實在厭惡。

如今對這萬民塔,也是一般。

「容央告訴我,京中這座萬民塔,本是皇族所建鎮國塔,其中另有玄機,帝姬可否告知?」

棲寒枝並未應承明旭的話,明旭倒是也不覺得失望,痛快道:「此事說來算半個皇家秘辛,我也不瞞前輩,當年先祖建國,定都在此,乃是有擅推延之道者,算出此地有異寶,可鎮國運三百年,化一場劫難。那人還道,異寶沉眠於地下,不可驚動,因此□□引龍脈徑行,在異寶與龍脈之上建一高塔,令後人時時祭拜,卻不可輕擾,便是鎮國塔。」

鎮國運三百年,化一場劫難。

大楚開國不過三百餘年,這推演出的天機聽來便該應在當下。

也不知是什麼異寶,四百年前兗州被邪修血洗,全境沉入極淵之時,這異寶是不在還是不願意出來?

「先生可是要去鎮國塔?」明旭雖不知棲寒枝身份,但桌上擺著個容央,她對這位先生的信任便拔高許多,正所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她便不隱瞞:「今日國師入宮,會聽說北境那座萬民塔出了問題,到了夜間,王都還會亂上一陣,國師亦或宮內都無暇看顧,先生可趁此前往一探。」

此言一出,眾人都是聽得明白,新帝想在今日折辱算計帝姬,帝姬順水推舟,也準備在今夜發動一場政變,想來是萬事俱備。

容央繞在明旭腕上的枝條多了幾根,大概是不舍得離開,傳音給棲寒枝道:「魔君,今夜我可否留在此處?」

這算不上什麼大事,謝雲斂近日心魔也算平靜,棲寒枝沒怎麼猶豫便答應了。

容央鬆了口氣,語氣裡多了幾分真誠:「多謝魔君。」

他和棲寒枝簽了契約,在完成約定前,若棲寒枝不同意他是沒有半點自由的,思及此,容央心下做了個決定,又傳音:「近日我與神木融合漸深,發現神木體內藏著些幾千年的樹心,想來功效不俗,稍後我取一截,贈與魔君。」

棲寒枝目光掃了盆景繞在帝姬腕上的樹枝一眼,彎了彎唇,對這意外之喜頗覺滿意,便也不吝慷慨些:「在王都這些時日你自便就好。」

盆景晃了晃,顯然也很滿意。

談話結束,容央留在宮內,帝姬隻看了一眼,什麼都沒說,轉而對棲寒枝道:「還有一事,今日先生進宮,按明曦的打算是不該離去的,可否勞先生離開之時莫要驚動宮內耳目?」

棲寒枝點點頭,這對魔君來說實在算不上什麼大事。

明旭展顏一笑,甚是妥帖的表示皇城內她有一住所,距離鎮國塔不遠,若棲寒枝不嫌棄,可暫且落腳。

一行人悄然離開,出宮路上有些意外,見到了匆匆離開的謝胤。

國師卻如明旭所言,形色匆匆,大概是急著去處理北境萬民塔的「問題」。

就在棲寒枝目光落在謝胤身上的瞬間,手腕又被攥住了。

棲寒枝詫異的側頭看向謝雲斂,他和明旭談話的過程中,謝雲斂始終不發一語,隻站在他身後,時不時理一理魔君梳得不甚規整的頭發,像個不大專心的護衛,先前那險些要被拋棄的小男寵姿態卻是沒有了。

魔君之前就有些好奇。

在昆侖那一百年,他懶得出門,出門也是和謝雲斂一起,平日裡見到的無外乎昆侖弟子、偶爾有旁的仙宗之人,不過萍水相逢,人家看在他是仙尊道侶的麵子上頷首致意,最多客套寒暄兩句,莫說深交,普通交往都不多。

是以,在魔君淺薄的感情經驗裡,並沒出現過這樣的情況,但是,在魔君豐富的話本儲備中,這種情況並不罕見。

如果話本的理論經驗沒出錯的話,那麼現在的情況大概是……謝雲斂吃醋了。

棲寒枝很不確定,想問一問,但轉念一想,他和謝雲斂現在可是和離關係,兗州的事還沒弄清楚,謝雲斂獻殷勤是一回事,他可是要堅定冷漠不能動搖的。

直接問未免有調情的嫌疑。

心念電轉間,棲寒枝偏了偏頭,朝仙尊道:「與謝師兄倒是許久未見了,可要打個招呼?」

腕上的力道陡然加重,是先前棲寒枝被繡球砸中時都沒有的力道。

棲寒枝緩緩的眨了眨眼,有些難以置信的想,謝雲斂大概確實是在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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